《牛郎店打工日记》作者：卡门 　　文案：过程NP欢乐向甜文。卖菊求荣的逗比爆笑传奇，总受1VN各种攻。 　　日记体。灰色领域底层小人物们的笑与泪，甜与虐。 　　随手记录所见所闻，20%纪实40%脑洞40%胡诌。 第01章 　　很严肃的问题：大陆有牛郎店吗？ 　　很严肃地回答：没有！ 　　扩展：在和谐社会中，精神文明建设是重中之重，怎么会有这种腐朽没落的东西存在呢？来来，让我们共唱一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由于以上原因，不许再问。 　　同事们还要吃饭的。 第02章 　　这里是落花KTV。 　　“我们是一家正规经营的企业。工商注册税务登记等各种手续一应俱全。”老板如是说。“怎么会有小姐啊三`陪女啊那种东西呢？” 　　老板说的是真话。 　　真到什么程度呢？从老板到店长、领班、收银、服务台、服务生，以及其他等等人员，都是男的。 　　老板发了一个招聘信息如下—— 　　招清洁阿姨，包吃包住，要求：男，年龄18-30岁，五官端正身材标准，形象气质佳。优秀者可适当放宽年龄标准。 　　于是我成了一家KTV里的清洁阿姨。 第03章 　　我告诉远在老家的父母，我是在一家小饭店里端盘子。 　　因为要和他们解释为什么我能当“清洁阿姨”，就像要解释为什么羊羹不是羊肉羹汤、日本豆腐不是豆腐一样困难。 第04章 　　我的代号是红色流星。 　　神特么红色流星。 　　我是一个扫厕所的“清洁阿姨”，要代号做什么？ 　　老板说，拍照用。 第05章 　　我在营销领班的朋友圈里看见了照片成品。 　　黑色地砖，顶灯地灯齐亮。 　　一支檀香，青烟袅袅。 　　衬衫，西装背心，勾勒出宽肩细腰。 　　好吧，这就是我们落花KTV里的清洁阿姨正在厕所努力打扫的工作照。 第06章 　　照片配字：红色流星，在此恭候。 　　还用粉色小花花做了个边框。 　　幸好照片已经被滤镜调色什么的PS过度了。 　　不用担心被熟人认出来。 第07章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决定和老板谈一下个人肖像权问题。 　　老板说：“照片不白用，给你提成。” 　　这个名词好，我喜欢。 第08章 　　可我的工作位置是在洗手间，而KTV里的洗手间是免费使用的。 　　提成比例再高，当基数为0的时候，一切都是空谈。 　　于是这时候营销领班出马了。 　　他说：“经你推荐卖出去的酒，都会给你记录在案。” 　　营销领班列出了一份清单，上面有酒水饮料各种品名和价格。 　　白开水一杯人民币10元。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第09章 　　我告诉远在老家的父母，由于端盘子工资较低，于是我开始兼职卖酒，当推销员。只要卖的好，就能赚很多很多钱。 第10章 　　落花KTV里有很多酒水推销员。 　　最里面有一间大屋子，摆着几张长沙发。一水猩红色的丝绒面。 　　这是酒水推销员们的休息室，上班时间他们就会到这里来。 　　想点酒的客人会在领班带领下到休息室，挑选符合心意的。 　　由于我在工种登记上是清洁工，推销酒水只是兼职，所以那些沙发并没有我的份。 　　摆满各色拖把地挂清洁剂的工具间，一张小小的木头板凳，便是我平时待的位置。 第11章 　　落花KTV里的洗手间，光男厕的面积就堪比内部小超市，如果加上隔壁的女厕，就更加壮观了。 　　为什么这么大？因为隔间多。 　　一般洗手间的隔间是开放式，即隔板上不接天花板，下不接地板，以便通风和打扫。 　　这里的隔间则是上下左右全封闭，进去后关上门，就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如果店里配的手纸用完了，自己又没带，那么就不用指望有人能顺着门缝把手纸递进来了。 　　每一间都装有隔音墙。 　　就算在里面喊破喉咙，外面也听不见。 第12章 　　我是一个打工仔，本职清洁工，兼职酒水饮料推销员。 　　都是堂堂正正的正当职业。 　　至于有时脖子上会多了几个红印，这是我的私事。 第13章 　　想当初，一开始我主要锁定的客户是年轻妹子。 　　她们算不上美女，但也算不上恐龙，但到底是货真价实的妹子，不是游戏里隔着网络的女号人妖。 　　我在上班，但上班时间居然能陪妹子唱唱歌聊聊天说说笑笑，我觉得这真是一份万里挑一、千载难逢的好工作。 　　如果有哪个妹子对我一见钟情、死心塌地，给我洗衣做饭，顺便再千里送个比什么的，想想有点小激动呢。 　　然后某天妹子向我道歉，她向我隐瞒了她的身份，其实她是某首富的千金。我痛苦我愤怒，你怎么可以欺骗我？她请求我原谅她的欺骗，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我。她决定嫁给我，并给我一个跨国公司管理。 　　从此我就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嘿嘿。 第14章 　　两个月后，老板找我谈话。 　　领班站在老板旁边，桌上放着我这两个月的业绩表。 　　学生妹们包厢时间很长，点的很少，每次结账时清单上除了基本的包厢费外，就只有几杯白开水和几根棒棒糖。 　　惨不忍睹。 第15章 　　妹子们没钱。 　　都是看了营销朋友圈的“皂片”后过来见识传说中的那啥的。 　　看过了，摸过了，自拍发个朋友圈，然后就走了。 第16章 　　我点了一根芙蓉王，硬黄的。 　　把泡妹子和工作混为一谈，是我的错。 　　据说把爱好当工作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看来是真的。 第17章 　　痛定思痛。 　　我把目标客户人群重新锁定为寂寞富婆。 　　虽然有的富婆长的像妙木山仙人，但架不住人家有钱。 第18章 　　终于，营销领班在朋友圈里开始撒花。 　　感谢神秘嘉宾给男神红色流星开启520套餐。 　　感谢神秘嘉宾给男神红色流星开启轩尼诗vsop。 　　感谢神秘嘉宾给男神红色流星开启路易卡斯vsop。 　　感谢神秘嘉宾给男神红色流星开启…… 　　我去超市拿了一包槟榔和芙蓉王蔚蓝星空。 　　槟榔加烟，法力无边。 　　妙木山仙人，我爱你。 第19章 　　发工资的日子，我正在欣赏手机银行里增加的金额，有来电，是妙木山仙人。 　　她说：“你要把获得的提成都给我。” 　　什么鬼？黑人问号脸.jpg 第20章 　　她说：“你们的薪酬体系是底薪加提成，有业绩要求。如果连续三个月达不到业绩要求，就会被辞退。我帮助你完成了业绩要求，使你获得底薪、保住了工作，所以你应该把提成都给我。” 　　……大姐，那我鞍前马后伺候是为了啥？ 　　“你不是保住了工作、获得了底薪吗？” 第21章 　　尼玛我再接富婆的单子我就直播剁吊！ 　　我冲到老板办公室，问他有没有除了妹子和富婆以外的目标客户人群。 　　———————————————— 　　这个客户提出的要求，是真实事件…… 第22章 　　老板把玩着手里的红壳地中海——啊呸，中南海。 　　他说：“有是有，问题是——你有服务此类客户人群的相关工作经验吗？” 　　不要紧，我学东西很快的。 　　“那我联系人给你定下位。你先看看自己能不能做的来。” 　　老板联系的人代号罗密欧，接触之后我才知道“定位”是啥意思。 第23章 　　罗密欧叫我站直，挺胸收腹抬头。他围着我满满转了几圈，问我身高体重三围，手里拿了笔和文件夹，刷刷记录。 　　然后叫我脱光了，只留内裤，他开始在我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臀大肌等等地方戳戳捏捏。 　　戳完以后，叫我把内裤也脱掉。 　　我看着他拿尺子在我沉睡的宝贝上比划，不由自主地一阵幻觉疼。 　　很担心他会一时手欠用尺子拍下来。 　　幸好他没有。 第24章 　　终于，罗密欧把笔和文件一搁。 　　他说：“这个目标客户人群和你以往所接触有所区别。由于生理构造不同，所以可能会出现两种服务模式。如果提供了错误的模式，可能会引起投诉，所以必须先定位，以提供更加精准的服务。这对于你提高业绩是必要并有利的。因为你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所以我们先来做个小实验。” 　　我想拿衣服穿，被他禁止了。然后他示意我在椅子上坐下。 　　于是我的光屁股挨到了椅子面，从没有这么坐过，感觉很奇怪。 　　幸好屋里有空调，让人不觉得冷。 　　他在平板上点了几下，把屏幕转过来推到我面前。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 　　罗密欧在纸上打了一个叉叉：“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男性亲吻照片。” 　　他把手指放在平板屏幕上：“我们要继续吗？” 　　当然。 第25章 　　罗密欧点了自动翻页，照片开始以固定的频率一张一张变化。 　　由亲吻开始，逐步升级。 　　他观察我的反应，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说：“男人是一种情｀欲的动物。没有情，也会想做。如果有情，则必定会有欲｀望。有句经典台词说：‘男人送女人衣服是为了脱掉它。’同样的，男人到我们这里花钱，也不会是真想喝酒。” 　　他说的对。 　　老板的酒架上只有两瓶人头马XO，一直没变过，但是销售记录上最近三天已经卖了五瓶。 　　鬼知道客人按人头马XO价格花钱买走的是什么。 　　竖起的文件板夹挡住了罗密欧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散碎的刘海。 　　自动翻页终于接近尾声，照片上的画面已经进入最后一步。 　　“客人希望得到热情的反应。虽然人群不同，但这点上是相通的。”他看着我，问：“你硬了吗？” 第26章 　　罗密欧的目光在我宝贝上扫了几眼。它们很乖巧的趴着窝。于是他又在纸上写了几笔。 　　“不论提供哪一种服务模式，你都需要硬起来。你可以微笑，可以冷漠，可以哭泣，可以害羞，甚至可以嘴里说不行，但这里都必须表现出热情。” 　　他放下文件夹板，站起身走到我跟前。 　　“这样的状况是不行的，你有办法解决吗？” 　　我想了一下，把手放在宝贝上。 　　全身赤裸地坐在椅子上，面对西装革履的男人，我必须让手里的宝贝站起来。 　　这难不倒我。 　　我开始回想看过的A片，小泽仓井玛利亚，武藤饭岛小爱爱，还有我家罗拉宝贝。 　　效果很好，它在我手里开始抬头了。 　　呼了几口气，我握住宝贝开始动作，慢慢上下撸动。它很快就站的笔直。头上甚至还冒出了一颗水珠。 　　罗密欧说：“很好。”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总算是通过实验了吧？ 　　“可惜很明显你是在想A片。” 　　他竟然冷不防伸手一把握住了我的宝贝，吓的我蹿起来。宝贝也瞬间躺平了。 　　“你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个，你是靠直接碰触阴｀茎进行强行刺激才勃`起。第二个，你没有让客人感觉到你是因为他才兴奋的。” 　　他抓着我软绵绵的宝贝不放，劲不大，不至于会疼。可我还是很害怕。万一他手欠用力捏我就废了。 　　“第三个，勃`起的阴｀茎会因为客人的碰触而软掉。” 　　废话呀！尼玛我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握住鸡鸡！都说了我没有相关工作经验！ 　　罗密欧终于放开了我的宝贝，我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我。 　　他衣冠楚楚，我光着屁股，敞开双膝。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我让胯下那一团。 　　“把我当做客人，看着我，让我感觉到你的热情。让我觉得你想的是我，而不是哪个A片里的女主角。然后，当我碰触你的时候，你只能更硬，而不能软掉。” 第27章 　　这、这、这，这难度也忒大。 　　一个月前我还在和妹子们喝着啤酒唱着歌，三天前我还在给富婆按摩，今天要我光着屁股对一个大男人勃`起？这个大男人的手还在我身上摸来摸去，不时逗弄各个敏感｀部位。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和罗密欧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又看。我的宝贝似乎是睡着了，动静都没。 　　罗密欧回身去拿文件夹板：“我会告诉老板说你做不来——” 　　乔-乔豆麻袋！ 　　我急忙扑过去阻止他。啧，用力过猛导致鸡鸡甩到腿上了，有点疼。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对男人硬不起来，就当不了1。一碰就软掉的0是冷冻咸鱼，讨好不了客人。如果只能唱唱歌聊聊天，没有哪个客人会点马爹利。” 　　“我可以的！我只是还没习惯而已！给我点时间，我适应一下就好了！” 　　我望着他，泫然欲泣：“帮帮我。” 第28章 　　“……你是在求我？” 　　“是的，求求你。” 　　“你之前服务富婆的业绩记录很好。富婆虽然年纪大点，但怎么说也是女人。正做的顺风顺水，为什么突然要改？” 　　我不想提起那个妙木山仙人。 　　“艺多不压身。我想挑战自己，获得新技能，开辟全新市场。” 　　罗密欧的表情很明显表示不信。我自己也不信。但嘴遁主要靠气势不是？ 　　“办法倒是有一个。” 　　起效果了。 　　“但我并不建议使用。你的性幻想对象之前并不包括男人，如果强行进行生理上的刺激，有可能诱发心理障碍。这会妨碍你以后的正常生活。” 　　这是什么意思？有听没有懂。 　　他继续说：“不过如果不试试，你似乎无法死心。”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次性手套和一瓶润滑液，以及一些奇怪的道具。 　　“你只能选0模式，而你的身体却在反对。如果你不兴奋，就会痛苦，客人也会没有兴致。至于少数喜欢看别人痛苦的变态，一开始我们就会过滤掉。毕竟我们这里并不是SM俱乐部。”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房间里有一张长沙发，他示意我过去跪下趴好。塌腰，让屁股朝天。 　　低头我可以看见自己胯下垂着的宝贝。 　　虽然它们跟了我二十多年，但我没用这种姿势从这种角度观察过它们。 　　“我会按摩你的前列腺。只要是生理机能正常的男人，被刺激这里都会有反应，和取向无关。区别只在于你心理上能否接受这种强迫兴奋。” 　　罗密欧涂了很多润滑液在我的后`穴上。有点凉，不过一会就好了。 　　他一手按摸着我的会阴，另一手轻揉后`穴。 　　“放松，张开这里。不会疼的。” 　　他的手指进来了，只有一根。 　　异物感怪怪的，不过不至于难受。 　　他摸索着，左右试探，慢慢旋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好像没什么嘛。 　　在触到某个地方时，我原本软趴趴的宝贝突然一动。 　　“是这里。” 　　罗密欧按住找到的位置，手指又是一顶，我的宝贝又是一动。 　　很酸，很涨，说不清的感觉。和撸动宝贝时候不同，但是我的腰都软了，不禁嘶了一声。 　　“本来如果你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被碰触时候做出热情回应，就不用强行刺激这里来制造勃`起。” 　　手指又伸进来一根，用力按住那处并抖动了。我闷哼，宝贝剧烈跳动。 　　“想停的时候就喊停。” 　　我没有说话，因为说不出来。 　　低头可以看到胯下的宝贝站立着，生机勃勃，随着身体的抖动而一晃一晃，居然渐渐滴出了水。 　　当我脚趾蜷起、手指紧紧抓住沙发面，即将攀上顶端时，罗密欧突然把我翻了过来。和他面对面。 　　翻身的时候我宝贝划过他的小腹上，刮过布料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寒颤。 　　很不幸，当意识到这是个男人的时候，我原本硬`挺的宝贝居然又有些软了。 　　罗密欧的手指还留着我后`穴里，按着那处，发觉我的状况，便又是一按。相当大力。 　　“啊！”我被这一下弄的宝贝顿时弹起，顶在他的小腹上。 　　他覆在我身上，我能嗅到一股温热的男性气息。 　　他说：“记住这里，记住这种感觉。让身体把这种刺激感和男性连接起来，然后看到男性就会联想到这里被顶住按摩的滋味。” 　　听到我逐渐紧促的呼吸声，他也加快了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他迅速扯过沙发盖布，兜住我溢出的液体。 　　我喘息着，一片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干了什么？ 　　“觉得怎么样？” 　　罗密欧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走样。我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原来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对着先前无感的男人达到高｀潮。即使我脑子里一点都没有性幻想。 　　我勃`起了，我射了，可并没有撸动宝贝达到高｀潮时的愉悦感，确实如同罗密欧先前说的更类似于一种强迫高｀潮。全身都酥酥麻麻的,整个人都化了,虚脱感包围着我，这持续时间可真长啊，不像刺激前面射｀精时只有短短几秒的快感。 　　罗密欧拿过文件夹板，在上面打了勾。 　　问我：“要继续吗？” 第29章 　　继续？我脑子里晕乎乎地。还能怎么继续？ 　　看我似乎不怎么理解的样子，罗密欧做了进一步解释。 　　“我刚才为你服务，是为了让你了解要刺激的位置和方式。接下来你得自己动手。因为我们是为客人提供服务，而不是让客人服务我们。”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我屁股后面，放在穴｀口。 　　“自己把手指伸进去试试。” 　　那里由于刚才的刺激已经变的很软，我的食指很轻易地就进去了。 　　自己的手指摸到了自己的内部。这真是奇怪的感觉。 　　但是转来转去，一直都没够到正确的位置。不晓得是不是姿势的缘故。 　　罗密欧取过一个字母L形的奇怪道具，看上去像是硅胶制的回旋镖变种。 　　“自己的手指要够到是比较困难，用这个能相对容易些。” 　　他在那玩意上涂了润滑液，我抽出手指，看着他把那玩意的一端顶在我后`穴上。 　　“放松。” 　　我哆哆嗦嗦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往里塞，一直到L的转角处停住，外面的部分卡在会阴上。括约肌包裹着这奇怪的玩意，感觉硬硬的。可是位置很刁钻，正好顶在里那点要命的地方。 　　“来，自己握住外面的部分。” 　　我照办，手指轻轻一碰，里面就被触动了，让我不可自制地颤抖。方才释放过的宝贝也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罗密欧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来，看着我。” 　　看着眼前男人的脸，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羞耻感便汹涌而至。手反射性地一动，那点又被顶到，宝贝也跟着一弹。 　　罗密欧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抚摸着，从上面看道具在我穴｀口进进出出。他的动作很轻柔，但是我鸡皮疙瘩都起了。连带表现在宝贝上。 　　他发现了，于是他握住我的手，用力往里一顶。 　　“啊！” 　　“看着我，继续插，把自己插到勃`起。我会继续碰触你，你必须要在被男人碰触的时候保持兴奋状态。如果你软了，客人就会发觉你讨厌他。” 　　罗密欧的话很冷酷，太过分了！ 　　我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一边被男人的抚摸一边用道具插自己的屁股，插到前面直挺挺地站立。 　　这很羞耻，可是我停不下来，手上不停地抽｀插，往那一点上顶，另一只手则握住了肉｀棒撸动。 　　眼眶发热，视线里被水汽模糊。脑子里像是灌了浆糊，只想让这种感觉持续下去。 　　不够，不够，还不够！ 　　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偏偏罗密欧一把捏住了我热的要命的肉｀棒。 　　“放手……”紧要关头来这么一下，太要命了。 　　“你又犯了错误。我教你按摩前列腺以达到强制勃`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你自己爽。”罗密欧说，“不要忘记，你是在用0模式为客人提供服务。” 　　“那……那我应该……怎么做……”我几乎要哭出来。 　　他一手覆盖在我握着道具的手上，另一手抓住我撸动肉｀棒的手。 　　“一切都是要以取悦客人为目的。如果客人想要你提供的是把自己插到射的服务，你才可以那么做。可是我刚才并没下达这样的指示。” 　　他的手指在我含着道具的穴｀口上轻触。 　　“当这里软化时，你的目光要热烈，要让人觉得你是因为想到马上要为客人服务才这么兴奋。” 　　“然……然后呢？……” 　　他把我屁股里的东西拔了出去。后`穴顿时一阵空虚。跟着他居然拿我的手挪到屁股上，分开两片臀肉，把后`穴往左右拉开。我闷哼，他在翻穴｀口的软肉。由于刚才的抽｀插，那处分外敏感。 　　他说：“你可以提前体验一下。你是选道具还是真家伙？” 　　我没法思考，上不上下不下被卡住的感觉太难过了，只想赶紧继续。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爽，管他是用哪种方式。 　　他轻笑，我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他居然在解裤腰带？！ 　　翻开内裤露出的紫红色家伙上满布暴起的青筋，热气腾腾。我以为自己看见真实的男人性｀器时会马上软掉，但居然没有。胯下宝贝还是涨的厉害，后`穴的软肉蠕动着。 　　他用臂弯抄起我两条腿，身体覆盖住我，一手扶着那玩意顶在我后面。 　　“你是第一次，我会很温柔的。” 　　我觉得他说谎。 　　因为他压住我的力道很强，直挺挺戳进来。抽｀插力度之大，把我人顶的直往前蹿。唯一可以称得上温柔的地方，大概就是刚进来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会等我适应。 　　他腰杆挺的飞快，身体相撞不停发出啪啪声，肉｀棍在我后`穴里抽｀插带出啧啧水声。真家伙的热度和粗大不是道具可以比拟的，我觉得我后`穴几乎要破了。但是被填满的充实感又让我发出愉悦的长吟。 　　他撞到我那要命的一点上，然后又开始画圈，一圈又一圈，磨着那里。我爽的直哼哼，宝贝颤巍巍地站直，滴着水，终于耐不住射了出来。 　　他大口喘着气，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又狠狠插了数十下，忽地拔出，紧紧掐住我的腰，泄在我大腿根上。 第30章 　　后来我才知道，罗密欧在1模式里颇有些名气。 　　180厘米的身高，18厘米的粗长，还有公狗腰。 　　外加可以演霸气总裁的长相。 　　每天等着挨上一炮的小0客人不知道有多少。 　　平时要想享受这等全套服务，需要开人头马XO，两瓶。还得排队。 　　我叼着芙蓉王，扶住屁股，揉揉酸软的腰。 　　有点担心，他会不会跟我收费？ 第31章 　　幸好他没提。 　　我有种免费白嫖了“一代花魁”的感觉。 　　等我穿戴整齐，站直后，目光不经意扫到桌上的文件，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凝神仔细看了几眼。 　　那上面有水笔画出的各种线条和圈圈叉叉，完全看不出是啥玩意。 　　这是哪个抽象派名画的梗吗？ 　　“……我还以为你是在做对我考评记录。” 　　罗密欧两手一摊：“我是牛郎，又不是公司HR办公室文员。” 　　敢情文件夹和纸笔都只是他制造气氛用的COS道具？ 　　虽然罗密欧在纸上全是胡画，但本来就不需要提交什么纸质文件。说到底这只是罗密欧的私人兴趣。 　　如果我做不来，自己中途就会跑了。 　　后来，我曾经问罗密欧：“如果当时我是1模式的表现，你会脱衣服试试我的技术怎么样吗？” 　　他摆了一个“呵呵”的表情：“我会跟老板报告说你有暴力倾向、比较适合去SM俱乐部。” 　　他补充了句：“你这么帅，如果是1模式，留在这里岂不是要抢我饭碗？” 　　尼玛，我就当这算是在夸我吧。 第32章 　　我的目标客户群刷新为多金男士，服务模式为0。 　　营销领班朋友圈里的照片更新了。 　　背景还是那个背景，灯光还是那个灯光。 　　衬衫，西装背心，宽肩细腰。 　　一手放在领口处，轻轻解开了最上面的几个扣子。 　　这次的组照多了一个背影，展现的是翘臀。 　　幸好依旧被PS的连妈妈都认不出来。 第33章 　　这个PS狂魔，弄的这么娘这么妩媚做什么？ 　　我担心看了照片后上门的客人在见到真人后，会狂呼“照骗”。 　　我在厕所镜子前摆姿势，从各种角度观察自己的形象。 　　嗯，还好，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比照片上有男人味多了。 　　可惜小旅馆的公用厕所里太臭，而且人来人往，不适宜整理仪容。 　　老板在附近的小旅馆包了一些房间，有2人间和3人间，算是员工宿舍。每间除了相应数目单人床以外，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公用。没有凳子或者椅子，要坐只能坐床沿上。 　　我住的是双人间，室友是一个年轻的男孩，18岁，代号牛奶仔，专职“酒水推销员”。 　　营销领班的朋友圈里有他的宣传照。本来年龄就不大，PS了后，就更显得小了，很幼稚很乖巧，猛一看简直像只有十三、四岁。真不晓得PS成这样是打算吸引哪些客户。 　　厕所在楼层的尽头，老式的蹲坑流水公厕，固定每隔一端时间就冲一下。由于不能及时主动冲水，所以臭的很。有时臭味甚至会飘到房间里来。 　　没有浴室。天气热的时候可以在厕所里接自来水冲凉。冷下来就不行了，洗澡得去公共澡堂。 　　条件谈不上很好，勉强能住，但毕竟免费啊，省去了自己租房的高昂开支。对目前的我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一项福利。 　　领班联系好了晚上的单子。 　　他说：“我跟客人讲你是大学生，这样收费起价高。” 　　大哥，我简历上写的文化程度是初中，我连高中啥样都没进去见识过，还大学？ 　　这“皂片”已经从里到外都是“照骗”了。 　　对了，罗密欧的对外学历是“剑桥MBA”，身份是“某跨国公司CEO”。 　　这么想来，领班没给我写哈佛牛津之类，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不对！凭什么他是“剑桥MBA”，我连个校名都没有？！ 　　连牛奶仔的对外介绍都是“韩国某私立贵族高中的理事长公子”。 　　厕所里破的只剩半块的镜子够大，可惜没有插座。房间里有插座，但桌上塑料框镜子太小。我一手梳子一手电吹风，躬着身勉强就着镜子，给我的头发吹造型。 　　等我经济上宽裕了些，一定要出去自己租房子住，就像罗密欧那样。 　　房子要带厨房、浴室和抽水马桶的，在洗脸台上要有一面大大的、完整的镜子。镜子边要有插座，能连接吹风机和刮胡刀。 　　晚上，我终于见到了那个预定的客人。他在会员卡上登记的假名是雷神之锤。 　　……或者是雷大锤？ 　　他的鼻子很挺，抿着薄薄的嘴唇。 　　据说男人鼻子大就代表那里也大。在床上勇猛的人，鼻子一定又挺又直。而薄唇则通常认为代表无情、薄幸、以及——刻薄。 　　他的目光像小刀似的：“听说你是大学生？” 　　我硬着头皮回答：“是的。” 　　他挪过来，挨着我坐下，搂住我肩膀。伸手去拉我的裤子拉链。 　　“让我看看大学生的宝贝，是不是和脸一样漂亮。” 　　男人就是男人，真直接。 　　这里好歹是KTV，你不打算先唱个歌喝个啤酒酝酿一下气氛吗？ 　　看来他确实不打算。 　　拉链拉开，我的宝贝被掏出来，小家伙此时软软的，有些可爱。 　　他拿了根饮料吸管，戳了戳我的宝贝，然后轻轻搔刮。 　　小家伙收到刺激，渐渐抬头了。 　　“确实很漂亮。” 　　这个喜欢看男人性｀器官的变态。 　　我以为他会继续进一步，做好了被碰触的心理准备。 　　不想他戳着我的鸡鸡，说到：“夹逼定理的提出者是谁？” 　　我一脸懵逼。 　　“夹逼”这两个字，我只能想到岛国爱情动作片。 　　他换了个问题：“霍夫曼规则是什么？”手上在我肉冠出极富技巧性地搔了一下，弄的我一激灵。 　　大哥，你嫖牛郎的时候一边玩人鸡鸡一边讨论文化课考试！ 　　我抖着嘴唇说：“我是文科生。” 　　“哦？”他似乎有些意外，“什么专业？” 　　“中文。” 　　呃，英文专业是学英文的，中文专业就是学中文的吧。我会讲中文，所以应该不会穿帮。 　　“公文写作里的行政公文指什么，包括哪些内容？” 　　花擦！你还来！ 　　尼玛这年头当0给人上还要有本科学历？ 　　你到底是来嫖的还是来招聘的啊！你把这里当人才市场吗？ 　　我衣着整齐地坐在包厢沙发上，只有宝贝暴露在空气中，直挺挺地从裤裆里伸出。灯光一晃一晃的。 　　深吸一口气，我调整了表情，用无辜而乞求的眼神望着他：“我们不要讨论这些破坏气氛的话题了，来做快乐的事吧。你看，我都已经这样了。” 　　他笑了：“你们这些人，非得给自己弄一个虚假的包装，自欺欺人。不过你的脸和身材我很满意，我就当你是真的大学生了。” 　　———————————— 　　解说： 　　夹逼定理是我从度娘的大学数学知识要点总结里的摘取的。 　　霍夫曼规则也是从度娘的大学有机化学复习重点总结里摘取的。 　　属不属于冷门知识我不晓得…… 第34章 　　我呵呵，宣传广告而已，混口饭吃，不信就不信呗，用得着这么刻薄吗？ 　　我把“文明娱乐，严禁赌博吸毒卖淫嫖娼。市公安局宣”的牌子望他面前一推：“满意的话，请先把服务费付了吧。” 　　他看看牌子，又看看我，目光里有些不明的东西若隐若现。 　　终于，他起身出去去收银台付钱。 　　我赶紧收拢衣服，把拉链拉好。宝贝一直晾在外面吹风是很凉的。 　　营销领班高声唱票：“XXX包厢开启轩尼诗vsop一瓶！” 　　呃？XXX包厢不就是我所在的位置吗？薄唇男居然不只刷了服务费，还开了酒。 　　以前陪富婆的时候，领班喊的这么大声，我觉得很爽。现在依旧这么喊，我却有一种说不清的蛋痛。 　　尼玛，你喊这么大声，不就等于告诉全KTV的人我要和客人发生不可言表的事了吗？ 　　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付款操作在包厢里偷偷弄完。 　　可惜老板不干。为了防止“酒水推销员”私吞“营业款”，付款都必须到收银台。即使客人私下给了小费，都要上报，否则一旦被发现私藏，后果很严重。 　　能在摆着“文明娱乐，严禁赌博吸毒卖淫嫖娼。市公安局宣”牌子的店里开展这种经营的老板，早就搞定了黑白两道。“酒水推销员”不过是他们手下最底层的赚钱工具，流动率很高。 　　收费规则分三段。 　　第一段，纯唱K,按时间收取包厢费，根据实际点单收酒水小吃的钱，比如啤酒雪碧橙汁花生之类。 　　第二段，点“酒水推销员”出场，收取固定服务费。可以陪酒，可以聊天，可以看，可以有限地摸。薄唇男刚才所作所为，都属于此范围。 　　第三段，开酒。列表上的酒十分高价，不是每一个进入第二段的客人都会开酒，毕竟真的很贵。 　　薄唇男开了酒，门上有玻璃窗、还不能上锁的唱K包厢就不合适了。老板早就准备周全。 　　换地方，关上门后，隔音板会把一切声音都隔绝掉。谁也听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我跪在地上，拉链敞开，宝贝又挂在外面。 　　薄唇男似乎很喜欢我这副样子。 　　他坐在沙发上舒展身体，叫我慢慢脱光后膝行过去，到他敞开的双腿中间服侍他的宝贝。他看着我用嘴唇和舌头把东西舔湿，似乎得到了挺大的满足，兴奋地嘶嘶吸气。 　　我蛋蛋下面卡着裤裆拉链，随着我的动作一磨一磨。嘴里含着他的宝贝，我为了让自己兴奋起来，一手伸到自己后面，手指戳进后`穴里，寻找那一点，轻触。前面的宝贝很快就直直地站着。 　　他似乎被我自己抠弄的动作刺激到了，激动地把我面朝下按在地上，我像狗一样趴着，屁股高高翘起。用这个姿势，他已经被我舔湿的东西没费多大力气就进入了我的身体。 　　他的肉｀棒长度不输给罗密欧，但是要细一些。 　　激烈地抽送，肉｀棒大幅度地进出着，腰不断用力挺动，卵蛋拍在我屁股上，“啪啪”声分外清脆而响亮。幸好这里有隔音。 　　我随着他的动作，嗯嗯啊啊个不停。他兴致似乎越来越高昂，速度加快，死命掐住我的腰，一阵狂耸乱顶。 　　一边顶一边嘴里不停：“大学生！大学生！还不是被我骑！我干｀死｀你个大学生！” 　　干到兴起，他取过旁边解下的领带，勒在我嘴里在脑后打了个结，然后像牵狗一样扯着领带牵住我。腰还在我屁股后面不停顶动。 　　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满足。用力扯住领带，在几下最猛力的动作后，他趴在我屁股上不动力，大口大口地喘气。我绞住他的穴肉能感觉到肉｀棒一阵一阵的收缩。 　　我喘息着。终于结束了。 　　大哥你对大学生这么执着，是在什么地方受了大学生的气吗？所以到这里找个大学生报仇来了？ 　　—————— 　　度娘了轩尼诗vsop价格的亲不要感叹真便宜，在这种店里的酒价格是外面的好几倍。毕竟“点酒”只是个说辞，不是真的为了喝那瓶酒。 第35章 　　会到这种地方找牛郎陪他喝酒的男人，其实并不一定是有特殊取向。男人在只有男性的情况下喝酒，会更加自在，因为话题可以无所顾忌。 　　很多客人只是为了享受国王般的热情招待，发一些女人不会懂、不能让认识的人知道的牢骚。 　　会员卡上登记的都是假名，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在这里可以尽情地宣泄。 　　陪这样的客人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消费却有限，除了包厢费和基本服务费，点一箱啤酒就算顶天了。老板还对啤酒搞活动，买一箱送一箱。喝醉了又得帮他找出租或者代驾。 　　想诱导他们开酒很难，因为他们本身并不需要额外的服务，也并不认为喝酒唱歌聊天这样的形式值得付出那么多金钱。 　　所以我很欣赏薄唇男直接开酒的豪爽。虽然他似乎只是为了过“干大学生”的瘾。 　　他的学历一定比大学低，嗯。 　　我对薄唇男问的那几个问题心有余悸。生平第一次学历造假，被戳的差点底都漏了。 　　罗密欧号称“剑桥MBA”，难道就没有被怀疑？ 　　对于我这个问题，他笑着说：“你知道丘吉尔吗？” 　　这么有名的人名我当然听说过，好像是二战时期的国王啊总统之类，只是记不清具体是哪个国家的了。 　　“他的铁幕演说很有名。”说着，罗密欧用一种仿佛收音机外文频道的腔调开始念。 　　“I am glad to come to Westminster College this afternoon, and am complimented that you should give me a degree. The name "Westminster" is somehow familiar to me. I seem to have heard of it before. Indeed, it was at Westminster that I received a very large part of my education in politics, dialectic, rhetoric, and one or two other things. In fact we have both been educated at the same, or similar, or, at any rate, kindred establishments.……” 　　我目瞪口呆，这是他在背诵？而不是什么地方在放录音？ 　　虽然完全听不懂他念的是啥，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又说：“你听说过马丁路德金吗？Five score years ago, a great American, in whose symbolic shadow we stand today, signed the Emancipation Proclamation. ……” 　　“停停停。”我打断他，真是忍不了，会念几句英文了不起啊。“'I have a pen'.这种我也会。” 　　我怀疑他是不是胡诌几句'I have an apple'的变种来唬人。毕竟他有在文件夹板上涂鸦唬我的前科。 　　他瞥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摆正了姿势，说道：“金融市场具有资本积累、资源配置、经济调节和经济反映等重要功能。一个完备的金融市场，应包括三个基本要素：（1）资金供应者和资金需求者。（2）信用工具。（3）信用中介。金融市场的配置功能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资源的配置，二是财富的再分配，三是风险的再分配。在经济的运行过程中，拥有多余资产的盈余部门并不一定是最有能力和机会作最有利投资的部门，现有的资产在这些盈余部门得不到有效的利用，金融市场通过将资源从低效率利用的部门转移到高效率的部门，从而使一个社会的经济资源能最有效地配置在效率最高或效用最大的用途上，实现稀缺资源的合理配置和有效利用……” 　　样子差一副金丝眼镜就可以演老师去了。 　　我吞了口唾沫：“你真有剑桥学历？” 　　有剑桥学历还在这种城市KTV里当牛郎？还当的风生水起。 　　他反问我：“那你真是大学生？” 　　呜，又戳我痛处。 　　“既然号称了，总得死记硬背一些东西撑撑场面。”他看我似乎很沮丧，伸手摸摸我的头。“男人都有强者崇拜。成为强者，征服强者，才能带给他们最大的满足感。” 　　“可你不是1模式吗？” 　　“我的客人虽然是0，但如果只有脸和身体，是无法得到他们的尊重和追捧的。男人如果被征服，也希望是能被比自己更强的强者征服，哪怕那只是假象。” 　　好吧，这就是我和罗密欧的不同之处。 　　他位于1模式的顶层，和小0客人在总统套房里，端着红酒调｀情；而我位于0模式最底层，在KTV最角落的暗间里，被人用吸管戳鸡鸡玩。 　　妈个鸡。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不行，我得做点啥，我好歹号称是“中文系大学生”。罗密欧背《I have a dream》，我也得找点啥背背，举头望明月什么的太普通了，弄些稀有点的。 　　后来，当有客人称我为大学生时，我神态自若，微笑着，缓缓装了个逼：“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 　　我上学时候都没这么努力背过书，但坦白说，效果很好。 　　连那个薄唇男都激动地“多开了两瓶酒”。尼玛，老子屁股差点开花。 　　于是，渐渐开始流传：落花KTV的“酒水推销员”里有一个家境贫寒、不得已“打工”赚学费、货真价实的中文系大学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到哀伤。 　　—————— 　　英文之类的，我都是靠度娘……_(:з」∠)_…… 第36章 　　我把发胶洗掉，染发的部分长长后剪了，换了个学生头，清清爽爽、斯斯文文的那种。 　　常去的那家理发店小哥有点惊讶，笑问：“你这是要'从良'了？” 　　从你毛个良。我的事业才刚起步。 　　耳钉和戒指也摘下来，我随手送给牛奶仔。 　　牛奶仔又还给我：“样式太老土，戴不出去。” 　　啧，不知好歹的家伙。这些都很贵的。 　　牛奶仔嘿嘿笑着：“我跟你讲哦，我新去了一个会所。那里的小姐都好漂亮，都是二十岁左右，最少本科起步，有文化有气质，而且骚的不得了，撩死人了。” 　　我听见“本科”就想笑。做我们这行的，到底有几个号称大学学历的是真货，你心里还没有点逼数吗？你看你看，在你面前就有一个。 　　牛奶仔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他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去找小姐。每个月挣的那点钱，都花在这上面了。年龄不大，色心不小。 　　我说：“你下班后居然还有精力去找小姐？” 　　我是只想睡觉，好好休养生息。 　　他得意洋洋：“上班被人包，下班包小姐，爽歪歪。” 　　牛奶仔去他新宠的那家会所，我则坐上了通往S大的车。 　　S大是位于本市的一所综合性大学，虽然比不了清北复那么赫赫有名，但毕竟是硬邦邦的全日制统招一本。我看了下地图，到文学院要坐地铁七八站，再坐两站公交。 　　我想看看在自己小时候被称为“象牙塔”的大学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中文系大学生”怎么能连大学校园和大学生活啥样都不晓得呢？ 　　我原先还在苦恼要怎么溜进去，如果被发现了要怎么脱身。结果发现，原来大学课堂是完全开放的！旁听不需要什么条件，也不需要申请，想听的人可以直接进教室听课。课程表在S大网页上就有，需要就直接下载。 　　卧槽，居然有这么好的事？！ 　　赶紧搜索了下是否属实，绝大部分说法类似，我这才放心。不过也有人说，得看情况，大部分老师并不介意，但也有个别人外。 　　我决定去碰碰运气。 　　进了S大文学院，我的心砰砰直跳。居然真的没人拦我。 　　顺着路标，我跟着人群进了一座楼，进了一间大屋子。座位居然是阶梯式的。我还是第一次在电影院以外的地方看到这种座位。 　　屋子很大，进来的人看着似乎不少，坐下后才发觉数量和这屋子很不相称。稀稀拉拉的，位置空了很多，最前面的三排居然全空，一个人都没有。我在后排角落里挑了个地方坐下。毕竟是来蹭的，要低调，不能引人注目。 　　我回去后一定要跟他们讲：你们见过大学里的黑板吗？我见过，分成四块，还能上下拖拉移动。 　　最后进来的人走到里讲台那里。 　　估计是传说中的“大学教授”。看着挺年轻。我还以为在大学里教书的都是留着白胡子或者黑胡子的老头。 　　他敲了敲桌子，大声说道：“缩在后面干什么？都挪到前面来！” 　　人群发出嗡嗡声，不情不愿地起身，往前挪了一排。他还是不满意，又敲桌子。 　　在他的一再催促下，最前面的三排终于有人了 　　我没动。 　　他说：“还在最后的那位同学，需要我来请你吗？” 　　咦？是在说我吗？ 　　“想听课就坐过来，不想听课就出去。” 　　我看看周围，发现自己显眼的简直就像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海星。我赶紧起身，走到人群最后重新找个空位坐下。 　　他却很生气：“第一排还有这么多位置空着，你非得坐最后。”一拍桌子，“给我坐到第一排来！” 　　我…… 　　“这个学期都已经过了一半，我居然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来上课居然两手空空！其实你刚才躲在后面是打算睡觉的吧！” 　　这个…… 　　“我准备在考试里加上一道题，把老师照片和姓名一一对应，答对不得分，答错直接挂科！” 　　所有人都回头看我，那齐刷刷的目光如果有质地的话，估计能直接把我戳死。 　　我不敢说我就是过路旁听的。这个人火气这么大，我怕他发飙喊保安把我轰出去。 　　于是我泪流满面地在第一排正对讲台的位置，听了一整堂的马什么哲。 　　———————— 　　这是另一个攻 第37章 　　我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小旅馆。 　　我自我安慰，绝对不是因为想起了上学时后门玻璃窗上映出的班主任，实在是时间不允许，还得赶末班车呢。坐车回去吃点晚饭就到上班时间了。 　　坐车时我随手搜索了一下旁听生该做的事。出来的信息回答什么的都有，相同的一点就是：马哲之类的还是算了吧。 　　呃，看来我真是撞大运，随便一走遇到的就是马哲。这是吃了没有准备的亏，出来的太仓促了。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课程表，挑个有看头的，比如人体艺术什么的。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这天领班告诉我说有客人预约，已经在包厢等我了。我本没当回事，相反还很高兴。这人受欢迎了，就是忙啊。 　　进去后我差点滑倒。 　　在超近距离接受了来自全日制统招一本大学正统老师用马什么哲进行的几十分钟精神洗礼后，看见这张脸，“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巴拉巴拉就在我脑海里回响了。 　　我本能地想逃，不过回过神来自问：我干嘛要跑？他又不是我老师，我也不是真的学生。我们连对话都没有过，和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是同一级别。他每天要面对的学生那么多，怎么会记得人群中偶然出现一次的人呢？ 　　现在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此时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卸下老师的外衣，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大哥，你居然会知道跟这种店里的领班预约和点人，你很懂嘛。 　　就算他想起我，比较紧张的也应该是他才对，毕竟我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想通了这点，我轻松自如地和他打招呼，就像平时对所有客人一样。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任由我帮他点单，叫了一箱啤酒和好几样小吃，还有一个大果盘。 　　他不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许了，哗哗把所有啤酒瓶都打开了。这样喝不完也没法退了。 　　我开始唱K，表演我的拿手曲目。虽然他不说话，但毕竟是付了服务费，必要的服务还是要提供的。我真敬业。 　　唱完一首，他终于开口了：“坐吧。” 　　大哥你终于舍得开金口了。那天上课你那么火爆，现在却这么安静，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的课是不是很无聊？让你一脸的痛不欲生。” 　　噗。我差点喷啤酒。 　　“我之前看见信息说这里有个人是大学生，还附照片。我当时以为虚假广告，就是个噱头。没想到那天在课堂上学生中看到你，我真的很吃惊。” 　　他竟然真的记得我。 　　原来早就看过我的宣传照了。一个正统大学老师，怎么会关注牛郎信息？ 　　“原来不但是真的，你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这误会大了。我赶紧说：“你认错人了。” 　　他盯着我：“我顺着宣传信息找到这里，专门指定了你。你进来时的表情就证明了我没认错。” 　　呜，是我自己暴露了。 　　“那天来上课的就是你，对吧？” 　　我只好承认，顺便解释下我就是来旁听的。 　　他却死活不信：马哲是所有专业必修，但没有旁听生会来听马哲课，他们都会把宝贵的旁听时间安排到更有兴趣的课堂去。只有正式学生才会用一脸“不想来又不得不来”的表情在课堂上欲生欲死。 　　大哥，你以为我想啊，我是被你吓的好不好。 　　“你不承认的原因就是这个打工吧。”他一脸的悲天悯人，“不要再做了。如果家里困难，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我会帮助你的。” 　　我满头大汗。 　　你特地到这里来找我，原来是来拯救失足学生的啊？ 　　看他一片赤诚，我不能驳了人面子不是？赶紧痛苦流涕，表示感激，并解释：“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就算穷的去讨饭也不满足申请条件，因为我真的不是学生。” 　　我怕我不说清楚，他就会一直用老师的身份缠着我要我放弃这份工作。就算我不说清，等到他直接去查学生资料，发现并没有我这个人时，还是会曝光的。到时候，这件事弄不好会被渲染成“恶意冒充”。 　　这个说明让我很痛苦，让我清楚地直面自己学历造假的事实。 　　何必呢？让我把美梦做下去不好吗？ 　　这些日子，特别是经过S大文学院一日游以后，我都快要相信自己真是大学生了。 第38章 　　“冒充大学生是我不对。可是我一直都很向往S大，想着如果我也能到S大读书该多好，哪怕只是当一个旁听生。所以我才会到学校里去。我想去看看，去听听……”说着说着，我的声音梗咽了。我躬身弯腰，把脸埋在双手手掌里。 　　他似乎被我触动了，向我靠近了点。 　　“你有心向学是好事——” 　　他低头凑过来，还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安慰我。我趁机迅速抬头，一口“叼”住了他嘴，缠住他的唇绕住他的舌，顺便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手机摄像的亮光瞬间把包厢照的透亮。 　　S大正统马哲老师在KTV包厢里和牛郎热情舌吻的画面就这么被记录下来，还是动态视频。 　　他脸都绿了。 　　我得意洋洋。 　　他扑过来要抢，我早已飞身出门。KTV的包厢是没有锁的，就这么虚掩着，随拉随开。 　　他在后面追，我在过道里边跑边迅速按了保存并上传到云端，顺便按对讲机呼叫保安。 　　工作人员涌过来，把我和他隔开包围。 　　店长和领班问我：“怎么回事？” 　　“他是S大的老师，我打这份工的事被他发现了。” 　　“……老……师？……”他们两人的脸色古怪极了，看看我，又看看他。 　　“他要是把这事捅出去我就完了。不过我刚才偷拍了视频，他不敢说出去的。”我把视频给他们看了一眼。 　　然后老师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光头大汉架出去了。 　　妨碍营业的客人都会被赶走。何况他是到牛郎店来劝人从良，这算是砸场子。 　　领班小心翼翼地问我：“你真是大学生？还是S大的？” 　　我笑了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嘟哝着：“我就随便那么一写……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一闹，店里的人目光闪烁，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我手机上收到好友请求。是那个老师。 　　我点了通过。 　　他发我信息：“你想怎么样？” 　　我回他：“把你知道的都咽下去，保持沉默，对你我都好。店里有监控，你进出牛郎店的铁证，赖也赖不掉。” 　　他安静了。 　　看来他很清楚这段视频如果被公开会造成什么样的爆炸性后果，就算成不了网红，当个S大校红还是妥妥的。以后也别想再继续在S大教书了。 　　我把玩着手机，把视频放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脑中飞速闪过以前看过的手握美女教师把柄于是把美女教师“无惨”的各种小黄文小黄漫。我有几个大胆的想法，嘿嘿。 　　我发信息问他：“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他回我：“你们领班有公布。” 　　他发了一张截图给我，是我的宣传组照九宫格。除了我那些被P的妈妈都认不出来的照片外，还多了一张我以前没见过的。背景是一张大床，我坐在床沿上，衣衫凌乱半敞。那个PS狂魔居然没有对这张下太多毒手。边角有个二维码，还很风骚地写着：“想聊天吗？扫我。” 　　重点是我怎么不记得有拍过这张，啥时候偷拍的？ 　　我说凭那些被PS严重的照片，他怎么就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我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张“素颜照”存在啊。 　　我：“大哥你到底关注我多久了？照片收集的可真全乎。” 　　他：“随便看看。” 　　我：“随便看看会看到牛郎信息？” 　　他：“……” 　　我：“说实话。” 　　他：“真的就是随便看看。” 　　嘁，嘴硬。会关注和收集牛郎信息，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老师。 　　我：“你喜欢我，对吗？” 　　———————————————————— 　　这么闷骚的攻，不可能脱了裤子直接上肉的，慢慢来~~~~ 第39章 　　五分钟，十分钟……他很久都没回我。 　　这婆婆妈妈的，真不干脆。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好不好。 　　于是我发给他一串信息，内容包括手活多少钱、口活多少钱、全套多少钱、包夜多少钱。 　　这次他倒回的挺快：“我不是那种人。” 　　哼。 　　估计想到有可能被我录视频再一次成为把柄，他就算曾经有过那个心、现在也没那个胆了，吓都吓软了。 　　我最后礼貌性地发他一条：“欢迎随时联系我。” 　　然后把信息框关了。 　　或许他曾经喜欢过我，那种默默地、纯情地、暗地里的喜欢。喜欢男人这种事本来就见不得光，他的身份背景更不容许，何况对象还是牛郎。不知道他到店里来找我，是得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我点了一支心爱的芙蓉王，叼在嘴里，发信息给罗密欧：“我发现有男人暗恋我。” 　　他：“哎哟？可以好好开发。” 　　我：“哈哈，不行，他是穷鬼，没钱。” 　　我可没兴趣和男人谈恋爱。 　　如果定位为客人，那么这样的客人对我来说毫无价值，不但浪费时间，还会造成妨碍。 　　做牛郎都是为了钱，不然难道是为了服务大众而献身吗？ 　　像今天的客人就很干脆，点了酒后就拉着我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每一个隔间都是密闭结构，并附有隔音板，导致里面的空间比正常小了许多，堪堪容纳下两个大男人。 　　刚栓上门，他就急不可耐地把我面朝下按在隔板上，一条腿卡进我两腿之间。他手乱扯我的裤子，同时下`体在我屁股上不住磨蹭。他已经硬的很厉害了。 　　我双手撑在板上，任由他在我胸前、裆下、屁股上乱摸，有掐又捏。他掐的太用力了，很疼，我却还得发出舒爽呻吟声，假装被他弄的很舒服的样子。 　　他扒下我的裤子，露出里面弹性十足的臀肉，以及臀肉中间垂出的一条提线。 　　“这是什么？”他去拉提线，立即扯动了我塞在里面的跳蛋。 　　湿哒哒的跳蛋从后`穴后露出头，他有些惊讶：“小骚｀货，原来在屁股里藏里这种东西。”舔了舔唇，随即抓住露出的部分在我穴｀口抽｀插。 　　我发出难耐的哼声。这玩意是启动的，我事先把它放在里面，让它刺激那一点。我在后`穴涂了大量润滑液，因为在这种狭小空间里姿势很难舒展，准备工作很重要，我不想受伤。 　　他摸着我直挺挺的宝贝和湿漉漉的后`穴，兴奋的身子直抖。 　　“别急，我马上就喂饱你。” 　　MD，着急的是你自己吧。 　　他最终没有把跳蛋拿出去，而是就着它顶进了我的身体，用力抽送。他的东西不长，但是顶着跳蛋后就直接触到那一点。我抓着隔板，被顶的直咧嘴。翘起的宝贝随着被撞击的频率一下一下地撞在冰凉的隔板上。 　　“好棒。” 　　他在我耳边呼呼喘气。 　　“我老早就想在厕所里干大学生了。” 　　说着狠狠地挺了几下，我配合地发出闷哼。 　　他终于射了。射在套套里。我喜欢这样懂规矩的客人。 　　今天的生意很好。 　　第二个客人摸着我的后`穴。那里已经被操开，软软的，很容易就容纳了三根手指。 　　他给我一根香蕉和一支红酒，要我选一样，表演把自己插到射。 　　结束以后，我打开手机。 　　老师的头像沉默着，没有新的信息。最后一条还是之前我发出的“欢迎随时联系我”。 　　于是我发了一条：“睡了吗？” 　　他没有回我。 　　这是当然的，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对讲机响了，前台叫我。又有新的客人。 　　凌晨四点，营销领班在朋友圈里撒花：感谢神秘嘉宾为红色流星开启马爹利蓝带！这是今天的第五瓶！ 　　提示有新的消息。 　　是罗密欧：“你疯了？账先欠着，赶紧去睡觉。” 第40章 　　脑袋里晕乎乎的，有人在问我：“这是谁？你情人？” 　　毛个情人，我可是将来要回老家结婚的。我没能回答他，因为真的很累了，开口都嫌费事。 　　他在我脸上摸了一把，把手机拿过去，开始输入：“他已经睡了。”发送。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记不清了，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甚明了。 　　好像有敲门声，有人说话……叽歪罗嗦了一番后，有人走过来我身边，碰碰我，说：“回去睡吧。” 　　唔……是罗密欧的声音。 　　“我跟客人说好了，账先挂着，过两天等你恢复了再来。你现在这种状态玩起来也不能尽兴。” 　　“嗯……万一他变卦……退款……” 　　他打了我一下：“傻`逼，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唔，我很想回答“是钱”，不过看在他特地过来的份上还是咽下去了。 　　他把我抗起来：“好了好了，回去睡觉。” 　　“就去隔壁……找个空包厢……” 　　“怎么？” 　　“这里有WIFI……” 　　呜……罗密欧又打我。 　　小旅馆没WIFI，最重要的是没空调。别说洗澡，这个点连冲泡面的热水都没有，大概只有“开封菜”和“金拱门”还有外卖可以叫点。但是死贵，吃不起…… 　　我睡着了。 　　然后是被热水淋醒的。 　　有人在拍我的脸：“醒醒。” 　　半睁开困倦的眼，我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地靠坐在淋浴房的地上。罗密欧拿着花洒把温热的洗澡水往我身上浇。他就穿了一条平角裤，此时平角裤已经湿透了，紧贴着皮肤。 　　“洗完去床上睡。你先转个身。” 　　我听话地背过身去。他拿着沐浴球帮我擦身。 　　他说：“你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 　　“你不应该接最后两单。你是想早死吗？” 　　“唔——”他擦的太用力了，有点疼。 　　“虽然0模式比1模式要相对省力一些，可也没有你这么透支身体的。” 　　“嗯……嘿，好不容易这么受欢迎……” 　　“小心有命挣钱没命花。” 　　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嗯，我很伤心……” 　　“怎么？” 　　“生平第一次发现被人暗恋，结果是个男的。” 　　“哦。”罗密欧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对你来说是挺难接受的。” 　　“是男人就算了，特么还是个怂货！”我拍着浴室地上浅浅的积水，十分气愤，“这算什么男人！” 　　“那么，你是希望他把暗恋化为明恋来追你吗？” 　　“开玩笑，我是直男。” 　　“那你伤心什么？” 　　我没说话。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生什么气。 　　这种发现原本喜欢自己的人突然变得不喜欢自己了的失落感，似乎就是传说中的“失宠”？而这个失宠是我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所作所为包括拍视频抓把柄和发价格表。 　　当时他对我说：“我会帮助你的。” 　　是我自己选择了推开他的手。 　　突然间泪流满面。 　　洗完澡擦干，到床上刚一挨到床单我就又睡着了。 　　等我睁开眼，屋子里一片昏暗，不知睡了多久。 　　陌生的房间，一张双人床。不是我和牛奶仔住的小旅馆双人间。对了，洗澡的时候我就应该反应过来，小旅馆里并没有浴室。 　　我模模糊糊地回想，睡着前的事像做梦一样。全身软绵绵的，想抬个手，手指都在抖。这就是传说中的虚脱吗？ 　　门开了。进来的果然是罗密欧。不是做梦。 第41章 　　这里是罗密欧租住的房子，面积只有四十多个平方，但厨房卫生间卧室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在这个城市里像这样的套间每月租金价格不菲。我查过价格，如果我去工厂流水线上做普通工人，不加班的话，每月那点工资就基本全交代在房租上了。 　　真有钱，不愧是“花魁”。 　　罗密欧煮了粥，可是我爬不起来，于是他支起了一个床边小桌。我眼前一亮：“这东西不错。我也弄一个。”我摸索着，打算查查网上卖多少钱，“我手机呢？” 　　他把手机递给我。 　　“多谢多谢。” 　　在昨天那种状况下，他还能记着把我的手机也一起带回来，真是好人。这可是我最值钱的财产了。 　　看看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我居然睡了十几个小时。手指抖的厉害，滑开界面这个操作重复了几次才完成。 　　“手都抖成这样了，还想着看手机。”罗密欧把手机抢了过去，“先吃点东西。” 　　我拿起勺子，勺子也在抖。我觉得我似乎得了帕金森。 　　罗密欧把碗勺接过去，开始一勺一勺地喂我。 　　我看着他傻乎乎地笑。虽然我是直男，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帅，长相、身材、气质都是一级棒。走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如果不说的话，谁会想到他其实是个牛郎，还是接待男性客人的那种呢？ 　　我说：“八点多了，你不去上班？” 　　“昨天我去过了。我通常隔天才接一个班，所以今天休息。我帮你请了假，你今天也不用去了。” 　　我脆弱的心灵收到了一万点暴击。人家隔天上一个班，就有余力租住这样的套房。 　　我酸溜溜地说：“你这么懒惰，岂不是让排队等着你青睐的小0们望眼欲穿？” 　　他说：“因为我认为命比较重要。” 　　我觉得这句十分刺耳。他一定是针对昨天。这是讽刺，绝对是讽刺。 　　“之前只教了你怎么取悦客人，没教你要怎么注意调剂照顾自己的身体，是我疏忽了。” 　　他的表情很认真，说了很多。 　　我明白他的意思。像昨天那样一天接好几单，把自己弄的虚脱，导致接下来要休息好久。赚的钱和每天平均来做没有多少区别，却很容易把身体搞坏了。 　　粥吃完后，他把小桌碗勺收掉，然后给我做指压按摩。他的手法很好，我舒服的直哼哼。 　　“哎哟。就是那里。嗯嗯~~~~~~~~真好。舒~~~服~~~~~~~~” 　　想到这价值两瓶人头马，我就更舒服了。 　　忍不住就跟着他拿捏的节奏念：“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 　　他笑了：“你知道这个？” 　　“那是。我可是中文系——哎哟~~——大学生——嗯哼~~~” 　　“O Romeo, Romeo! wherefore art thou Romeo?Deny thy father and refuse thy name;Or, if thou wilt not, be but sworn my love,And I'll no longer be a Capulet.”他在我耳边说，“我可是剑桥生。” 　　去去去。 　　又打击我。 　　会背几句英文了不起啊！ 第42章 　　罗密欧问我：“你这么拼，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我点头：“是啊，要用钱的地方挺多的。”扳手指头数数，“衣服，鞋子，吃饭，水电费，手机话费流量费，出门交通费……” 　　罗密欧脸上都是黑线。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比如家里人生病或者要还债之类的。” 　　我回答：“还好。小病不要紧，大病真得了就直接等死呗。还债的话，也得有人愿意借给我家才成。”想了下，又说：“我想要最新的果机，住你这样的房子，有浴室厨房空调WIFI……我还想交个社保啥的，看病有医保，据说以后还有退休金。” 　　罗密欧叹了口气，表情了然，说：“没出事就好。” 　　同为牛郎他很清楚，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为了钱。 　　总之我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只有钱才能让我安心。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工地搬砖什么的，农民工工资被拖欠早就是众所周知的顽疾。至于送外卖送快递之类，哪个送外卖的能隔天做一班就住的起罗密欧现在住的套房？我只要忍至多半个小时，就顶的上外卖小哥两天每天十二小时的辛苦。而罗密欧做一班，则能顶的上普通工人快两个月的工资。 　　花魁就是花魁。 　　晚上十点，手机收到语音信息，是领班。我没听。于是过了一会店长直接打电话过来。 　　他说昨天挂账的客户来了等我呢，已经等很久了。要我过去应付一下。 　　啧啧，这才过了多久，我有点受宠若惊。 　　自从S大老师那件事，我“大学生”的名号算是坐实了。本来基本没人当真，行里人都太清楚了，都默认就是个噱头，骗人的玩意。结果现在整个店里都把我当成真货，口耳相传，慕名而来的人不少，都想见识一下“出台的、真正大学生”。 　　罗密欧问：“你要过去吗？” 　　“你说的对，有命挣钱没命花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挂了手机。“今天我休息。” 　　我在席梦思上舒展四肢，滚来滚去。这可比小旅馆的木板单人床舒服多了。 　　我冲罗密欧嘿嘿笑：“难道有机会在这种套房里免费住一天，还有花魁的无偿按摩服务，自然是要好好享受。” 　　罗密欧也冲我嘿嘿笑：“谁说是免费的？” 　　沃特？ 　　尼玛，我还以为他是好人。 　　“我没有钱，也不想做家务抵房租。”我摆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只有肉偿了。” 　　我背过身去趴着，想撅起屁股。结果腿软，没撅成功。 　　他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 　　“别闹了。你的收费有我收费高吗？” 　　“呜，那你想怎么收费？” 　　他说：“答应我，每天最多只做一单。” 　　我睁大眼：“我好不容易才做到现在这么受欢迎。”再尝到了虚脱的苦头后，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但只做一单未免太少了。想当初业绩惨淡的时候，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我可不想再度品尝。 　　罗密欧说：“你可以搬过来和我合租，我不收你房租水电。” 　　这个好！老实说我真的被引诱了。不过我如果有客人来，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又说：“客人也是需要吊胃口的。太过照单全收，并不是一件好事。矜持，也是一个可以吸引人的要素。”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在考虑他的提议，手机又响了。 　　还是店长。 　　客人发火了，江湖告急，喊我去救场。 第43章 　　想不到自己这么被关注啊，我心里美滋滋地，用虚弱、委屈地声音回答：“但我实在是身体不舒服啊，您也知道昨天的状况，现在爬也爬不起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老板的吼叫声：“你就算是来大姨妈也得过来装个逼！！” 　　呃，老板都发话了，可怕。毕竟老板是每个月发钱的人，和领班或者店长不一样。 　　怎么办呢？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看罗密欧罗密欧。 　　罗密欧叹了气，说：“那就过去出现一下吧。尽量把时间往后推。如果你不愿意，客人也没法强迫你。” 　　他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已经洗过并弄干了。 　　“换衣服，我送你过去。” 　　坐电梯下楼，我本能地想按一楼，不想罗密欧却按了地下车库。额，他居然还有汽车？ 　　他说：“便宜货，就是个代步工具。” 　　我看过广告，这个牌子型号确实怎么都算不上高档车。但这个城市上车牌不但要花钱还要摇号，就跟抽签中奖似的。整体弄下来，都够在我老家那种三四线城市买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了。而且地下车库的车位也不是免费的。 　　领班看见我终于到了店里，简直开心死了，拉了我就要走。快进包厢的时候他才注意到罗密欧紧跟在后面。按理说，送我过来的罗密欧可以选择直接回去，因为今天他休息。如果不休息准备做班，应该停留在大厅，或者去等待室。没有跟着去包厢的道理。这不合规矩。 　　领班问罗密欧：“是客人选了‘空降’吗？” 　　在客人和原本点的牛郎之间，由于各种各样原因，有另一个牛郎中途加入或者换人，称之为“空降”。 　　领班一直在店里，如果客人要换牛郎，没道理他不晓得。这问是多此一举，但他不能直接问罗密欧是不是自己想要空降。因为如果牛郎自己硬要横插一脚，是属于抢客人的没品行为。 　　罗密欧说：“不。我是陪他来的。” 　　领班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罗密欧已经抢先推开包厢门，搂着我肩膀进去，顺便带上了门。 　　昨天我太困，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啥都没看清。现在才算是正式看清了客人本尊。 　　卧槽，这长相是外国人？还是某疆那里的少数民族？罗密欧有一米八，已经算很高了，居然才到他眉毛那儿。 　　难怪领班店长都这么紧张，还惊动了老板。这弄不好要变国际问题或者民族问题。 　　我乖巧地打招呼：“老板好。” 　　“终于来了。”客人声调拖的很长，带有一些口音。他看看罗密欧，“不过怎么还带着个尾巴？” 　　我说：“抱歉老板，我实在是不舒服，刚还在医院挂水来着。您照顾我生意，是给我面子，我给您道个歉，让您等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您到收银那里办退款吧。” 　　他没理我，眼睛还是盯着罗密欧。 　　“昨天给红色流星发信息，来接走他的，都是你吧？现在又跟着来。怎么个意思？”客人问，“你们是情侣？” 　　情什么侣，你们这些GAY眼不要看人GAY好吗？这明明是纯洁的同事爱。 　　罗密欧说：“没错。”同时把原本搂在我肩膀上的手挪到我后脑勺，把我的头扳过去靠在他肩上。 　　“他出来做活我已经很心疼了，如果再因此弄垮了身体，那是万万不行的。” 　　罗密欧表情很认真。 　　大哥你真是好人，回去请你吃饭哦。 　　“呵呵。”客人笑了，“我这个人是非常通情达理的。如果红色流星身体不好，我不会为难他。” 　　“嗯。昨天谢谢老板了。” 　　客人又说：“不过呢，我这个人同时也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横刀夺爱。” 　　———————— 　　同为做这行，又结为情侣的，原型真有其人。不过原型那是一对百合，嗯，都是做小姐的——一对拉拉。 　　真有外国客人。 第44章 　　什么意思？难道罗密欧的“情侣宣言”弄巧成拙，反而刺激了这位外国友人？不但不肯罢手，还打算对我霸王硬上弓吗？ 　　不~是~吧~~~不~好~吧~~ 　　我正满脑子飙着雅蠛蝶几个字，只听外国友人对罗密欧说：“你来顶替他吧。” 　　噗。 　　老哥你果然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店里的花魁，可惜人家是1模式，不接0模式的活。 　　我抬头看罗密欧。他倒是表情没什么变化。 　　罗密欧说：“可以啊。只要您变更需要提供的服务为1模式，并补足差价。” 　　你看果然吧。 　　外国友人却说：“我不会去办理变更，也不会去补差价。因为违反了承诺的是你们，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是你们的原因，而不是我的。如果我就这么办理退款离开，这对我极不公平的。这是诚信问题。” 　　他说的很快，语速一快口音就重了许多。幸好总算还能听得懂。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罗密欧沉默了几秒，取过对讲机，接通：“前台前台，XX包厢罗密欧空降。差价不补，算招待。……是的，记我账上。我会找领班和店长签字的。” 　　呃？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罗密欧已经把我送到了另一个空包厢里。 　　“你先在这里睡一下吧。”他说，“店里有空调和WIFI，还有饮料小吃。” 　　他出去了。 　　我坐在包厢的皮面沙发上一时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状况？ 　　我被“空降”了，我居然被“空降”了！我还是头一次被“空降”。 　　原来那个外国友人所谓的“横刀夺爱”是“夺”我的“爱”吗？ 　　大哥你还真说的都是大实话，说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不为难我就真的不为难我。结果换个对象开刀啊。 　　罗密欧刚发表了“情侣宣言”，转眼我就被NTR了？ 　　空调很舒服，WIFI信号也很强，但我在包厢里坐立不安。手机掏出来，滑开界面，不晓得要干啥，只好又滑上。 　　几分钟后又重复这个动作。 　　我走出包厢。走廊里，大厅里，内部小超市里，不停有人来来去去。点单的、结账的客人，推着小推车忙碌送餐的服务生。一切看起来都和普通的KTV完全一样。只是在内里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着看不见的交易。 　　墙上又多了个几张警示标志，写着“严禁吸毒、赌博、卖淫嫖娼等犯罪行为。举报电话：110” 　　据说是下午公安局刚送来贴上的。 　　呵，我是不会告诉你老板的老虎机放在什么地方的。 　　……头有点晕，腿也还是发软。 　　我回到空包厢里，鞋没脱，就这么穿着在沙发上躺下。 　　心口很闷。 　　如果昨天我没有贪财接最后的单子就好了。结果自己吃不下，还连累别人。果然贪心没好事。 　　我在这里苦挨着日子，度日如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密欧终于回来了。 　　我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牛郎店里所有会和客人有接触的岗位都是男的，大堂经理首当其冲自然必须得是男的 毕竟牛郎店，如果不是为了有人打扫女厕所，老板恨不得全男。几十个男的，女的只有一个半。 　　牛郎店里没有妈妈桑，只有爸爸桑，就是领班。哈哈哈哈哈哈。 　　预计两天一更的可能性较大。 第45章 　　“干嘛要说对不起？” 　　“你受到这种屈辱……” 　　罗密欧双手捧住我的脸，说：“什么屈辱，我本来就是GAY，而且是接待男客人的牛郎。” 　　“可你是1模式的花魁，居然要做0……” 　　“花魁？”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呃，我一不小心把私下对他的称呼说出来了。 　　罗密欧笑了：“做0比做1低下是直男的思维方式。真正的GAY很少有拘泥于单一模式的。1模式0模式只是店里对外展示的标签，便于客人更快速地选择。我打1模式标签是根据自身条件做的设定，以此为中心进行的包装。实际会按照具体状况做调整。”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又说：“我的身高在东方人里算比较高的了，但在欧美人黑人看来只属于中等个子。至于你的身高，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小孩子。” 　　什么小孩，我好歹也有一米七五。 　　“所以，经常会有外国人找我玩。” 　　我听到了啥不得了的事情？这前后联系起来，我在脑子里脑补了一系列罗密欧和外国人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对我来说只是一项很平常的工作内容，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唬我的前科很多。很多很多。我怀疑他从头到尾这一番话的真实性究竟有几分？ 　　……也许所有都只是为了说那最后半句。 　　沉默了一会，我说：“我要听实话。” 　　他不回答。 　　我转身朝门口走去：“既然来了，我去接单子。” 　　罗密欧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 　　我回头。 　　他的眼神很悲伤。我还是头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死？什么死不死的？我正想追问，有人撞开包厢门闯进来。 　　“amore！你在这里啊！”来人快步进来一把搂住罗密欧，直接亲了一口。 　　沃日！这外国友人居然还没走。我满脸堆笑点头招呼：“老板。” 　　‘啊毛来’是啥玩意？ 　　“piccola你也在啊。”他居然伸出另一只手也搂住我，伸嘴在我脸颊上同样来了一口。 　　‘皮考拉’又是啥玩意啊？ 　　他又亲亲罗密欧：“amore你的技术实在是太棒了。我们再来一次吧。” 　　罗密欧面无表情：“不行。” 　　“来嘛来嘛。” 　　“我要回家陪情人了。” 　　“你的小情人一起来呗。”他亲亲我，“piccola一起来嘛。” 　　我斜眼。这得寸进尺凑不要脸的。 　　之前是你已经付了钱，所以没办法只好应付一下。现在居然还想玩3P？做梦。 　　“哎哟，还是不了。amore实在太棒了，要和人分享怪舍不得的。”外国友人自说自话地反悔了。“用中文说那么什么来着？对了，‘器大活好’。” 　　沃特？刚才罗密欧不是0模式吗？对0模式也能用器大活好来形容？ 　　我发现此时罗密欧的目光正在朝边上游移。 　　—————— 　　amore意大利语中对男性｀爱人的称呼。 　　piccola是爱称。是小不点儿、小可爱那种意思。 　　都是度娘的。准确度如何不知道。 第46章 　　眼神闪烁，必然有诈。 　　察觉到有异的我有种喷血的冲动。 　　我刚才自责、焦虑、彷徨、坐立不安，坦白说我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尽一切可能性来补偿罗密欧。他说什么都行，他做什么都好，想着既然他之前说要我搬过去跟他合租，我就过去洗衣做饭端洗脚水伺候他，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但是现在……呃，我果然对罗密欧作为“花魁”的本事认知度不够啊。 　　我还以为他说“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是在安慰我，结果又是在唬我。不对，应该说这句其实大实话，我特么果然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妈妈，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我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我走出包厢。 　　罗密欧赶紧追在后面。 　　外国友人像牛皮胶一样黏着他，拖住他的脚步。 　　顺着过道，从包厢到大厅到大门，众人看着我们三人一个追一个地路过。回头率百分百。 　　“刚才真的很危险啊！我花了很大力气才逆袭的！” 　　我捂耳紧走：“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Ogni volta che sono con te, non sono mai sicuro di essere svegliio, perchè sei troppo bella, sei troppo dolce, sei troppo stupenda!! ” 　　（意大利语：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无法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因为你实在太美了，你太温柔了，你太完美了！） 　　我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余光看到罗密欧被外国友人在KTV门口抱住了狂啃。于是边上响起一阵阵口哨声。 　　关上车门，我让司机赶紧开往小旅馆。我担心个毛，罗密欧又不会吃亏。 　　至于搬过去和他合租的提议，我在心里打了个大叉叉。 　　五天后，我泪流满面地收拾行李搬进了罗密欧的租住屋。 　　这五天里发生的事情是这样子的—— 　　头三天，本城市发布了三个高温橙色预警，高达39.7℃。小旅馆没空调，我一边打着蚊子，一边默念着心静自然凉。 　　第四天，继续高温预警。我揣着手机、卫生纸，端着放有蚊香的小铁盘，去楼层尽头的厕所蹲坑。 　　这南方的闷热天气，蚊子也特别凶残。因为炎热，我浑身都是汗味，特别招蚊子，喷驱蚊水都不太顶用。幸好我机智，带着蚊香，这下应该没啥问题了吧。 　　我把蚊香放在脚边，一边蹲坑一边刷手机。 　　突然鸡鸡上猛地一阵刺痛！我手一抖，如果不是手机背上有指套套住，就掉下去了。 　　死蚊子！居然在我最嫩最敏感的地方叮了一口！还嚣张地在我周围嗡嗡转圈。我手乱挥，想赶走蚊子。如果不是手上拿着手机，我就拍死你啊！ 　　正挥着，鸡鸡上又是一疼！尼玛！它还有同伙！ 　　这坑没法蹲了！我气坏了，双脚跺地猛力起身，踢到了脚边放有蚊香的小铁盘，那一小截燃烧着的蚊香飞出来，滋到我广裸的腿上，滚烫的蚊香灰还溅射到了我的蛋蛋…… 　　…… 　　我扶着墙过了好久才缓过来。还好只是蚊香灰，不是正在燃烧的蚊香头，不至于受伤。 　　回到双人间里，我摸出了风油精。身上各处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当然要擦。不然痒的厉害。 　　别的地方都涂好后，我习惯性地往最后被叮的地方抹去…… 　　“啊~~~~~~~~~~~~~~~————” 　　翻滚加嚎完后，我精疲力尽地躺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手机上叮咚传来最新天气新闻，明天是第五个高温预警，预计将到40℃。提请广大市民做好防暑降温工作。 　　…… 　　嗯，蚊子作证，这就是我第一次和男人“同居”的缘由。 　　至于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他，那都是附带的。 第47章 　　那一天，室友牛奶仔在我的哀嚎声中笑到肚子疼，于同事群中广而告之。 　　于是全KTV的工作人员——包括老板，都知道了我鸡鸡被蚊子咬了，并且我一时脑抽加手欠抹了风油精。 　　群里一连串的“爽不爽？Σ( ° △ °|||)︴”“上图！(⊙ ▽ ⊙)”“求照片！哼(ˉ(∞)ˉ)唧”。 　　没义气的牛奶仔很仗义地对我的翻滚动作进行了连拍，发送。 　　这群家伙不满意，起哄：“要丁丁照！哼(ˉ(∞)ˉ)唧””“我要看丁丁！(╯▽╰ )~~” 　　罗密欧过来帮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正缩在床上用颤抖的手指在群里发信息：“滚！看自己的去！” 　　群里刷着屏：“我的丁丁没有蚊子喜欢(????)。”“我只有清凉油，没有风油精。╰(￣▽￣)╭” 　　收拾完后，罗密欧问我：“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不好。” 　　虽然能站起来，但走路姿势是夹着腿慢慢挪。尴尬的要死。 　　于是我被他抗出了小旅馆。在他背上时，群里信息还在一条一条刷着，热烈讨论我以后的丁丁性福问题。 　　有悲观主义者已经把我的未来发展成了画着大浓妆、用戴有长长指甲套的手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自称“咱家”的形象。 　　看他们说的有理有据、很有道理的样子，我有点害怕了。 　　到了罗密欧家，我哆哆嗦嗦地问他：“我是不是以后就废了？” 　　我的丁丁现在又红又肿又疼，简直像得了啥见不得人的病。 　　罗密欧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别蠢了。只不过是蚊子包和一点点风油精。” 　　我几乎要哭出来：“可是真的很疼啊！不涂风油精，蚊子包那么痒。涂了又这么疼。我能咋办呢？ 　　” 　　这世上最难熬的不是疼，而是痒。如果痒又不能抓不好抓，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简直生不如死啊。 　　罗密欧给我演示了处理办法。如果生`殖`器上不慎抹了风油精，可以用沐浴露中和。因为人的皮肤为弱酸性质的，沐浴露大多为酸性，且有护肤功效。不要用肥皂，因为肥皂大多为碱性，不适用于娇嫩的黏膜部位。至于蚊子叮的包，可以从充满热水的热水瓶上取下瓶塞，用瓶塞对小包点热敷，马上就能让瘙痒感大幅减弱。 　　热热的瓶塞热敷，难以忍耐的痒感顿时褪去了一大半，酥麻感顺着脊背一直延伸到后脑勺，我舒服的长吁一口气。这舒爽感，大概和打飞机到最后不遑多让。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有人可以依靠。 　　罗密欧说：“那天我并不是想要骗你人情什么的……” 　　“嗯，我知道。” 　　罗密欧愿意在客人面前维护我，这本身就已经是极大的人情了，更别提客人提出的“顶替”这种条件。 　　“那天是运气好。那个外国友人虽然个子比我稍高一点，但是是个瘦长条，他要是壮实一些，体格上我就压制不住他了。毕竟他是欧美人种，有先天优势。而且他也属于比较随性的类型，怎么舒服怎么来。如果他性格强硬，吃准了一定要0模式服务，那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毕竟他是客人，要以客人的意愿为主，只能引导，不能强迫。” 　　我点着头。能把模式翻转，是他凭本事做到的。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难道他真的顶替我被客人XXOO才好吗？开玩笑。 　　没有最坏的发展，这是该值得庆幸的事情。 　　“总之，以后外国人的单子千万不要乱接。欧美人黑人的体格是东方人不能比拟的。因为骨骼和肌肉密度不同，同样的身高，他们要重出很多。你有一米七五、六十五公斤。假设对方一米九十、九十公斤以上。那么你在他眼里，就类似于你看一个初一小孩的感觉。即使对方并没有做什么坏事，25公斤的肌肉差距，很容易就会导致出事。” 第48章 　　罗密欧对外国人似乎很了解的样子。至少比我知道的多。不像我，虽然在本城这种可称得上国际性大都市的地方打工，但都几乎没什么机会见过外国人。毕竟我和罗密欧所接触的层次不一样。 　　据说有的地方经常会有外国人出没，但那些地方我以往都没有机会涉足呢。 　　那天他在KTV里说经常有外国人找他玩，莫非并非虚言？他所说的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想了想，还是有点不甘心。 　　我问他：“当时既然你并没有被上，干嘛不马上告诉我？” 　　他说：“我也没说我有被上啊。我刚进门你就自己扑上来拼命说对不起。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小伙子，那么大力地吊在我脖子上，我脖子都快被你勒断了。” 　　我气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他笑了：“马上告诉了你，不就没法享受你的担心了吗？” 　　哼。 　　戏精。 　　不过这是罗密欧一贯的作风，我也习惯了。 　　又想到当时他说什么死不死的，还有那悲伤的眼神。我实在难以相信这也是故意摆出来的。 　　于是我问他。 　　罗密欧沉默了一会，才说：“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不过当时闹的挺大的，我估计你应该也听说过。” 　　他大致说了下。我想起来了，那是一个轰动全国甚至全世界的新闻，某个企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十多起起员工跳楼事件。当时我还小，好像刚小学毕业的样子。 　　“当时我也在那个企业里上班。如果每天工作八小时，只能拿到差不多相当于最低工资标准的底薪九百元。当时我们相信着勤劳致富、多劳多得，于是天天上班每天加班，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住在厂区宿舍，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干活。每天都重复着枯燥的操作，虽然能多挣一点加班工资，却总是感觉没有出头之日，看不到希望。” 　　他点了一根烟。是黄鹤楼。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罗密欧抽烟。 　　“后来就开始传闻说有人跳楼了。起初都以为是不是发生了啥想不开的事，比如失恋了被戴绿帽了被人追债之类的。后来几个月里，居然每个月都有人跳楼，大家渐渐就发觉不对劲了，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厂里派了专人给每个员工做思想教育，说跳楼的人都是因为心理素质太差、大家不要学。当时我相信了，毕竟他们是自己跳楼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我上铺的兄弟有一天没出勤。我以为他睡过头，但是晚上我回宿舍发现，他床上还是我早上出门时的样子，他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连身都没翻。” 　　停了下，他说：“他死了。身体已经凉透了。他是累死的。连续好几个月，每个月他都是累计加班时间接近一百六十个小时，扣掉社保后，工资2098元。当时的个税起征点是2000元。为了每月那点堪堪达到纳税标准的工资，他搭上了性命。才十九岁，比我大不了多少。交的社保，他一点都没享受到。拼命加班挣出来的那些工资，用处就是在他的丧葬上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又吸了几口，说：“我辞职了。因为我发现继续干下去，等待我的，要么是像那些跳楼的人那样崩溃走向绝路，要么是像上铺的兄弟那样渐渐枯萎耗尽生命。” 第49章 　　离开那家企业后，罗密欧换了几个厂，但是都做了很短时间就又辞职了。因为生产厂家都大同小异，工作模式和工资水平都是类似的。高强度、长时间的重复性单调劳动，获取最微薄的薪水。有的工种会接触有毒有害物质，非常危险，但是很多企业为了降低成本，并没有提供足够的防护设备和措施。很多企业不签劳动合同不交社保，发工资也不及时，延迟一个月算是少的，甚至会有扣押40%的工资直到过年才发这样的情况。 　　与之相比，他之前工作的那家企业简直算正规的不得了，因为能做到按时发放工资和交社保这两项最基本的员工福利，缺点就是会一直做一直做做到跳楼或者猝死。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加班，那么就等于“自愿离开”，因为有无数人等着顶上这个岗位。 　　罗密欧想找一份不同的工作，但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他十七岁，既没有像样的学历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虽然打了一段时间的工，但一直过着厂区宿舍两点一线的封闭式生活。 　　直到他看到了一则招聘启事，某家名不见经传的娱乐公司招聘模特，待遇很不错。仔细看了招聘条件，他决定试一下。毕竟他有一米八的身高和常年干活练出来的八块腹肌，长相也十分出众。 　　面试官很欣赏他，马上就和他签订了合作合同，给他取了个艺名——罗密欧。就如同我的代号红色流星一样，罗密欧是他的艺名，不是本名。 　　做我们这行的没有人会用真名。客人用的都是假名，我们用的都是艺名、代号，或者外号。 　　合作合同上写着，公司从事形象策划、礼仪庆典、文化艺术交流等服务的专业机构，罗密欧从事的是模特、礼仪、演员等工作。是的，如同我的正式工种是清洁工一样，罗密欧正式登记的工种是模特，他是一个男模。 　　以要对他进行包装宣传的名义，公司要罗密欧交一千五百元的费用。罗密欧当时图样图森破，相信了他们一番鬼话，想着当上模特接几个商演就全赚回来了，于是交了钱。 　　公司拿了钱还是办事的，对他进行化妆等一系列形象整理，并拍摄了一组艺术照片。呃，我想到了PS狂魔对我的照片下的毒手。果然是类似的套路。 　　然后罗密欧就开始了等通告的过程。 　　通告来了，第一场就是T台服装走秀。 　　展示的服装是丁字裤。 　　听到这个名词，我有点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才好。好吧，丁字裤也是裤子。男人当然要穿内裤，当然也可以穿丁字裤，不可以歧视丁字裤这一裤种。我也经常看女模内衣秀，这很正常。 　　那是一场帅哥内裤秀。 　　走秀的“模特”都脱的光光的，就穿一条最窄小的内裤。 　　观众全是男的，而且没有人是真的来看内裤的。 　　罗密欧感觉到了不对劲。而且公司下达的业绩指标也不是正常工作能达到的。 　　这个我能理解，KTV里的高价酒在酒水专卖店里只要几百元，在这里标价几千元，正常喝酒谁会买啊？这里连白开水都要10元一杯。哪一个正常的酒水推销员能把这种价格的玩意推销出去？挂羊头卖狗肉，大家心照不宣。 　　察觉到不对劲的罗密欧当时第一反应就是逃走。虽然他知道自己是GAY、但并没想过要从事这个行当。这和姑娘们虽然喜欢男人，但并不等于愿意当小姐是一个道理。 　　说逃走并不准确，公司管理很宽松，并没有任何强制。签订的是合作合同，不是劳动合同。离开就自动中断这种合作，双方都是自愿。愿意做的自然会留下来做，不愿意做的就自己离开。公司已经收了一千五百元的“包装”费用，也获得了内裤秀的门票收入，而罗密欧还没有拿到任何报酬。 　　罗密欧当时去了火车站，在售票处窗口掏出所有的钱——包括零票、硬币，刚刚凑满回老家的火车票钱。 　　但是路上需要两天时间。 　　售票员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重新打了车票，说：“我给你调整了一下，中途转个车，留二十元。路上买东西吃。” 　　罗密欧说：“我拿着车票和退回来的二十块钱，在火车站坐了三四个小时，最后把票退了。” 　　他把那支快抽完的黄鹤楼掐灭。 　　“我出来打工，吃苦受罪什么都干过，结果回去的时候不要说衣锦还乡，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身无分文，我没脸回去，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一咬牙，就豁出去了。反正男人没有那层膜，也不需要担心怀孕。 　　这就是罗密欧入行的全过程。他既没有剑桥学历，也不是啥CEO，就是一个16岁进工厂的打工仔，然后17岁成了一名男模。现在，他是牛郎红牌，一天的收入就能顶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由于影视动漫等原因，大家都知道“牛郎”这个词。但是在大陆，牛郎在明面上的称呼不叫“牛郎”，也不是和“小姐”对应的“少爷”，而是“男模”。 　　各地大大小小的各类娱乐公司多如牛毛，旗下所谓的模特、演员多不胜数，而且不停在招聘。到底在做哪些经营活动？如何维持？我不晓得。自古以来，老一辈的人把戏子和婊｀子归为同一类，不是没有原因的。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是站在客人的角度。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工作，和爱情无关。 　　这世上有多少客服面带微笑，用敬语说着最得体的语言，心里骂着煞笔死三八。多少乙方对甲方爸爸说着是是是好好好，背地里无数句MMP和“去年买了个表”。 　　不然怎么样？殡仪馆里给尸体化妆的难道还要抱着死人痛哭流涕来个生离死别吗？ 　　—————————— 　　模特公司机制是真有原型。 　　地下帅哥内裤秀是真有原型。 　　火车售票处二十元事件是真实发生的，乃我亲眼所见。我排队买票的时候，看见了全过程。 　　那个买票的打工妹很瘦很瘦，就像《包身工》里的芦柴棒那样。感谢那个上海火车站的女售票员，让我亲眼见证了这世上的温情。 　　过度差不多完了，很快又要进入店里的营业时间了。 第50章 　　我偷偷算了下，发生N连跳事件时罗密欧是十七八岁，那么现在他就是差不多二十四五岁。多吃几年饭就是不一样。算算，他入行也有好几年了，难怪比我这个入行不到一年的雏儿要老练许多。 　　等等，16岁进工厂？那岂不是说他的学历其实和我差不多？ 　　想起他之前背的那段丘吉尔铁幕演说,，呃…… 　　让我想想果机的英文名称是怎么拼来着，i,f……不对，p,h…… 　　罗密欧见我两眼发直地念念有词，手指还在写写画画，便好奇地问：“你在干嘛？” 　　“别吵，我在想事情。” 　　我又开始想无线信号应该怎么拼写，w-i-f-e,额，好像有哪里不对？ 　　好吧，我承认罗密欧开价比我高是有理由的，绝对不只是因为他个子比我高这么简单。 　　我一个“中文系大学生”只要背好中文就好了。至于看网页时经常跳出来的四六级包过广告什么的都是浮云。 　　住进有空调的套房，我整个人都活过来了。S市这四十度的鬼天气，我的这条命是空调给的。发明空调的人是我心中全宇宙最伟大的人，且没有之一。真想给他立个长生牌位，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 　　我的行李很简单，就两个蛇皮袋。 　　唯一的问题就是晚上睡觉怎么安排。罗密欧租的这屋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就一个睡觉的房间。床倒是双人床，睡两个人没有问题。 　　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罗密欧：“床很大，两个人挤挤没问题。”希望他不会让我打地铺或者去客厅睡沙发。 　　罗密欧说：“我可是GAY。” 　　我点头：“我知道。” 　　罗密欧说：“不怕我趁机图谋不轨？” 　　我拍拍他肩：“大哥诶，我们早就能做的都做过了，现在又‘同居’，你还能怎么不轨？” 　　罗密欧想了下，低头，在我唇上啄了一下：“这么‘不轨’？” 　　“不算。” 　　他又亲我的下巴：“这样？” 　　“差远了。” 　　亲我的脖子：“这样？” 　　“mada mada dane!”（まだまだだね!日文：还差得远呢!) 　　哇哈哈哈哈，来取悦我吧，花魁！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的脖子和锁骨处带了好几个红印。这鬼天气只能穿短袖t恤衫，想遮都没法遮。谁要是穿高领戴围巾，只会更惹人注目。 　　其实啥都没发生。我刚被蚊子包和风油精摧残过，根本受不了刺激。 　　如果是别的工种，这无关紧要，不会影响正常工作。可我偏偏是牛郎，问题可就大了。 　　别人早上八点上班，我们是晚上八点上班。集合后领班点名，然后像别的公司开晨会那样开会。领班类同于小姐的妈咪，或者叫妈妈桑，也叫鸡头，当然牛郎店里叫鸭头或许更合适。 　　像普通公司一样，店里的牛郎们也要考勤，迟到早退要扣钱，请假要事先请。 　　领班说了些日常废话，安排工作，以及下一次的体检时间。每个牛郎都必须要按时体检，这很重要。 　　“上次体检结果出来了，查出一个syphilis（梅毒）。” 　　全场寂静。最怕这种空气突然安静。 　　是谁？领班不会说。谁没来就是谁。但是牛郎流动性很高，很多人没个声音就不再出现了。能猜，但不一定猜的准。 　　领班再次强调了防护措施的重要性。虽然男人不用担心怀孕，但是防护绝对不能松懈。一次的疏忽可能就踩雷了。 　　开会结束，该干活喽。 　　我们的工作口号是：喝一箱啤酒，该干嘛干嘛；喝一瓶洋酒，能干嘛干嘛；喝几瓶洋酒，你愿意干嘛就干嘛。 　　领班说：“你的‘受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我看看。” 　　他的表情让我很怀疑他是想弥补群里求照片而不得的遗憾。 　　“蚊子包消肿前，不给你安排单子。否则客人会以为你得了啥病。” 　　我只能毫无底气地回答：“哦……” 　　这是不是说我可以回家睡觉了？ 　　结果他说：“服务生缺人手，你去帮忙吧。这几天给你按服务生算工资。” 　　“哦……” 　　果然没这么好的事。不过有工资拿总比没单子做强。 　　我穿起了许久没穿的服务生制服。这还是我刚进店里当“清洁阿姨”时候的呢，自从被提成蒙蔽做了“酒水推销员”后，这套制服已经被我闲置很久了。 　　原本的清洁阿姨岗位已经招了新的人来做，同样也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这个KTV里的牛郎，有相当部分原本是被优厚的待遇吸引来应聘做服务生的，但是不久就被老板或店长和领班用利益洗脑。店里牛郎们每天获取的金钱，也在实打实地诱惑着他们。每一次开酒，每一次收银台唱票，都在向他们宣告着牛郎又能把多少小费纳入囊中。而他们从傍晚站到天亮，也不过是那点死工资。 　　我用手推车推起了一箱啤酒，送去包厢。 　　敲门进去后，眼前一花，什么东西嗖地飞过去，砸在门口墙上砰地炸开花！ 　　那是一个玻璃杯。 　　包厢里地上好多玻璃碎片，看上去刚才的杯子并不是第一个阵亡的。 　　有人在咆哮：“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 第51章 　　两个大小伙子正在打架。两个都没见过，不像是客人在和店里人玩啥情趣PLAY啊。 　　一个白T恤揪着另一个灰T恤的衣领：“你是把我女人看待了吧？！意思是我不够爷们喽？！” 　　灰T恤说：“不不不，你爷们，你最爷们。” 　　白T恤看起来有点喝醉了。桌上摆着一瓶轩尼诗，已经空了一半。灰T恤虽然被揪着领子，但表情看起来很享受，一副预谋即将得逞的样子。 　　但是我很蛋疼。这酒在外面买才多少钱，跟到这里点可是天差地别。同样的价格可以买一个小箱了。 　　如果是我的话，就网购一瓶，然后把人带到宾馆里。带到家里的话，宾馆开｀房的钱都可以省了。 　　便宜、经济、节省、实惠！ 　　但是又反应过来，这样不就从一开始就会引起对方的警惕了吗？ 　　我脑补出了灰T恤的一系列作为:以唱歌的名义把人带到KTV里来，以装逼模式点了洋酒，然后用“点都点了”的说法诱骗白T恤喝，把人灌醉，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嗯，果然还是这样最自然最水到渠成。缺点就是花费极高。 　　果然想要顺利“干坏事”也得有经济基础做后盾。 　　看着这一瓶轩尼诗，我很不爽。 　　由于他没点牛郎，开的这一瓶洋酒就等于是无主的，没有人能够领提成。老板白赚那么多差价。 　　啧，这里可是牛郎店，你们把这里当宾馆开｀房呢？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咱不想破坏人家的打情骂俏时间，但打坏店里东西就不对了。最重要的是，眼瞅着一瓶轩尼诗在我眼前却没有我的份，让我十分气愤！ 　　于是我插嘴：“客人，损坏东西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揪人领子的白T恤小伙子转头对我说：“烦人！坏了哪些东西你们开单子就是了！” 　　于是我飞快拿来酒水单子。但是我并不急于写有赔偿标准的最后一页，而是摊开到了第一页。 　　“客人，要不要来瓶战斗民族特产——伏特加？” 　　白T恤已有醉意的眼睛霎时一亮：“战斗民族？” 　　我开启忽悠模式：“没错！度数最高可达95度！”其实我也不清楚是多少，胡诌呗。“是男人就喝伏特加！” 　　白T恤一拍桌子：“那来一瓶！”灰T恤想阻拦刚出半声，就被白T恤一巴掌挥开，“不要妨碍我当战斗民族！” 　　我迅速按响对讲机：“前台前台，XX包厢红色流星空降，开伏特加一瓶。” 　　外面迅速响起熟悉的吆喝唱票声。由服务生接力般一声一声地传递，此起彼伏。 　　这舒爽感，让我通体舒坦。休息了好几天没开酒，今天总算开个张。还不用被人上，简直白捞，真是天助我也！ 　　很快，伏特加被放在冰桶中，由服务生用小推车推了进来。 　　服务生动作飞快地打开了瓶盖，防止客人后悔退货。白T恤拿起来就要直接对瓶吹。汗，这玩意哪能这么喝啊？我再无良也不能眼看着客人作死，急忙去抢瓶子，但灰T恤动作比我快多了。 　　酒瓶被抢走，白T恤自然很不满意：“还给我！我要喝！” 　　“好好好，还给你。”灰T恤塞了一瓶啤酒给他。包厢里的灯光昏暗闪烁，而且他醉了，于是愣没发觉瓶子已经被调换了，接过就对瓶咕咚咕咚开灌。灌完后大抒一口气。 　　我鼓掌：“厉害厉害！” 　　他得意洋洋：“我当伏特加有多牛`逼，原来比啤酒强不了多少。” 　　“帅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再来一瓶？” 　　灰T恤对我说：“再来一瓶你喝啊？”他很不满。想来也是，本来他都快成功了，却被我这个巨大型电灯泡横插进来。 　　我笑，想从我这过，先付过路费。 　　我说：“你敢开我就敢喝。” 　　“你敢喝我就敢开。” 　　“你敢开我就敢喝！” 　　“你敢喝我就敢开！” 　　“不要废话！开！” 　　“开！” 　　我按响对讲机：“前台前台！XX包厢来六箱啤酒！” 　　灰T恤蒙了：“不是伏特加吗？” 　　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按对讲机：“XX包厢追加一瓶伏特加。” 　　灰T恤的表情十分精彩，瞪圆了双眼，眼瞅着就要发作。旁边白T恤一歪，正倒在他身上。他顿时不敢动了，回头一看，白T恤意识模糊，已经处于半睡半醒。他急忙伸手搂住白T恤，防止他滑到地上，顺便妄图用眼神杀死我。 　　我拿起一瓶啤酒抿了一口。是要和我理论，还是抓紧机会，你就自己斟酌吧。 　　点的酒很快就送来了。六箱啤酒，一箱24瓶，足足144瓶，把包厢里堆的满满的。 　　两瓶伏特加，六箱啤酒，账单价格是网上买的五到十倍。谁让这里是牛郎店呢？ 　　灰T恤说：“你喝！喝不完我就退货！” 　　我笑的云淡风轻，这点小意思，看不起我？手指一搓，对讲机响：“大家都过来吧，客人请喝酒喽！” 　　这些酒虽然看着量大，但架不住我们牛郎人多。每人拿起几瓶啤酒，直接干完。至于伏特加，每人一小口，还不够分的。 　　我举了举手里还剩一半的啤酒瓶，说：“我喝了，我又没说是我一个人喝完。” 第52章 　　暂时没单子的同事们稀里哗啦全涌过来了，一边精神十足地喊着“谢谢老板！”一边开始了对酒瓶的哄抢。灰T恤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六个空空的酒水硬纸板包装箱剩在原地，孤单寂寞冷。 　　同事们这么有默契，其实算是有事先约定。 　　这种店里，牛郎们毕竟是以推销酒水的名义来进行收费的，尽量忽悠让客人多点酒多开酒。多点的后果就是肯定喝不完，这样有的客人就会找借口退酒。所以当遇到这种情况时，就需要大家互相帮衬了。无论任何行业，单打独斗都不是明智的做法。牛郎也不例外。 　　包厢里突然进来这么多人，又在灯光音乐的背景衬托下开始同时喝啤酒，动静绝对不小。白T恤在灰T恤怀里动了几下，不满地嘟囔。 　　我悄悄往灰T恤手里塞了一包套套和润滑油，轻声说：“再这样下去他就要醒了。”灰T恤低着头不吭气。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耳朵根居然有点发红。 　　不要问我为啥随时能掏出这种东西，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以及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打手势让灰T恤跟我走。这里人多，又没门锁，要换个僻静处。灰T恤抱起了白T恤，居然是公主抱。少年真是好臂力。 　　我带他到了暗间，开门，鞠躬请他进去。 　　“请尽情享受吧。” 　　里面设施完备，情趣内衣、猫耳套装、振动棒啥的一应俱全。我真是一个合格的服务生。 　　至于白T恤会不会中途清醒把灰T恤揍飞，那就看灰T恤自己的本事和造化了。 　　灰T恤总计消费：一瓶轩尼诗，两瓶伏特加，之前的一箱啤酒加后来的六箱共七箱啤酒，各种零食小吃，面纸两盒，还有包厢费。赠送果盘一个、套套一盒、润滑油一盒。赔偿打坏的杯子若干。 　　只花了这么多代价，就把竹马变情人，世上还有更便宜的吗？ 　　嗯，好像有。如果不是因为我横插一脚，至少能便宜一大半。 　　结账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收银员困的要死，结果手滑把包厢费重复计算了一遍，统计当日营业额的时候才发现多收了钱。 　　收银员和我商量：“怎么办？” 　　我说：“分了呗。”我从现金里抽出两张百元钞，塞给收银员。“你就当发现客人多刷了，于是从现金里退给他钱。客人要是不回来找，你就当没这回事。” 　　他很高兴。收银员拿的是死工资，上班时间长，一直要到所有客人都走完才能下班，等于是经常无工资白加班。 　　我也很高兴，毕竟这个客人的消费清单中一大半算是被我坑来的。 　　当时领班还很紧张地过来查看。毕竟我此时的状况容易被误会成得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了解情况后，他只能吐出一句：“够黑的你。” 　　我笑而不语，默默装逼。 　　天亮了，下班回家。 　　我进门的时候，罗密欧还没到。 　　没办法，我们这行并不像普通上班那样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 　　我先做饭。会的不多，我准备做番茄炒蛋盖浇饭。罗密欧说是合租，其实不要我交房租，那我就做个饭什么的吧。按时间来算叫早饭，但按性质来说，应该相当于正常人家的“晚饭”。 　　打开煤气灶和油烟机，我有些感叹。自从离开家，已经好久没有使用过这两样东西了。现在这里，有空调有WIFI有罗密欧，有浴室有抽水马桶，镜子旁边有插座，简直就像是生活在天堂里一样。 　　突然想到，我这回家有WIFI，上班也有WIFI，也就上下班路上可能会消耗点流量，原本每个月包的流量套餐岂不是要废了？用不掉也照扣钱啊。看来得调整一下套餐，换个小的。 第53章 　　就算客人包夜，现在天已经大亮，没有还没走的道理啊。 　　我发了个信息，过了10分钟没有回复。发了语音请求，长久没有回应。 　　我拨了电话过去，但是一直没人接听。 　　为什么？怎么回事？ 　　以往罗密欧就算有事耽搁，也都会知会一声。从开始合租到现在，已经过了些日子了，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下班不回家，连个消息都没，莫非是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群里领班开始刷屏。 　　同一条信息翻滚了几遍：明天起放假三天，X号上班。 　　原本时不时有人聊天的工作群，安静的可怕，只剩下这一条信息。 　　没有人询问，也没有人庆祝，因为这并不是意味着福利。 　　我们这个行业，这种突如其来的放假绝对不可能是由于法定节假日，也不可能是老板突然大发慈悲，只有一个理由：检查。 　　这风口浪尖的，老板就算私下打点的再好，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照常营业。只有暂时歇业，避避风头再说。当然暂停的只限我们这些牛郎团队，KTV本业的唱歌业务还是照常进行。 　　罗密欧渺无音讯，现在又突然宣布全体放假，这前后联系起来，我想到一种可能性，于是发信息问领班。 　　领班的回答肯定了我的猜想。 　　罗密欧在和客人交易的时候，遇到扫黄突击检查，被抓了个正着。卖淫嫖娼不构成犯罪，但要被处罚。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规定，他被判拘留十天，罚款四千元。 　　难怪联络不上。被抓进局子里，手机等通讯工具会被第一时间没收扣押。 　　老板要紧张了，因为这意味着一场大检查的开端。 　　老板的产业并不只有我所在的KTV，还有酒吧、SPA之类。依照他一贯以来坚持男色一百年的尿性，这些娱乐场所提供的全部都是牛郎服务。同为牛郎店，只是模式和客户人群不太一样。 　　我平时上班的落花KTV，主要面向女客，兼容男客。对外宣传是参照普通KTV的宣传方法，非常堂而皇之光明正大，有上团购和上搜索。 　　每一个包厢的客人离开，都需要人手立即清扫，以便迎接下一拨客人，工作量很大，所以“清洁阿姨”岗位其实有好几个人。因为需要有人打扫女厕所，所以“清洁阿姨”中除了小伙子外还是有货真价实的阿姨存在的。 　　罗密欧平时上班地点则是在一家酒吧，即传说中的GAY吧。由于是纯男性工作人员和纯男客。所以那个酒吧里连女厕所都省了。 　　虽然地点不同，但由于其实属于同一个管理层，所以归属非常灵活。假使客人在KTV里点了GAY吧里的牛郎，牛郎就会过去到KTV里服务。同样，GAY吧里的客人点了KTV里的牛郎，愿意接待男客的牛郎也会过去GAY吧。 　　这些产业是老板收入的来源。一旦由于检查而暂停，就等于亏损，因为房租、水电、人工等等照样在计算，普通业务赚到的钱远远跟不上。如果停业时间过长，人员就会大量流失。如果被强制关门，那么就意味着前期投入全部打水漂。 　　罗密欧如果被严惩，作为幕后主使人的老板也不能独善其身。所以，老板一定会全力捞人，代缴罚款，并免除罗密欧这一单的台费。 　　我深吸一口气。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这一行，就得有遇到这种事的心理准备。 　　罗密欧十天后就出来了，到时又是一条好汉。 　　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一个局子里，我该用什么名义去探视呢？ 　　正在胡思乱想，手机上显示收到新消息。发信人居然是那个许久没有理睬我的马哲老师？ 　　他：我看到本市大检查的新闻了，你，还好吗？ 　　—————— 　　本来想写一些XX部门到店里吃拿卡要的事情，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太敏感太碰触高压线。 第54章 　　哎哟，这是啥？ 　　我顿时乐了。还以为马哲老师已经被吓跑了，没想到这关口居然看个新闻都能想起我来。 　　我回复：“一点也不好，被抓了。”并加上一个哭泣的包子表情。 　　老师回复我一串点点点：“……”然后问：“被处罚了？” 　　我回复：“嗯，拘留十天。还要罚款。” 　　界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是之后好一会却没有信息进来。 　　我把界面关闭，看别的去了。 　　马哲老师果然是马哲老师，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好公民，估计根本就没和局子打过任何交道。不要说卖淫嫖娼、酒驾、吸毒、贩卖假货、偷盗或者打架等等，估计连闯红灯或者违停都没干过。 　　我要是真被条子抓了，手机会在第一时间被没收，怎么还能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并且回复呢？一看就是没经验啊。 　　我从领班那里问到罗密欧具体在哪个拘留所。 　　拘留分四种：刑事拘留、行政拘留、司法拘留和行政强制措施性质的拘留。只有被刑事拘留的人会进看守所，等判刑后转进监狱服刑。其他三种拘留对象都在拘留所执行拘留。 　　卖淫嫖娼这种不构成犯罪的违法行为，是属于行政拘留，进拘留所。里面虽然管饭，但就吃些馒头稀饭咸菜腌萝卜，想吃像样的饭菜得另外花钱。洗漱用品得在里面花钱买，不能带自己的。也不许送饭等食物，为的是防止有人意图杀人灭口危害被拘留人生命安全。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送钱和换洗衣物过去，希望能让罗密欧在里面日子过的好一些，不至于太惨。 　　我在罗密欧的衣柜里一通翻找，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我该用什么身份去呢？说是同事，岂不是自投罗网？兄弟？老乡？同学？籍贯、年纪、口音全不对……管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送几件换洗衣服而已，而且送钱过去还能给他们创收，哪有给钱还不要的。 　　收拾完，看了眼手机，居然有马哲老师的新信息。收到有二十分钟了，刚才忙活没注意。 　　他：“出来时我来接你，回来上学吧。” 　　我汗，这老母亲似的呼唤是闹哪样啊。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又不是学生，上个毛的学。 　　于是我没理，直接关闭界面，把手机揣进兜里，提着包就出门了。包不大，夏天的换洗衣服占不了多少空间。 　　外面热浪滚滚，烫的人皮肤疼。拘留所不是很远，坐车很快就到了。 　　只要不是食物或者危险品，钱和衣服都没问题，问题是警察叔叔问我与罗密欧的关系。说是只有家属才行，要凭家属拘留通知书和本人身份证。他们跟我解释，家属就是指近亲属，父母、夫妻、子女、兄弟姐妹这种。 　　我懵逼了，父母子女兄弟啥的，我绝逼沾不上边。想了想，最后我说：“是夫妻。” 　　边上一个警察叔叔立即喷了，跟我对话的警察叔叔一脸“你逗我呢”，说：“领证了？” 　　我说：“领证的。” 　　他说：“据我所知，在中国两个男的不能领结婚证。” 　　我说：“在台湾可以领。” 　　他扶额，大幅度地运动着面部肌肉，说：“那是在台湾。” 　　哼。 　　我举起右手放在心脏所在心口处，说：“宝岛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可以搞一中一台。” 　　跟我对话的警察表情像霓虹灯似的五颜六色。 　　边上的警察狂笑到咳嗽，抚着胸口拍拍同事，说：“好啦，就这样吧。难道你还要他出示结婚证吗？他们都是同性恋者。那个被拘留人本来就是因为同性卖淫进来的。” 　　—————————— 　　2017年5月24日，台湾司法院称：现行《民法》不许同性婚姻是违宪的！并称立法院将在2年内完成修正和制定，如果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同性婚姻将自动生效。 　　也就是说同性婚姻最晚将于2019年5月24日实现。中国台湾将有望成为亚洲地区首个认可同性婚姻的地区。 　　抱歉，没能在预定更新的时候更新，我感冒了，头疼鼻塞鼻涕咳嗽头疼流眼泪~~好惨啊~~T-T 　　最近发生点事，GAY吧的一个牛郎来给老板告状，事情是这样的： 　　BAY吧里的领班，要那些牛郎跟他睡，不睡就不给分钱。因为客人付账都是付到店里，扣去台费后，再由领班下发给相应牛郎。所以绝大部分牛郎迫于压力不敢不同意。于是宿舍里的牛郎几乎都被他睡过了。只有一个直男坚决不答应。（没错，GAY吧里的牛郎也是有直男的。为了钱啊，摊手。） 　　主女客的牛郎领班，和主男客的牛郎领班，是不同人。我私下把他们称作女部和男部。 　　女部没听说这样的事，想来也是，那些都是钢铁直，才不会对同事有兴趣。 　　男部就不同了，我只是偶尔去晃了一次，眼角就瞄到两个小家伙偷偷啾了一下。哼。 　　GAY吧领班的行为，应该算是职务性侵了吧。额，想想老板也真头疼，烦心事真多，还得帮下属擦屁股安抚人心。 第55章 　　东西他们收下转交，但探视还是不用想了。我的说辞毕竟只是说辞而已，我拿不出任何可以使之成立的证件。当时我还想了下要不要找个做假证的弄一张台湾结婚证出来？不过还是算了吧，专门弄个假证就为了给警察看，这纯属脑残作死。反正罗密欧就待十天，不会有危险。现代信息社会，在里面真要出啥事了，头大的是警察他们自己。 　　没办法，我只能乖乖从拘留所出去。 　　由于太阳太毒辣，我没有走路中间，而是特意在阴影里贴墙走。我这么走，别人也这么走，而阴影只在一侧有，于是和迎面而来的人不可避免地狭路相逢了。 　　来人发出疑惑的声音：“……诶？” 　　我抬眼一瞧，卧槽！居然是马哲老师。 　　他说：“你已经出来了？” 　　我想起自己之前随便给他发的信息是宣称自己被拘留了。没想到，他居然会找到这个拘留所来。不过想来也是，拘留所这种地方在固定区域就是固定的位置，又不会像便利店似的到处都是，猜也猜的到。就像市政府大楼就是那个市政府大楼，不会有第二个。 　　这遇都遇到了，我硬着头皮点头：“嗯，我表现好，争取了宽大处理，所以稍微待了一下就放我出来了。” 　　他点头，说：“那就好。看来我来的挺巧的。” 　　我尴尬地笑笑，可不是来的巧嘛。我还以为他信息上说的要来接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招呼我：“来，我送你。” 　　有人愿意接送我，我自然是乐意之极。虽说S市作为一线城市公共交通十分发达，但这大夏天的来回倒车毕竟不是啥愉快体验。 　　马哲老师是自己开车来这拘留所的。汽车价格比罗密欧的要低两个档次，属于真正一般上班族上下班代步工具的程度。想想挺讽刺的，大学人民教师的收入，比不上一个进拘留所的牛郎，而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甚至可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即使累死累活成了博士成了教授，如果不接项目不搞出点名堂，基础年收入也不过相当于人家一两个月的收入。而当牛郎，门槛之低低到只要长的好看就行。如果脑子灵活点，收入更是如同火箭一般往上冲。真实学历并不高的罗密欧，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罗密欧虽然自身是GAY，但其实并不会拒绝富婆的约单，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他在富婆中也颇为吃香。 　　马哲老师不但接送我，还想请我吃个饭。 　　我答应了。 　　也许他成不了客人，但有免费牛排吃我还是很高兴的。 　　我们去的西餐厅并不属于顶级奢华，而是寻常工薪阶层都能消费的起的那种。选的是实惠的双人套餐，或者叫情侣套餐。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我拿起刀叉开始切我的菲力牛排。 　　马哲老师开始说话了：“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了，在他眼里，我是一个刚被拘留释放的失足学生。 　　于是我说：“还能怎么样，继续打工呗。” 　　“还做原来那份工？” 　　我懂他的意思，他还是没有放弃说服我改行。这又是接送又是请吃牛排的，我不能不给人面子。于是我说：“我也在考虑。” 　　他点头：“你原来那份打工虽然来钱快，但伤害的是自己的健康，透支的是自己的生命。这种青春饭就是饮鸩止渴……” 　　他巴拉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我又想起了那天在第一排正中正对讲台位置被马哲支配了几十分钟的恐惧。眼前的菲力牛排也连带变得不好吃了，我很忧伤。 　　深红色的桌布很大，一直垂到地上，把桌子底下遮挡的严严实实。我在桌子底下悄悄把凉鞋蹭掉，抬脚轻轻碰到了他的腿。脚趾顺着他的裤管一点一点往上移动，轻轻摩挲。 　　他身体立即僵住了，原本的滔滔不绝也像水库落下了闸门似的。 　　我的脚趾一直往上，挪到了他大腿根出，轻轻碰了碰。他脸立即涨的通红。 　　啧啧，收集了一堆牛郎信息，结果这表现就是个雏嘛。 　　我和他说不上熟，但他的一系列表现让我知道：他喜欢我。即使在被我偷拍视频后，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我笑了，手放下刀叉，改为撑住下巴，问了个上次没有得到回复的问题：“你喜欢我，对吗？” 第56章 　　我拿脚碰他、说这话，只是为了转移话题，不想听他继续巴拉巴拉下去。他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懂，长期夜生活、酗酒、无节制的性，所引发的身体不适，我都能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但是这一切在钱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如果没有钱，我要命还有什么用呢？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人还活着，钱没了。 　　转移话题的效果很好，他连耳朵根都红了，脸上更是红的都快要滴出血。 　　但还是嘴硬：“你是我的学生。我关心你是非常正常的。” 　　又来了。 　　“大哥，我只是去旁听了一次，用不着这样吧。” 　　他踌躇了一下，才说：“我这门课，点名从来都没数满过人头，而且不是只少几个人的程度，出勤率很成问题……即使来的学生，也一大半是在睡觉玩手机看小说打游戏。我曾经试过严抓，可效果并不好。” 　　好吧，我算是知道这个马哲老师上课脾气火爆的原因了。 　　“有一次150人的课，只来了7个人，还全缩在后排。” 　　卧槽，这可怜见的，说的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也亏他心大，能挺的过去。换了我，还不得当场吐血身亡啊。 　　“不过那一次正好赶上学院里办一个很重要的活动，我能理解学生们，也有心理准备。当公共课与专业课之间发生矛盾时，他们必须做出权衡。” 　　我想起初中时代那个动不动就“又生病了”的体育老师。我不是升学的那批人，感觉有点对不起他。希望他身体健康，心理坚强。 　　“你说你是旁听，我还是很高兴……或者说，我更高兴了。我这门课普通学生出勤都不足，而居然有了旁听生。”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红潮褪去了，目光炯炯，眼底满是兴奋。 　　好吧，说了这么多，他就是想强调他把我当学生——而且是来之不易的旁听生，所以才对我倍加关注。 　　牛排吃完了，这一顿没有人喝酒。他因为要开车，所以没有选酒。我本来想选，被他阻止了：“你平时喝太多了。至少今天不要再喝。” 　　按照一般流程，吃饱喝足后就该进行下一步了。我问他：“接下来去哪里？” 　　他说：“我送你回家。” 　　我笑说：“就这么让我回去？” 　　他说：“你是我的学生。” 　　翻来覆去还是这句，我简直要翻白眼。看来是挣不着他钱喽。 　　很快就到了群里约定上班的日子。 　　平常开例会的房间里，领班已经到了，但其他来的人不多，比以往要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领班按惯例点一下名，没有对缺席说什么。这一次例会，并不是恢复正常上班了，只是一次集合训话。在这大检查的当口，人员流失是很正常的现象。大家都要生活，不能长时间地空等下去。 　　解散后，领班叫了我和另外三个人留下。几个都是颇为受欢迎的牛郎，可以称得上是红牌。 　　领班说：“你们几个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外场。都打扮的清爽一些，我跟那边约好了是要带几个新人过去。你们卖卖力气，争取弄的旺起来。” 　　领班又在弄“照骗”了，唉，非要我们这帮“老江湖”装嫩装处。 　　S市大检查，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往外拓展是必然的选择。这一次的外场，是S市周边县市之一的K县。K县距离S市不到一百公里，开车一个小时就能到，同样属于全国数一数二的富裕发达地区。 　　这一次外场，如果罗密欧不是进去了，则必然有他一份。这种花魁级别的精英可是不可多得的骨干。 　　———— 　　这里涉及到牛郎的外场制度。 　　现代社会交通发达了，流动性就是高呀，啧啧。 　　一路高架换高速又换高架——没错，K县明明只是“县”，却有绕城高速和高架，甚至通了地铁！尼玛，我老家所在那个省的省会都还没有地铁呢。而这居然只是一个县？一个县的GDP就干掉了我们大半个省。其实并不只有K县，S市周边的那些县市，有好几个都是高速和高架纵横交错，四通八达。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K县的一家商务会所。 　　领班带我们去见那里的老板，先请他过目，然后带我们熟悉下环境。 　　晚上八点以后，随着客人们的陆续到来，会所里逐渐开始热闹。 　　落花KTV的模式是量贩式KTV，而这家商务会所则类似夜总会，有DJ和歌舞表演。我们会到这里来出外场，意味着这家商务会所的特色当然不是小姐，而是男模，即牛郎。 　　我们几个作为新面孔，自然引起不少注意。不时有人搭讪。 　　与一起来的几个同事不同，我不施脂粉，穿着最简单最朴素的短袖白衬衫，坐在角落里。在这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娱乐场所中，显得手足无措、格格不入。因为我还是出演老本行——“为生活所迫决定出卖自己肉｀体的清纯大学生”。 　　为了提高身价，扮演大众印象中正经大学生该有的样子，必须保持矜持。 　　在这个行业里，红牌代表着受欢迎，代表着高收入，但新人有红牌无法比拟的独特优势，那就是新鲜度。我旁观领班和每一个想来和我搭讪的客人进行讨价还价，高价推销我这个“清纯大学生的初`夜”。 　　神特么初`夜，我都记不清这几个月里接待过几个客人了，绝对不低于两位数。 　　为了不穿帮，我在网上买了私`处清洁洗护用品，号称可以去异味美白粉｀嫩保持紧致有弹性。据说是进口货，75g小小一瓶花了我两百多块。购买页面上用巨大的鲜红色字体拍胸｀脯保证：连续使用3瓶以上，如果无任何效果，支持全额退款。 　　我每天撅着屁股涂私`处美白精华露，顺便连乳`头也抹了，然后按照说明按摩使用部位1-2分钟。按摩完后，我用小镜子照菊花，看看有没有真的保持美白粉｀嫩。 　　为了保养菊花，我连心爱的辣条都戒了，泡面也从香辣牛肉换成了香菇炖鸡。每次拆调料包，我都安慰自己：这都是暂时的，等我赚到了足够的钱，就可以尽情过瘾了。 　　那天调料包被罗密欧抢去了。 　　“你宵夜就吃这个啊？都是添加剂，容易上火，而且会长痘痘。我炖了银耳莲子羹，自己去盛。” 　　“哇哦，大哥我好爱你哦。”我端着碗屁颠屁颠就去了。 　　啧，这几天罗密欧在拘留所里，泡面和榨菜这种他平时看不上的垃圾食品都会成为美味的奢侈美食了。我就算好日子，在他出来的那天事先炖好一锅银耳羹吧。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领班招呼我，要我跟他过去。 　　包房里，有一个巨大的鱼缸，还有一个水缸那么大的流水假山盆景，发出哗哗水声，不停冒着白雾。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主位上，梳着一个锃亮的大背头，看来他就是这次的客人了。 　　站着的年轻小伙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居然有五个之多，就是我们这次一起来的五个牛郎。我有点迷糊，这是要干啥啊？ 　　客人让我们一排站好，问：“你们都会些什么？” 　　一个说：“我会弹吉他。” 　　一个说：“我会跳钢管舞。” 　　一个说：“我会咖啡拉花。” 　　一个说：“我会蔬果雕刻。” 　　我听着冷汗下来了。以前都没注意过原来这些同事还蛮多才多艺的，看来能受欢迎的牛郎除了脸以外，确实都有一定本事。 　　他们说完该我说了。其实我有焊工证，当初初中毕业后为了打工专门去学的。但是这种地方的客人这么问，目的绝对是为了了解我们有啥能讨好他的长处。牛郎有焊工证有个鸟用啊，难道我要在客人面前穿一身防护服、戴着防护面具、用焊枪现场制造电弧光吗？ 　　幸好我有杀手锏。 　　我说：“我是大学生。中文系的。” 　　这头衔抛出来，果然几个同事都为之侧目。 　　客人一愣，却没做什么表示，只是略微挑了挑眉。 　　领班帮腔：“没错，他是S大的大学生。” 　　客人嘻嘻笑了，什么都没说。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在我祭出“大学生”名号后反应这么冷淡的客人。 　　最后他说：“成。人都留下吧。” 　　领班不解：“您的意思是？” 　　“这五个今天我都要了。包场，懂不？你直接开个价吧。” 　　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魄力，土豪啊！ 第57章 　　一次包两个玩3P的，不算稀奇。但一个人一次包五个牛郎，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因为这不仅仅是财力的问题。 　　老板，知道你腰包鼓不在乎钱，可你身体状况怎么样啊？五个牛郎，这么贪心，累不死你，小心肾虚哦。 　　很快我就知道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准备工作完成后，包房落了锁，确保不会被打搅。这种商务会所会在硬件设施上大量投资，以便能让客人能够尽情享受。 　　卡拉OK设备随机放着歌曲，作为背景音乐。包房里搬来了设备和道具，比如吉他，一些蔬菜瓜果和雕刻用具，是依照我们每个人报的特长而准备的。看来大背头是打算让我们表演杂技的拿手好戏。 　　至此为止，都还算普通。 　　当一个同事拿起吉他拨了几下，准备开始弹奏时，却被大背头制止了。 　　“先脱掉。包括内裤和袜子。一件都不要留。” 　　他愣住了。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依照治安规定，KTV里的包厢是不能锁门的，所以我还没有经历过在唱K喝酒的阶段就脱光。那都是开酒进房以后的事。 　　同事们似乎也一样，都面面相觑。 　　大背头说：“穿着衣服弹有什么意思？到处都有。来点不一样的。都脱了，每人多给三百。” 　　所有人眼睛顿时亮了，忙不迭地脱了个精光。脱衣服算个啥，个个都不是雏。 　　然后我们按照他的要求站成一排，依照个子从矮到高站成一排。 　　大背头很满意地看着我们五个光溜溜的身体。都是二十岁上下，紧实的肌肉，光滑的皮肤，充满着青春活力。当然还有胯下的小鸟。 　　“怎么都软绵绵的？是不是男人啊。”大背头叼了根烟，用打火机点上，“赶紧硬起来。不许用手。” 　　这很容易。几乎没用一分钟，五个肉-棒就直挺挺地竖起，朝前指着大背头。 　　大背头发话：“双手叉腰，把鸡-巴甩起来。” 看我们照做以后，抬手鼓了两下掌：“很好，很好。” 　　然后他不停下命令，比如转过身去双手扒开后-穴进行展示，高撅屁股用力扭胯，等等等等。让我们五个不停摆出各种羞耻的动作。他则笑的前仰后合。 　　他终于让一个牛郎去弹吉他了，但是依旧光着身子，胯下的肉鸟也依旧硬`挺着。另一个牛郎则被命令跪到他身前，张口含住，轻轻地一下一下。他必须保持这样的状态演奏完一首曲子。 　　会蔬果雕刻的牛郎开始用胡萝卜雕刻玫瑰，同样也是光着身子硬着丁丁。另一个牛郎上前含住，用舌头口唇侍弄。 　　大背头让我跪在他腿间，掏出肉-棒塞到我嘴里。 　　“不要老是用舌头，没意思。吞进去，用喉咙。” 　　他不停往前顶，一直一直往前。我喉咙被他戳着，一阵阵作呕，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不许我动，要的就是享受被我温暖柔软的喉咙包裹住的感觉。 　　他让两个牛郎屁股对屁股趴着，用一个两头都套上套套的黄瓜摆在中间，抵住两人的后-穴。两个后-穴把黄瓜一点一点吃进去，直到屁股和屁股又重新碰到。然后两人前后挺-动着，两个身体不停地分分合合,被穿在一起的两个后-穴在那根粗黄瓜上迅速地来回滑动，粗黄瓜也在两个紧实挺翘的屁股-间有规律地吞吞吐吐、时隐时现，沾满了粘滑的液体而闪闪发亮。 　　另两个人分别站在他们面前，扶着肉-棒塞进他们嘴里，进进出出。 　　好几个小时，大背头一直就这么看着我们依照他的要求动作，用高脚杯端着香槟细细品味。除了让我们轮流舔舔他肉-棒外，没有进一步参与进来的意思。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包五个牛郎这么夸张了，因为他并不是要把我们五个都轮上一遍这么简单。他要的是像爱情动作片里那样的现场表演，最强烈的观感刺激。简单地买一个牛郎捅几下屁股，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尼玛，难怪不怕肾虚。 第58章 　　这个大背头土豪哥虽然比较变态，但给的红包还是很让人服气的。 　　我强忍飞身抱住他大腿喊出“大爷常来玩啊”此等经典名句的冲动，红了眼眶哽咽着：“下学期的学费终于有着落了。” 　　我现在的人设是“贫寒的清纯大学生”，不可以崩塌。 　　大背头叼着香烟，烟灰都快掉下来了。 　　隔天，继续在这家商务会所进行外场，店里和昨天一样热闹。 　　突然一阵香风飘到，我还以为是来了哪个富婆，结果发现那是一个年轻男孩。 　　他的打扮很有标志性，厚厚的韩式刘海染成棕黄色并用发胶定型，紧身到快崩线的小西服和铅笔裤。美瞳，耳钉，涂着一层粉底，描着眉画着眼线。个子不高，脚上那双鞋一看就是内增高，穿了照样比我要矮上一点。那裹着铅笔裤的两条腿纤细到和竹竿有一拼，我估摸他的小腿大概和我的胳膊差不多粗。不知洒了多少香水，味道可真浓啊。 　　领班悄悄告诉我，他是这里名列前三的红牌，代号小宝。 　　他的到来引发了不小的回头率，很多人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回应。 　　有人喊着：“来一首!”得到了不少附和，都喊着：“来一首！来一首！”于是他上了台，一手握住麦，另一手打手势让DJ换曲子。 　　歌声一起，我在心里打分，还挺不错的嘛，当个歌厅主唱足够了。不愧是前三的红牌。 　　可惜当大背头搂着我肩膀离开大厅的时候，背后的歌声走调了。 　　大背头一点一点解开我衬衫扣子，看到露出来的粉红色乳`头，十分满意。 　　那是自然，不枉我坚持使用私`处美白精华露保养。 　　“大学生？” 　　“嗯。” 　　“那你怎么会想到来做这一行？” 　　我据实回答：“因为缺钱。” 　　“大学生想打个暑期工应该不难找吧。” 　　“那些钱都太少了。而且还拖欠。我也没有太多时间能用来打工。” 　　他不再问了，开始吻我。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嘴唇碰碰是无所谓，以往的客人常有这么做的。但都是浅浅的亲，或者在做到兴奋时像暴雨般乱亲。男人欲｀望上来时最大的冲动满脑子是插插插，而不是亲吻。 　　而他居然想把舌头伸进来。 　　不是没有过舌吻的经验，比如上次抱住马哲老师拍视频那次，由我主导，把舌头伸进去主要是为了效果，而且一下下就被推开了。 　　舌吻是比让男人的性-器官进入身体更让我难受的行为。通过按摩前列腺我可以强迫高｀潮。但是舌吻，这种厌恶感是下意识的。烟味，酒味，还有胡茬，都在强调亲吻我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我不由地咬紧了牙关，他发现了，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强制分开，用非常强硬的姿态侵入我的口腔。 　　他主导着，一边亲我一边把我慢慢放倒，全身都压在我身上。 　　大背头看上去大约有四十岁左右了，但保养的不错，没有中年人常见的肚腩。体重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他的手从我胸口一直往下摸，腹部，腰线，胯下，然后挪到臀｀部。 　　我的衬衫下摆从裤腰里被扯出来，他把手伸进去了。 　　他的胯下火热，硬硬的物体在我下`身顶来顶去，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做着准备工作，带上套套，并给我涂上足够的润滑剂。 　　包我们五个人的那一次，他绝大部分时间是在欣赏我们表演，只在某个牛郎的嘴里射了一次。并没有把我们五个都轮一遍。 　　后来我问他：“既然花了那么多钱包了，怎么不都插一下啊？” 　　他说：“人太多了。我喜欢看人表演，但并不喜欢被人看。” 　　这一次，他终于要真上了。 　　我忍受着他慢慢顶进后`穴，一直顶到底，然后退出去一些，再猛地进入。 　　中年人没有年轻人那么威猛有力，但真特么会折磨人。这一插插了很久，姿势换了好几种，我被他插射了两次，他居然还没射。 　　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终于射出来的时候，我真的泪眼朦胧。天啊地啊妈妈咪呀，我嗓子都叫哑了，后`穴火辣辣地疼。 　　他并没有马上把家伙抽出去，而是继续留在我体内享受一阵一阵的余韵。 　　他摸着我汗湿的头发，说：“你在S大上学，住宿舍？” 　　“是的。” 　　“我在S市有个分公司，就在S大文学院附近。正好缺个助理，你来打工吧。” 　　我愣了，啥啥啥？ 　　他说：“这里不要做了，我养你啊。” 第59章 　　我听到了啥？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包养吗？我遇到了金主？ 　　不过既然是想包养我，怎么还要打工？ 　　大背头看到我又惊又喜又疑惑的表情，说：“就是挂个名，你到人事上做个登记，我好每月给你开工资。办公室助理嘛，就是打打字复印打印、写写东西，整理整理文件，发发通知什么的。你是中文系大学生，这些做起来应该很轻松的。” 　　我汗，大汗，巨汗，疯狂汗，黄果树瀑布汗，成吉思汗，。 　　如果是真的中文系大学生，这些做起来当然毫无压力，恐怕还会嫌弃大材小用、毫无建设性、浪费了一身才华，对不起多年来所受的高等教育。 　　可我就是个“号称”，拿来唬弄抬价用的。没想到有人把它当真了……啊呸！当然是希望客人把它当真，不然怎么收高价。没想到的应该是居然有人当真的当的那么实诚，这比薄唇男问我夹逼定理还特么尴尬啊！薄唇男那纯粹就是为了怼我，哪像这个大背头是要当我的金主。 　　可是，我这初中毕业后当焊工换清洁工转牛郎，干不了秘书的活计啊。 　　见我在犹豫，大背头比了一下手势：“每月给你这个数。” 　　我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嘴巴比脑子快：“我干了。” 　　用钱把我淹死吧！旦那！（旦那【だんな】是施主；主人，老爷；丈夫/爱人；先生等意义。） 　　在大框架确定后，就是细节方面的商谈了。 　　我提出毕竟我还是个学生，要以学业为重，所以不可能朝九晚五全日制地去公司报到，只能没课的时候去出现一下。我打算用这个借口来防止露陷，做的越少错的越少，装装样子就行了，反正他并不指望我真的干活。 　　大背头表示理解，学生嘛，毕竟主要任务是上课做作业。这份打工可以说纯粹是为了以给我发工资的名义来支付包养费用。 　　他提出他支付了包养费，我就不能再接待除他以外的客人，要对他忠诚。说的粗俗点，就是只能让他一个人操。只要他想，随时随地都要满足他的各种要求，包括类似上次包五个牛郎表演那样变态奇葩的要求。 　　双方都可以提出解除契约，但都必须提前告知。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双方友好协商，气氛十分融洽。 　　领班被告知了我们达成的协议内容。他也很高兴，因为作为介绍人，他获得了一个红包。 　　和我一同来的几个同事，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被金主包养，可是当牛郎的最高追求啊！ 　　这里的红牌小宝听说了，那表情，简直像吃了屎一样。 　　我可以理解小宝的心情。听说，大背头以前来这里时，最宠爱的就是小宝。他伺候大背头这么长时间，都还没获得包养契约呢，没想到被我这里突然来跑外场的抢了老主顾。 　　小宝恶狠狠地和我对视，恨不得吃了我。 　　我潇洒地捋了下刘海，谁让哥是S大的中文系大学生呢？全国统招全日制一本啊。 　　你们这些loser。 　　大背头很满意，最后说：“这几天你们就要回S市了吧？我发你个定位，你到地方直接上人事部找露西。我会事先交代好她的。” 　　我不住点头：“好的好的。” 　　他补充：“带好身份证学生证。” 　　我…… 　　学、学生证？ 第60章 　　尼玛，把这茬给忘了。 　　我表面上坦然自若，依旧谈笑风生，心里急的抓耳挠腮。用中文系大学生的说法应该就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实则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以前从未遇到过这个问题。做牛郎又不要学历，连真名都不用。 　　那个，现在去考S大还来得及吗？ 　　哈哈，这简直就是废话，S大还没堕落到能让一个初中毕业后只记得加减乘除的人轻松考上的地步。 　　要是拿不出学生证，大背头会不会不要我了？多好的运气才能遇到的金主啊！ 　　好想嘤嘤嘤一下。以往基础没打好，就算机会来了也抓不住，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吧。 　　看同事们以及小宝他们的表情眼神，如果不是靠“S大大学生”名号的实力碾压让他们哑口无言，估计早不服气地跳起来和我撕逼了。被我这么个弄虚作假的水货抢了机会，换了谁都会心里不平衡。要是被戳穿，我绝对会被嘲讽至死。 　　不行，我得想点办法，绝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短短几天的K县外场之旅结束，领班用SUV带我们几个原路返回S市。 　　时间过的挺快，算算已经到了罗密欧出来的日子了。于是我喊了一辆网约车，跟司机谈好来回路程打包价，再一次来到了拘留所。 　　我以为自己挺早的了，到了才发现拘留所大门口居然已经停了不少豪车。 　　奥迪、奔驰、保时捷、捷豹、宾利、劳斯莱斯、兰博基尼、法拉利、布加迪……这是要开车展吗？ 　　我喊的网约车是一辆小QQ，停在路边于一众豪车包围中瑟瑟发抖。 　　手机上收到信息，是罗密欧，他说：“你到了吗？” 　　我回复：“到了到了，门口呢，马上进来。” 　　拘留结束，手机是会马上归还的。 　　上次我送东西来时那个大笑的警察看到我，乐了，对里面喊：“9528！你老婆来接你了！” 　　我不服气，说：“我是老公。” 　　罗密欧走出来正好听到这句，一扬眉：“老公？” 　　我应声：“哎，老婆乖。” 　　罗密欧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边上那个警察又乐到快笑死过去了。 　　罗密欧的释放时间其实早就到了，但他一直不肯出去，就为了等我。 　　“带来了吗？” 　　“给。” 　　我把刮胡刀等一包工具递给他，他接过立即就跑洗手间去了。 　　我看着他对着镜子打上一层剃须膏，然后哧啦哧啦地修面。拘留所里不允许送剃须刀之类的利器，所以每个释放出来的男人都胡子老长，可以去演野人了。 　　清洁皮肤，爽肤水，再涂上精华素、面霜。眉毛刮的那叫一个一丝不苟。 　　“外面一堆车子。你知道不？” 　　“嗯，所以我不能就这么出去。” 　　“怎么？” 　　“我得随时保持最佳状态，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我邋遢的样子。” 　　“要不要这么累。只是没刮胡子没上妆，谈不上邋遢吧。” 　　“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 　　我啧啧咋舌。好像有句话这么说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罗密欧换好我带来的衣服鞋子，从头到脚总算收拾完毕，这才迈步走出拘留所大厅。 　　一群人从豪车停放处涌过来了，喊着罗密欧。什么样的都有，男的女的、美的丑的、年轻的中老年的，共同的特点就是——有钱。罗密欧满面笑容，和他们挥手致意打招呼，一一回应他们的热情。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不是刚被拘留释放，而是旅游归来。 　　我算是见识到花魁的魅力了。 　　“amore！”随着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一个瘦高个破开重围，抱住罗密欧就是一个亲吻。 　　沃日，外国友人你还没回国啊。别人都不敢这么豪放，果然不要脸就能占得先机。 第61章 　　没人注意我，我就是那跟在花魁身边负责拎包的小丫鬟、小书童。 　　众人纷纷力邀罗密欧坐上他们的豪华座驾，但是都被罗密欧一一婉拒。他表示以往已经很受他们照顾了，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自己必须要自强自立自尊自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当看到罗密欧坐进那辆网约小QQ的时候，整个场面达到了高｀潮，一个粉底犹如刷墙般的大妈居然心疼地流泪了。 　　司机小哥嘴角抽搐，表情很明显心灵受到了严重创伤。被一群豪车围拢并集体表示心疼是何等酸爽,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要是买得起那些豪车当日常座驾，还用得着起早贪黑兼职开网约车赚钱吗？ 　　在车门关好后，小QQ立即发动飞速逃也似地驶离现场。 　　开出几百米后，坐的笔直的罗密欧终于放松下来，狠狠伸了个懒腰后，在狭小的车厢里来了个葛优瘫：“唉，可算是出来了。” 　　我说：“他们这么热情，你怎么不挑一个上车？” 　　他看我：“我挑了一个，你怎么办？” 　　“当我没来过，原路回去呗。” 　　罗密欧没空和我逗嘴了，他手机上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居然是接二连三地收到红包,以及语音。 　　“你瘦了，拿去买好吃的。”“好可怜，在里面有没有被欺负啊？”“多补补。多吃才有力气。” 　　“5201314”“我给你订了一辆宝马。坐啥小QQ啊，跌份。” 　　罗密欧偏偏用的是扬声器模式，司机小哥的嘴角又抽搐了几下。 　　我的心也好痛，宝马都有人送。 　　回到住处，关上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我们滚上了床单。 　　罗密欧被压抑很久了。拘留所里的日子是很枯燥无聊的，每日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就是打扫卫生接受检查，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官方的说法是：你们进来是来接受处罚、进行反省的，又不是来度假的。 　　他抱着我，把我两条腿弯曲压住，膝盖都碰到肩膀了。我尽量放松后-穴，让他进来容易些。他一边握住我的性-器撸-动抚慰一边撞击，很用力很激动，并没有最初那次的从容，可技术还是那么棒，不辜负器大活好之名。每一下，都让我扭着腰不由自主地进行迎合，咬着床单呻吟，爽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罗密欧射了后，我的后`穴酥麻酥麻的，张开着一个小口不肯合上。他对着那里亲了又亲，轻轻舔着，一点一点让后`穴慢慢合拢。 　　我被他舔的，酥麻感顺着脊椎骨一直冲到头顶，脚趾头都曲起来了。性｀器摇摇晃晃地又想站起来。妈哎，我要死了要死了。 　　有时候真恨不得罗密欧不要技术这么好，我接待男客只是为了赚钱，这么下去我简直快要被他掰弯了。沉迷肉欲不可自拔。 　　唉，为什么男人要在那个位置长前列腺这么个器官呢？而且偏偏刺激这个器官就会产生性｀高｀潮。 　　要是长在大腿上或者咯吱窝里，就不需要有肉-棒插进肛-门里这种容易受伤的行为了。 　　转念一想不行啊，那样的话，挤公交的时候手举起抓着吊环，此时被人碰到咯吱窝，岂不是要当众高｀潮？ 　　“想啥呢？表情这么奇怪。”罗密欧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想你啊。” 　　“想我啥？” 　　“想你要是不要我了怎么办？” 　　他笑了，又亲了我一下：“那你包养我啊。” 　　包养？哎哟。 　　“呃，那个，问你个事。” 　　“嗯？” 　　“你知不道哪里有做假证的？要靠谱的。” 第62章 　　罗密欧迷惑不解，于是我把缘由——即大背头土豪要包养我的事说了一遍。 　　我是靠大学生名号才从众多牛郎中脱颖而出被大背头选中的，不能就这么放弃，好歹弄个假证尝试唬弄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罗密欧靠在枕头上半躺着，点了一根黄鹤楼，默默吸了几口，脸上阴晴不定。 　　抽了一半，他才说：“那他是要你搬过去住？” 　　我一愣，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回答：“这个没提过。” 　　罗密欧点了点头，说：“也是，你还没有拿出学生证。” 　　那些有钱人，随便玩玩的话什么样的货色都行，但如果要包养，还是要包大学生才有面子。 　　包初中生犯法，包高中生家属会闹，硕士博士太老，所以要包还是包大学生最合适。去挂名入职什么的，估计大背头的意思是通过这种方式委婉地让我验明正身。无论谁空口白牙说自己是大学生，他总不能都相信吧。 　　“我可以帮你找找，但是你这个不好弄。” 　　联系了几个从事假证行业的“技术人员”，都验证了罗密欧的说法。不好弄，弄不了。 　　学生证是每个学校特有的专属证件，不同于身份证之类全国统一的公共性证件。每个学校都不一样，而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有两千多所，这些技术人员不可能有每个学校的证件资料，都是收集到几家就做几家。多的能提供四十多所学校学生证，少的只有十几所。更有的只推荐一所，因为是从那所高校里通过渠道流出来的空白证件，填个名字资料做个假章盖上去就成了，本子本身确实是真的。 　　所有购买假学生证的人都是为了旅游时买票打折，根本不在乎是具体是哪所学校的，甚至会买好几张，被发现了就换一张用。因此，这些技术人员不会去收集所有信息，因为没必要。他们要做的就是维护好手头有的这些学生证，有的甚至制作了高仿网站，把持有他们卖出的假学生证信息录入进去。 　　这些人手头的资料里，偏偏没有S大的。 　　他们不可能为了我这一个生意专门去弄一本。除非我出的价码足够高并且有真货给他们当样本的话，他们也会乐意弄。可惜我这两个条件一个都做不到。 　　其中一个技术人员说：“买票的话哪个大学不都一样吗？你面相嫩，弄本高中学生证得了。” 　　我说我是为了找一份中文系的工作。 　　他说：“S大的中文系是不错，但毕竟是地方性的，也就是在华东有点知名度。出了这一摊，谁认识啊。要在中文系装逼，直接上北大啊。” 　　呃，我没有罗密欧那种抗着剑桥名号都能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质。 　　他说：“要不就拿这个Z大的吧。这个我有网页，可以查到学生信息。保证妥妥的。” 　　我泪目，我也想拿啊，可惜拿来没法用啊。我一直都是报的S大，现在突然拿个Z大学生证出来，难道要说“不好意思我记错学校了啊哈哈”？ 　　我问罗密欧有做剑桥生的假证吗？ 　　罗密欧说没有，他并没有什么假证件。 　　“那难道没有人要你出示剑桥毕业证书吗？” 　　罗密欧说：“我只是拿来撑门面的，并没有拿来求职。以后我也没打算用这个来找工作。” 　　找“技术人员”做假学生证的事情算是搁浅了。 　　我无聊地翻着手机。好不甘心，怎么办呢？ 　　要不要这么做呢？上二手市场从S大毕业生手里收购一张学生证，让“技术人员”把照片处理一下改成我的照片，同时给我做个和学生证上姓名相同的假身份证。 　　正胡思乱想，突然看到联系人里的马哲老师。 　　手指在他的头像上停了停，我点开，发了个哭泣的表情过去。 　　过了一会，他回我：“怎么了？” 　　我：“上次听了您说的，我觉得有道理。于是我想试试去找别的工作。” 　　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消失，又显示，几次后，信息才发过来：“挺好。能尝试别的工作，这一小步将是你人生的一大步。” 　　我：“我看了很多招聘信息，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我去面试，却失败了。” 　　他：“是什么工作？” 　　我：“办公室助理。” 　　我：“面试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可是老板要了他，没有要我。” 　　我：“因为我学历不够，而他是大学生。”继续配了哭泣表情，“我不甘心，我明明做的比他好。” 　　我：“您之前说，您会帮助我的。” 　　过了一会，他回复：“你过来，详细说一说吧。” 第63章 　　按照约好的时间地点，我再次来到了S大。 　　马哲老师果然在等着我了。 　　他又听我说了一遍，说：“如果你真的有心，我可以帮助你。但这是一条非常艰辛的道路，很多人花了比正常更多的时间才完成。五年，六年，半途而废的也不在少数。” 　　我点着头，目光热切而赤忱，努力让全身散发出“教练！我想打篮球！”般的呐喊气息。 　　他让我跟他走，进了某座大楼上楼兜兜转转，最后在某个门前停下，门上牌子写着：招生与学生管理科。 　　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喔噢！ 　　办公室里有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有五十来岁了。五缕头发横在头顶光滑的头皮上，横的很艺术，跟白切鸡的摆盘似的。面相倒是很慈祥，笑眯眯的。 　　马哲老师说：“张老师，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那位学生。” 　　我乖巧地鞠躬：“张老师。” 　　依照要求，我拿出自己拥有的相关证件和学历证书，给那位张老师过目。 　　他翻看着，很慢。我有些紧张，出了点白毛汗。 　　他问我：“这是你的最高学历？” 　　我硬着头皮回答：“是的。” 　　他沉吟：“这初中……” 　　我低着头。太低了，我知道。 　　“不要紧的。”马哲老师说，“自考对年龄和学历背景并没有限制。初中生也可以报名。” 　　“自考考试报考是没有要求。但是我校助学班最低是高起班，要求是高中、中专或同等学历。这不符合招生要求。” 　　“所以这不是来找您了嘛？”马哲老师说，“现在的学生很多浮躁的很，爹妈辛苦供养他们读书，他们却逃课、睡觉、打游戏，染发涂黑眼圈、书没好好念，打胎倒打了七八次。还搞什么援助交际，给有钱人包养，做小蜜、当二`奶。” 　　我听得冷汗潺潺，只能干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找他帮忙的目的就是为了换取有钱人包养这回事。 　　他说：“一方面正式统招来的学生不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另一方面真正有心向学的人却被条条框框挡在求学大门之外。我无力改变这种现状，但是我希望让有心向学的人能获得进修的机会。” 　　张老师笑着点点头，说：“得。我就给你填进去吧。”开始在电脑上操作，似乎是在填表格。 　　我有些疑惑，不禁看看马哲老师：这算是成了？ 　　马哲老师轻轻一推我，我会意，赶紧大大鞠了一躬：“谢谢！谢谢！太感谢您了！” 　　张老师一边打字一边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身。学校能提供系统的教学，但能不能取得毕业证书得靠你自己。只有初中基础的话，基础太薄弱，很难跟上。保不齐学费就打了水漂。” 　　马哲老师说：“我会辅导他的。” 　　他表情很严肃，很认真，不是说笑的。那架势，我很怕他下一秒会搬出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类的玩意。 　　于是，我真的成了S大文学院的一名学生，专业汉语言。只不过，班级是全日制助学班高起专本套读，形式是自考，和经过高考的统招生毕竟是有区别的。 　　还插了个班。因为等下期助学班要明年了，马哲老师拜托张老师让我插班进现在的助学班里，算是提前适应一下。 　　助学班不需要入学考试，因为自考宽进严出，难的是怎么才能拿到毕业证书。如果基础差加上不好好努力，最终就是白白给学校送了学费。 　　虽然是自考生，但如果报了高校全日制助学班也是有学生证的。真正的、盖着S大钢印的学生证。只是会注明是自考，格式也略有不同。当马哲老师把S大的学生证和一卡通交到我手里的时候，他说：“加油。只要能通过所有课程成功毕业，就能获得国家承认的本科学历。自考本科也是本科，能获得学士学位，一样能考研究生考公务员。” 　　我抬头看他：“学费……？” 　　“我先帮你垫了。” 　　“我会马上还给您的。” 　　“不急，你好好安心读书。不要为学费的事操心。” 　　他送了我一本笔记本，在翻开封面的第一页上，用钢笔端端正正写着——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一笔一划，刚劲有力，散发着炽热，仿佛能让人感觉到书写时的强烈情感。 　　我汗都下来了。 　　如果我本来意图是想“骗一张学生证然后跟土豪金主卖菊求包养其实根本没真的打算学习”暴露的话，会不会下地狱？ 第64章 　　压力山大啊。 　　大到我都不敢去想。 　　“不错，挺像真的。”罗密欧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学生证，“哪弄来的？”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什么‘挺像’，就是真货。”伸手指指学生证上的“自考”两字。 　　罗密欧又看看学生证的封面，终于确认确实是真货，咋舌：“了不得，这种助学班可不便宜。你真下了血本啊。” 　　我的心在滴血，只能说些类似自我安慰的话：“前期投入总是必要的。就算摆摊卖煎饼也得先花钱买几斤面粉。只要能抱上金主大腿，这些都是小钱。” 　　收到大背头的信息询问我怎么还没有去公司报到？ 　　为折腾学生证，时间算算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难怪大背头来问。我只能回答说这几天学校课程比较紧张，一有空马上就过去。 　　虽然马哲老师说不用着急还他垫付的学费，但我还是立即给他转了账。 　　钱从金额上看不算小数目，可从意义上来说简直微不足道。我欠马哲老师的绝对不是钱的事情。 　　……呃，不晓得肉偿管不管用？但看他那不清不楚的怂样，估计我就算自己脱光了爬到他床上，他也不敢扑上来。 　　最怕的就是这种一本正经，他要是把我睡了，我哪用得着现在这么纠结。 　　尼玛，这可怎么搞？ 　　要还马哲老师的人情，难道我非要真的去啃那些本科课程吗？我是一个连初中毕业证书都是低空飞过拿到手的渣渣啊！ 　　求求你睡了我吧！这样我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旷课弃学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我还得去领课本、下载课程表，简直泪流满面。 　　我根据大背头给我的定位来到那家公司。距离S大文学院隔了几条街而已，确实不算太远。 　　很高的一座写字楼，底楼进门的墙上挂了无数公司名牌，清晰地列出每一层上的公司名字。有的一层楼就一家公司，有的一层列有两家甚至三家，也有的两层楼属于同一个公司。 　　乱七八糟干什么的都有。有做证券的、卖保险的、劳务中介的、卖保健品的、法律顾问的、代理记账的等等等等。还有一家房产中介门口被公安局封条贴了一个大叉叉，透过玻璃门望进去，里面桌椅板凳各种家具落了一层灰。 　　大背头的那家是一家服装公司，在23楼上，占了一层楼面，不算大也不算小。进入玻璃门后是一个窄窄的过道，一侧是个巨大的开放式办公室，用屏风办公桌进行部门划分。这一块是人事，那一块是市场，另一块是客服…… 　　我大致扫了一眼，目之所及，一众云鬓。好多凹凸有致的OL妹子！这个好，我喜欢。 　　说是人事部，其实就一个人——露西小姐。 　　我自报姓名后，她睁大双眼：“你就是那个……哦哦，来来，先填个表格。” 　　她拿着我的S大学生证，翻来覆去看，又到电脑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通。戴着美瞳的眼睛看看屏幕，又瞧瞧我。 　　我挺胸抬头，理直气壮：这学生证可是真货，尽管联网查验好了。 　　虽然贵了些，但真货用起来就是爽，丝毫不会心虚。 　　于是填表、登记、复印证件、签实习协议，一气呵成。 　　露西小姐在为我的入职手续忙碌，我百无聊赖地眼睛到处乱看。外面响起门声、脚步声、说话声等各种嘈杂声响。似乎有好多人从另外的办公室走出来。 　　有人在抱怨：“这都什么直男审美，简直辣眼睛！你们的设计师里就没有一个是GAY吗？” 第65章 　　我知道“设计师”和“GAY”这两个名词，但我听不懂这些话的逻辑是啥。 　　一行人叽里呱啦说着话从过道里经过。后面跟着几个人，都很年轻，只是精神面貌不太好，垂头丧气的。 　　在这群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的年轻人里，我的目光立即被其中一个吸引住了。好有气质的妹子，五官精致，即使剪了短发、穿着中性式样的卫衣，依旧掩盖不住其美貌。四肢修长，仿佛小鹿似的。不过个子真高，弄不好比我还要高，如果稍微矮一些我会更喜欢。 　　露西小姐连叫了我几声，我才反应过来，接过她归还给我的证件。 　　她说：“看啥呢？”笑容十分狡黠。 　　我正想掩饰，她说：“别想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人家是汉子。” 　　什么？我十分震惊，就像当初知道春哥其实是妹子时一样震惊。 　　那精致到阴柔的五官，居然是男人？在牛郎行业里，有不少人会把妆容画的阴柔妩媚，但那是用化妆画出来的。洗把脸，抠脚大汉的本来面目就全暴露了。 　　我的反应把旁边办公桌的几个妹子逗笑了。她们嘻嘻哈哈地说：“又一个，又一个。” 　　我只能尬笑。 　　露西小姐说：“而且人家可了不得，是五道口出来的。” 　　我没懂：“五道口？” 　　她说：“是啊，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校。” 　　我点点头，原来是技校的啊，学历和我差不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了不得”。 　　既然校名上都写了男校，那确实只可能是汉子了。真可惜。 　　办公室里妹子多，妹子多了八卦就多，但是上班时间她们也不敢太大肆地瞎聊天。我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听了些关于卫衣哥的八卦。比如：这个公司招过那么多大学生，就只有他一个是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校的毕业生；当初他来时，老板可看重他了；但是几个月过去，他的原创设计稿一个都没有被客户相中。今天似乎又被客户把设计图给全部拒绝了。 　　我想也是，既然上了技校，就该好好学些实用的技术，比如电工、焊工、钳工之类的，方便以后打工。学厨师或者开挖掘机也不错啊。学人家搞艺术，有点不知自己斤两了。人家做设计师的都是大学生，你一个技校生偏偏要挤进去，这不是自己找没脸吗？如果设计被人看的中还好，可惜事实却很残酷。难怪人家背后要说八卦。 　　不过这不关我的事。他只是包养我的金主手下一个普通员工，怎么讨金主欢心才是我该考虑的。 　　大背头把我叫进办公室，关门反锁后，把我按在墙边，又开始亲我。我不喜欢这种唾液交换的行为，不过看着钱的面子上忍了。 　　终于亲够后，他捏着我的屁股说：“这么久才来报到，学业有这么忙吗？” 　　“嗯。” 　　“很多大学生都会逃课什么的。” 　　“那样是不对的。”作为一个出卖身体只为了筹措学费继续求学的刻苦悲情学生，我必须抨击这种行为，“浪费得来不易的求学机会，浪费父母辛苦挣来的学费，浪费自己的青春。最终会受到惩罚的只会是自己。” 　　根据课程表，我明天就有课要上了。泪流满面，我这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如果明天不去上课的话，会不会天打雷劈？ 第66章 　　老板办公室够大，被称作老板桌的办公桌也够大。但是桌上放有很多东西，碍手碍脚，而且太硬。所以，所谓的办公室PLAY对0模式来说其实很不舒服。会爽的其实只有1模式角色而已。但是我还得装出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不停夸赞金主的神勇。 　　天知道我的后脑勺磕在桌面上有多疼。 　　妈个鸡，挣个钱我容易吗？ 　　大背头射了以后，拔出变软的丁丁，把装着液体的套套撸下来，丢进垃圾桶。我用面纸擦屁股，小心地把穴｀口嫩红色的软肉一点一点复位。这个时候我十分想念罗密欧，如果是他的话，善后工作他都会包办，顺便来个指压按摩帮助放松。 　　第二天，我依照课程表准时去上课了。 　　汉语言嘛，就是语文喽？我对语文的理解还停留在初中，语文课就是名词解释、造句、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等等，以及：熟读并背诵全文。 　　还记得被熟读并背诵“环滁皆山也”“琅琊也”“酿泉也”“醉翁亭也”等等好多个“也”“也”来“也”去“也”的我过敏症都要犯了的恐惧。 　　想想就头皮发麻。 　　这第一堂课是马哲，所有专业都必修的马哲，绕也绕不开的马哲。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看着那本有马哲老师手书的笔记本，我硬着头皮去了。就算我不给S大面子、不给语文课面子，也得给马哲老师面子。 　　不管学不学的进去，人到总不比到强。万一我天赋异禀，经过大学课堂的洗礼后，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就此激发潜能一飞冲天了呢？ 　　这一次我的身份可和第一次来时不一样了。当时我是偷溜进来旁听的，现在我是学生，持有学生证的那种，进教室进的那叫一个昂首挺胸。 　　上课的果然还是那个马哲老师。他进来后，环视一下，学生们照样还是坐的稀稀落落。这一次，他并没有敲桌子要所有人往前挪动，什么都没说。他看见我，表情似乎十分欣慰，冲我坐的方向点了下头，然后才开始讲课。 　　这一次他居然不是讲“阶级”啊“矛盾”啊之类的了，而是画了个希腊神话谱系图，开始讲诸神间各种现代人看来十分毁三观的故事。弑父、杀子、娶母，到处留情后宫遍天下。还有海伦、金苹果、特洛伊战争、俄狄浦斯王……等等各种。 又比如爱与美女神的诞生，是乌拉诺斯的丁丁被儿子砍下来抛入海后，从掀起的浪花中变出来的。 　　卧槽，白骨精变美女我可以接受的很自然，但最美的美女本体是男人的丁丁，这让我以后怎么直视丁丁？古人的脑洞真大到没边了。我简直刷新了对丁丁的三观，也刷新了对大学的看法。原来大学里上课还可以这么搞吗？不用总结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真的没关系吗？ 　　下课后，我走出教室。刚过拐角，居然看见远远角落里马哲老师在朝我招手。我赶紧过去。 　　他问我：“今天的课觉得怎么样？” 　　我说：“就跟听评书似的，还挺有趣的。” 　　他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反思。尝试着换种方式，来唤醒学生们的学习兴趣，调动学习积极性。比起粗暴说教，还是寓教于乐更好一些。” 　　我很赞同他的观点。 　　顺便发表一下我的发现：“有个飙海豚音的，唱歌老牛`逼了，名字就叫维纳斯。用美神名字当艺名，够狂的。” 　　老师表情很奇怪，说：“人家叫维塔斯。” 　　我很震惊：“什么？维塔斯不是微软的一种操作系统吗？” 　　“那个叫维斯塔（vista）。” 　　“哦……”这么多斯来斯去的，亏他记得清楚。我又弱弱地问：“美神是不是也叫阿布罗狄？” 　　“通用翻译是阿弗洛狄忒Aphrodite，‘阿布罗狄’是双鱼座黄金圣斗士。” 　　一番对话下来，马哲老师差点含笑九泉，说：“好好学习，少看点动漫。” 第67章 　　傍晚回到家，罗密欧已经做好了晚饭。 　　一米八多的模特身材穿着围裙，我居然看出了宜室宜家的感觉，真是贤惠。 　　看着他把饭菜端上桌，我说：“你不专业哦。” 　　“怎么？” 　　我坏笑：“围裙这种东西呢，里面要什么都不穿才对。” 　　他也笑：“你开瓶蓝带马爹利，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日。这么贵。我只好翻白眼：“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不能打个折吗？” 　　“行啊。” 　　呃，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罗密欧接着说：“你先来穿一下，凭照片领取打折优惠。” 　　去去去。我才不上当。 　　这一段时间，坦白说我的小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家里生活方面有罗密欧，精神上有S大和马哲老师进行心灵洗涤和系统教育，金钱上有大背头这个金主。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简直就是种马文里的三妻四妾，享受齐人之福。 　　唯一不大好的，就是我和罗密欧的作息对不起来了。自从有了金主包养，我就不再去店里上班了。去大背头公司里或者去S大上课，都是在白天出没。晚上回到家，晚饭却相当于罗密欧的“早饭”，他“梳妆”完毕，就乘着夜色出门去上班。幸好他还是保持隔天上班的规律。否则我和他几乎就成了早晚见不到的状况了。 　　我曾经嘲笑罗密欧：“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自己亲自接待客人？你看别人像你这种资历的早成鸭头了，手下一个团队几十号人，只要抽抽费用就好了” 　　他说：“如果我是鸭头，那上次被抓去关的时候就不只是行政拘留关几天这么简单了。” 　　他搜索了一个东西给我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五十八条 组织他人卖淫或者强迫他人卖淫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呃，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我看老板和领班他们赚的蛮爽的嘛，根本没啥事。” 　　“你以为打点保护伞要花费多少心力物力？那是踩在刀尖上的舞蹈。一旦有事发生，他们的保护伞为了自保，当然是把他们作为检查的战利品上交，又是惩奸除恶的功绩一件。”罗密欧说，“我的目标是赚钱，而不是在这个领域里干出多大的事业。抽水这事，我是不会去沾的。只要保持这样，就不怕被抓。如果被查，客人配合好就说是恋爱。没配合好或者条子太死板，那么只要哭诉几声好好认错，就屁事没有了。” 　　我算是服气了。 　　不过我还是不太甘心，罗密欧是花魁，客人愿意花大钱追捧，他当然挣钱容易。换了我这样的小喽啰，建立团队抽水多省心省力啊。 　　罗密欧拍了我一下：“想什么呢？很多人完蛋就是坏在一个贪字上，嫌钱来的太慢。” 　　好吧，我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不上课的时候，我就会到服装公司里去。 　　办公室里有妹子，衣香鬓影。不同于S大的学生妹或者夜场里的女子，办公室OL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情。 　　大背头在交代露西小姐的时候，当然不会直说是包养，只暗示一下是关系户，来零工资实习。露西小姐也乖巧地不管我的考勤。包养的钱则由大背头直接转给我。 　　我就说当初要我带学生证来挂职就是为了验证我身份的幌子嘛，幸好我的直觉是准确的。 　　这个大楼地下一层是个食堂，租在这里的所有公司的员工都会到这里来吃午饭，挺方便的。公司里给员工发饭票，算是福利。我在行政部妹子那里领了饭票，跟着一起去吃饭。 　　这午饭时间自然又是交流八卦的高峰时刻。 　　目前的头条是：清洁阿姨在老板办公室垃圾桶里发现了用过的套套！而且不止一次！ 　　次头条是：卫衣哥为什么几个月没有卖出作品都没有被解约？因为和老板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垃圾桶里的套套就是证据！ 　　我汗！ 　　卫衣哥和老板有没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确实和老板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而八卦里言之凿凿的发现套套的时间，明明是我和老板办公室PLAY的日子…… 第68章 　　对于这个八卦，我作为“案件真凶”是不敢揭露真相。难道我要站出来向所有人通告：“你们错怪卫衣哥了，其实那些套套是我和老板办公室PALY的产物”？ 　　开玩笑。 　　于是我只好戏精上身，跟着发出“呜哇原来是酱紫的啊”的低呼，并用暧昧表情嘿嘿怪笑，和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 　　卫衣哥，我对不起你。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出于愧疚，我小心翼翼地提示：“不过呢，比起这个，难道不是他和老板是亲戚还比较靠谱点吗？” 　　露西小姐表示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卫衣哥是通过她在某大型招聘网站发的招聘启事过来应聘的，姓名籍贯履历什么的看不出和老板有啥关系。而我是老板私下交代的关系户，所以我是老板亲戚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一些。 　　我居然从她的笑容里看出来一丝讨好的味道。汗。不过也好，被当成老板的亲戚总比变成八卦主角要强。 　　我还是觉得奇怪。公司那么多美女，为什么八卦主角是卫衣哥一个男人呢？也许老板是和哪个美女好上了呢？毕竟一般思维里说起情｀妇二`奶第一反应总归是美女。形象对一个社会成功人士来说是很重要的，大保健包二`奶可以发朋友圈炫耀，但GAY这种情况则对外永远必须进行掩藏。 　　难不成这个服装公司里人尽皆知老板是个GAY？这太惊悚了。 　　这个问题却没人讨论。 　　公司里流传的八卦，大背头自然也有所耳闻。 　　他一笑，问我：“你吃醋了？” 　　我做出幽怨的表情，默默地望着他。对金主表现出爱意，让他觉得自己被看重，对拴住金主的心是很有用的。 　　大背头说：“你和他怎么能一样呢？他是金鱼，而你是木鱼。” 　　什么意思？我没懂。 　　大背头说：“金鱼只能看的，木鱼是能端的。” 　　在S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大背头拥有一套带鲤鱼池的别墅。别墅很清静，床很大，方便他和我胡天胡地。他端起木鱼来当然肆无忌惮了。 　　比如把假体向上固定在椅子上，让我用菊花把假体一点一点吞没，直到坐在椅子面上。我上下运动身体，让假体在体内抽｀插。系在丁丁上铃铛响个不停。 　　大背头喜欢这样的表演。插多少时间、射还是不射，由他说了算。他想看我射的时候，我就要努力让假体顶到那一点上，不停刺激，直到丁丁颤抖着一股一股喷出液体。 　　这种表演让他很兴奋，又不会过于消耗自身。 　　我拿文件到开发部的时候，有幸近距离看到了卫衣哥。 　　之前远距离就觉得他很美，现在更是让我瞬间觉得好好学习语文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像老曹那样的文化人，可以写“眉如墨画，鬓若刀裁，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刘义庆可以写“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再不济也可以来个“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而我脑子里能蹦出的字眼只有：好看，真好看，贼拉好看，忒好看了，怎么会这么好看？ 　　瞬间对八卦为什么会把他当主角的原因有了几分理解。这种长相，放那种故事里绝对是男宠角色的不二人选啊，妥妥的。 　　凭大背头一下包五个牛郎的气魄，怎么会放过这么可口的猎物？我都有点相信八卦可能有部分是事实了。 　　大概是我愣了太久的缘故，卫衣哥问我：“还有事吗？” 　　声音也蛮好听的，很自然，一点也不娘。我如梦方醒，连忙道：“没、没有了！”在卫衣哥疑惑地目光中，我赶紧逃走。 第69章 　　今天在食堂，我打了饭正在努力食用，有人拿着托盘在我对面坐下了。居然是卫衣哥。 　　他没说话，只是吃饭。我也没吭声，不敢太过直白地看他，只敢偷偷地瞄几眼。好长的睫毛，跟羽扇似的。吃饭的动作也这么有气质。 　　卫衣哥旁边的位置还空着，此时过来一位靓妹在他旁边坐下了。在服装公司没见过她，应该是其他公司的人。由于外表出众，卫衣哥在这幢大楼里小有名气。很多不同楼层的年轻妹子都知道23楼有这么一个帅哥。 　　靓妹的妆容经过了精心修饰，不过好像有点用力过猛。比如一看就是粘的假睫毛和双眼皮贴，眉笔修饰过的发际线，修容粉画出来的乳`沟……拍照看着挺美，现实中就是一眼假。两者对比，我竟然觉得卫衣哥还要漂亮那么一点点，至少他的凤眼和睫毛是纯天然的。 　　靓妹对卫衣哥说：“帅哥，约吗？我知道有家咖啡店很不错哦。” 　　卫衣哥很诧异，说：“我又不认识你。” 　　靓妹也很诧异。 　　气氛一度很尴尬。最后那靓妹端起自己一口没动的托盘一言不发地走开了。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这悲惨的遭遇，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我算是大致知道那些八卦是怎么来的了。不过看卫衣哥无辜的模样，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吃完饭，我站起身端着托盘要走，卫衣哥也站起来了。他伸出手，居然把我手里的托盘拿了过去：“我来吧。” 　　他一手一个不锈钢托盘，每个托盘上还顶着个不锈钢汤碗，直直往收托盘的地方去。我手足无措地跟在后面走。他动作那么强硬，居然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说你这么闲帮我端盘子，要是把心思放在那靓妹身上，就不会变成八卦主角了。 　　大背头到公司的时候，拎了两个挺大的衣服纸袋，上面都是字母。把我叫到办公室后，他从纸袋里掏出一件羽绒服，递给我：“穿上试试。” 　　我依言把它套上身。办公室里有一面穿衣镜。我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欣赏，尺码有点不合适，宽大了些。不过真是一件漂亮的衣服。黑白两色的搭配、巧妙的裁剪，让人眼前一亮。再加上精致的做工，处处都显示着这是一件精品。 　　大背头问：“好看吗？” 　　我赞叹：“真好看。这要不少钱吧？” 　　“你猜猜多少钱？” 　　我回忆着在商店里见过的价格，不过依照大背头的口气，恐怕不止我在店里看到的那个数字。于是一狠心翻了个倍，说：“五六千？” 　　大背头笑着说：“再加两万。” 　　噗……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破玩意……啊不，这衣服要两万五？不会是日元吧！ 　　这不是布料，这特么都是钱啊。就是直接拿人民币糊出一件衣服，也就那么多了吧。 　　叫我试穿，难道是要送我？罗密欧有人送宝马，我也终于有人送像样点的东西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但是我要矜持，不可以表现的太急迫，否则太掉份了。作为一个大学生，必须要有气质。 　　我摸着袖子，小心翼翼地说：“这么贵重的东西……” 　　大背头说：“好了，脱下来吧。你出去帮我喊个人进来。” 　　我…… 　　目送卫衣哥进了老板办公室，此时此刻我非常想学镭射眼用激光在门上biubiubiubiu画几道杠杠。 　　他们在门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 第70章 　　卫衣哥出来的时候拎着纸袋，那件黑白配色的羽绒服就搭在臂弯上。我盯着他走出去的背影，两眼冒火。可惜没有卵用，眼神并不能真的杀人。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我的视线，卫衣哥居然回头了。我急忙别过头，若无其事地假装看别处。他当然没有任何发现，带着疑惑，他转身继续走掉了。 　　我觉得很委屈，羡慕嫉妒恨。但是又没法说啥，衣服是大背头买的，自然是想给谁就给谁。啧，不开心。 　　午饭时间，我决定化悲愤为力量，投身到八卦中去，为伟大的八卦事业添砖加瓦。 　　于是这一次的最新爆料刷新为：老板给卫衣哥送了两万多的衣服当礼物，送衣服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脱脱脱脱~~~~~脱下来！ 　　围拢在一起的妹子们发出哇哦喔噢的低呼，偷偷瞄几眼食堂另一端默默吃饭的卫衣哥，然后互相交换着暧昧眼神。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们口水都快下来了。 　　知道你们对帅哥垂涎三尺，但凭卫衣哥上次对那靓妹的死样子，我觉得你们机会实在不大。 　　我又看看卫衣哥，哼，活该，谁让你抢我的两万五的衣服啊。 　　卫衣哥突然抬头往我这里看，我吓了一跳，急忙低头假装努力扒饭。 　　有些心虚，我在传他的八卦这码子事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发现了？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说：“镜子啊镜子，吾孰与卫衣哥美？”罗密欧曰：“君美甚，卫衣哥何能及君也？”我很开心，来亲一个。我复问马哲老师，老师曰：“卫衣哥何能及君也？皮相何等虚幻，须知：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也很开心，卫衣哥是技校的，我现在好歹是本科在读的自考生，总比技校要强些。大背头从外来，与坐谈，我问之曰：“吾与卫衣哥孰美？”大背头没说话，指指我，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木鱼。 　　我醒了之后很郁闷。这个问题不是应该回答“卫衣哥不若君之美也”吗？啧，连做梦都做不开心。 　　不开心归不开心，八卦归八卦，这些都并不能阻挡大背头时不时来几次办公室PLAY。 　　这天在办公室里刚完事，大背头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则趴在沙发上不想动弹。这一趴，居然睡着了。 　　等我缓过劲来，办公室里很暗，天已经黑了。 　　看看时间，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整个办公区已经没人，灯自然也全熄灭了。 　　我揉揉酸软的腰，撑起身子爬起身，整理好衣服，走出办公室。得赶快回家，这个点，罗密欧已经做好晚饭等我了。 　　从过道里望过去，居然还有一个区域亮着灯。是开发部。 第71章 　　他们下班忘记关灯了吗？ 　　我正疑惑间，传来一阵缝纫机的声音。不用说，就是从开发部出来的。 　　我走过去，门上上一如既往的贴着告示：开发重地，闲人莫入。民营的服装企业，又不是银行军工，当然不会有哨兵或保安站岗，所以这告示基本不大起作用。平时每个部门互相并不会乱跑，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没那个闲工夫去操心别的部门。 　　开发部的门虚掩着，没锁。我敲了敲门。里面“嗯”了一声，我就当他是同意我进去了。 　　一眼就望见了卫衣哥。他戴着袖套，正躬着身子趴在一台缝纫机上。刚才的声音果然是他操作缝纫机发出的。 　　我说：“还没下班啊？” 　　“嗯，赶工。”他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趴回去继续踩啊踩。 　　开发部面积不大，里面摆设可以一眼全望见。几台电脑，旁边靠墙是一台巨大的CAD出图机。这些还像是做高科技活动的，但另一侧则几乎就是一个裁缝铺。假人模特，缝纫机、锁边机、电子秤，大大小小各种线轴、布卷、几包羽绒、几包棉花。工作台上摆着电熨斗、挂烫机、划粉、大剪刀、小剪刀、钢尺、木尺、云尺、卷尺…… 　　这些都不算啥，我的目光立即被椅子上随意放着一件衣服吸引了。虽然团成一团，但那配色和独特的裁剪特点就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光亮。 　　我过去拎起来一看，卧槽！果然就是那件号称两万五千元人民币的羽绒服。 　　我顿时邪火乱窜：两万五啊，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丢在一边。果然不是自己买的就不心疼。大背头给你真是白瞎了。要是我呀，就算不好好供起来，也绝对舍不得这么毛毛躁躁的乱放。 　　卫衣哥停下操作，并没有站起，而是伸出长长的手臂，一把揪住了我拿着的这件衣服。 　　他说：“我看一下。” 　　我没明白怎么回事，也没放手，就这么被他扯过衣服，翻出反面。他东看西看也不知道在看啥，然后突然就松手了，趴回去继续踩缝纫机。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手上正在缝制的东西，其颜色搭配和我手里这件是一样的。 　　我似乎知道了点什么，事情好像和我之前所以为的有点不一样。 　　于是我试探性地问：“这衣服，是做样子用的吗？” 　　“嗯。照着做，出样。” 　　“做起来难吗？” 　　卫衣哥没抬头，说：“还行。只要理解了它的思路，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按这个工艺还是有点复杂，我估计最好的工人一天也只能最多缝出两件。这样光人工成本就会增加很多，而且产量也没法很大。” 　　我说：“那你一天能做几件？” 　　卫衣哥停下手，终于抬头看我，笑着说：“我？我把出样做好就成了。这里又不是车间。” 　　我看的呆了。卫衣哥本来就很美，这一笑，我被晃的睁不开眼，感到头晕目眩。 　　他站起身，手里拿着那件刚还在缝的半成品，招呼我：“来穿穿看。我瞧瞧效果。” 　　我没有拒绝，把半成品套上身。我还是第一次穿这种缺胳膊少腿到处都是长长线头的半成品衣服，感觉挺奇怪。但大小却正合适，不像大背头给我穿的那件那样太宽大。 　　卫衣哥围着我走了几步，左右观察，说：“挺合身。我就是按175的尺码做的。”停了停，又说：“你的比例蛮好的。” 　　我很高兴：“是吗？” 　　他点头：“嗯。这个公司里所有的男人里，你的比例是最好的。” 　　哈哈，这恭维弄的我挺开心的。不过呢，看卫衣哥你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却原来你其实是在偷偷暗中观察所有男人吗？这是啥爱好啊？ 　　他又说：“长相也好。”他拿手指虚画，“三庭五眼，很标准。”最后他来了句：“有没有想过做模特？” 　　提起模特这个词，我立即就想起罗密欧之前交了一千五百元成了“男模”的事，对这个词实在没有好感。便很爽快地回答：“没有，不想做。” 　　他露出惋惜的表情：“这样啊……” 　　看他那失望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了，居然在想刚才的拒绝是不是太残忍了？ 　　卫衣哥看来也是随口一说，不再说话，回身又继续他的缝纫事业。 　　我说：“大家已经都走了，你还要继续加班吗？” 　　他说：“我得抓紧把样做出来。你先走吧，我最晚做到九点就回去了。” 　　卫衣哥叫了外卖做晚饭。我坐电梯下楼了。 　　那件两万五的羽绒服，原来大背头不是送给卫衣哥穿的啊，看来是我误会了什么。上次关于套套的八卦已经让他背锅了，这次送衣服八卦又是被我故意传出去泄愤的，咋办呢？挺对不起他的。 　　这个公司里大学生不少，人家卫衣哥一个技校生夹在一堆大学生中，努力工作加班到晚上九点，多不容易。我却还给人家添乱，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第72章 　　S大开始热闹起来，据说今年是建校120周年，根据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的原则，今年是必须隆重举办一下的校庆。 　　于是，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母校”为主题开始征文、绘画、摄影书法开展活动，以“S大人事物”为主题进行MV短片征集活动，挑选精彩视频当到视频网上公开浏览宣传。制作发放校庆各种纪念品，都是免费的。我也拿到了一枚“S大120周年纪念章”。瞧着真有趣，换做几个月前，我哪里像得到今天会在S大的校园里上课、并且还能参加校庆活动呢？ 　　不过“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母校”这主题真山寨，就是照搬“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那句歌词嘛，一点创意都没有。 　　在校庆当天，要举行庆典开幕式。S大所有学院的学生都聚集到本部，参加开幕式。主席台上拉着巨大的横幅，还有很多花篮。 　　虽然是自考生，但我也混在中文系的正经大学生队伍里进入校庆会场。我还以为大学里办庆典会有点不一样呢，结果进场用的BGM还是那首从小学到初中都听腻了的《运动员进行曲》。 　　跟奥运开幕式运动员进场类似，每一个学院的学生进场，主持人都会报一下学院名字。电子信息学院、体育学院、音乐学院、文学院、机电学院、社会学院、教育学院、法学院、商学院、医学院、传媒学院、外国语学院、建筑学院…… 　　最后，主持人说：“凤雏学院。” 　　已经入场的学生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随即有些骚动，发出嗡嗡声。哄笑中依稀能听到有人用阴阳怪气的声调在说：“嘿，凤雏的也来了。” 　　我不明白，凤雏学院是啥？怎么了？为什么他们这反应？于是我问旁边的同学。 　　他告诉我说：“就是本三的。” 　　S大是统招一本，下属有一个二级办学机构——凤雏学院，就是传说中本一本二之外的本三。同样是经过全国高考考取的本科，但学费要贵很多。一般被认为是学校为了创收搞出来的捞钱机构。 　　其他学院学生的哄笑，让我一阵冷汗。凤雏学院的学生好歹也是经过高考考取的统招本科生，在他们眼里都是可笑的存在，来参加校庆简直是不要脸的行为。那我这种自考生呢？我混在文学院学生队伍里，虽然也拿着S大的学生证，在他们眼里算是什么呢？ 　　如果把每个学院的自考生挑出来单独组成队伍进场，岂不是要同时承受本一本三双倍的哄笑？ 　　整个校庆庆典活动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我搜索了下，发现原来即使同样是全国统招一本的大学，也是有三六九等的。有985、211、以及两者都不是。其中以985为尊，清北复自然是在其中，属于王者中的王者。S大则在211一长串名单的偏下位置。两者皆不是的话，则被称为是个一般一本。据说很多名企在招聘第一关就会把非985、211的筛掉了。 　　这特么也是一个鄙视链吗？ 　　服装公司里关于卫衣哥的八卦，我猜是因为他是一名技校生、却和大学生共事，所以被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当做是可笑的存在了吧。于是他们就把卫衣哥编排进八卦里，进行挤兑。嗯，一定是这样的。 　　这天大背头又把我叫进办公室，他从纸袋里取出一件羽绒服要我试穿。 　　这衣服太眼熟了，我一看就认出和那天试穿的黑白配色羽绒服款式是一样的。套上身，大小刚刚好。 　　我有些疑惑：“这个是？”明明和那件款式一样，但好像有哪里不对。上次那件没什么异味，这件却散发着机器上说不清的金属和机油混合的味道。似乎布料是刚染出来，味道还没散去。 　　大背头说：“这是我们自己做的，照着上次那件。” 　　“哦，就是通常说的同款？”这做的还真不错。如果不把两件放一起仔细比对，恐怕很难发现差别。 　　“没错。那种外国名牌，卖人民币两万五。我们做的话，能卖一千到一千五。下本弄一件正品COPY一下，搞个几万件销量，轻轻松松。” 第73章 　　原来那些同款、高仿、山寨货，就是这么来的。 　　正品那件，填充的据说是加拿大野鹅绒。自制品改用国产的普通鸭绒，同时充绒量下降一些，使得成本更低。但这样的产品在苦寒之地以外的大部分地区冬季日常穿着已经够用了。同样的款式，正品80%的品质，但是价格只有二十分之一，相当亲民。 　　这就是大背头发家致富的秘诀。至于会不会被外国那些名牌告侵权，就不属于他考虑的范围了。反正造出来的这些衣服都是没标签没商标的三无产品，往市场上一散播，谁也找不到源头。再说这么操作的又不是只有大背头一家。同一个零售商的店里摆在一起出售的同样两件仿品，也许是相隔千里的两个企业分别制作的。 　　“要赚钱，就需要打造爆款。但是打造爆款需要非常大的投入。当世面上已经有现成的爆款或者名牌，我们只要跟着搭顺风车就能挣不少钱，而且几乎没什么风险。有的人就是想不开，非要想弄原创设计。” 　　大背头说的似乎意有所指。他对我说：“你应该听说过吧？开发部他们的原创设计被否决了的事。” 　　“他们”里是包含卫衣哥吧？ 　　大背头说：“虽然我认为紧跟热点做同款已经有挣不完的钱了，但如果我拒绝采用他们的原创设计，就会被认为不懂设计或是在打击他们搞原创设计的热情。我不做这种恶人，相反会把他们的设计引荐给经销商。会不会被采用，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如果经销商相中，愿意下大批量订单，那是最好不过，我自然高兴。可惜的是，经销商的观点似乎和我一致。” 　　简而言之，经销商宁愿多多采购网红爆款和品牌同款来进行售卖。前途不明的原创设计是不太愿意大批量进货的。万一卖的不好造成库存积压，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所以要尽量避免。 　　“这件正品被开发部拆开研究过，已经重新缝好，不过毕竟拆开过了，只能勉强凑合看。” 　　大背头说着拿出了正品。说是凑合，但看上去似乎和原来没多少差别，至少我这粗看没瞧出啥来。 　　“而这件是我们自己制作的，全新的。”大背头对我说，“两件里你挑一件，拿去穿吧。” 　　两件一模一样的羽绒服摆在面前，我好纠结。 　　要都是花钱买的，正品对比山寨，那我肯定选正品啊！这想都不用想。谁会想不开在有正品的情况下选择山寨啊？ 　　但是这山寨货是自己做的，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为了做这件衣服，卫衣哥好多天加班到晚上九点。 　　俗话说，情人之间送礼物不能看价格的多少，而是要看包含的心意与心血。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一个电话叫来的几百元外卖大餐，绝对比不上亲手做的一碗荷包蛋面条。 　　“这件吧。”我指了指自制同款。 　　大背头扬眉：“确定选这件？” 　　我点头：“正品再好，花钱就能买到的。自制品可不一样，是智慧与血汗的结晶，包含着满满的心意和心血，意义大不同。何况品质这么好，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嘛。” 　　大背头笑了：“那就拿去吧。” 　　唉，为了博金主一笑，我容易吗？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纯情大学生，必须要被大背头的艰苦创业感动的一塌糊涂，并且全身心地进行支持。 　　于是那件正品就被大背头收起来了，我拿着山寨货回家。 　　心在滴血。圣洁白莲清新绿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鹅肉我所欲也，鹅毛非我所欲也。舍鹅肉而就鹅毛，只为装逼也。 第74章 　　我幽幽地唱着：“好一朵圣洁的白莲花，好一朵圣洁的白莲花~半神半圣亦半仙，又香又白人人夸~~” 　　罗密欧说：“你用《茉莉花》的调子唱的是啥呢？” 　　我说：“我在顾影自怜，被自己不拜金、不物质给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我给罗密欧看那件山寨货，把为了维持自己人设而含泪忍痛舍弃正品的事说了一下。当然我对自己传人八卦的行为只字不提。 　　罗密欧捂着嘴闷笑。 　　我更郁闷了，只好默背“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来压压惊。 　　罗密欧揉揉我的头发说：“好啦。其实你很想要那件正品吧？” 　　我不说话。 　　他说：“你想要的话，我买给你啊。”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看他。 　　“那个牌子的正品虽然价格比较高，但我还承受的起。”罗密欧说着，开始翻手机，“似乎没有专柜，我来看看哪个代购比较靠谱。” 　　我赶紧抓住他手阻止：“别别别。我就那么一说。花那冤枉钱干嘛。” 　　“你不是想要吗？” 　　我从鼻子里哼气：“客人送，我当然是要。但自己掏钱买，除非脑袋进水了。居家过日子的，要那种奢侈品做啥？” 　　“居家过日子？” 　　我点头：“居家过日子。” 　　罗密欧笑说：“那居家过日子的话，你现在想要点啥？我给你买。” 　　“真的？” 　　“真的。” 　　我开始想，想来想去，说：“我想要来包辣条。” 　　罗密欧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就这点追求？” 　　“那来瓶老干妈？我想拌凉粉吃。”我哭丧着脸，说起这个我就委屈，“我都多久没吃过辣条和老干妈了。” 　　罗密欧叹气，说：“菊花，注意菊花。” 　　我忧伤。如果不是因为吃辣容易导致菊花疼，何必受这个罪？ 　　“我就舔舔，不咽下去。” 　　有了这个保证，一瓶老干妈终于摆到了我面前桌上。 　　打开盖子，我挖了满满一大勺，放进嘴里。一股香辣的舒爽劲直冲脑门，全身毛孔都打开了。这滋味，优雅细腻，回味悠长。 　　罗密欧说：“不要咽下去。” 　　我含着，感动和满足感让我不禁全身微微发颤。努力说服自己要吐出来，可是我做不到。怎么舍得呢？ 　　罗密欧捏住我的下巴，另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勺，一口堵住我的唇。唇齿相交，他把舌头伸进来，与我纠缠在一起。 　　我僵着身体，颤抖着。他的口技依旧这么厉害，弄的我全身发软，完全想不到反抗之类的。他这么舔着，抢走了我口中所有的辣酱。 　　他终于放开我了，用舌头舔了舔唇边，笑说：“好吃。” 　　———————— 　　火辣辣的吻。啦啦。 　　其实我一点也不吃辣_(:з」∠)_只是辣条和老干妈比较有名…… 　　把刘强东记成刘东强，我一定是被本山大叔的“齐得龙东强”给带跑偏了…… 第75章 　　我觉得血都往脸上涌，直冲脑门。 　　什么叫血脉贲张，什么叫全身发热，什么叫热血沸腾，大约就是形容此时的感觉吧。 　　过分。花魁随便干点啥就这么撩人。 　　如果当初罗密欧也去了K县的外场，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如果现在大背头见了罗密欧，一定会看上他的，那我可怎么办啊。 　　这一口没能咽下去的老干妈，让我回味无穷，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让我念念不忘。 　　这玩意啊，长久不去想的时候忘了，但一旦尝到后，被强迫冬眠的馋虫就被唤醒了。隔了两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跑去超市买了一瓶老干妈。 　　啊，这美味的一瓶，是照进我灵魂的光。在遥远而神秘的东方，有一个让你血脉贲张、欲罢不能的女人，她就是老干妈。 　　这一瓶我没带回家，就放在公司抽屉里，午饭时间再带到食堂。 　　为了保养菊花，我日常饭菜选的都是清淡类型，不含有一点辣，吃的我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但是没办法，俗话说“辣椒辣两头”，如果我把辣吞到肚子里，等它们从菊花出来的时候，“操劳过度”的菊花恐怕会喷火，然后大概就要进医院给肛肠科大夫赏菊去了。 　　带的这瓶老干妈，我当然是只敢含了一口在嘴里享受它的美味，然后再万分不舍的吐掉。 　　卫衣哥端着盘子坐过来的时候，正巧目睹了全过程。他一脸被shock到的表情，仿佛看见了一个土豪。 　　“别人炫富吃酸奶不舔盖，你吃老干妈就尝尝味道。” 　　我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解释说：“最近上火。必须要忌口。”顺便真情实感流露一下：“其实我真的好想好想吃啊。” 　　卫衣哥非常赞同。 　　我想我反正现在不能真的吃下去，为了避免浪费，于是拿瓶子往他面前一让：“来点？” 　　他非常愿意顺便要了一勺。 　　此时手机上突然传来夺命连环CALL。是大背头，紧急召唤我去他的办公室。 　　天大地大，此时自然是金主最大，吃了一半的饭只好丢下浪费了。我把老干妈瓶子递给卫衣哥，请他随便吃，只要替我带回公司就成了。 　　我匆匆跑到大背头办公室，进去就被他抓住。他飞快地锁上门，拽着我往沙发上去。 　　他呼吸急促，呼出的气很热。 　　很明显，大背头冲动上来了，所以紧急召唤我来泻火。 　　好吧好吧，我没有意见。你是金主你说了算。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他把我按在沙发上，解裤子把宝贝掏出来，往我面前一送。意思是要我给他口。 　　男人的后`穴不比女人，插进去前要做很多前戏才行。他现在是等不及了，所以选择直接口。 　　“等等。”我稍一偏头，宝贝戳在我嘴角划开了。 　　我赶紧用力阻止他想继续戳进我嘴里的动作：“不行。等等。现在不行。” 　　大背头很生气，以往我都是很顺从的，张嘴就来。他不解为什么这次我要反抗。于是他固定住我头部，一把捏住我的下颚关节，强行让我张嘴。 　　“少废话，让你舔就舔。” 　　阻止我说话，也按住我的反抗，他终于强行把宝贝塞进了我嘴里，一直顶到嗓子眼。他舒服地发出闷哼，享受着我嘴里的温暖和湿热，开始前后抽送。 　　粗硬的毛不停戳到我脸上鼻上，这都是小事情。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看他这么嗨，应该、呃、可能、也许，问题不大吧？ 　　大背头喘着气，终于射在我喉咙里。我仔细地给他舔干净。 　　事情要是就这么结束了多完美。 　　可惜天不从人愿。就这么几分钟，大背头的表情渐渐不对了，变得龇牙咧嘴。腿都曲起来了。 　　他嘶嘶吸着气，问我：“你刚才吃了什么？” 　　呃，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要等一下的，你不要那么着急，放我先去漱个口多好…… 第76章 　　我只说了“老干妈”三个字，大背头眼都直了，颤抖着手指着我，仿佛黛玉临死前的血泪控诉“宝玉你好……”。 　　吓得我心肝乱颤，好怕他下一秒就嗝屁了。 　　所幸大背头并不是病恹恹的林妹妹。作为一个壮年男子，他飞快地整理好衣装，冲出办公室，直奔卫生间，反锁上卫生间门，光着屁股在洗手台前用自来水冲鸡鸡。 　　我是把老干妈含嘴里品味的。大背头是进行了充分的抽｀插。我又很仔细地用“舔”给他做了事后清洁工作。于是抹的那叫一个整体、那叫一个均匀。冠状沟和蛋蛋都没放过。 　　在用自来水冲凉紧急处理后，大背头打的去了医院。在宝贝受老干妈摧残的情况下，自己开车是不现实的。叫救护车的话，岂不是等于公告通知整个大楼所有人这件事了？ 　　我则收到了一条信息：“收拾东西滚蛋！” 　　隔着手机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大背头愤怒的无声咆哮。 　　我…… 　　我是无辜的…… 　　我说了“不要”“现在不行”，我都已经尽力反抗尽力阻止了。这个那个，是你自己硬要来的…… 　　……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作为一个被金主包养的牛郎，我做好了金主随时可能喜新厌旧的心理准备。比如美貌如卫衣哥，近在咫尺，一旦被大背头泡上手，自然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这被包养的美好日子，居然会毁在一口老干妈上？ 　　最可气的是，这口老干妈我都没能咽下去，只是含在嘴里过了过干瘾而已。 　　事到如今，就算我解释说“我没吃，只是含了一下”估计并没有什么卵用。就像晴雯白白担了虚名。早知如此，我就多吃两口了。 　　我发信息：“老板把这个月到今天为止的账结一下吧。” 　　大背头回信息：“我不叫你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赶紧滚蛋！” 　　我很蛋疼。 　　老板再苦再累再难，就是这一点好，可以看谁不爽就叫谁滚蛋。所以说人人都想当老板。 　　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我离开公司，所有员工都当没看见我。谁让我是被老板驱逐的人呢？他们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我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老板于是被开除。所有人都明哲保身，怕被牵连遭受池鱼之殃。 　　我行尸走肉一般走出大楼，美好的被包养日子这才过了不到三个月，就结束了。 　　这被开除的原因，不知道能不能竞争“最奇葩的失业原因”？ 　　我眼泪汪汪，万分委屈。罗密欧捂着脸憋笑。 　　想笑就笑吧。我抱着家里的老干妈瓶子拿勺子挖来当零食吃，反正现在没金主了，毫无顾忌。 　　我说：“我们去吃火锅吧。” 　　罗密欧说：“也好，痛痛快快大吃一顿，能好好重新振作起来。不过小心菊花疼哦。” 　　“放心吧。我在回来路上特地到药店买了些牛黄解毒片和马应龙，还买了菊花茶。” 　　幸好这天罗密欧不上班，于是我们找了一家号称S市里最正宗的重庆火锅店——然后点了一个鸳鸯锅。 　　他吃白锅，我吃红锅。我是目前无所顾忌，但罗密欧还是要忌口的。口味重容易上火导致长痘和产生口臭，痘痘口臭可是会严重影响他作为花魁的形象，必须要避免。 　　我一边抽气一边大快朵颐，然后拿面纸擦鼻水和眼泪。 　　吃辣真好，这样可以让别人以为眼泪和鼻水是辣出来的。 　　这接下来的日子都咋办呢？为了攀上这个被包养的机会，我可是下血本上了S大的本科自考助学班。这第一年的费用刚挣出来，我就被金主抛弃了。正常学制可是有四年，要是考试不过关，就要重考，可能拖个五年六年才获得毕业证书。 　　罗密欧说：“既然上了，总得想办法念完。半途而废的话太可惜了。” 　　我说：“但是感觉太难了。既没文化基础，又没经济基础，前途渺茫啊。” 　　罗密欧说：“当年我也遇到过金主。” 　　啥？我很惊讶，但转念一想也对，像我这样的小角色都有金主包，按照罗密欧受欢迎的程度，想包养他的人自然是大把大把的。 　　罗密欧继续说：“托他的福，我才有时间能去进修一些东西，而不必把所有时间精力都耗费在接客挣钱养活自己上。”他点了一支烟，是他最爱的黄鹤楼。“报了学习班，英语也是当时努力去背的。当时我想着，就算他不在了，我也可以去挣外国人的钱。……嘿，可惜我还没能完成学业，他就被道上的人砍死了。” 第77章 　　我耐不住好奇，问他：“当时，你是1还是0？是攻还是受？” 　　虽然罗密欧现在主打是1模式，但会有金主包养1号来攻自己吗？实在很难相信，估计就算有也是珍惜动物。 　　罗密欧停了几秒，说：“他喜欢玩主奴游戏。” 　　主主主主……主奴？所谓主奴，就是喊主人喊爸爸、自称贱奴是基本，灌肠舔脚之类的是家常便饭。其他还有鞭打、捆绑、滴蜡、练跪、喝尿当移动厕所之类等等。当然道具都是特制的，通常不会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我的表情一定很颜艺，惹得罗密欧微笑，他说：“没错，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 　　罗密欧当时十八岁，实在太缺钱了，就同意给那个金主当狗奴。戴项圈和假尾巴、学狗叫狗爬的那种。 　　大背头虽然比较变态，但都是纯粹情｀色刺激类的，并没有类似让人喝尿的这种癖好。比起看SM上刑，他更喜欢看器具和群P。 　　我想了想，问罗密欧：“你喜欢他吗？” 　　因为主奴游戏这种，通常得是双方都有同样这种爱好的情况下才维持的了。一个是主一个是奴这么搭配。或者得有爱，不是爱好者的一方愿意为了另一方委曲求全。否则，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忍不了，给钱也不行。比如我不能说有多血性吧，但给再多钱也不会去喝尿。而且我怕疼，一疼就全软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性致？宁愿屁股多挨几下操，至少按摩前列腺还是很爽的。 　　我认识罗密欧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觉得他像是有这方面爱好的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罗密欧说：“我不喜欢他的地方其实就是这点。作为一个GAY，他外形算是我喜欢的。他是混道上的，算是混到有头有脸了。外形、财力、地位，都挺不错。可惜我们三观不合。”沉默了一会，又说：“我不喜欢他在性｀事上的行为方式，可是我必须要感谢他并没有在日常生活中也搞主奴那一套，还资助我进修，让我在人前能装个人样。” 　　对之前这个金主，罗密欧没有说的太细。也许是因为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也可能是因为感情上的原因。不论当初有多少纠结，都已经随着死亡逝去。 　　那一晚我们吃火锅吃了一个爽。并没有喝酒，平时已经由于给客人陪酒的缘故喝的够多了，自己吃饭就来来点牛奶凉茶啥的养养胃。 　　就着菊花茶吃麻辣火锅，吞牛黄解毒片，涂马应龙，这简直就是一边熬夜一边可乐泡枸杞的作死行为。 　　没有喝酒，我却有一种喝多了上头的眩晕感。 　　之前和大背头有个包养协议，约定了我要对他忠诚，不能被别人操。罗密欧知道行规，默认并遵守，虽然忍不住会亲我，但总会在有进一步亲密之前就停下来。 　　不过这家伙太撩人，我有的时候会想：如果由我当攻来操了别人，算不算破坏协议？ 　　现在大背头叫我滚蛋了，我也就不用想了。 　　于是回家后我斜躺在床上，用脚尖勾勾罗密欧：“来呀，上我。” 　　罗密欧说：“别闹，你刚吃了麻辣火锅，涂了马应龙。” 　　哼。 　　我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邪笑：“你没吃辣，也没涂马应龙。”我伸手去摸到润滑油，在罗密欧眼前晃晃。“这可是好东西。” 　　我打开盖子，倒在手上就往他屁股后面抹。他就穿了个内裤，我手一伸就伸进去了，捏捏他弹性十足的臀瓣。嗯，手感真好。 　　后来，呃……后来我就睡着了。怎么睡着的？想不起来了。当时确实是挺晚的，都后半夜了，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暂时不愁吃住，我不着急寻下一步，先放松放松几天。S大的课还是要去上的。我觉得我现在简直就是成了一个真正的学生，把上课学习当成主业。 　　这天手机上突然收到一个好友请求，信息写着：你的老干妈还在我这里。 　　我脑子里立即浮现出那惊为天人、引人浮想联翩的美貌，是卫衣哥。 第78章 　　我当然立马把卫衣哥加为好友，开始了信息往来 　　原来卫衣哥那天吃完饭回到公司，但是当时我在大背头办公室，他没遇到我，于是就把瓶子放到了我的位置上。 　　之后大背头叫我滚蛋，我走的狼狈，根本无心去看四周。所谓我的位置本身也没放啥东西，不存在要收拾啥，于是我直接走的，根本没想起让卫衣哥带的那瓶老干妈。 　　隔天卫衣哥才知道我已经离职。那个老干妈瓶子成了无主货，眼看就要进垃圾桶。卫衣哥同为老干妈的爱好者，对于这么一瓶刚开封才吃了两勺的新鲜货，是万分舍不得。卫衣哥就把它收了起来，然后他跟露西小姐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简单来说，卫衣哥想把那瓶老干妈还给作为主人的我。 　　对这瓶老干妈，我的心情现在真是五味杂陈。提起它我就会回忆起被大背头开除这件事。忍吃辣忍了那么久，却一朝松懈，自己作死把金主作没了，真是不知算不算No zuo no die？ 　　辣条，老干妈，麻辣火锅，小尖椒……都是我的心头好。 　　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过上更好更舒服的生活，可为了赚钱我必须要舍弃它们。舍弃了它们，生活变得索然无味。只能偷偷摸摸私下舔几口，然后还得好好漱口，防止有残留。 　　赚了钱，却要忌口不能吃自己最爱吃的东西，这样算“等价交换”吗？ 　　卫衣哥的好意，我当然是愉快地接受。作为回报，我打算请卫衣哥去喝个茶、吃个饭、或者按个脚之类的。 　　否则，见面直接递个瓶子然后双方拜拜，这不是人情往来，这是敌我双方交换俘虏。 　　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美人。 　　我有点理解大背头一直留下卫衣哥的心理了。这么一个美人摆着，赏心悦目，何况还能做样衣干活，不算完全无用。学历低的话，工资还便宜。 　　就是苦了卫衣哥被周围一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挤兑编排八卦。 　　卫衣哥拒绝了：“不用那么破费。” 　　呃，我顿时被食堂里那个的靓妹附体。 　　什么叫“注孤生”？这简直就是“注孤生”的教科书、殿堂级示范。 　　我正在内心吐槽，他继续回：“可以请你当我的模特吗？” 　　我还没回，他紧接着发来：“不用脱衣服。不会有任何色｀情淫秽出格的内容。肖像权是你的。我只用于学习参考，不会用于任何商业用途。……” 　　大概是我上次表现出不想当模特的缘故，他噼里啪啦发了一堆，各种声明、各种权限，字里行间，诚惶诚恐。 　　卫衣哥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回答呢？ 　　约好了时间地点，我直接坐车过去。 　　卫衣哥在车站接我。长的好看就是好，在人群中那么显眼，我一眼就瞧见了他。皮肤真白，阳光下竟然有些让人炫目的光晕。 　　我跟着他走，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看水泥墙的成色，就知道房龄至少有二十年以上了，有的墙上还有爬山虎。绿化倒是搞得挺好，就是时不时可以看见一块草坪被刨掉，种上了青菜小葱之类的。 　　进了其中一栋楼，楼梯扶手油漆斑驳，满是灰尘，金属栏杆锈的没法看了。当然少不了满墙壁的“开锁”“通下水道”“安装维修空调”“清洗油烟机”“包治牛皮癣”等等各类小广告。 　　进屋一看我就知道了，这原本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但是被房东改造后以单间的形式出租。三室和大厅，至少分别出租给了四个不同的房客。 　　卫衣哥住在用大厅隔出的单间里。 　　原本还算宽敞的单间，此时里面却像是公司里的开发室那样，堆满了各种各样裁缝用的东西。唯独不见睡觉用的床。难道房东居然连床都不提供就出租屋子吗？这也太离谱了。 　　卫衣哥看出我的疑惑，说：“本来房东是有提供床的。但是地方窄，放了床就放不下这些东西了。我就不要那个床了，学日本人弄了个铺盖卷。睡觉的时候铺开，起床的时候卷起来存放。以后搬家的时候也方便。” 第79章 　　我说：“这也太艰苦了。”成天打地铺，怎么可能睡的舒坦？之前我住小旅馆，虽然条件差点，但至少还有床睡。 　　卫衣哥却说：“这套房里我住的条件算最好的了。面积最大。”说着他指指阳台：“那里也被隔了一间，住了人呢。” 　　不仅如此，三个房间每间里都是铁架子上下床。也就是说，这里并不如我想象的是分别被租给了4名租客，而是至少住了八个人。 　　这算是非常常见的了，我对此见怪不怪。以前我也住过类似的地方。这种租住方式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啊，能省下一大笔开销，何乐而不为？ 　　卫衣哥这样的居住条件，自然也不会有多昂贵的器材。把东西移开些，白粉墙就当了背景。一块白色泡沫板就当了反光板。 　　卫衣哥掏出粉底的时候，我乐了：“还要化妆？” 　　他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别介意，男人化妆并不就意味着娘炮小白脸。修饰边幅整理形象能提升整个人的精气神。眉毛修一下，剑眉飞扬，……” 　　得得得。没接触过化妆的普通男性可能大部分都很保守，对化妆容易有偏见，但对我其实不用他这么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在店里上班时间哪天不化妆？在大背头面前我是纯情大学生，也不是啥都不弄真来个素面朝天，素颜妆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这次出门我除了润肤霜外什么都没抹，是因为在卫衣哥面前我可是一个普通良家民男，并不是什么时尚人士。 　　我不敢表现出自己对化妆有任何熟练度，假装是个生手，任由他摆弄。 　　弄完了后，我瞧瞧镜子里，这手艺马马虎虎，跟罗密欧比是差远了。 　　然后就是换衣服。 　　可地方就这么点。能到哪里去？ 　　去卫生间敲门，里面喊：“有人呢！” 　　去厨房，里面正有人在欢快地煮东西。 　　其他房间包括阳台，都是别人的私人领域。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最后没辙，卫衣哥打算拿床单给我挡一下。 　　我说：“这里有妹子吗？” 　　卫衣哥说：“没有。这里大概连只母老鼠都没有。” 　　“那得了。别扯床单那么麻烦，等会你还要收拾。就这么换吧，反正都是男人。” 　　说着我就开始脱衣服。 　　已经秋天了，再过一阵就要入冬，天气其实挺凉的。要试穿的衣服居然是单薄的夏装。卫衣哥说：“抱歉，这里没有空调。” 　　我龇着牙：“得了，抓紧时间吧。”我脱的就剩一个裤衩了，不能说冷的要死，至少不好受，实在没空跟他磨叽。拎起一件就要穿，却被他喊停了。 　　“等一下。这样先拍几张。” 　　我疑惑：为毛？当初信誓旦旦说不拍脱衣照的呢？ 　　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做参考。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体图。” 　　瞧那羞涩的小样，美人垂目，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我一时兴起，决定逗逗他，说：“光我一个人脱了给你看，跟耍把式似的，那我可不干。除非……” 　　“除非怎么？” 　　“除非你也脱。” 　　卫衣哥那小表情呆呆的，我大乐，说：“我脱你也脱，很公平啊。反正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关系。艺术，我们这是在进行正儿八经的艺术活动。” 　　看他还没应声，我作势拿衣服要穿：“你不脱，我就要穿了走了。” 　　他顿时急了：“别别，脱就脱。” 　　三下五除二，他也脱的只剩下裤衩了。我很满意，小白三角裤，白的发亮。 　　在客人面前脱光还给三百呢，这里是人情往来没钱拿，光我一个人脱的剩裤衩算啥？当然要让他脱回来，才公平。 　　拍摄终于正式开始了，只穿着三角裤衩的卫衣哥开始手把手教我怎么怎么摆姿势、凹造型。时不时他就要过来，抓着我的胳膊腿往各种奇怪的方向角度掰。 　　当然正对镜头摆M字大开腿这种是没有的。 　　我穿了一件薄薄的的衬衫，卫衣哥抓着我的胳膊往头上摆，像伸懒腰那样。 　　“来来，表情慵懒一点。” 　　隔间的门被啪啦推开了：“小聂！你有手纸没？我的用完了！” 　　推门进来的小伙子一脸惊悚地看着我们俩，都只穿着裤衩的裸男，一个按着另一个的胳膊在壁咚。 第80章 　　现场寂静了几秒。 　　小聂——就是卫衣哥——松手去找手纸：“我给你拿。” 　　借纸男说：“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的事。” 　　我赶紧扯过外衣披上。 　　要淡定，要若无其事。我们本来就没干什么，没有必要心虚。君子坦荡荡，我和卫衣哥进行的是正经的艺术活动。 　　拿到一卷手纸，借纸男表情十分猥琐，说：“我都拿走了好像有点不合适，一会你们不够用就不好了。给你们留一半吧。” 　　“滚滚滚，我们拍照呢。要个毛的手纸。”卫衣哥很不客气地往外赶人。 　　“骗肖嘞！拍照要你也脱光吗？！” 　　切，哪有脱光，还都穿着裤衩呢，怎么能算脱光呢？ 　　卫衣哥把借纸男赶出去，过了一会拎着一个冬天用的电取暖器回来。 　　“用这个，屋里能暖和一些。” 　　似乎是跟刚才那个借纸男借的。 　　有了取暖器，原本有些凉的屋里顿时温度上升了些。感觉好受了不少，不再缩手缩脚，姿势也更容易放开了。 　　卫衣哥拍了一个爽。 　　我累的要死，感觉和接了一个大活差不多。 　　之前我还以为很轻松，没想到只是来回换衣服、摆姿势拍照也会这么累。模特这行当不好当啊。 　　卫衣哥要给我当模特的费用，但是他现在没有钱，要等发了这个月的工资才行。我不着急。就算最终没有钱拿，能观摩到卫衣哥只穿内裤干活的姿态、各种美好的肉｀体，我就当他是“肉偿”了。 　　回去的时候，卫衣哥送我到车站。其实他不用这么客气，这么点路我还是认识的，何况实在找不到还可以导航呢。 　　既然多了这么一个联系人，我时不时就去关注一下他的动态。说好了，他把照片整理好后给我看的。 　　这天我正在上课，信息提示音响，他发了几张图片给我。正是那天拍的。 　　画面上，我穿着衬衫、敞怀，手举过头顶，形象清爽、神情慵懒。论光影、调色，技术比那PS狂魔可要好多了。 　　我发了个大拇指表情过去。 　　他回我个脸红红的微笑：“好看吗？” 　　“把我拍的真帅。” 　　“呃，我是问，你觉得这衬衫怎么样？” 　　“衬衫？” 　　“嗯，我设计的。” 　　汗，原来是问衣服啊。 　　“不错，挺好看的。”我打哈哈虚应，赶紧拉回去再看了一次图片。当然我依旧没瞧出啥名堂。 　　回想一下，那天我目光全被卫衣哥美好的肉｀体吸引过去了，根本没细看他拿给我我穿了拍照的衣服长啥样。 　　有点小小的歉疚感。卫衣哥这么努力，就是想让人认同他做的工作。下次，下一次我一定好好看看他做的衣服。 　　朋友圈里，时不时就能看见有人发这里请喝酒、那里嗨皮，其实就是约到客人了。如果发感谢神秘嘉宾开酒，那意思自然是不用解释。 　　突然瞧见几张照片，我一眼就瞧出是卫衣哥。 　　半身照，正面照。那张对眉眼的重点特写，惊为天人，弄的我小心脏猛跳，还漏掉了一拍。这家伙，在朋友圈发自拍还这么强调自己的美貌干啥？ 　　我没有在意，很多人都会发自拍照到朋友圈，一点也不稀奇。 　　但是附带的文字吓我一跳，写着：欢迎新人。 　　再往下，居然是几秒的动态视频。内容是卫衣哥在某个过道里走过。 　　呃？！这个过道我似乎见过的！ 　　我赶紧仔细瞧了下。发现发这些东西的根本不是卫衣哥自己，而是GAY吧的领班！通称南哥，四五十岁了，是个臭名昭著的坏蛋！ 　　说他是坏蛋，不是因为他是GAY，而是因为他曾经爆出过丑闻。 　　领班即通常所说的鸭头，负责管理下属的牛郎。之前有GAY吧的牛郎来跟老板告状，说GAY吧领班要他们和自己睡。这个“睡”当然不是指盖棉被纯睡觉。如果不同意就不给他们发提成。宿舍里几乎所有的牛郎都被他用这种手段睡过了，只有一个直男不肯同意。至于为什么直男会在GAY吧当接待男客的牛郎？大致是为了钱。因为接待男客比接待女客，通常钱会多一些。 　　南哥发出这样的内容，意思即GAY吧的牛郎里有了新加入的人员。 　　我的妈呀，开什么玩笑！ 　　要说仅仅是碰巧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概率简直像是在范冰冰隔壁一条街找到了和范冰冰长相相同的人。 　　这种美人怎么可能满大街都是呢？ 　　S市消费水平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生活不易，卫衣哥技校出身，收入必然不会高到哪里去。要是高就不会挤群租房了。 　　难道也是为了钱？ 　　不行不行，我得去瞧瞧。这么一块无暇美玉，可千万不能被南哥那个老混蛋给糟蹋了！ 　　—————— 　　南哥的真人原型，在之前的闲聊里说过了。 　　此次事件有真事原型。事件里的真人原型是一个俄罗斯籍小哥哥。长相嘛，参考年轻时的维塔斯。只是下巴要方一些，没那么尖。 第81章 　　这家gay吧的营业时间和KTV不同，通常要到晚上九点才开门。毕竟不同于以接待女客为主的普通牛郎店，来这里的都是特殊性向的人群，需要保持一定的隐秘度。 　　我算好时间，在差不多快开门的时候到达，果然已经亮起了灯，有穿制服的店员在做开店前的准备工作了。他看见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所属都是同一个老板，彼此间都见过，就算叫不出名字也面熟。 　　我直接走进酒吧里，里面灯已经都打开了。吧台上各种玻璃器具擦的锃亮，音乐放的超响，颇有小锤子锤胸口的效果。 　　过了一会，南哥来了。他自然是看见我了，我赶紧打招呼。虽然私下对其进行鄙视，但面上礼数还是要有的。 　　嘻嘻哈哈寒暄了几下，他问我是不是来找活？ 　　我赶紧否认，只说就是随便坐坐，来看看老朋友。顺便要了一瓶饮料喝着，以示清白。 　　我暗自腹诽：就算重新找活也不通过你这没品的家伙找啊。我可不想为了拿到本该有的提成而献上菊花。再说南哥又没有像罗密欧或者卫衣哥那样的美貌，和他们相比，完全可以说是又老又丑，满脸褶子，重点是气质颇娘。 　　我被金主开除的事已经被本路鸭头间晓得了。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大背头已经通过鸭头重新寻找合适的包养人选了吧。 　　寒暄完，我也不浪费时间了，直奔这次来的主题，聊起他在朋友圈发布的“新人内容”。 　　南哥笑容满面：“你也有兴趣？” 　　会到这里来的，只有两种人：找活的和找乐子的。我既然表示自己不是找活的，他当然把我归入找乐子的里面。 　　我打哈哈：“有点好奇啊。” 　　不久之前我还在为赚钱而找活，要说我现在财大气粗到能在这种事上花钱，就算我说是，估计他也不会相信。 　　何况我确实真的是没钱进行这种消费。 　　我问：“具体啥情况啊？” 　　南哥说他叫阿沐，顺便报了身高体重。 　　我问：“是大学生？” 　　南哥笑的跟朵花似的，说：“是呢，人家可不得了，是清华的。” 　　花擦！不但取了代号，连“号称”的校名都有了！ 　　罗密欧号称是“剑桥”，他弄个号称是“清华”，这是准备向花魁位子发起挑战进行叫板啊！不过论外表论气质，卫衣哥确实有这个实力。而且论年龄，他比罗密欧要小几岁。在这个年轻为王的圈子里，确实是个蛮大的优势。 　　我问：“他今天会来吗？” 　　南哥呵呵笑着：“应该会吧。” 　　根据他的神色，我估计南哥是把我当成来对竞争对手进行敌情侦查了。 　　但来都来了，那就等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吧里陆陆续续进人了。不消说，全男。和KTV那边绝大部分是女客形成了鲜明对比。 　　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巨大的音乐声掩盖住他们彼此交谈的声音。我坐在角落里，边抿饮料边默默观察，等着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卫衣哥。 　　男人们不停来来去去，都是没多久就三三两两地去别处了。这里就是一个以酒吧的形式给这些特殊群体创造出接触的机会和平台。 　　有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进来坐下，南哥过去递上酒水单。两人叽里咕噜地说话。音乐太响了，完全听不出他们在说啥。忽然金丝眼镜发出惊喜的低呼：“还有小孩？”他喜悦的神情太明显了，南哥赶紧请他低声。 　　然后金丝眼镜就跟着南哥转到后面包厢去了。 　　卧槽，南哥不晓得从哪里诱骗到小孩子来赚零花钱了吧。他这鸭头当的还真尽职，果然是个渣渣。 　　所谓的“小孩”应该不会是卫衣哥。卫衣哥虽然美貌，但毕竟是二十来岁的成年人，怎么也当不起“小孩”这个称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期间也有几个人来跟我搭讪，都被我拒绝了。现在我的心思都在不知何时会来的卫衣哥身上。 　　快午夜了，他还没出现。 第82章 　　等啊等啊等，看看时间，再五分钟就到凌晨一点了。 　　这样无休止的等下去不是办法，我便去找南哥，想确认阿沐——即卫衣哥——具体会到来的时间。 　　南哥看见我，表情很惊讶，笑道：“你居然一直等到现在？我还以为你早回去了。是这样的，阿沐说今天不过来了。” 　　“什么时候说的？” 　　“大概九点半吧。” 　　卧槽，不早说，我白等了这几个小时。 　　南哥看我表情，附耳过来悄悄说：“您要真有这个意思，先做个预约，我给您把队排上。” 　　称“您”，是已经把我当做是潜在的客户了。 　　像他这等陈年老鸭头，为人处世是一等一的彬彬有礼。那叫一个笑脸迎人、热情洋溢，开口闭口“您”“这还用您亲自……”，弄的人骨头都酥掉。实是我等灰色服务业界的楷模。 　　按南哥的说法，这排队只是先见个面、喝个酒、聊聊天什么的。如果有另外深入的意思，需要得到首肯。这已经不是对花魁位子叫板了，完全已经就是那级别的做派了。不是客人挑他，而是他挑客人。以及，另外再排队。 　　当然价格也很可观。 　　把卫衣哥的联系方式翻出了翻回去，我不能直接问他是不是到GAY吧里下海了，万一真就是长的像而已，贸然去问实在太尴尬。平白弄的人不开心。 　　一咬牙，豁出去这笔见面喝酒聊天的服务费，我打算预约了。按照南哥的尿性，不坐实了我要进行消费，恐怕他是连阿沐出没时间都不打算透露的了。 　　我说：“真有照片那么好吗？不会是美图加滤镜造出来的吧。”把照片P的连妈妈都不认识，是PS狂魔们常用的手段。保不齐南哥为了招揽顾客，而把本来只是有些相似的人P成这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南哥这次终于给了准信：“明天他会来，见了真人你就晓得了。” 　　第二天晚上，酒吧门上的铃铛一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我缩在沙发里本来等的都打瞌睡了，迷迷糊糊间听到声音，半掀开眼皮瞄了一眼，顿时清醒了：进来的人，不是卫衣哥是谁？ 　　虽然光线昏暗，但其俊美的身姿自带光晕，自然而然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在酒吧里的男人们都回头过去看。 　　他刚扫了一眼卡座，有人吹了声口哨，他顿时露出羞赧的神情，似乎不知所措。 　　我挣扎着要从最角落的沙发里绕过大量座位过去，南哥已经及时凑过去了，和卫衣哥悄声说了点什么。音乐太吵，这距离想听清他们说的内容是不可能的。 　　然后他们都往后面的包厢去了。 　　沃曹！老色鬼把你的手从卫衣哥的肩头拿开啊！我都还没搭过呢！ 　　路障太多，我脚一歪就摔了下去，带到了好几个男人。我说着“不好意思”，爬起来又死命往前凑，却被人揪住了。 　　扯着我的男人说：“他一来你就这么激动，你也是预约的？” 　　啥？我似懂非懂的点头：“是啊。” 　　他说：“好巧，我也是。排队喽。” 第83章 　　他强调排队是怕我插队，可我并没有意思要跟他争这个顺序。我等待的主要目的是确认所谓的新人到底是不是卫衣哥本人。如果确实是本人，且加入牛郎行列也是出于自愿的行为，那我无话可说。 　　但南哥劣迹斑斑，跟随南哥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世上鸭头这么多，何必单挑这一个？我知道有几个鸭头都信誉不错，至少能保证合作愉快。 　　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义气。前方可能存在的危险，我必须要告诉卫衣哥。如果他明知一切还依然如此选择，那就不用我瞎操心了。 　　思考了一会，我拿起手机开始给卫衣哥发信息，连发了好几条。 　　“刚才进去的人是你吗？” 　　“我看见你了。” 　　“你好像没注意到我。” 　　“我就在外面卡座这里。” 　　依照规矩，我不能自己去打搅。只能用这种方式告知他我的存在，也为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准备个台阶。 　　发送完毕，我默默地等待着。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十分钟。 　　没有回复。 　　不晓得他是看见了信息没打算搭理我，还是和客人相谈甚欢所以压根没注意到。会不会嫌弃我打搅他呢？ 　　突然来信息了，是卫衣哥。居然还是语音，他说：“我在XXX包厢。我来找你。” 　　嘿，这什么状况？有点出乎我的预料。片刻后，过道里果然出现了卫衣哥的身影，我赶紧迎上去。 　　我跟他打招呼，他的表情很奇异，混杂着兴奋、高兴、尴尬、意外等等情绪，复杂的很。 　　他说：“你也来这里啊。” 　　我点头：“是啊。” 　　他脸涨的更红了，低着头似乎非常不好意思。 　　我笑他：“你好像很受欢迎啊。” 　　他赶紧摇头：“没有的事。” 　　“我打搅到你了吗？” 　　“不会不会。”他拉我，“走，我请你吃夜宵去。” 　　南哥过来了，卫衣哥跟他打招呼：“南哥，我先走了。有事下次再说。”然后他拉了我就走。 　　我跟南哥摆手说拜拜，他似乎在后面说啥，音乐声太大，完全没听见。不过他的表情很有趣。 　　这一片区域可说是出名风化场所，方圆几公里内，KTV、酒吧、夜总会、商务会所林立，夹杂各种小吃摊、烧烤摊、奶茶店、刺青店、台球会馆等等，附带各种快捷酒店，提供钟点房服务。24小时营业，昼夜灯火通明。 　　卫衣哥带着我走出GAY吧，到附近一个烧烤摊坐下，点了菜要了几瓶啤酒。 　　他说：“那个酒吧里消费太高了。我只请的起你吃这个。” 　　这是实话，如果是纯粹为了吃饱，谁会到这片区域来吃饭啊。 　　路边的煎饼摊，围有几个光着两条大长腿的站街女以及衣着紧身的粉面小哥，等待煎饼小哥挨个做饼。一套煎饼果子七八块钱，就能填饱肚子。 　　说话间，穿制服的外卖骑手都过去了几个，从煎饼摊上取了要送的外卖。 　　我婉转地问卫衣哥怎么会到GAY吧。不好直接问他怎么会跟随南哥这个鸭头下海做牛郎，这太伤人了。 　　卫衣哥神情依旧那么羞赧。他没想到我也会出现在这个GAY吧。早知道我也是圈子里的人，就不必兜这么一大圈了。 　　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总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是在同城交友上联系到的。从各种隐秘的、七拐八拐的地方知道了有GAY吧这么一个相同爱好者的聚集地。 　　现代社会中，妹子可以坦荡荡地直接跟相中的小哥搭讪。但是如果身为男性，却不能在不知对方性向的情况下公开和对方搭讪或表白。弄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性向特殊的人群毕竟是少数，而且是被歧视的存在。 　　所以当他发现有这么一个GAY吧的时候，那感觉就像七八岁的孩童发现了可以进去自由游玩的游乐园。而且出现了南哥这个带领者和向导。 　　南哥自称是专为别人做介绍牵线搭桥的媒人，就像婚介所的介绍人那样。南哥跟卫衣哥讲，只要在这里登记，他就会为他在圈子里寻找匹配合适的对象，介绍给卫衣哥。两人谈谈看，处朋友。 　　卫衣哥说：南哥介绍来的人大部分都很好，在酒吧里消费都是对方买单，都不要他掏钱。不过有的人不太好，有时会动手动脚，他不喜欢。 　　我简直要捂脸。我嘞个乖乖。当然对方掏钱，南哥可是把你当新人招牌在揽客，直接把你卖了。 　　正说着话说，卫衣哥眼神有些发直。 第84章 　　不光眼神发直，还迷离，脸色酡红酡红的。 　　他扶住额头，身子居然还晃了下，说：“我刚才就喝了几口洋酒，没想到劲还挺大的。” 　　我说：“你刚才在里面喝洋酒了？” 　　“嗯，人家开了洋酒请我喝，一瓶居然要快两千块，好贵的。”卫衣哥笑着，“而且我也好奇，想尝尝这么贵的洋酒到底什么味道。难得有免费喝的机会。” 　　我勒个乖乖，这牛郎店里的洋酒是这么好开的吗？ 　　再看卫衣哥，他虽然笑着，但是笑容傻乎乎的，两只好看的眼睛明显失去焦点了。 　　他突然站起来，叫着“这音乐不错！我们来跳舞吧！”同时跟随着不存在的音乐像蹦迪那样疯狂扭动身体，甩头在空中虚划米字。烧烤摊上的其他客人纷纷转头过来，目瞪口呆，莫名惊诧。 　　我暗叫不好，赶紧冲上去抱住舞动着的卫衣哥，一边拖着他走一边向四周道歉：“不好意思啊！他喝多了！” 　　卫衣哥被我半拖半抱着带着走，头还在甩：“哦哦我们不一样！不如跳舞！不如跳舞！请把我葬在春天里！哦哦我可以抱你吗宝贝！只是刚好遇见你！…哦哦你的良心狗叼走！…” 　　这情形不对，绝对不是单纯喝醉那么简单，刚才他在GAY吧喝的那些洋酒里不晓得被加了什么料。此时要是被巡逻的条子什么的瞧见，就完蛋了。 　　我拖着他进了最近的一家快捷酒店，要了一间钟点房。前台小妹默默地看看我们，递过来门卡。什么都当没看见，这是一个快捷酒店前台的基本素质。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把卫衣哥弄进了钟点房。我扶着他迈进大门里，两个人一起跌倒在玄关地上。用脚带上门，我累的气喘吁吁，翻了身仰面躺在地上喘气。卫衣哥是一个体格和我不相上下的大小伙子，而且他还总是乱动，并不安分。 　　卫衣哥躺在地上，滴滴答答哼着不成调的歌。我拍拍他的脸颊，他转动眼珠，似乎是有看到我，但是眼神溃散。我爬起来，去卫生间弄了冷水毛巾把。 　　“来，擦擦脸。”我拿着冷毛巾往他脸上擦。这也许能让他清醒一些。 　　抹了脸，他眼神明亮了些，似乎有效果。他抓住我的手，瞧着我傻笑，下一秒手臂伸过来圈住我的脖子，一口叼住了我的嘴。 　　卧槽！ 　　老实说惊吓度不小。在亲过我的那么多男人中，除了罗密欧，卫衣哥是最好看的。罗密欧偏硬朗，不似卫衣哥长相那么柔美。 　　亲了一下不算，他抓着我顺势一滚，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服布料透过来，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颈脖处，也很热。 　　最要命的是下`身那个东西硬硬的顶住我。 　　该死的，到底下了什么料。 　　看情形，似乎是摇头的、兴奋的、催情等等的混合物。 第85章 　　似乎是亢奋劲上来了，卫衣哥张开两腿夹住我，下`身那个东西顶在我下`体，不停地拱啊拱。他眼神迷离地解开自己领口，露出白玉般的肌肤。我瞧的眼睛都直了，美人解衣，颜值高就是占便宜，脱个衣服都这么风情万种。 　　他脱了自己的不算，又来扯我的衣服。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我被他缠的挣脱不掉，估计是嗑了药的关系，他的力气奇大，三两下扒下掉了我的裤子。我奋力想把小鸟遮住，可惜没有卵用，他动作比我快多了！被突然抓住小鸟的刺激把我弄的一激灵。 　　我勒个去！ 　　捏着我的屁股，他眼神又发直了，用手指戳我露出来的小鸟，似乎玩的很有兴致的样子。我欲哭无泪，回想起当初被薄唇男一边用吸管戳鸡鸡玩一边问我问题的恐怖。 　　我是不是应该趁机安抚住他，再小心地脱身呢？我还在想，他已经抬头伸脖子又吻住了我。不同于刚才的浅尝辄止，深深地、仔细地，吻。唇齿交缠在一起。 　　他握住我的小鸟，开始上下撸动。我闷哼几声，舒服的能感觉到气血在周身流动，小鸟迅速膨胀。我错了，我不应该把他当雏儿。作为男人，他当然知道怎么打飞机最爽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手伸进他裤裆里，握住他勃`起的器官。之前拍照的时候，他虽然脱了，但也还穿了个小白裤衩，这一次我总算见到裤衩里面的风景了。长的就像本人一样秀气。 　　我小心地抚慰他。温柔的动作似乎不能让他满足，他前后挺腰，不停往我怀里撞。撞了几百下，终于射在我手里。但是还没有软。 　　他抓着自己依旧硬`挺的器官，似乎不知该怎么才好，泫然欲泣。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突然有点理解大背头为什么那么爱看这种表演了。 　　我要有钱当金主，我也要那么做！ 　　我坏心地亲亲他，他迷乱又茫然，不知所措，任由我把他面朝下放倒。我趴在他背上，捏捏他弹性十足的屁股，顺着股缝滑进去，摸到了里面那朵羞涩的菊花。 　　如果此时我趁机侵入，一定是轻而易举。 　　……呸呸呸！下药的人打的就是这种主意，我怎么能干同样的事呢！ 　　如果他是清醒的，能得到美人垂青我估计可能会高兴。不过现在他是被人下药，完全处于迷幻状态，我要这么做了就是乘人之危，无耻下流，缺大德了。 　　我在进行心理斗争，他却不满了，屁股撅了几下催促我。我吓的赶紧松手：不要诱惑我，我这个人意志力薄弱，经不住考验的！ 　　我我我，我还是弄点冷水来吧。 　　刚爬出去半米，就被他一把抓住揪回来，狠狠地压住。额上都是汗，卫衣哥柔美的长相此时双眼赤红：“你不来，我来。” 　　胯下那个硬硬的东西抵住我的屁股，用力往前猛顶。 　　卧槽！饶是我的菊花身经百战，被他不讲道理地直接进入，也疼的够呛！你刚才不是还“侍儿扶起娇无力”吗？怎么一转眼这么威猛？ 　　好吧，我不应该和嗑了药的人讲逻辑。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除了发泄估计没有其他玩意了。此时在他眼里，恐怕我和一个飞机杯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在背后狂风暴雨似的抽｀插，我揪着散在地上的衣服，狂骂下药的人几百遍。 　　做完了后，大概是药性散的差不多了，卫衣哥就地睡着了。 　　钟点房里有空调，不冷。虽然睡在地上不是个事，但我已经筋疲力尽，没本事把他弄床上去。于是把被子扯下来，给我们俩盖上。 　　裹着被子，我点了根烟压压惊。 　　酒水里下的料，应该是神仙水或者开心水之类的玩意。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纯度也不高。有句话叫黄赌毒不分家，这种东西在我们这种灰色服务业里时常有见。 　　毕竟要面对各色各样的客人，对方是妙龄俊男美女的概率极低，近乎中六合彩的概率。基本上，客人只要不是太过歪瓜裂枣就算是相貌端正了。时间长了，面对路人脸大饼脸都会觉得还算眉清目秀。 　　牛郎的生理构造毕竟和女人不同，鸡鸡是身体最诚实的反应。脸上可以有营业笑容，但面对类似妙木山仙人那种相貌，凑近一点能维持住笑容就不错了，鸡鸡哪有那么容易站起来？于是部分人就开始想别的办法，比如闭眼自行幻想，或者借助药物来保证热情似火。 　　对这一点，这里的老板和鸭头会进行监控，买了成箱的验毒尿检板，强制下属牛郎们每三十天进行一次尿检。毕竟别的可以打擦边球，而涉毒的罪名可大了。光容留他人吸毒罪这一条就吃不消啊。 　　但这玩意就像企业制定的规章制度，必然有违规的人存在，而且没法禁绝客人下药的行为。 　　有的坏心没品的客人，认为花钱召来的人不够敬业，即不够骚浪不够嗨，于是偷偷在饮料酒水里放这种无色无味无无臭的料，让对方喝下来助兴。这种东西通常被称作迷奸粉或者强｀奸粉，时常有不良商贩暗地里出售。说穿了，其实就是毒品。但是很多购买者只当做是小黄文里常见的春药，想模仿小黄文情节来过过瘾，犯下欺骗他人吸毒罪而不自知。 　　所以，灰色服务业人员在知情或不知情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使用违禁药物。 　　卫衣哥刚才说，南哥介绍来的人有的会动手动脚，他不喜欢。我猜大约就是因为卫衣哥这种不够“敬业”的态度，所以对方想让他变的“敬业”起来吧。 　　偏偏我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计划，卫衣哥刚喝了两口被下了料的酒，看到我的信息，就跟我走了。不知道现在GAY吧那客人正怎么跟南哥纠缠呢。 　　如果今天我没来，那这仿佛古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此时就要在意识迷乱中被不知名的男人压在身子底下这样那样了。 　　我来了，于是我就成了被卫衣哥压在身子底那这样那样的那个人了。 　　有点后悔，我居然因一念之仁，放弃了当攻的机会。现在这么一个美人光溜溜地、毫无防备地睡在旁边，我被榨干的弟弟也没法站起来干活。情何以堪啊。 第86章 　　抽完手里的那支烟，我站起来把烟头丢到烟灰缸里，然后光着屁股去卫生间洗澡。 　　我裹着浴巾回来时，手机屏幕由于收到新消息而亮着。是南哥，问我要钱，还很客气地问我是现金还是转账？ 　　尼玛！我去年买了个表！ 　　老子被捅屁股向来是收钱的！……啊呸！重点错了，应该是：这死骗子老坏蛋还敢跟我要钱？！ 　　信不信我冲动起来把你组织卖淫、职务性侵、诱拐小孩进行援交、欺诈良家纯男从中牟利，以及容留他人下药嗑药知情不报等等一系列丑事举报给幺幺灵啊？ 　　可能是因为我刚才在洗澡，没有及时回复，于是他下面又说：“您在XX快捷酒店玩的开心吗？” 　　冷静，要冷静。 　　我强压怒火，努力把面部颜艺的肌肉归位。否则万一时间长了表情肌僵化，会降低我英俊帅气的颜值。这个XX快捷酒店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家。不晓得他是真的有眼线瞧见了，还是诓我。毕竟这附近的钟点房大家都有数，谁是哪家店里的什么人，哪家店新来了那些面孔、走了哪些面孔，常驻这一片的人彼此都熟悉的很。 　　思来想去，我又点了根烟，回复：“着什么急。不会欠你的。” 　　发送后，我恨恨地吐了个烟圈。 　　我瞧瞧沉睡中的卫衣哥，掐灭烟头裹好被子躺在他边上。地上有地毯，不冷，还算蛮舒服的。 　　卫衣哥睡的并不踏实，皱着眉，非常不舒服的样子。大概后半夜的时候，他开始辗转反侧，最后捂着嘴冲到卫生间去吐了。 　　头疼头晕，恶心，呕吐，甚至心慌，这些都是使用违禁药物后的不良反应。亢奋过后，就是难受。 　　我用电热壶开始烧水，然后到卫生间里去瞧瞧他。卫衣哥脸色发白，正抱着抽水马桶喘气。 　　我裹着浴巾，他光着身子。他看看我，神情有些尴尬、有些难堪。不晓得他对药性发作后的事情记得多少？ 　　我过去拧了一把冷水毛巾卷，递给他擦脸。 　　“我在烧水，一会泡茶喝。茶水能解药性，会好受些。”桌上有玻璃茶杯和两个免费的绿茶包，质量极差的那种。将就喝，总比没有强。 　　“先冲个澡吧。” 　　等卫衣哥冲完澡裹着浴巾出来，茶水的温度正好入口。咕咚咕咚灌了半杯下去，靠在床上歇了会，卫衣哥的脸色终于好些了。 　　我坐在床上，给他讲南哥的所作所为，他所以为的和实际上的真相。 　　他扶额，接着捂脸。揭开这世界温柔美好的表象，露出背后的肮脏，确实让不了解的人会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我给他看南哥跟我要钱的信息，然后要把钱转账过去。 　　卫衣哥拦我：“不行！这钱不能给！怎么能这样！” 　　我跟他讲：“要是不付，你我就出不了这酒店，你信不信？” 　　卫衣哥激动了：“怎么他还敢非法拘禁？！” 　　我跟他解释，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要安全脱身，没必要尝试让南哥恼羞成怒。 　　现在小学生守则和日常行为规范都把“遇到坏人坏事要勇于斗争”改为“遇到坏人坏事要主动报告，学会自护自救”了。这种修改我很欣赏。 　　斗争要从实际出发，而不是简单的硬碰硬、针锋相对。觉得没有正面肉搏就不是斗争的，罚他去把伟大领袖毛爷爷的游击战十六字诀背诵并抄写十万遍。 　　经过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卫衣哥沉默了，瞧着我把钱转给了南哥。 　　“这钱不能由你出，”他说，“我会还给你的。” 第87章 　　不止是这笔钱，还有钟点房的房费，卫衣哥也都付了。 　　我才不跟他争付账。发觉不对劲来救他的人是我，他药物发作导致屁股被开花的也是我，给他“传道授业解惑”揭露真相的还是我，不能让英雄流汗流泪又花钱啊。 　　这件事似乎给卫衣哥带来的冲击挺大的，我估计他的三观被狠狠地刷新了一下。 　　他说：“我知道‘小姐’‘洗脚’‘按摩’的意思已经变了，可我没想到连‘交友’‘请喝酒’的意思也变了。”原本以为是普通的交友地，实际却是类似“同城荡妇、激情约炮”的地方。 　　他沮丧的神情，加上药物反应带来的不适，给他本就古典柔美的相貌增添了许多楚楚可怜之感。让人心都要化了，恨不得好好安慰他。 　　万幸没有真的发生危险。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抽身事外，用删除和拉黑的方式斩断与南哥及GAY吧相关的所有联系，抹掉所有痕迹。然后把手机连同号码一起全部舍弃都扔掉，对外只当是丢失了。照片只当是手机丢失后被盗用和PS的伪作，一律不承认。这几天要多喝茶水，他喝到的药物不多，估计半个月左右就能排干净，尿检会恢复呈阴性，一个月后就完全安全了。 　　这种被当做“春药”的东西一次成瘾性相对较低，如果出现戒断反应，不会太严重，像戒烟那样熬过去就好了。 　　GAY吧可以不再去，南哥可以拉黑删除，手机可以丢掉，照片可以是盗用，但是卫衣哥会掉入这个陷阱的原因却无法解决。 　　找工作可以找职介平台，异性恋找对象可以自己告白，再不济可以去相亲，老爸老妈七大姑八大姨早就憋足了劲等着给人介绍做媒呢，可是GAY呢？据说GAY绝对人数不少，但都散落在人群中，不敢暴露，彼此不知，茫茫人海中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对的人？连可选择的人选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说的那叫一个可怜，怆然而涕下，道尽一个单身汪的心酸。 　　我叼着烟，拍拍他，给予精神上的安慰与支持。GAY也是人，也有追求爱情的自由嘛。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美人，如果只能对着小黄文和GV用打飞机来虚度青春，实在太浪费了 。我开始考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来介绍给他。 　　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我问他：“你对攻受有什么要求？” 　　“没有。”卫衣哥垂着眼睛羞涩表示，“如果合适的话，我当接受一方也是可以的。” 　　我点点头，又开始想。条件嘛，除了相貌家世学历职业这些外在条件，最重要的是三观得合。 　　想了半天，我汗都下来了。我发现我知道的对男人有兴趣、或者愿意接受同性的男人里，几乎没什么良家纯男。要么是接客的牛郎、要么是拉皮条的鸭头，或者就是嫖｀客。卫衣哥作为一个良家纯男，这些当然得通通PASS掉。 　　距离卫衣哥最近的GAY就是大背头喽，八卦传了不少，可惜作为老板和下属的两个人不知道彼此都是GAY。大背头有钱 　　，但是有老婆孩子，包牛郎就为了玩，所谓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当然不会有什么真心。就算大背头转了性情，我也不会让卫衣哥去当男小三的。再说，年龄差距也太大了。 　　说起来，马哲老师不到三十岁，好像还没有结婚的样子。不晓得他有没有对象了，找机会问问他，没对象的话有没有兴趣和卫衣哥交往一下。 　　我把马哲老师当做备选对象推荐给卫衣哥，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本来以为他会挺有兴趣，没想到他却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为什么呢？难道是觉得马哲老师不够帅？论相貌虽然比不上罗密欧，但绝对拿得出手。能在S大当老师，学历绝对杠杠的。那么闷骚的一个人，应该不会花心。 　　卫衣哥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同意我去联络，如果双方都有意的话，就见一面看看。 　　我到家没多久，罗密欧也回来了。是我的错觉吗？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他伸手扯松领带结，似笑非笑，问我：“家里没有吗？” 　　啥？ 　　“不给操吗？” 　　啊？ 　　“要到GAY吧去花钱开酒？” 　　呃……好吧，店里人都认得我，我这个以往在鸭头手下找活的，突然摇身变成客人，花钱包花魁有力竞争者的“新人牛郎”，当然是大新闻大八卦。 第88章 　　此时罗密欧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醋味。 　　他扯领带的风范，迷的我一阵头晕目眩。 　　不行不行，一来我不心虚，二来我虽然没有他高也没有他壮，但好歹也是颇有颜值和人气的一名俊俏小郎君，他是花魁，我自认不比他差多少，绝不能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于是我潇洒地捋了下刘海，伸手扯住他松松的领带，朝他脖子上轻轻吹气，然后装了个逼：“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 　　他挑眉：“三妻、四妾？” 　　瞧这语尾上扬打勾的劲儿，我喜欢。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哇！” 　　我还没说完，他突然展臂把我拦腰抗了起来，两步并作一步直接进卧室，滚上大床。 　　然后他就干了一个爽。 　　“恩……啊……好烫……好粗……好……长……操……死……我……了……啊……” 　　我毫不客气地对他背部强壮结实的肌肉又抓又掐，留下十道指甲痕。 　　罗密欧的家伙当然要比卫衣哥秀气的宝贝要威猛多了，类似自由搏击冠军和花样滑冰小王子的区别。 　　不晓得是被醋味和我刺激到了，罗密欧比以往还要强一些，颇有卫衣哥磕了药的效果。 　　花魁的身体素质和技术都不是盖的。我跨坐在他身上，双腿缠住他的腰，身子都快扭出花来了。 　　“好棒~~再来啊~~” 　　罗密欧满头黑线，于是决定改变策略。 　　他把我手脚大字型分固定在床四角，从鸡毛掸子上拔了两根鸡毛，开始在我的腋下、脚心、腰窝和鸡鸡上，扫来扫去。 　　“啊哈哈哈哈过分！哈哈啊哈哈放开我！有本事继续操我啊哈哈哈哈！” 　　“说实话，说实话就满足你。” 　　“啊哈哈啊哈哈我说我说！” 　　被松开后，我抱着被子抽抽搭搭地控诉他的残酷无情无理取闹。 　　罗密欧晃了晃鸡毛，我赶紧开始讲述卫衣哥的遭遇以及我英雄救美的英勇事迹。当然，床上那段就跳过了。 　　最后我说：“事情就是这样子喽。我不能看着人掉进陷阱，但是我又不想得罪南哥，他这种人，绕着点走好，不然被他背后搞点事，麻烦死人了。” 　　罗密欧点点头，说：“是这样。那个叫阿沐的以后不再去GAY吧，南哥也怪不到任何人头上去。”看样子罗密欧是信了。南哥臭名昭著人所共知，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出来，不由得人不信。 　　罗密欧说：“南哥放出来的照片我看见了。长的不错啊。” 　　我附和：“是啊是啊！” 　　“你喜欢他吗？” 　　醋味又来了，我笑说：“美人人人都喜欢。” 　　“喜欢到冒着得罪南哥的风险去英雄救美？” 　　“剑桥高材生，这个叫良知。”我戳戳他的心脏部位，“我知道那里有什么危险存在，而我看见有人正在往那里走去，赶紧预警是应当要做的事。不论那个人是美是丑是男是女是穷是富。无关爱情，无关欲｀望，只与良知有关。” 　　罗密欧握住我在他心口戳来戳去的手，低头，在我手背上亲吻。 　　“所以我才会像现在这么爱你。”他抬头，凝视我的眼眸中带着深沉的颜色：“答应我，以后有事一定要事先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去冒险。” 　　“当然是真的。”我汗，自考生也是要念书的学生好不好？虽然我本来真的是找的借口。 　　“得得得，你们这些有文凭的，在这种地方当然是待不长。高学历的一个一个都走，没了金字招牌，我这压不过别家啊，现在竞争这么激烈……” 　　领班叽歪了几句，看意思，牛郎也要搞人才竞争了？我懒得和他啰嗦：“等考完试，考完试再说吧。”赶紧捞面条。晚一点就坨了。 第89章 　　我机械地点头，其实脑子里被他的前一句话炸成了一片空白。 　　爱我？罗密欧爱我？对哦，他是天生的GAY。 　　我呢，当后宫种马文男主角是我的梦想，像韦爵爷那样坐拥七个老婆，更是妙不可言。每个男人心底都有三妻四妾的梦，《白鹿原》里也说过：白嘉轩后来引以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当初老板和领班劝诱我兼职做牛郎，我是想着可以一边赚钱一边名正言顺地泡无数个妹子。能上不重样的妹子，妹子们还倒贴给我钱，世上没有比这更有赚头的事了。 　　我有点慌神：结果怎么就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样了呢？当年我可是一个对着男人肉｀体就硬不起来的钢铁直男啊！现在变的对男性间性｀行为熟视无睹，难道这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 　　重点是：我居然还挺享受现在的生活，完全没觉得有啥不适。 　　听到罗密欧说爱我，我居然似乎还挺高兴的。 　　回想起来，第一次和罗密欧做的时候，他说过他并不想用强行刺激强迫高｀潮的方法来让我习惯，他担心这样会对我以后的生活产生影响，是我财迷心窍、为了赚男人的钱而缠着他一定要他进行的。 　　现在算是产生影响了吗？ 　　我不知道。 　　我赶紧找了部高清无码的岛国爱情动作片，在妹子娇憨的“雅蠛蝶”和娇喘中，掏出宝贝撸啊撸。 　　松了口气：还好，我依旧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 　　虽然被从后面进入能达到前列腺高｀潮，但我还是不能放弃用宝贝做活塞运动达到射｀精的高｀潮。 　　想了想，我又打开了一部高清无码的欧美GAY片。罗密欧的收藏，都是肌肉结实、屁股挺翘。 　　我一边看一边啧啧：真是美好的肉｀体啊。而且又浪又骚。 　　至此，我即使泪流满面也不得不承认：我以往爱妹子的肉｀体，现在也爱帅哥的肉｀体，而且对罗密欧的告白感到非常高兴。 　　但是该怎么办？告白，如果回应则意味着确认恋爱关系；而恋爱则指向结婚。好像莎士比亚还是某伟大领袖曾经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罗密欧那么好，我不想耍流氓。 　　幸好，他并没有要我现在给予回应。 　　进入十二月份，北方早开始下雪，江南地区也越来越冷，阴冷刺骨。 　　北方的冷是干冷，属于物理攻击，多穿一点就行了；南方的冷是湿冷，属于魔法攻击，身上穿再多东西屁用没有，寒气能轻易穿透所有衣物直刺骨心。 　　北方人是进屋取暖，因为屋里有暖气。南方人是出去取暖，室内比室外还冷，因为室外多少还有点微薄的阳光。 　　多少汉子唱着“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结果在南方冻成了一条狗。 　　我把那件羽绒服翻出来穿上了，里面当然少不了再加两件毛衣，还有秋衣秋裤。 　　信息推送着各式各样的新闻，某明星噘嘴显清纯啦，某明星走红毯摔倒假模假样摆姿势丢人丢到国外啦，某明星骗发妻丁克结果自己却在外面包小三生小孩啦……啧啧啧啧。 　　S大的自习室里，我边刷着新闻边感叹：“现在的新闻真是一点营养都没有。” 　　“推送是按照你的喜好来进行的。你平时不点击这种类型的八卦，就不会推送这些内容。” 　　呃，是马哲老师。 　　他在我旁边坐下。除了平时的上课，他每周会选几天抽出时间来监督我进行自习，顺便给我补习一些高中知识。我的基础太差，只有初中水准，而且中断学习好几年了，要直接跟上大学课程实在是吃力了些。马哲老师做这些是无偿的，总不见得告诉他“因为我被金主踹了所以这学我不上了”？都到这地步了，我不敢说啥，再难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过了一会，又来了条推送：某地群租房起火，造成死亡四人、受伤多人。我瞧了眼事发地，是在外省，远得很呢，便丢开不再理会。 　　趁着休息时间，我问马哲老师：“老师，你有对象了吗？” 第90章 　　不出所料，闷骚的马哲老师果然不但没结婚，连对象也没有，同样也是单身狗一条。 　　我立即翻出卫衣哥的照片往他面前一秀：“帅不帅？”作为年轻一代，我不屑于像七大姑八大姨那些重复些“年纪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之类的陈词滥调。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我说：“人家正在找男朋友，很诚心的那种。这个周末有空吗？见一下吧？” 　　作为一个正常人类，马哲老师的目光果然被照片上卫衣哥的美貌吸引了。 　　我说：“他是我同事。” 　　“'同事'？” 　　马哲老师是知道我身份的，知道他有了猜想，我赶紧说：“别误会，是我当办公室助理地方的同事。人家可是正经的服装设计师，从来不出入KTV、酒吧、会所之类的娱乐场所。” 　　卫衣哥真是受委屈了，由我这种人当介绍人，连累他被怀疑也是和我一样做过灰色服务业的人。 　　最后，马哲老师点头同意见见面。 　　我的猜想并没有错。马哲老师虽然嘴巴上不承认，但寻常男人只会注意小姐的信息，根本不会去注意牛郎信息，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至此，周末的相亲会算是确定了。 　　到了当天中午，我收拾打扮准备出门，作为一场相亲会的媒人，是必须到场的。没想到罗密欧也整理仪容，收拾的仿佛要去走秀。可是这个时间点好像不对啊，明明不是他上班的时间。 　　我问：“今天有啥重要活动？” 　　“不，今天我休息。” 　　“我还以为你是要去走红毯。” 　　他从墨镜后露出眼睛，笑眯眯地看我，说：“休息是为了陪你去相亲会啊。” 　　这逼装的，江南的大冬天哪来的剧烈阳光需要戴墨镜？ 　　KFC的店堂里人来人往，热闹的很。作为穷逼，这场相亲并没有选择在多高大上的地方。 　　四个年轻男人围坐在靠马路边落地窗的一张小桌子边。我和罗密欧并排坐在一侧。卫衣哥和马哲老师作为相亲当事人，则面对面而坐。 　　没有妹子，在外人看来，仿佛就是几个周末加班的苦逼青年来吃工作餐。不同的大约就是这几个“苦逼青年”都颇有风姿。 　　罗密欧硬朗高大，卫衣哥古典柔美，马哲老师则一派儒雅，充满书卷气息。 　　只有我知道这场景对我来说有多让人战栗，只想捂脸。他们三个像三头狼狭路相逢，互相打量，评估着自身与对手。 　　对于罗密欧的出现，卫衣哥和马哲老师似乎都挺惊讶的样子。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他会一起来，而且坐的位置挨我很近。 　　不能干坐着，每人一杯饮料是基本礼仪。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饮料的买单上居然发生了第一场交锋。 　　罗密欧对收银大妈说：“两杯拿铁，谢谢。” 　　卫衣哥和马哲老师争着说：“一起买啊！我来我来！” 　　收银大妈微笑着：“你们是一起的吗？” 　　罗密欧说：“不是。我不认识他们。” 　　“……” 　　“……” 第91章 　　我忍不住说：“你乱讲些什么啊。”真失礼，瞧给人整的多尴尬。 　　罗密欧端着两杯咖啡，递给我一杯：“我给你买，他们自理。” 　　罗密欧是跟我一起来的，按理应该算是媒人一方。 　　本地的传统相亲中，男方、女方和媒人这三方约定了时间地点后会面，会由男方主动给大家买茶水饮料。礼数上不会让媒人出钱购买，否则就成了“热心给你们介绍对象，却连杯茶水都没得喝”。如果默认由女方买茶水，通常是关于入赘的相亲。传统来讲，AA的话代表双方友好拜拜，基本没戏，女方并不想欠人人情，就此两清。如果女方愤而付款，则意味着不但谈崩了，而且女方生气了，对男方进行打脸。 　　如果既想娶媳妇，又想喝杯茶都要女方花钱的，私以为注定泡不到妞。 　　总之呢，相亲时买茶水，是男方的权利和义务。当然这是指男女相亲的场合。 　　我突然好奇：卫衣哥和马哲老师都是男的，那可不可以说买茶水是攻方的权利和义务呢？ 　　一开场就要决定攻受，真刺激。他们准备怎么决定呢？ 　　我本着八卦心态，正准备观察一番，结果他们俩一看罗密欧给我买了单，面面相觑，最终默默地各自要了一杯咖啡，AA了。 　　呃，一开场就AA，这是要黄的节奏吗？ 　　对于我的疑问，卫衣哥说：“那都是老黄历，跟不上时代了。现代年轻人讲究的是独立自主。初次见面，我不想因为一杯饮料就欠别人人情。” 　　你骗人！当初在GAY吧里，南哥“介绍的对象”请的东西，你怎么就心安理得地喝了？那里的东西可比KFC贵了不止十倍。 　　马哲老师说：“年轻人独立自主是好事，我很欣赏。对他坚持，我必须要尊重。大家都是男的，双方各自负担，很公平。” 　　你胡说！你这是就坡下驴！给我垫付学费、无偿补课的时候你怎么不提独立自主啊？ 　　卫衣哥瞧着我的羽绒服，说：“这件，我很眼熟啊。”他伸手揪住我的袖子，翻过来瞧了一下，说：“果然就是我做的那件。” 　　“什么？” 　　“你看。这里是我做的标记。” 　　“哪儿哪儿呢？我瞧瞧……哎呦，真的呢。” 　　“我说样品间怎么少了这一件，原来到你这里来了。” 　　“嗯，老板送我的。我是零工资实习，老板给我，算是报酬了。”最后那半个月的报酬黄了，想想就心疼，只好用这件羽绒服来聊以自｀慰。唉，早知道就拿那件正品了，好歹还能从价格上找补些回来。 　　“原来如此。这羽绒服就是按你的尺码做的，看上去正合身。穿的怎么样啊？” 　　我点头：“可保暖了。正好派上大用场。” 　　卫衣哥笑容满面，成就感满满的样子。他说：“其实这个款式做了不止这一个颜色。除了黑白，还有黑红和迷彩。我给你看照片。” 　　说着打开手机相册，一张一张翻看秀给我看。 　　果然如他所说，从照片上看，主黑配红对比原本的主白配黑，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性｀感，更加优雅迷人。而且黑色耐脏，很多人一个冬天都不会去洗羽绒服，所以从实用角度讲，黑色比白色会受欢迎的多。 　　而迷彩则颇有军旅特色，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军人梦，这个颜色能满足一些人偏好军用品的心理。当然迷彩色也比白色要耐脏。 　　看着我就更蛋疼啊：同样的款式同样不耐脏的白色，正品至少可以装逼，而自制山寨真的就只剩“山寨”了。 　　卫衣哥说：“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带几件样品来给你试穿。” 　　我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 　　旁边罗密欧和马哲老师开始了友好会谈。 　　“请问你是小星的家长吗？” 　　“我是他的保护人。” 　　在得到我的回应前，罗密欧不好使用“情人”这个字眼，不过“保护人”这个词还是让我喷了。有点想反驳，但是看罗密欧目光炯炯的样子，我咽了口唾沫，怂了。 　　虽然如此，但老师似乎明白了罗密欧所说“保护人”的含义。他点点头，说：“我懂了。每个人长大，某些情感会自然而然地滋生。伴随着生理与心理上的需要，加上社会影响和启蒙，难免会产生‘爱恋之情’。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属于自然属性。苏联教育家马卡连柯才指出‘恋爱是不能禁止的’。对于这种‘人’的成长过程中的需要，尊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小星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要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而不是被别人强加的想法所影响、牵着鼻子走。” 　　卧槽，老师你对罗密欧犯爱说教的职业病，有用吗？ 　　而且，是你们相亲啊，你们话题围绕我做什么？拜托你们和相亲对象聊聊天啊！ 　　———————————— 　　这里必须要出现真名了，就设定主角名字里有个星字吧。 第92章 　　听完马哲老师的职业病式说教，罗密欧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说：“听说这次的相亲是小星作为媒人发起和组织的。相亲双方是你和这一位。” 　　“这一位”指的是卫衣哥。 　　“小星可以介绍我和你相亲，也可以介绍我和他相亲，但是小星却偏偏选择了介绍你和他见面。”罗密欧的唇角勾起：“我很欣赏小星的安排和选择。你说是不是？” 　　我好想捂脸。这算是过度解读吗？我真没想那么多。 　　果然马哲老师脸色不好看了。 　　罗密欧撇了一眼卫衣哥，卫衣哥本来和我正聊衣服聊的欢，被他吓的不敢言语了。 　　罗密欧偏偏还要给予马哲老师最后的暴击：“你来赴约，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吧。但因为小星也会来，所以你存了最后一丝幻想，把这次会面假装成是不可能存在的约会，好留作以后的一点念想吧？” 　　我汗，以往罗密欧都是一副绅士的样子，彬彬有礼，极有分寸。没想到他挺毒舌的，花魁风范都快变成恶之花了。 　　“既然来相亲，就要相亲的样子，这是基本礼数。”罗密欧指关节在小桌子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先彼此做个自我介绍啊。” 　　马哲老师和卫衣哥互相望望，都不说话。 　　罗密欧不满了，说：“都是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不要扭扭捏捏的。” 　　我觉得他比我更像个媒人，满心希望他们能谈成的样子。 　　我帮腔：“是啊，想脱单就要主动点。” 　　再三催促下，马哲老师和卫衣哥两人终于开始对话，这次会面总算开始进入正轨。 　　马哲老师是博士，在211的S大任职，目前是讲师，属于编制内人员。S市本地户口，父母都是干部退休。拆迁分了两套房和赔了些钱，有代步用汽车，没有贷款。 　　我默默蛋疼。平心而论，这条件按世俗标准已经算不错了，如果放相亲市场上绝对是抢手货。我要是女的，我也想嫁啊。 　　卫衣哥是外地人，学的是服装设计，大学毕业刚工作没多久，想在S市落户。 　　嗯？卫衣哥不是技校的吗？南哥为了拉客所以取个清华校名也就罢了，在这里没必要拿来用吧。难道是觉得“马哲老师是博士而自己是技校很没面子”？但如果真要交往，学历这种东西一下就会穿帮的。 　　我想了想，也许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校这个技术学校是大专呢？大专也算是大学，所以不算假话。 　　于是我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校是大专吗？ 　　答案跳出了—— 　　五道口职业技术学校是中国著名的职业技术学校，座落在北京市海淀区五道口，学科主要以理工学科为主，故名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校或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今天已发展成为一所具有理、工、医、经济、管理、人文、法律、艺术等多种学科的综合性学校。五道口职业技术学校又名清华大学。 　　我…… 　　我看看卫衣哥，又看看手机界面。露西小姐！我恨你！清华就清华，直接说不行吗！非要说什么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校！逗我这么好玩吗？ 　　这么说，南哥给卫衣哥报的清华，居然是实话，并不是类似我的S大和罗密欧的剑桥那样的噱头。 　　我的心好酸，我的心好痛。 　　嘤嘤嘤，我就是一个为了获得金主包养而赶鸭子上架的自考生，不懂你们正牌大学生之间玩的这些梗。 　　———————————— 　　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掉下了。 第93章 　　我不甘心！ 　　于是我问卫衣哥：“你知道夹逼定理的提出者是谁吗？” 　　卫衣哥一脸茫然：“啊？” 　　“霍夫曼规则的内容是什么？” 　　卫衣哥说：“那个……我是艺术生。” 　　我不管！ 　　能进清华的都是理科学霸！清华的学生都是理工科的天才、人才、鬼才！清华只有理工科，是没有文科和艺术类的！ 　　当初薄唇男用这两个问题对我脆弱的心灵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蹂躏，导致我一想起来就冷汗潺潺。 　　今天，中国理工科霸者的清华毕业生，都无法回答关于夹逼定理和霍夫曼规则的问题，我好爽啊，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那么畅快！ 　　哇哈哈哈哈，清华生都答不出来，我回答不了也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了！ 　　之前我还稍微有点担心卫衣哥是技校生、老师会不会看不上，现在我完全放心了：他们一个博士一个清华生，爱好都是男，年纪也算相当，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可谓门当户对，般配的很。 　　我说：“媒人的牵线工作完成了，接下来是你们自己交流的时间了。” 　　我站起来，马哲老师急忙说：“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我拉拉罗密欧，“我们走吧，别在这里当电灯泡。” 　　罗密欧会意，跟着我离开座位。 　　“你们慢聊。” 　　卫衣哥屁股离开了座位，似乎想送我，我把他按回去。 　　我说：“老师是个好人，好好珍惜吧。” 　　我和罗密欧离开KFC，手里拿着还没喝完的KFC拿铁。 　　我提议：“我们去看电影吧。正好有部好莱坞的动作大片正在上映，可带劲了。” 　　罗密欧表示同意。 　　据说，一个人越炫耀什么就越缺少什么。 　　我拉客的时候恨不得把“S大大学生”这个标签贴在额头上。即便只是个自考生，在一本统招生眼里连三本生都不如的存在。罗密欧编造出来的剑桥头衔，更是给他戴上了金灿灿的光环，虽然那只是个涂化学金色颜料的铁环。 　　马哲老师平时根本不用把自己的博士挂在嘴上，谦称是教书匠。卫衣哥并不到处炫耀自己是清华生，也不自称服装设计师，而自嘲只是个裁缝。露西小姐更是对清华使用江湖戏称的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校，因为她也是出身985，有资格进行戏谑。他们都是有真材实料、货真价实的正牌货。 　　马哲老师和卫衣哥，跟我和罗密欧，是两个世界的人。 　　电影很好看，爆米花很好吃，拿铁也不错，我这廉价的舌头品味不出KFC的咖啡和星巴克的咖啡有什么差距。上等的咖啡就更不知道了。 　　店里的那些高价洋酒，只是价格的代名词，类似游戏厅代币的存在。客人点了，那就喝，品酒什么的是不存在的。没有被下料就谢天谢地了。 　　电影散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手机上有信息，现在才看到。发信人是马哲老师。他说：“谢谢你的好人卡。” 　　我汗。 　　想来想去，回了他一个露齿笑嘿嘿。 　　如果他能和卫衣哥一起脱单，我乐见其成。 　　点击发送，一粒小小的雪飘下来，落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路上人群发出小小的骚动，他们仰头看天，不少声音发出惊喜的低呼：“下雪了！” 　　在江南，雪可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稀罕玩意。每隔一两年，能下个一次半次的。雪落在地上，积不起来，马上就化了。由于湿度大，落在头发上衣服上的雪花也马上成了水，和下雨几乎是一样的，所以在这里遇到下雪天必须得撑伞。 　　我和罗密欧都没有带伞，他把我羽绒服上兜帽拉起来。在兜帽被拉起来的一瞬间，他低头，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动作太快，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 　　“尼玛！”我耳根发烫，“这里有监控的！” 　　“被帽子遮住了，监控拍不到。” 　　拍不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哼。 　　气象台发布寒潮预警。预计未来48小时大幅降温，极端气温将达到-5～-10℃。 　　卧槽，厉害了！这在江南是几十年难遇的恐怖数字。 　　江南在外人眼里一向有四季如春、风和日丽的刻板印象，甚至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号。这里不但没有暖气，建筑和配套设施在设计时甚至根本没考虑过冰冻和大雪的情况，人员也没有应对的经验。至于北方那种专业的铲雪工具？那是啥？ 　　幸好家里有空调，此时不开更待何时？整个房间里都暖洋洋的，真好。我在床上做葛优瘫，舒坦。自从被大背头开除后，我好久没接单了，几乎成了专心学习的真正学生。 　　新闻推送又来了，某地又发生群租房火灾，很严重，造成十几人死亡，多人受伤。 　　我一看地点，就在S市范围内。 　　———— 　　修改，想想还是把删除的亲一口内容还原吧。 第94章 　　最近火灾真多啊。估计是由于天气变冷，所以用电器的情况增多的缘故吧。 　　群里面信息啪嗒啪嗒开始刷屏，领班在发布工作任务，大致内容如下： 　　一年一度圣诞节即将到来，为了业绩更大的突破，现公司正式下达强制订台任务. 　　12月24日-25日两天，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特殊情况需经公司商讨批准），违者罚款1000元，当天迟到者罚款200元。 　　然后是具体人员业绩任务。队长要求业绩达到多少多少元，红牌前五名要求业绩达到多少多少元，其他不红的小角色要求达到多少多少元。入职未满一个月的，也要完成至少多少多少元的业绩。 　　每人在这两天里，至少要完成订一个房的指标。 　　未完成任务者，要罚款。队长以上罚款300元，队长以下罚款200元。 　　群里面一片哀嚎，有的吐槽业绩要求订的太高了，有的感叹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并且艾特某红牌，说：“如果能匀一点给我就好了。” 　　只见领班立即追加了一条：严禁作弊及分台现象发生，发现一起罚款500元。 　　我笑死了，一时手欠发了个“哈哈哈哈”的狂笑表情包。 　　于是被领班艾特点名了：“红色流星，你是业绩指标是xxxx元。” 　　卧槽！我回复：“我要陪金主去过白色圣诞节，喝红酒吃平安果，来不了。” 　　结果被暴击：“你不是已经被金主踹了吗？” 　　尼玛，我打字：“凭哥的魅力，一个金主结束了，自然有好几个在排队接上。” 　　下面一串的大拇指表情刷屏。 　　领班不离不弃：“把他们都带到店里来。在店里消费，你有提成啊。” 　　切！我才不去受这种加班加点的特别业绩指标压迫呢。就算要赚钱，也是慢慢来，压力太大就不行了。 　　想来想去，我终于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哥，我还是学生啊。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得抓紧复习。” 　　下面又一串的大拇指表情加“大学生”三个字的刷屏。 　　我汗。他们不晓得我之前弄虚作假，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自考生，真是受之有愧。如果我不能通过自考的所有考试拿到毕业证书，我连肄业证书都混不上。 　　圣诞节啊，看看日历，再过没多少日子就到了。今天冬天特别冷，看来在这江南地区要出现一个罕见的白色圣诞了。 　　我背着手，到罗密欧背后转了两圈。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面各种红红绿绿的一条一条的图案。文字都是英文字母，没有一个中文，我看不懂。不晓得是股票还是期货，或者是传说中的外汇原油贵金属之类的玩意？ 　　罗密欧的手机界面都使用的是英文。据他说是为了在生活中无时无刻地锻炼自己的英文能力。毕竟顶了剑桥生的名号，如果英文都不利落就太说不过去了。 　　我问他：“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啊？” 　　“圣诞节？”他看看桌子上的小台历。在12月24日那天有用笔画的一个圈圈。 　　他转过来看着我说：“抱歉，那天我有工作。” 　　工作？罗密欧口中的“工作”，我明白是指什么。 　　发觉我表情有异。罗密欧握住我的手，说：“我已经快二十五岁了，我必须寻找新的机会，所以这一次的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对不起。错过这一次圣诞节，我们还有以后无数次的圣诞节、元旦、春节、以及七夕。” 　　就怕以后元旦、春节、以及七夕都有工作。我腹诽了几下，没敢说出口。 　　既然12月24日没事干，我就去店里转转得了。 　　--------------- 　　这里的圣诞节业绩要求是真的。还叫全体牛郎签字了。 　　上一篇修改了，想想还是把删除的亲一口内容还原吧。 第95章 　　到了12月23日，又开始下雪了。罗密欧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准备出门。这次的工作居然要外出留宿，莫非是像我之前到K县外场类似？ 　　罗密欧却没讲具体内容，只是说：“我二十六号回来，最晚不超过27号。” 　　不会是又被拘留吧？哈哈，开玩笑，被拘留哪会被放回来收拾行李这么悠闲。 　　总之，这个难得一见的白色圣诞节，我要一个人过了。 　　也是赶巧，今年的12月24日和25日是周末。注定这是一个商家发财的好时机。街上大大小小的各色商铺在至少十天前就开始卯足了劲进行宣传促销活动。 　　各类社交软件上到处都是圣诞节相关内容。某度某宝都换上了圣诞专用皮肤。这个时候不在朋友圈、微博之类的地方来一句“Merry Christmas.”，简直就是脱离社会。 　　落花KTV自然也早早按照圣诞气氛进行了装扮，架起了塑料圣诞树，玻璃门上喷涂有雪花和铃铛的图案，不停进行《铃儿响叮当》的中英文版本轮流循环播放。 　　我到店里的时候还没到营业时间，灯已经亮了，长长的彩色灯带忽闪忽闪的。 　　一众男孩已经全员集合，没有缺席没有迟到。领班带着他们正做开店前准备。 　　所有人都在门口列队，简单训话后，开始惯例的口号时间。 　　领班大吼：“美女！” 　　男孩们一起鞠躬：“晚上好！” 　　领班又大吼：“贵宾！” 　　男孩们又一起鞠躬：“玩的开心！” 　　如此循环重复三遍。 　　这个行业的流动性很大，前一个店长已经离开了，换了新的人。现在这个店长的管理方针，和前一个不同。他认为要制造出一种酒池肉林的感觉，让客人感到好像进入了仙境，可以放开了尽情地玩。由于国人相对贼心大而贼胆小，所以为了避免让客人感到尴尬，除了牛郎以外的工作人员要尽量避免出现在客人的视线内。 　　所以，制服服务生大幅度缩减，会与客人直接有接触的工作内容都由牛郎兼任，比如迎宾门童和去包厢送酒水之类。意图塑造出一种塞巴斯蒂安提供服务一直到床上的氛围。 　　领班看见我的时候开心极了：“终于来了。要订房吗？” 　　我哈哈哈哈：“没有预约。” 　　他不信：“不能啊。你这样的，在这块地界往街边一站，搭讪的还不得接二连三。” 　　哼，睁眼说瞎话，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说我清秀俊俏那我信，但怎么也到不了让人一见就直接发情的地步。如果是罗密欧或者卫衣哥，那还差不多。 　　再三确认，他终于相信我在任务发布后那么多天里并没有卖力拉客、非但不能完成业绩指标、还可能挂零蛋后，他不爽了。“你就是在朋友圈里发张自拍，集几个赞，也算是意思意思支持我的工作了。” 　　“好好好，我发我发。现在就发。”只要别对我有业绩指标要求，发几张照片算什么。 　　我拿起手机，在店堂里来了个自拍，却被他鄙视了：“这也太敷衍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怎么才算有诚意呢？” 　　他拉我到包房浴室里，把灯全打开，让我把衣服脱了。 　　“卧槽！你居然要我拍裸照！”我双手护胸，“说好不做色｀情类宣传的！” 　　“男人打赤膊光膀子算个毛的色｀情。”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他又要我把裤子脱了，只留内裤。因为男人露腿也不算色｀情。 　　最后又要来拉我内裤！我赶紧给内裤护驾，幸好抓的及时，耻毛刚刚露头。我抗议：“男人露耻毛还不算色｀情？” 　　“不是还有浴巾吗？又没露点。” 　　我抓着内裤不肯松手。 　　他说：“要么拍照，要么完成业绩指标。选一个。” 　　我…… 　　最后，一张在浴室大镜子前，全`裸只用浴巾遮住重点部位的自拍照就这么出炉了。不但耻毛露头，连胯部两侧和大腿连接的部位都这么露在外面。 　　场地换到床上，我抱着被子趴着，镜头里只露出肩膀锁骨部位，又拍了一张。画面很简单，却让人一眼就觉得被子下面什么都没穿。 　　经过PS狂魔进行简单的滤镜处理，这些照片被发领班发出去了。配文：今年的圣诞夜，希望有你在身边。 　　很好，总算没有写上“同-城-骚-受，激-情-约-炮”的内容。 　　我瞧瞧他的发布内容，原来不止我，几个红牌都惨遭毒手，被拍了类似的照片进行揽客。所有男孩一起列队的场面也被拍照了，配文：型男环绕，圣诞狂欢。 　　客人陆续到来，揽客宣传的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很快，所有的包厢都爆满了，还不停有人想要订房。后面来的客人只能等前面的客人离开。 　　前一拨客人退房后，清洁阿姨要立即去进行打扫。这么繁忙的时候是没有时间在现场做细细清洁的，所以是会把所有的东西比如杯子碟子桌布之类的东西打包卷走，同时换上一套新的器具。脏碗碟脏桌布收到后面统一处理洗涤。 　　我赫然发现往日西装革履坐办公室的老板居然身穿服务生的制服，推着清洁车，去包厢扫地。吓死我了！ 　　素日知道他抠门，但没想到他近来已经抠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生意这么红火，居然连清洁阿姨那么点工资都要节省这么夸张吗？ 　　难道是因为阿姨她们突然想维护劳动者权益、吵着要节假日上班要发双倍工资？ 　　老板在当清洁工扫地，作为下属底层的我在吃喝玩乐，连个招呼都不打是不对的。我赶紧跟他点头哈腰问好：“老板好！这您都要亲自干啊，何必呢，直接叫下面人不就得了。阿姨她们呢？请假了吗？” 　　老板大叹一口气：“别提了，她们辞职回老家了。” 　　“咦？”现在距离春节还远着呢，哪有这么早就回家过年的。 　　“最近全国各地闹了不少火灾，有几个大的、死人多的，都是群租房。这下可不得了了，来了个群租房整治。不许群组，不许隔间租。凡是隔间的都要敲掉拆除。阿姨她们原本是租单间的，现在都不许租了，要重新换地方。但是房租顿时大涨。她们说，如果这么租房，那她们每个月付完房租后，就只剩下一千块了。在S市这种地方怎么过的下去，出来打工完全没了意义。所以她们都辞职回老家了。” 　　原本的清洁阿姨们辞职，老板虽然发布了招聘信息，但根本招不到人。要说加工资，但房租涨了有三倍，老板给清洁工涨工资的幅度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么夸张的幅度。 　　至于牛郎们，当然是不敢劳动他们的。老板还指望他们努力揽客创造经济效益呢。 　　于是老板只好亲自上阵来打扫卫生了。 　　我担心他看我闲着于是叫我来临时顶班去扫地，于是赶紧远离店堂。 　　去大门口当迎宾，也算是在努力做揽客了。 　　落花KTV的玻璃大门敞亮，外面大朵大朵的雪在飘落。 　　朋友圈里又有红点了，估计又是俗而又俗的Merry Christmas吧，我心不在焉的点开。 　　是卫衣哥。 　　雪景，以及打包好的行李照片。 　　配文：居然只给五天时间找房子，要流落街头了。 　　—————————— 　　本段为白描。全纪实。 第96章 　　我想起之前跟卫衣哥去拍照，他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典型的群租房，连阳台都隔出来住了人。 　　如果开始整治群租房，那里绝对是整改对象。 　　我发信息：“听说最近在搞群租房，搞到你们那边了吗？” 　　他回复：“是啊，叫我们五天之内搬走。如果时间到了还不走，就强制执行。”配上一个大大的流泪表情。“可这一时半会的哪有地方搬啊。到处房租飞涨，还抢不到。” 　　呃，这时候确实不好弄。如果好弄，清洁阿姨们就不用辞职了、老板也不用亲自打扫卫生了。 　　这场整改波及范围颇大，不是单单S市及周边县市，甚至全国范围的一场大整改。 　　“还有几天时间？” 　　“没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偏偏又遇到圣诞节，连钟点房都被约炮的小情侣占满了。” 　　这个下着大雪的白色圣诞节，卫衣哥无处可去。几个同学校友同为打工族，也是差不多的状况，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可怜兮兮地流泪表情包发过来：“求收留~~有地方睡就可以了。找到房子就搬走。” 　　想了想，我给马哲老师发信息。 　　以媒人的身份。 　　相亲对象都要流落街头了这么可怜，他也不表示表示。既然拆迁分了两套房，自己又是独生子，那家里应该宽敞的很。收留人家暂住几天，多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啊。 　　结果人没回我。 　　呃，我等。 　　十分钟后。 　　二十分钟。 　　…… 　　渺无音讯。 　　我等不及了，直接拨电话，传出温柔标准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我一激动差点把手机屏幕捏爆。尼玛！这个时候装死，过分了啊！ 　　冷静冷静，深呼吸。这手机好几千呢，都是血汗钱换来的，一定要珍惜。 　　我都这么着急了，那么可以想见，卫衣哥如果向马哲老师求助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是多么心寒。 　　我打字：“你要不介意睡客厅的话，就到我家来吧。” 　　发送。 　　“我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我家”的呢？ 　　严格来说，是罗密欧租的房子，他收留我当他的合租人，感谢他大发慈悲不收我房租。 　　我现在自作主张又收留一个人，似乎确实“僭越”了呢。 　　我点开给罗密欧发信息的界面，打了几个字。停顿了一会，又抹掉了。 　　如果罗密欧不同意，甚至发火，我该怎么办？把卫衣哥又赶出去吗？卖火柴的小女孩就是冻死在这种大雪天里的。 　　卫衣哥只是暂住几天，如果罗密欧真的生气了，我就好好跟他赔礼道歉。都是混过贫民窟的打工仔，他一定能理解的。 　　我到地铁站接了卫衣哥，带他回家。 　　他肩抗手提着几大包行李，脸色苍白发青，嘴唇都冻紫了。 　　进了屋，我赶紧把暖空调打开。站在空调风口吹着暖风，卫衣哥狠狠打了几个哆嗦，这才舒展开身体。 第97章 　　“冷死了！想不到S市的冬天会这么冷！”卫衣哥把手伸到暖风口，握拳又展开，努力活动手指。“真怀念北方有暖气的日子啊。我在北-京四年没长过冻疮，在这里居然手脚上有冻疮硬块了，刺痒无比，那叫一个酸爽。” 　　由于我的收留，卫衣哥总算不用流落街头了，揪着我谢个不停。 　　他之前本来就用的铺盖卷，所以睡客厅没有床也无所谓。此时把茶几挪一下位置，铺盖卷摊开来就能睡。 　　卫衣哥问：“你这条件比我之前住的好多了。是买的房子？” 　　“不。我也是寄居在这里的。主人现在不在，过两天回来。” 　　卫衣哥表情有了迟疑：“那……他知道你收留我的事吗？”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打哈哈。“总之你先住着吧。我会跟他解释的。” 　　我到厨房准备下碗面条，给卫衣哥垫垫肚子。这几天他为了找房子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就像一朵本来水灵灵的鲜花焉了，挺让人心疼的。 　　面条刚下锅，手机响了。是领班。 　　“有人点‘外卖’，去不去？” 　　这里的外卖当然不是指美团、百度、饿了么的黄红蓝三色骑手军团，而是指上门服务。 　　我回的干脆利落：“不去。” 　　“你最近单子也不接，外卖也不送，订房也不开，是想怎样呢？” 　　“都说了我要准备考试。” 　　“是真的？我还以为你是找借口。” 　　“当然是真的。”我汗，自考生也是要念书的学生好不好？虽然我本来真的是找的借口。 　　“得得得，你们这些有文凭的，在这种地方当然是待不长。高学历的一个一个都走，没了金字招牌，我这压不过别家啊，现在竞争这么激烈……” 　　领班叽歪了几句，看意思，牛郎也要搞人才竞争了？我懒得和他啰嗦：“等考完试，考完试再说吧。”赶紧捞面条。晚一点就坨了。 　　平安夜，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电视里在播放圣诞相关的主题节目。 　　两人聊着天，不着急睡觉，反正明天是周末。 　　我说：“这群租房搞的，好多人没地方住，只能回老家去了。” 　　卫衣哥说：“是啊，不止在搞群租房，还有三合一呢。都在一起整治。” 　　三合一场所是指住宿与生产、仓储、经营一种或一种以上使用功能违章混合设置在同一空间内的建筑。该同一建筑空间可以是一独立建筑或一建筑中的一部分，且住宿与其他使用功能之间未设置有效的防火分隔。和群租房一样，都属于消防安全隐患的重灾区。 　　我说起单位里的清洁阿姨都因为租不起房子、辞职回老家的事，卫衣哥说：“我公司里也一样。原本负责搞卫生的阿姨也走了，招不到新的人。就安排员工自行打扫。大家打扫自己办公所在区域这个好办，公共区域排了值日表，大家轮流，这个也没意见。但是厕所也得有人管啊，这个就麻烦了。一个一个摇头都不干。排了值日表轮流，可没人愿意照做。有脾气暴躁的，直接对管事的说‘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扫厕所的’。如果硬逼，他宁愿直接辞职走人。” 　　我说：“那你们老板怎么处理？” 　　“老板才不管这事呢。他把汇报情况的行政部主管骂了一通，说‘扫厕所这种鸡毛蒜皮还要我亲自过问吗？这种事情都处理不了，干什么吃的！’。招不到保洁员，清洁公司也乘机涨价，可老板不给涨预算，最后人事和行政主管哭哭啼啼地自己去扫了。” 　　我大笑：“如果公司里哪个男人想泡她们，这是个天赐良机。” 　　大背头公司里的行政主管我知道，那女人指甲留的老长了，几乎每周都会换新的美甲。人事部就露西小姐一个人。谁想到S市一线城市的办公室白领，这风口浪尖会在工作内容里加入了扫厕所项目，也是怪可怜的。 　　大背头真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于公于私都没有。 　　我问卫衣哥：“那你呢？有没有安排你去扫厕所？” 　　很好奇堂堂清华生、服装设计师，是怎么对待这件事的？据说读书人都讲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他说：“我是开发部的，算技术人员。老板要行政部门对技术部门做好支持服务工作。她要是把开发部人员放进厕所值日表里，大约是不想干了。” 　　我啧啧感叹。到底是技术部门，就是硬气。 　　大背头宁愿弄哭行政主管，也不会让卫衣哥他们去扫地。 　　牛郎们算是销售部门，老板宁愿自己搞卫生，也要让他们开开心心努力拉客人。 　　这年头，最吃香的果然还是技术和销售啊。 　　可惜像卫衣哥这样名校出身的技术人员，都会在这大雪天里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这一场整改，S市估计至少要有十万人被迫选择离开。可能远超这个数字，因为S市大市范围还有那么多周边县市。 　　外面下着大雪，家里没有圣诞树，没有平安果，没有红酒，没有圣诞蛋糕，也没有罗密欧。总算我不是孤单一个人，至少有吃着面条的卫衣哥陪我。 　　上学时候曾经学过一首诗，当时不以为然，只是机械背诵照本宣科，此时却不由自主地想了起来。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第98章 　　罗密欧住的这套房只有一室一厅。卫衣哥在客厅打地铺，剩下自然只有一间卧室了。我之前说我是寄居，意味着应该至少还有一个住户。 　　卫衣哥表情有些不自然，说：“你和他……住一个房间？” 　　我只好承认，并告诉他就是相亲那天戴墨镜的那个人。 　　卫衣哥叹了口气，说：“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还猜想难道你们是情侣？原来不但是情侣，而且已经同居了。” 　　我干笑。 　　想想在任何人看来，我和罗密欧似乎都是情侣。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时不时滚个床单，偷偷亲一下什么的，而且罗密欧还说他爱我。说不是情侣，谁信啊？ 　　不同的大约就是我在享受罗密欧宠爱的同时还没有给予正式的正面回应。 　　呃，不晓得这样是叫“被宠爱的有恃无恐”还是算“婊里婊气”？好像都不是啥好词。 　　这样看起来，我似乎有故意吊着罗密欧的嫌疑？卧槽！好大的锅，背不起！ 　　我不禁说道：“这么重大的事，我还没想好。” 　　“咦？”卫衣哥眼睛亮了，“这么说你们不是情侣？” 　　我说：“是不是情侣，这很重要吗？” 　　卫衣哥点头：“是情侣，就不是单身狗了。” 　　汗，这想法还真简单。 　　我说：“GAY又不能领结婚证，不还是单身？” 　　他说：“手上无证，心中有证。有一句诗，叫‘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我有了确定情侣关系的对象，我会只爱他一人。保持忠贞，这是一份坚守。” 　　我一边想着“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为了钱干过些什么”一边点头：“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情人的。” 　　似乎是因为被我称赞的缘故，卫衣哥笑了。真美，如同春天热烈绽放的八重樱花般绚烂。 　　他说：“我觉得你也一定会是个好情人的。” 　　“哈哈，小伙子你眼光不错。”我笑着开始装逼，“像我这么好的人，世上少见。要貌有貌，要才有才……” 　　“所以，我们做情侣，好不好？” 　　呃？他刚才说了啥？空调风声太大，我没听清。 　　—— 　　短更 第99章 　　他重复了一遍，我才回过神来。 　　尼玛，被男人告白比直接做要刺激多了，对心脏不好。我活了二十年，被告白了两次，没有一个是妹子。 　　我深吸一口气，拍拍他吗，指指这屋子，指指卧室，说：“我寄住在这里，都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确定情侣关系呢。” 　　结果卫衣哥说：“既然你们还没确定，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我先报个名，把队排上。” 　　你当这是买票呢？！有这锲而不舍的精神，难怪能进五道口。 　　“我不在乎攻受。”卫衣哥垂着眼睛说，“如果是你的话，我做下面没关系的。之前那次，你一定被我弄疼了吧？对不起，当时我控制不住自己。以后你来好了，我来做承受一方。”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这么羞耻的话，从古典柔美、名校出身的卫衣哥口中说出来，我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抱歉，我的脑子里很应景地浮现出上次在钟点房里他浑身赤裸的样子…… 　　“睡觉！晚安！”我大吼一声，连滚带爬地逃到卧室。关上门，反锁。 　　客厅里的电视节目还在播放，各种热闹欢快。 　　很长时间，卫衣哥都没有发出声音。 　　没声音最好，我现在很怕他继续这个话题。 　　不好办啊。 　　如果我告诉他我和很多人都做过，所以他不必放在心上，岂不是显得我很渣渣？ 　　如果我告诉他虽然我很喜欢他的美貌，但没想过要认真把他当恋爱对象，他会不会认为我拔菊无情？ 　　过了一会，电视被关了。可以听到卫衣哥活动的淅淅索索声。接着灯也关了，一切都安静下来。应该是打开铺盖卷睡下了吧。 　　我掏出手机，点开罗密欧发信息：“我被人告白了。” 　　几分钟后，罗密欧回信息：“怎么回事？” 　　我打了几个字，才想起来我收留卫衣哥暂住的事还没跟他说起。当时因为怕罗密欧不同意，所以就自作主张先斩后奏了。想先收留了，再告诉罗密欧。反正卫衣哥找到住的地方就会搬走，待不了多久。 　　我把清理群租房导致卫衣哥无家可归、于是我收留他暂住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发送给罗密欧。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但万万没想到，卫衣哥会跟我告白。 　　为什么呢？他还提钟点房里那次。只是做过，就要谈情侣了吗？ 　　突然想到，卫衣哥的想法才是普通人的想法吧。 　　因为爱，所以确定情侣关系，然后才会发展到床上。牛郎做久了，却忘记了这最基本的规律。 　　所有的奉承、恭维、情话，都是为了让客人开心。说我爱你，只是为了交易。在床上满足客人，也只是为了交易，与爱无关。 　　我拨打罗密欧手机，响了很久，一直到自动挂断，无人接听。 　　我知道的，对，我知道的，罗密欧是在工作。我刚刚的信息和电话其实很不妥当。 　　圣诞夜，这是一次多么好的营业机会。店里出了业绩指标，这两天里每一个牛郎都在努力进行营销。 　　我恨恨地把手机按熄屏后丢到一边。罗密欧一定是在总统套房里和金主亲亲爱爱，撩的金主发情汪汪叫。而我回绝了所有单子和外卖……不开心！ 　　我开始幻想，如果罗密欧没有出去工作，而是和我共度圣诞夜会怎样？ 　　天亮以后，我醒的很早，卫衣哥也醒了。似乎是因为睡的不好，卫衣哥眼下出现了浅浅的黑眼圈。我正想笑他，结果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也差不多。 　　卧槽！ 　　今天是周末，卫衣哥继续他的找房大业，打开了所有房产中介平台，不停浏览，一个接一个地电话。 　　手机响了。我以为是罗密欧，结果是马哲老师？ 　　“抱歉，昨晚关机，才看到你的信息。” 　　他解释说，S大发布通知禁止举办任何与平安夜、圣诞节有关的活动。12月24日集中组织全体学生观看宣传片，进行思想教育，弘扬传统文化。手机全部关机上交临时保管，老师们以身作则，对学生们进行监督。 　　他作为party member，又是教马哲的，还是个青椒（青年教师），当然首当其冲，要带头做表率。所以关闭手机，对学生们进行思想教育，并陪同观看宣传片。 　　怎么我不知道还有这码子事？ 　　马哲老师：“嗯，因为你是自考生。要求没那么严格。” 　　尼玛！ 　　我这算是逃过一劫喽？ 　　“我觉得，学生们更讨厌我了。”马哲老师的声音虽然带着笑，但颇有几分自嘲，“只能以后看有没有办法补救了。” 第100章 　　关于清退群租房、卫衣哥无家可归这件事，马哲老师表示并不知情，卫衣哥并没有跟他讲。如果需要借住，是没有问题的。 　　卫衣哥却说：“不必了。反正我找到合适的房子，马上就会搬。来回折腾太麻烦。” 　　我说：“你搬过去借住，哪还用再找什么房子啊？就算要给房租，也不会很贵，绝对会比市场价便宜。而且还能交流交流增加感情。一举多得啊。” 　　“我就是因为不想麻烦他，所以才不跟他讲这件事的。” 　　我不懂了：“为什么？如果当不成情侣，那就当认识了一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多好。” 　　卫衣哥双手摆了个大叉叉，说：“我已经毕业了，假如要去和一个教马哲的朝夕相处，想想就冒冷汗。简直就是大写的生不如死。” 　　我汗。有这么夸张吗？ 　　“但是老师的条件真的不错啦。年纪轻、学历高、职业体面，在S市这种房价飙上天的一线城市有几套房子，有房有车没贷款。” 　　卫衣哥犹豫了一会，才说：“我本来也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才刚认识没多久，开这种口很没面子。但是听刚才说的封校、禁止过圣诞节的事，我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看看S大搞的这一出幺蛾子，就大致能知道里面的人是怎样一种生存状态。我不想和那种生活打交道。生活并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我腹诽：那你跟我求收留、到我家来打地铺就好意思啦。 　　总之卫衣哥是个有追求的人，忍受眼前“合租”“打地铺”等种种苟且是为了追求诗和远方。 　　相亲这种事毕竟是要讲缘分的，不能强求。 　　我看着卫衣哥浏览的那些租房中介上的标价，咋舌：“要是有五套、八套的房子，岂不是发财了？”还上啥班啊，躺着吃吃玩玩得了，那叫一个舒坦。 　　知道房租涨势惊人，但听说和亲眼看见价格数字还是有区别的。 　　那叫一个视觉冲击力！ 　　卫衣哥叹气：“租不起。” 　　我戳戳屏幕：“哎！这里有个便宜的！” 　　点进去一看，卧槽，这位置距离，得多少环以外了？ 　　打开地图计算下路程，我和卫衣哥都无语了：上下班单程需要大约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 　　最后，卫衣哥选了几个价格和位置勉强能接受的地方，做了记录，并和对方联络，然后出门去看房。 　　回来的时候一身疲惫，跑了几个地方，并没有能定下来。 　　我安慰他：“别着急，慢慢找。S市那么大，总会找到的。” 　　“耽搁的时间长了，很不好意思的。” 　　我脱口而出：“怎么会。你只管住，又不会赶你走。” 　　卫衣哥笑了。 　　我反应过来。啊哟，又自作主张了。暂住的事，罗密欧都还没表态呢。我这么顺嘴地客气，简直就是作死。 　　12月26日，是罗密欧预定要回来的日子，卫衣哥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我好害怕。 　　罗密欧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大骂我一通，骂我恬不知耻、太不把自己当外人？然后把我和卫衣哥一起赶出去？ 　　忐忑不安中，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外面楼道里出现脚步声，有很多人的样子。我还以为是过路的，结果大门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门开了，进来的不只是罗密欧，还有一个中老年妇女老阿姨，以及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叔叔？！ 　　我吓懵逼了，是扫黄临检？看了下`身上，松了口气：穿着衣服呢。 　　原谅我牛郎当久了，会有职业性心虚。 　　不对，难道是罗密欧气不过，所以叫了警察来捉奸？ 　　要不要这么大的阵仗啊？ 　　卫衣哥探头，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阿姨看到我和卫衣哥同样很吃惊，紧走几步，指着客厅里卫衣哥摊开的行李铺盖卷，对罗密欧说：“罗先生，不是说你一个人住吗？” 　　胖一点的警察A上前一步，问：“怎么回事？到底租了几个人？” 　　老阿姨说：“一个，就一个啊。我看他就一个人单身，斯斯文文的，没有带小孩，不像是会乱来的人，才租给他的。哪晓得会多人出来。这个我真不晓得。” 　　在她絮叨的工夫，两个警察进屋转了一圈，四下查看。 　　卧室里一张床，两个枕头，明显是睡了两个人。客厅里有摊开的铺盖卷，也显示有人睡在这里。 　　老阿姨责怪罗密欧：“小伙子不厚道啊。你瞒着我当二房东，租给这么多人一起住。要不是警察来清查租房情况，我还被蒙在鼓里。” 　　罗密欧说：“我没有当二房东。他不是房客，我们是情侣。” 　　老阿姨的表情很明显受到了惊吓，我很怕她突然心脏病发作。 　　瘦一点的警察B笑了，说：“现在年轻人的世界，开放的很。”他指指卫衣哥和他的铺盖，“你们是情侣，那这个呢？朋友做客的话用不着全套行李吧。” 　　罗密欧面不改色：“另一个情人。” 　　老阿姨几乎要昏过去了，两个警察叔叔表情呆滞。 　　罗密欧说：“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的事。两个小情儿共处一室，和平共处，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 　　警察A脸上写着“蒙谁呢”，大喝道：“你们是在搞群租吧！” 　　我急忙展臂，一手一个搂住罗密欧和卫衣哥，说：“不！我们搞3P呢！” 　　我GET到罗密欧的意思了。最近搞群租会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但是同时和两个人谈恋爱不犯法。 　　—————————— 　　好吧，就当罗密欧真的姓罗了。 　　这里总得有个姓氏出现。 第101章 　　寂静持续了几秒，两个警察叔叔凭着见多识广的阅历所培养出来的职业素养，用波澜不惊、若无其事的口吻说：“身份证拿出来，做个登记。” 　　老阿姨抚住心口，找凳子坐下了。上帝保佑她不要突发心梗。 　　他们给了一份《居住房屋出租消防安全整改告知书》，列举了各种各样的这个不许那个不许。 　　老阿姨作为出租人，要为承租户配备口罩、报警哨、手电筒等设施，并按照每一承租户不少于1具的标准配置灭火器。灭火器应当选用3公斤以上的磷酸铵盐（ABC）干粉灭火器或相应量的灭火器。 　　老阿姨如坠云里雾里，不停念叨着“啥？啥？这都是啥？”。我担心她除了有心梗危险外，快要并发脑溢血了。 　　根据最新《S市出租房屋居住安全管理条例》规定，出租人应当按照幢、层、套、间为单位出租房屋，按照原始设计为居住房间的卧室(以下统称居室）为最小出租单位。即：餐厅、客厅、厨房、卫生间、阳台、车库和地下储藏室，不得出租用作居室使用。 　　关于居室使用面积和使用人数限制：有窗户且符合安全出租条件的房间用作居住使用的，每个居室人均使用面积不得少于四平方米、居住的人数不得超过两人，有法定赡养、抚养、扶养义务关系的除外。 　　卫衣哥说：“住客厅也不行吗？B市和Z市都可以啊，K县也可以。” 　　他们说：“这里是S市，按S市的规定办理。你要觉得B市、Z市和K县好，就去吧。” 　　卫衣哥抿唇，不说话了。 　　他们拿出一张治安责任保证书，本来是要房东和二房东签字的。我和卫衣哥是罗密欧的“小情儿”，没交房租，所以罗密欧不是二房东。最后还是由老阿姨自己签字了事。 　　警察叔叔们和房东阿姨终于离开。大门上多了一个写有“出租户”三字的铁牌子，还附有二维码，真是与时俱进。 　　大门关上，这外算是攘完了，轮到安内了。 　　罗密欧目光往我和卫衣哥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才说：“房子找的怎么样了？” 　　我瞧瞧卫衣哥，卫衣哥回答：“还在看。” 　　罗密欧点点头，说：“抓紧时间吧。他们过一阵还会再来复查的。”然后问我：“有吃的吗？” 　　“有有有。”我赶紧去把给他留的晚饭热热端出来。 　　吃完饭，罗密欧去卧室柜子拿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澡。 　　我跟过去：“你不生气？” 　　虽然他没说什么，刚才还跟房东阿姨和警察叔叔打圆场，但我还是有点忐忑。 　　“生气啊。” 　　呜，果然。 　　我努力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好让他不要再生气，结果听见他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骂你，你准备怎么辩解？” 　　“我……” 　　“如果我借题发挥，叫你‘既然和他那么好，就和他去过吧’，你准备怎么办？” 　　“我……” 　　“如果我说‘是你对不起我在先’，你要怎么应答？” 　　“我……我没有，我没想过。” 　　罗密欧伸手捏捏我的鼻子，说：“我知道。如果你真有心，没有必要告诉我他跟你告白的事情。所以我不会生气的。” 　　我很高兴：太好了，罗密欧不生气。 　　罗密欧去浴室了。我把餐具洗了后，去整理他带回来的行李，把包里换下待洗的脏衣服拿出来。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个小小的首饰盒子。 　　我放下衣服，捡起首饰盒。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罗密欧这次出去也没有带这种东西啊。 　　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一枚亮晶晶的男士钻戒。方形的戒面，快有黄豆大了。 　　喔噢！不得了！我心砰砰跳。 　　崭新的东西，一看就是新买的。难道是准备送我的惊喜？ 　　这么漂亮的东西，试戴一下看看。我乐呵呵地把戒指拿出来往手指上套。呃……宽松了，无名指和中指都不合适。 　　仔细一看，指环内侧刻有几个字母。 　　……这不是罗密欧本名的缩写吗？ 　　———————————— 　　下个月要考试，书还没看，所以预计更新会变慢…… 第102章 　　我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了。但不同于方才由于期待和惊喜所引起的心跳加速，而是因为某种猜测和怀疑。 　　这个戒指很明显应该是某种特殊用途、出现在某种特定场合的道具。 　　比如：Will you marry me？ 　　Yes, I will. 　　然后背景音乐响起，慷慨激昂的哈利路亚大合唱。白鸽扑扇翅膀乱飞，花童提着花篮到处撒花。 　　尼玛！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罗密欧不生气了！ 　　求婚钻戒都带回来了，这和金主包养可完全是两个概念啊！与之相比，我这里发生的这些简直可说是微不足道。 　　我急忙把戒指放回首饰盒里，并塞回行李箱。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还没有给他回应，我们并不是情侣，彼此并没有过承诺。 　　那个……如果我现在给予回应，还来得及吗？ 　　……不行不行，人都收到求婚了，如果我再给予回应，这算啥？逼人二选一吗？能当罗密欧这级别花魁的恩客，并用这么大的钻戒来求婚，对方可是个有钱的主啊！经济实力绝对雄厚！ 　　我凭什么拦着？ 　　我们当牛郎是为了什么？钱啊！都是为了钱！为了开着宝马哭，也不骑着电瓶车笑。 　　而且骑着电瓶车也未必笑的出来。当年突然冒出新规禁止快递员骑电动三轮上路、要我走路去送快递的时候，我就辞职并发誓：再送快递，我就去吃屎。 　　现在宝马来了、钻戒来了、甚至求婚也来了，罗密欧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既然罗密欧并不提起这件事，那意思大约是认为我并不需要知道。 　　双方都若无其事地这么揭过去，或许就是最好的处理。 　　你不会对我“把野男人带回家”生气，我也不会当你“嫁入豪门”的障碍。 　　到了睡觉时间，罗密欧躺到床上的时候，我抱住他。 　　好几天没见了，熟悉的触感，熟悉的体温，以及熟悉的气息。关上灯后，这些越发明显。 　　我撅起嘴：“来来，亲一个。” 　　他亲了，啵地一口。 　　我嘿嘿笑着，也啵了一口。 　　这个曾经向我告白过的极品花魁，很快就要属于别人了。我得抓紧享受一下现在。 　　天亮之后，又到工作日了，卫衣哥只能先上班。罗密欧刚回来，暂时不出门，我则要去上课。 　　一起吃早饭的场景，颇有一家三口之感——一夫多妻的一家三口。两攻相遇必有一受。在罗密欧的外形映衬之下，卫衣哥怎么都不像攻。 　　再加上卫衣哥现在借住，气势上与KFC相亲那次相比就弱了一大截。有求于人、寄人篱下，腰杆硬不起来啊。 　　不过最硬不起来的其实是我自己啦。卫衣哥好歹有正式的体面工作，比我强多了。我好久没接单，有出没进，就靠积蓄活着，或者说靠罗密欧养也不为过。房租水电买菜都是他在出钱。 　　等罗密欧跟我正式摊牌，大约就是我搬离这个房子的时候了。他去和金主结婚，这里自然不会再租，我就得另外找容身之所。房租直往上窜，凭我自己的力量想要继续租住，几乎是不可能的。 　　———————————— 　　不会坑的，我只是太累了…… 第103章 　　翻开各类招聘APP，打工兼职是有不少，但要耗费的时间精力同样不少。凭我现有文化水平没法做啥有技术含量的正经高价兼职，只能做些低端劳动力。 　　如果白天上课学习，晚上去做几个小时的兼职，那收入大约只够吃饭，租房都吃力，学费更是不用想了。至于跟父母伸手要钱来进贡给S市的房东大佬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要打工就不能好好上课，要好好上课就没时间做正经的打工。 　　我抓抓头发，这可怎么搞？ 　　最后我给领班发信息：“我考完试了。” 　　夜幕降临，等罗密欧出门后，我出发到落花KTV。店里的灯光和音乐还是那么热闹，摆设略微有一些变动，圣诞树之类的装饰品已经撤下，不过玻璃上的喷涂还留着。 　　人员似乎又轮换了一波，多了几个新面孔。 　　快八点了，我在大厅里转悠，没急着去准备室。就给领班发个信息告知我已到达。这种例行的点名会实在太无聊，我又不是啥新人小毛头，没那个兴致像正统上班族那样诚惶诚恐地进行打卡签到。 　　“哎呦，这是谁啊？大学生？” 　　我回身看见说话的人，这大冷天的，过道和大厅里空调并不足，他里面就穿了一件奶茶色背心，外罩一件羽绒服。羽绒服也没穿好，敞开胸怀就这么随意地披在肩上。背心领口露出大片的皮肤和扎实的胸肌。他浑身笼罩有一层薄薄的潮气，头发也半干不干的。像是刚从被窝里出来，又像是刚洗完澡。 　　他也是一名“酒水推销员”，代号烈风。招牌技能是钢管舞，业绩算不错的了，能排的上红牌。 　　之前到K县出外场，他也是成员之一。 　　他叫我大学生，我只能干笑。那一次如果不是我抛出大学生头衔，大背头会包谁还说不准呢。我这是假冒伪劣，人家才是真材实料，吊在钢管上来个V字大开脚轻而易举。 　　烈风给我递了一支烟，我接过来点上。 　　他说：“大学生也抽烟啊。” 　　我吐了口烟圈：“悄悄告诉你，大学生还会打飞机呢。” 　　他大笑。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大背头包场玩6P那次，唯一的纯1就是大背头自己，我们五个被包的牛郎都只有依命行事，叫谁轮就谁轮，包括前面后面一起上做串烧等等。谁也记不清到底互相上过几次，有时插好久，有时只是插进去停一下马上就退出来了。 　　烈风的家伙挺大挺有看头。 　　大背头让他盘腿坐着，让我背对烈风把他的家伙慢慢坐进身体里，然后烈风托着我的身体不停上下。我握住自己的性｀器撸动，作出被插的很爽的样子，做能让大背头得到最大满足的表演。 　　表演完毕，我这个假冒大学生就被大背头包养了。 　　算起来，这差不多是那一次后我和烈风初次这么近地交谈。尴尬倒不会有，都是为了赚钱，又不涉及感情。和电影电视里的演员们拍吻戏亲昵戏是一样的。 　　午夜，第一波客人结账。收银员收款的时候我发觉有点不对，当时不便发作。 　　送客人出门后，我问领班：“这价格不对啊，怎么低了好多？还有基本的出场费呢？怎么没有了？” 　　___________ 　　烈风不是攻之一。 　　接下来的情节会涉及一些牛郎店竞争事情 第104章 　　领班一拍脑门：“忘了忘了，你好长时间没来，忘了跟你说，现在制度做了调整。” 　　为了激励“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工资和提成制度修改了，出场费取消，底薪降低到等于没有，但是提成力度加大。美其名曰：“不养闲人”。 　　之前如果在“酒水推销员”里挂了号，能靠陪酒陪聊陪唱歌混个底薪，算是一笔不错的零花钱。现在的行不通了，要想赚钱，就得卯足了劲死命“卖酒”。 　　卧槽，我本来是想蹭点生活费就得，洗心革面当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可惜老板觉得养一朵白莲花供着是浪费钱，极力压缩没有必要的成本。 　　底薪是混不到了，但相对的，如果我卖力一点“多开几瓶酒”，收入反而会增加。 　　这一次我“考试完毕重新出山”，领班十分开心，额外多给了我一百块钱“化妆费”。呃，真是谢谢您呐。 　　走在通往休息室的过道上，我正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烈风走在我旁边，说：“没办法，现在竞争太激烈了。” 　　这我能理解。 　　光这一片商业区娱乐场所聚集地，明里暗里就有无数家KTV、夜总会、SPA、洗脚城…… 　　隔条马路的那家洗脚城是一栋气势恢宏的仿古三层楼，挂满成串红灯笼，满楼红袖招。名字也不是啥“洗脚城”，而是古色古香的某某楼，繁体字金色匾额，可以直接当古装影视剧的青楼拍摄基地。牌匾都不用换。 　　落花KTV这种只在二楼租了一排房间的小店根本没的比，从门面和装修上就率先输了一局。 　　烈风说：“这么搞下去，人都要走光了。” 　　“怎么？” 　　据烈风说，从我被大背头包养暂离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由于薪水和提成制度的改变，人员流动进一步加大。以前和我住一间的牛奶仔已经不在，同去K县外场的几个人里也只剩下烈风。 　　领班——即鸭头也换人，重组牛郎团队，不断开发新人，拼命打广告。整体业绩总算还不错，不过呢，新晋红牌的业绩和以前的红牌们相比要差上一截。几个领班竭力推销的新晋红牌虽然称得上年轻貌美，但缺点也是太过稚嫩，不够游刃有余。牛郎这个行业，只有美貌并不等于能成为一出场就能引起尖叫追捧大把撒钱的花魁。 　　老板最反对的就是只靠一两个单一客人吃饭的营销策略，店里需要的是能广泛吸引客户群、拥有巨大吸金能力的台柱。可惜这是几个新红牌尚未具有的。交际花哪有那么好当。 　　说起花魁，我就想起罗密欧。 　　烈风说：“嘿，那种大佬是这种小破店能留的住的吗？” 　　说的也是，罗密欧并不是这家落花KTV的常驻牛郎，早不是我等这种指望一单一单客人的等级了。 　　烈风瞧瞧左右，确认没人注意我们，才凑近我低声说：“知道DS酒吧吗？” 　　DS酒吧可是全S市可称得上消费最高端的场所之一。我当然听说过，可惜没进去过。 　　“牛奶仔现在去了DS，听说那里待遇比这里好多了。” 　　烈风似有意似无意地说着。 　　我笑着随口问：“有多好？” 　　“据说底薪全有，包吃包住，薪水每天日清，不隔夜。” 　　听到薪水不隔夜，我心一动：“这么好？” 　　“我也是听说的。”烈风低声对我说，“要不我们去看看？” 　　—————— 　　求鲜花，求收藏=￣ω￣= 第105章 　　我没有拒绝烈风的提议。 　　多一个选择也好，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多个朋友多条路，本着这个原则，像南哥这种坏蛋依旧保留在我的联系人名单里。 　　作为S市灰色娱乐业消费水准杠把子之一，DS酒吧的灯光设置那是没说的，恨不得化身灯具城。迎宾大厅天花板上居然排满了大型水晶吊灯。一个挨一个，密密麻麻。人家灯具城好歹每一个都是不同款式，这里倒好，全部同款。 　　灯摆满了，还要有一点文化气息，于是又摆了一座等身古希腊风格英雄裸/体石像。石像比例完美、肌肉饱满，展示着属于男性的肉/体美，在四周射灯的映照下仿佛下一秒就会动起来。不过呢，可能是摸得人太多了，小弟弟部位明显颜色不一样…… 　　前台接待是三名制服服务生，C位直接就是一名金发碧眼的白种小哥哥。 　　服务生们看见烈风和我进来，鞠躬喊欢迎光临，一边引路一边问贵宾几位，我有点尴尬，和外国人用这种方式接触还是头一遭，何况我们并不是来玩的。我刚想解释就是随便看看、不用理我们，只见烈风冲他们一摆手，他们立即心领神会，返回原位置。 　　到了大厅，场子比之前到K县外场的那个会所只大不小。音乐很响，灯光晃得我眼花缭乱。烈风指给我看，这里是综合性的娱乐场所，不但有牛郎，也有小姐，以及专职的歌舞人员。五六个小男生身穿白西装，头戴白礼帽，正在舞池里跳百老汇风格的踢踏舞。 　　一名个子高挑、穿紧身包臀红裙的大波浪美女在我面前经过，朝我抛了个媚眼。她脚踩细高跟，蜜桃似的臀/部扭动摇摆，十分吸引眼球。烈风说：“别看了，他是人妖。” 　　人、人妖？！我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烈风说，“你注意看他的锁骨和手脚，和真女人不一样。” 　　活的人妖，我一直以为只有到某个以此闻名的国家才能看到，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也能亲眼得见。S市果然不愧是国际性大都市。 　　我压低声音问烈风:"他是来玩的吗?" 　　"不，他是同行。" 　　我本来以为烈风和我一样也是初次前来看看情况的，可是烈风显得熟门熟路，很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他带我绕来绕去，到了相对安静的办公室区域。 　　办公室里有个胖墩男人，烈风管他叫浩哥，让我跟人打招呼。浩哥点点头，算是回应。 　　都到了这个地方了，大家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就谈待遇。情况大致和烈风说的差不离，我还是挺满意的，而且这里的硬件设施确实比落花KTV强的多。 　　唯一和我预想不同的是，我在这里挂号是属于烈风组建的团队一员。就是说，本来我们是平级同事，这下我成了他发展的下线，他成了我的直属上线鸭头。我在DS酒吧如果做成生意，他能拿一份抽水。 　　出了浩哥的办公室，我似笑非笑，对烈风说：“原来你早就已经跳过来了，还在老板那里装相，埋伏着挖人啊。要让老板知道了你吃里扒外，不得恨死你？” 　　“我这是在商言商。都是凭本事吃饭。” 　　“牛奶仔他们也是你拉过来的？” 　　“什么拉不拉的，大家都是自由选择。” 　　得得，反正与我无关，我只要能赚钱就好，不想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惜烈风却似乎不打算就此结束，问我：“听说你和罗密欧挺熟的？” 　　我费了好大劲才没让眉毛拧起来。此时此刻我其实听不得这个名字。只好随口敷衍：“还行吧。” 　　“听说他一个月能做这个数的业绩。”烈风比划了一下，顺便感慨下，“我勒个乖乖~要是按照DS酒吧的抽水比例……”，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通计算器，然后给我看算出来的结果。 　　我有点好笑，算这个干啥？看罗密欧挣的多，眼红了吗？ 　　没想到他随即说：“如果你把他拉到这里来，他就是你的下属，这抽水就是你的了。” 　　我很震惊。 　　烈风说：“背靠DS这棵大树，建立团队，让他们给你干活，这钱赚的可比自己拼命容易多了。” 第106章 独自前行04 　　烈风专门找了个包厢，自掏腰包点了不少东西请我，说是为了欢迎我加入他的团队。我恭喜他从牛郎成功升级为鸭头，事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通常来讲，牛郎入行并不会持续非常长的时间。青春有限，经不起长时间挥霍。随着年龄增长和体能下降，都会逐渐另谋出路。 　　有的到其他城市，做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上班族；有的回老家就业，找个老实人结婚；这种算是彻底上岸洗白，他们把过去掩埋在尘土里，再不会提起。 　　也有的人在积累了足够的资金后，投资经营一些表面看起来普通的娱乐场所，与鸭头合作，给灰色服务业从业者们提供场地，让他们给自己揽客卖酒，增加营业额。这种算是半上岸，不再自己亲身涉足，但要依靠他们来经营。 　　另有一些人则对抽水的利润十分眼红，于是在积累了一定的阅历和人脉后，拉拢一些老手、挖掘一些不谙世事的新人，自己建立起团队单干，成为新一代皮条客。烈风选择的就是这么一条路。 　　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凭我“大学生”的虚名以及以往的业绩水准根本不值得他这么热情。各种允诺，其实都是为了我背后那有可能挖掘到的大佬，指望我去吹吹枕头风。 　　按烈风的说法，罗密欧业绩做的好，自然是不会没有从中抽水的人。这是整个灰色服务业利益链条的根本。如果拿演艺人员类比，鸭头就类似经纪人。一个成功的艺人是离不开成功的经纪人的。既然反正都有人抽水，不是他拿就是你拿，为什么不自己来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他说的好有道理，可惜他不知道罗密欧已经收到了大钻戒——做牛郎的至高追求，比包养还要更上层楼，野花直接扶正的节奏。 　　此时我直接回绝烈风、让他死心，他一定会认为我不给他面子，让他下不了台。于是我嗯嗯啊啊含含糊糊地应声，表示会去和罗密欧说说看。仅此而已。至于成不成，那就不属于我负责的范围内了。 　　到家的时候，约莫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我用钥匙开锁，用最轻的力道轻轻推开门，然后像做贼似的踮起脚尖走进屋。因为卫衣哥就睡在客厅里。 　　我本来打算在午夜前到家的，等卫衣哥搬走后，再恢复以往天亮回家的作息安排。毕竟在卫衣哥眼里我可是一个良家纯男，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自考大学生，我得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可惜时间不知不觉中走的飞快，一不留神就过点了…… 　　为了不吵醒睡着的人，我不敢开灯，想到卫生间摸黑洗把脸。 　　我轻轻拧着拧毛巾，灯啪的亮了，吓的我整个人一窜。 　　扭头就看见在卫生间门口站着的卫衣哥。衣着整齐，不像是睡到一半起夜的样子。 　　卫衣哥说：“刚回来啊？”他声音有些嘶哑，“这几天怎么都这么晚才回家？” 　　额，没想到他会专门等我。 　　我低头继续动作，边洗脸边说："网咖开黑去了。" 　　开黑就是指几个人一起组队打游戏，在网咖里可以五个人坐一起，靠吼直接沟通，不需要语音。 　　不管他信不信，我总不能说实话实说吧。 　　果然卫衣哥笑了，还说：“玩的哪一种？” 　　我当他是信了，正想找个合适的游戏名，他却走了过来，扯扯我衣服，脸凑近嗅了嗅，说:"这么浓的酒味，你们开黑还喝酒啊……还有香水味？" 　　我急忙掩饰：“网咖里有妹子，不小心撞到了，那时候蹭上的吧。” 　　卫衣哥看着我，瞳仁黑亮黑亮的。可能是熬夜的缘故，眼角有些发红。 　　我心慌的很，自己揪起衣服闻了闻。除了酒味、香水味，另外还有一股特殊的腥臭味。额，作为男人，对这味道实在太过熟悉…… 　　这就不好解释了。难道要说在网咖里看岛国爱情动作片顺便旁若无人地打了一下飞机吗？ 　　有人咳嗽了一声。 　　是罗密欧，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我和卫衣哥说：“这么晚了，赶紧去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讲。” 　　**** 　　论坛打不开，不开心…… 　　勉强爬上来的。 　　建议到新站看哦 第107章 独自前行05 　　卫衣哥见罗密欧来了，本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罗密欧面色不善。和穿戴整齐的卫衣哥不同，罗密欧穿的是睡衣，发型有些慵懒的凌乱。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扮演霸道总裁人设。 　　卫衣哥在他冷冷地斜视目光下，最终抿了抿唇没说话，从他边上侧身走出卫生间。 　　我松了口气。 　　洗漱完毕，我路过客厅看见卫衣哥已经睡下了。屋里开着热空调，很暖和。南方地区没有暖气，今年冬天特别冷，如果不开空调，在屋里倒杯水，第二天早上就能冻成冰坨子。 　　我到卧室钻进被窝，刚摸到罗密欧结实的肌肉，就被他一把抱住。 　　“到店里去了？”他轻声说，温热的气体呼在我脖子上。 　　我“嗯”了声，算是回答。 　　罗密欧抱住我的胳膊收紧了一些。他知道我自从被大背头踹了后就没去接过单子，安分守己的像个真正的学生。 　　他问：“缺钱了吗？” 　　我说：“没有。” 　　“缺钱就跟我说，不用跟我客气。” 　　“没有啦，没有客气。” 　　罗密欧沉默了一会，说：“店里的活不能做一辈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 　　“所以我不就在念书喽？等我把本科文凭拿下来，就可以去找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了。” 　　罗密欧轻笑：“读书决定好了，工作也决定好了，还有呢？” 　　这次换我沉默了。 　　我想起了那只晃瞎人眼的大钻戒。这特么难道是在跟我秀？我又不是花魁，当然没有人会送大钻戒给我。 　　于是我说：“回老家、相亲、找个老实姑娘、结婚。要求不高，女的，活的。” 　　“你要找女的结婚？” 　　“废话。你不找女的结婚难道找男的？” 　　“……我是GAY。” 　　呃……一时口快，忘了这茬了。 　　罗密欧说：“我不会去骗女人来结婚的。” 　　是是是。你是要去和给大钻戒的金主结婚，自然不需要去找个女人骗婚。 　　我腹诽着，挣开他的怀抱，翻身卷好被子：“睡觉吧。晚安。” 　　*** 　　说实话，自从跟烈风转到DS酒吧，花费同样的力气获得的钱确实要比在落花KTV要多。因为DS里消费水平高，提成基数大了，收入跟着就水涨船高。 　　“跟对人有多重要知道不？一根稻草丢在大街上是垃圾，绑在大白菜上可以卖白菜的价格，绑在大闸蟹上就是大闸蟹的价格。” 　　牛奶仔说着从刷手机上看来的鸡汤文，非要敬烈风一杯，感谢他带着大家一起赚钱。 　　烈风笑着推辞，最终拗不过喝了。 　　团队已经有十几个人了，在酒吧里围坐说笑，气氛欢快而热烈。赚了钱，大家当然都是好心情。而且烈风当鸭头比之前领班的管理宽松许多，取消开会和点名这两样最不受大家欢迎的东西，也不会再三重申各种注意事项来烦人，大家更是开心。 　　晚上十一点多，牛奶仔要早走，说要去接女朋友。 　　我说：“可以啊！都有女朋友了！” 　　他嘿嘿笑着，说对方就是之前会所里遇到的小姐。一来二去熟了，弄明白彼此一个是小姐一个是牛郎，算是门当户对、谁也别嫌弃谁。于是两人成了男女朋友。 　　真好。 　　也许他们以后会结婚吧。 　　在灰色服务业里，这样的搭配很常见。 　　牛奶仔出去，没多久却回来了。笑容不见，垮着脸。 　　我看他神情不对，问：“怎么了？” 　　他说：“外面有人。” 　　有人怎么了？酒吧外面是大街，当然会有人。我一时没明白。 　　牛奶仔半遮半掩地解释了一通，我勉强算是懂了。得罪了人，有人要憋着揍他呢。至于怎么得罪的，他说的含含糊糊，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酒吧里有保安，但出了酒吧，保安可不管。要找人麻烦的人就守在外面，牛奶仔刚踏出门口，立即感觉到危险，急忙退回来。 　　烈风听了情况，点点头，说：“不怕，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他叫来团队里目前没单的几个人，让他们陪牛奶仔一起出去。 　　*** 　　新站比较顺畅 第108章 牛郎街混战01 　　我刚结束一单，所以也是其中的一员。都是出来混的，平时都要靠大家互相帮衬。我作为牛奶仔曾经的室友，这种时候更是义不容辞。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义气二字！ 　　晚上十一点多，对S市这种国际上排的上名的大都市来说，那和白天几乎是没什么区别的。夜生活区更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派对才刚开始呢。 　　我们几个出来一起走，把牛奶仔护在中间。想让对方看我们人多，自己退去最好。 　　刚开始什么异常动静也没有，街上和平常一样。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转角，就有几个黑影从暗角猛地跳出来，还挥舞着木棍家伙！ 　　劈头盖脸一阵乱打。 　　虽然光线暗，但是牛奶仔个头身形最小，好认的很，对方的家伙都是朝他身上招呼的。我护着牛奶仔，挨了好几下，好疼！妈的！不还手我蠢吗？当然要还手！ 　　双方人数相当，骂骂咧咧地互相揪住了拳脚相加。都不是练家子，打起来自然没什么章法，毫无观赏性，和电影电视上拍出来的没法比。影视上的打架可都是有专门的武指进行动作设计的。 　　撕打中，不时能听到衣服被扯破的嗤啦声。 　　抱歉，其实男人打架也会撕衣服揪头发，不撕不揪是煞笔。不然当兵的也不会尽量把头发剃的越短越好，就是为了在肉搏时让对方揪不到。实战中可不会讲什么犯规或者运动员精神。 　　混战中，我头上一疼，顿时眼前天旋地转，意识陷入混沌…… 　　醒来四周一片白。白墙壁，白枕头，白床单，白被子，身上是条纹病号服，手背上扎着点滴。 　　我怎么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糊糊涂涂的，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在医院里？ 　　有人在说话：“你醒了啊？觉得怎么样？” 　　可能是因为刚醒来，我的视野还不稳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耳鸣加头痛，声音听在耳朵里有些失真，总之就是不怎么舒坦。我一时没辨认出此人，顺嘴问了句： 　　“……你是谁？” 　　对方明显倒吸了口气，惊恐地问我：“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吗？那你总该记得你欠我两千块钱还没还吧？” 　　我默默看了他一会，终于对准视线焦距、看清对方模样后，吐出一句：“你滚。” 　　牛奶仔点点头：“还好，看来没失忆。” 　　个王八羔子臭小子，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牛奶仔脸上有几块青紫，不过还好没有破相。 　　罗密欧说：“还有余力开玩笑，看来确实没大碍。” 　　失忆什么的，我倒是有些希望发生呢。 　　忘了以前，忘了罗密欧，忘记发生的事，那样我就可以把罗密欧当做普通同事、快乐地欢送他去结婚了。 　　而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当时我被打趴下晕了，对方立即做鸟兽散，并不恋战。我方几个人赶紧把我送进医院。经检查，还好我头上的伤不严重，只是导致短暂昏厥。身上的外伤都是些擦伤、扭伤等软组织挫伤，也不碍事。但我必须要在医院里住几天院观察情况。 　　医生问受伤原因。我随口回答：“打架啦。” 　　这都打完了，又没伤亡，我想总不会有哪个医护人员正义感爆棚到要报警追究我的打架行为吧。 　　不想医生眼神却变的十分深邃，外加痛心。他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 　　连护士小姐姐们也一样，对我比对其他病人都还要更加温柔一些，只是眼神都写满了痛心疾首。 　　卫衣哥到的时候我正犯困，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在我病床边坐下。他没发出声音，我的意识就往下沉。 　　快睡着的时候，却被隐约的啜泣声拉回意识。 　　我努力睁眼，发现居然是卫衣哥。他坐那里，压抑着声音，眼泪吧嗒吧嗒地掉。配上他那古典柔美的相貌，当得起梨花带雨这个词。 　　美人落泪，怎么忍心不安慰安慰呢？ 　　于是我咧嘴笑笑：“哭什么，我这不是好的很吗？” 　　等到我看见了病历上写的伤情，我郁闷了。 　　各种扭打、肉搏的伤，被暴力撕破的衣服，以及肛/v/交精//\液残留…… 　　我终于明白为啥医生那种眼神，还有卫衣哥为啥会哭。敢情我说的打架，在他们眼里成了遭遇暴力性侵而难以启齿？ 　　护士小姐姐拿了一本扫黑除恶宣传手册给我。对我说：“把你的悲痛说出来，就会减轻一些，面对痛苦不是一味地逃避忍让，而是直面它，这样才能战胜恐惧，战胜痛苦，积极地生活。勇敢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惩罚恶人。” 　　不……那个……谢谢小姐姐……其实……唉，算了。我“清纯大学生”的人设还是要维持的。 　　作者有话说： 　　如果我说打架是真事，有人信吗？ 第109章 壁立千仞01 　　马哲老师到的时候，我正倚在枕头上。病床靠窗，冬季没有温度的阳光照进来，映在我苍白的脸庞上。几丝血痕几处淡淡淤青，配上忧郁的眼神，纯情柔弱到让人心碎。弱小、无助、又可怜。 　　马哲老师咽了口唾沫，说：“……你……身体还好吧？” 　　我抬起眼皮，给他个病恹恹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明显马哲老师和卫衣哥一样已经从正义感爆棚的医护人员们口中听说了我的“不幸遭遇”，那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我的样子，让我怪心疼的，有种想要说出真相的冲动。 　　我必须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在马哲老师眼里，我是一个“生活所迫出卖肉/体、但是一心向学的可怜孩子”、“失学儿童”、“被压迫被侮辱被损害的底层”，怎么可以援/-交、斗殴、抽烟、喝酒、烫头呢？就算有，也只能是被暴力强迫的。 　　呃，烫头是因为我的发质比较粗硬，还有点自来卷，所以我特地做了拉直柔顺，就为了从颜值上担当起“清纯”二字。 　　一个“清纯大学生”即便惨遭暴力性/-侵，饱受蹂躏，他还是清纯大学生。我只要顺应他们的脑洞，保持沉默不做多余的解释，就能维持住人设。 　　马哲老师带了个果篮，他从中取了一个苹果：“吃水果。” 　　“我来。”罗密欧掏出水果刀。马哲老师看刀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吓了一跳，眼巴巴看着罗密欧从自己手里把苹果拿过去，开始削。 　　罗密欧在削苹果、切苹果的时候，马哲老师的职业病犯了，开始巴拉巴拉。 　　过去，强/奸罪的犯罪对象限于女性，如果男性被同性强/奸，依据“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的原则难以按犯罪论处，此类案件法院也无法按强/奸罪惩处，只能以其他罪名轻判。例如参照故意伤害罪。 　　但自2015年11月1日起开始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九）》，已经将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罪定义中适用的犯罪对象由妇女扩大到了一切自然人, 修正案的这一部分标志着受到轻度性侵害的男性及其他性别持有者将正常地受到法律保护。也就是说，受到侵害的男性也可以作为被害人进行起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马哲老师的宗旨和护士小姐姐是一样的，都是鼓励我拿起法律武器。 　　拿什么拿啊，真要找青天大老爷搬法律法规出来公正严明，我只有落得被治安拘留、进去吃牢饭的份。 　　罗密欧绷着扑克脸，估计心里万分后悔抢了削苹果的活计，以至于造成马哲老师没事干于是开始普法的后果。 　　我不禁想划划手机来转移注意力。 　　……呃，我手机呢？ 　　到处摸索，枕头下没有，被子里没有，衣服里也没有。 　　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昏呼呼的，现在才发现，几乎是我身体一部分的手机居然不在！这可是我最值钱的财产！ 　　我问罗密欧，罗密欧也不知道。我是被牛奶仔他们送到医院的，罗密欧接到通知后赶来，我已经在急诊处了。 　　借用罗密欧手机接通了牛奶仔，牛奶仔表示不知道。当时光线昏暗，人多混战，我趴下了后，他们只顾赶紧送我上医院，哪里会注意是不是有一只小小的手机从我衣服里掉出去？ 　　马哲老师安慰我：“手机身外物，又不贵，不见了再买一个就是了。” 第110章 壁立千仞02 　　我不听，挣扎着爬起来，边扯输液针头边要下床。我得回事发地点去看看。 　　罗密欧和马哲老师赶紧按住我，不让我乱动。 　　罗密欧训斥我：“别闹，现在跑出去，要是出现颅内继发性病变或其他并发症，小命不打算要了？手机而已，丢了就丢了吧。” 　　我眼泪汪汪扯被子角，想说又不敢说什么。 　　马哲老师和罗密欧说的没错。我的手机并不是什么售价上万的高档货，只是比“千元机”略好些而已。手机里也没技术文件或者商务合同那样的重要资料。SIM卡只要带身份证到营业厅去就能补办。 　　我只要赶紧重新弄个手机，装上补的SIM卡，从云盘下载联系人等资料备份，就算基本复活了。 　　可是这么做并不能让遗失的那只手机存储卡里的小-黄-文小-黄-图和爱-情-动-作片从世界上消失，也不能清除浏览器里的搜索历史和浏览记录，更不能去掉相册里“奇奇怪怪”的照片。我算是体会到及时清理手机是一件多么重要的注意事项了。 　　我现在只能祈祷它在马路上被汽车轮子辗轧成粉身碎骨，而不是被某人捡到后打开来研究欣赏各种库存。 　　我眼泪汪汪地扯被子角，马哲老师说：“我给你买一个新的吧。” 　　马哲老师的东西我可不敢收，收了也不敢用。 　　如果收了，让他知道我用他送我的手机浏览各种不可描述的网站、收藏各种不可描述的东西，儒雅估计会演变成暴力倾向。 　　除非我这辈子出家当和尚一辈子不看毛/片不打飞机清心寡欲飞升成仙。 　　我做的到吗？当然不可能。 　　罗密欧对他说：“买新手机这种小事，我会解决的，你就别操心了。” 　　然后马哲老师就被送客了。 　　护士小姐姐过来检查，因为我的乱动把我骂了一通，顺便也骂了一下罗密欧，再次关照家属要做好看护工作。毕竟撞到头可大可小，一定要谨慎对待。 　　不同于卫衣哥和马哲老师，罗密欧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他叹了口气，说：“我以前和你说过有事要先跟我讲，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冒险，怎么不听？” 　　“我没有自己一个人啊，我们好些人呢。”打群架嘛，就是人多。 　　罗密欧瞪我，我改口：“当时就算叫你也来不及啊。”天晓得当时他正在撩拨哪个小受客人或者富婆呢。搞不好是在和送钻戒的金主商量到哪里去度蜜月。 　　罗密欧叹气：“都是为了哥们义气。” 　　难得的，他抽出一支烟。刚想点上，又把烟和打火机收了回去。这里是医院，绝对禁烟。 　　牛奶仔这次被人揍，起因当然不会是因为类似“你瞅啥？”“瞅你咋滴？”的无营养口水语言冲突。据说，大约是因为牛奶仔这次跳槽跳的不干净。 　　想要换个地方赚钱，算是很正常的流动，大家都默认。很多人会同时和好几个鸭头挂钩，哪里有客人就往哪里去，不会死守着一个场子不挪窝。 　　牛奶仔在收到烈风的挖角后，非常爽快的就挂上了DS酒吧，这本没什么。错就错在他耍小聪明、要在落花KTV点他的客人跑到DS酒吧去消费，为的是收益要高一些。这样等于落花KTV辛苦宣传运营拉来的客人成了为DS酒吧做嫁衣。 　　本来竞争就激烈，还遇到员工吃里扒外，老板发现后当然不爽，把牛奶仔叫来训了一顿，并把这次原本要发的工资扣住一部分不发，作为惩罚。 　　牛奶仔当时低眉顺眼，毕恭毕敬，似乎虚心接受批评。可转过头来，这小子趁黎明人最少的时候，从收银台的营业款里抓走了大把现金。不多不少，正是老板扣住的金额。 　　这算是抢劫吗？ 　　牛奶仔当然不认同，说：“我只是拿回了我该得的钱。” 　　烈风这个新老大要当的稳，自然是要维护自己团队成员利益。 　　我为了牛奶仔参与打群架，等于是在对方面前明确表明了立场。估计在对方看来，我已经是牛奶仔烈风吃里扒外和抢劫行为的支持者和参与者了。 　　我有些蛋疼。 　　我只是想赚钱养活自己，只是不想让朋友遇袭受伤。 　　难道做错了吗？ 　　*** 　　真人真事，有事件原型。 　　- 　　与正文无关的番外。 　　番外与正文剧情无关。 正文马上要进入的剧情太严肃了，来发泄一下…… 　　番外：《大背头的幸福生活》 　　大背头在一线城市的S市经营一家服装公司，颇有些经济实力。虽然已经四十来岁，但由于坚持健身和注意保养，身体素质保持的不错，并且没用中年人常见的啤酒肚大肚腩。 　　前一阵大背头包养了一个因为贫穷而出卖肉/体的男孩。男孩水灵灵的，嫩的能掐出水，气质也算的上清纯。 　　而且居然是大学生？大学生到这种会所来打工，有意思。 　　既然来了，那就玩玩吧。 　　鸭头带来供他挑选的牛郎总共有五个人。大背头一口气他们全部包了下来，连同那个据说是大学生的男孩一起。 　　那个男孩还是挺符合他胃口的，后来就把他包养了。 　　后来…… 　　后来大背头就用凉水冲JJ、然后进医院治疗去。 　　想起来就觉得一阵疼。 　　码的！大背头狠狠抽了几口烟。常年打雁，居然今日被雁啄了眼。 　　为了寻求安慰，还是来顿大餐来享受一下吧。打开手机，大背头联系熟识的鸭头。 　　“给我找两个人。一个零，要骚浪放的开的。”清纯什么的，真是上当，以后不找了。“另一个可零可壹的，要有点肌肉，瘦弱软绵绵的不要。” 　　鸭头很快就发来几张照片，让大背头挑选。大背头看中了一个叫小游的零和一个叫阿盾的0.5。两人都十分年轻，顶多只有十八九、二十岁的样子。 　　谈好价格，小游和阿盾在一个小时里到达了大背头的别墅。 　　别墅门窗紧闭，虽然是晚上，还是拉上了包含遮光布在内的几层窗帘。装修时候也做了良好的隔音。所以大背头在这里可以完全放心地享用大餐。 　　大背头说：“鸭头给你们说过我的要求了吧？” 　　两人点头。 　　“那就好。先去洗澡吧。自己把里面外面都好好洗洗干净，不要一会屎-都被干-出-来。” 　　大背头并不愿意给召来的牛郎洗，而要他们自己动手。都花钱了，当然要享受服务。 　　这就是他召了小零又召了零点五的原因。很多本来由壹做的力气活，都可以让零点五代劳。 　　浴室有灌肠工具，可以让两个牛郎使用。灌肠过程，大背头并没有兴趣观看。臭烘烘的，太脏。就让他们两个互相灌吧。两人洗完裹着浴巾回到大背头面前，都洗的香喷喷。 　　“把浴巾打开。” 　　两人解开浴巾，露出年轻的肉/体。胶原蛋白满满，充满青春活力。和照片及鸭头的介绍符合，大背头很满意。 　　玩些什么好呢？大背头想着。两人胯下的器官此时还没用反应，由于年轻，颜色很鲜嫩。 　　大背头伸手摸了一下小游的下面，软软的茎体和两个球，十分健康。随着他的揉/捏，满满充血变硬。 　　小游呼吸开始变重，小声说：“老板？” 　　“趴下把屁股撅起来。” 　　小游依言照做。屁股高高挺起，器官垂在两腿间。他伸手自己掰开臀瓣，以便大背头看清自己的后/穴。 　　大背头伸了一个指头在后/穴入口，问：“都洗干净了吗？” 　　“照您的吩咐，洗干净了。” 　　“那就好。” 　　说着大背头才把手指往里伸。穴里面又软又热。 　　“你这里能打开到多大？” 　　“具体没量过。不过试过放进去500ml的纯净水瓶子。” 　　“那不错，我这有瓶装水，一会表演一个看看。” 　　“好的老板。” 　　大背头问阿盾：“那你呢？” 　　阿盾回答：“我没试过。我主攻，零方面试的少。” 　　大背头点点头：“行。趴下，让我看看屁-眼。” 　　阿盾的器官大小还是有点看头的，肌肉紧实。算是个合格的壹。 　　但是大背头指明了要零点五，就说明他这次来必定是也要做零的。这他能接受，只要有钱赚就好了。 　　房间里循环随机播放着各种纯音乐。两人先来了一段街舞助兴。在后/穴里塞了一条卫生纸，来回走来走去。长长的卫生纸拖在外面，像是多了两条尾巴。 　　两人两侧乳/头上都夹了乳夹，乳夹上有细细的链条，一直往下，连接住一副蛋蛋夹。两个肉球被蛋蛋夹住。有些紧，但不会受伤。肉球因为蛋蛋夹的重量而被拉长了一些，微微下坠。这些都是到这里后，大背头为了寻求刺激给他们穿戴上的。 　　阿盾的肉茎挺立着，大背头觉得有趣，拿了个杯子套在他的肉茎上。 　　大背头大笑。 　　小游像狗撒尿似的抬起一条腿，让阿盾几个手指在自己后/穴进进出出，发出诱惑的呻吟，给大背头欣赏。 　　大背头拿出一个红酒空瓶，往瓶口套上套套，然后塞进小游屁股里。 　　“扶好了。” 　　小游赤裸身子岔开双腿站起，身体前倾。一手掰开自己臀瓣，一手拿着红酒瓶子在自己后/穴不停捅动。 　　大背头说：“好好扩张。一会好上瓶子。” 　　小游喘息着，身子被捅的一晃一晃，肉茎在晃动中渐渐勃-起，头上分泌出湿润。 　　大背头坐在沙发上欣赏。宽松的家居服裤子半褪，让阿盾跪在自己两腿间含住，细心地舔弄。 　　大背头看小游有些松懈，便说：“太轻了，用力些。” 　　小游赶紧使力捅了几下，捅的自己发出闷哼。手指颤抖，攥着酒瓶顶住里面停住了。肉茎翘的老高。引刺激分泌出的液体不断从前面后面一起流出，滴滴答答润湿了脚下地板。 　　“老板……啊……老板……可以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瓶子，瓶子，我可以的……” 　　小游口水溢出了，来不及咽下的唾液流到细白的脖子上。 　　“着什么急。” 　　大背头搬出了一台炮机。炮机像一挺摆在地上架起的机枪，枪管的位置上可以用来固定假体。配装的假体尺寸从小到大有五六个。炮机先装上了最小的一个假体。然后让阿盾给自己后/穴上涂上厚厚一层润滑剂。 　　阿盾有些犹豫。他有做零的心理准备，但仅限真刀真枪实干，本以为上器具是专做零的小游的事，没想到大背头叫他也要上。 　　想想为了钱，就照做吧。 　　阿盾在地上趴好，让炮机伸出的假体慢慢伸进自己紧致的后/穴中。异物入侵感又涨又酸。适应了一会后，阿盾表示可以了。 　　大背头便打开了开关。 　　炮机开始规律地做活塞运动，在阿盾的后/穴里进进出出。阿盾身子随着机器抖动，羞耻感让他身子有些发红。还好，假体是最小的，不会太吃力。 　　谁想大背头看了一会，却叫了停。给炮机换上了大几号的假体。 　　假体再次伸进阿盾的后/穴中。阿盾喘息着趴伏在地，太大了。他不常做零，有些吃不消。 　　可惜大背头不管这些，直接打开了炮机开关。 　　阿盾不禁叫了出来，机器冰冷的动作可谈不上什么温柔，疯狂地捅着他的后/穴。带出红嫩的穴肉，又塞进去。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放松，让假体进出的更顺畅些。 　　在这样说不清是疼是爽的刺激间，阿盾腿间垂着茎体勃-起了。硬硬地挺在下面，随着身体晃动，不停拍打在阿盾紧实的腹肌上，发出啪啪声。 　　大背头看着用瓶子自己捅屁-眼的小游和被炮机捅屁-眼的阿盾，十分满足，端起红酒抿了一口。拿两人的叫唤和姿态当下酒菜。 　　等欣赏的差不多了，大背头准备换下一个节目。 　　为了验证小游的自夸，大背头拿出了一瓶500ml的瓶装水。 　　小游的后面已经十分柔软了，接过瓶子套好套套，他在自己后/穴上擦了些滑腻的淫-水抹在瓶身套套上。然后对准自己后面，手上用力。 　　“老板你看……” 　　小游仿佛在呓语，虽然十分缓慢，透明的瓶子果然渐渐沉入了他后/穴里。一直往里、一直往里，直到外面只剩下四分之一的瓶身。 　　大背头抓住露在外面的瓶身，想动一下。瓶身被肉紧紧抱住，几乎动弹不得。 　　“啧，不动就没意思了。”大背头说。 　　小游闻言，手握住瓶子，努力放松肌肉。瓶子终于略微有所松动。 　　“好了，老板，请……” 　　大背头再一次握住瓶身，这一次，终于可以抓着水瓶缓慢前后移动。大背头兴奋了，一手抓住小游的肉球，一手抓着水瓶在他股间不停捅动进出。 　　“啊……那里……捅到了……啊……” 　　小游哑着嗓子喊，被捅的身子乱颤，肉-茎不停留出液体。 　　大背头叫阿盾到小游前面，挺着下/体让小游含住。堵住小游的嘴。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大背头把瓶子狠狠地捅进小游屁-眼里。小游吐出阿盾的-茎-体，嘶喊着弓起身子喷出白色液体。 　　大背头拔出瓶子，小游的后/穴像是开了一朵肉花，张开了一时间合不上。 　　“来，自己摸摸。”大背头抓着他的手摸到后/穴上，“肉都被艹-翻出来了。” 　　小游眼神迷离：“……好棒……” 　　“看来确实洗的挺干净，否则屎都被艹-出来。” 　　小游后面目前太松了，没紧度。直接上估计不够爽，于是叫阿盾过来。大背头让他举起小游的双腿，挺着胯插-进去。小游闷哼，紧紧搂住阿盾。大背头在阿盾后面，摸着他的屁股。 　　“来，趴下，屁-股掰-开，让我进去。” 　　阿盾照做。前面插着-小游，后面配合、让大背头插进自己的后-穴。 　　小游被压在最下面，上面是阿盾，大背头都压在阿盾身上。三人和着同一节奏，不同耸动。大背头每一下撞击阿盾的力量，都传递到最下面的小游身上。 　　达到高/潮后，大背头喘着气，把软掉的肉-茎-拔-出来。 　　三人摊在地上休息。 　　大背头摸着小游，在那嫩滑的臀/部摸了又摸。把手伸进他后面试了试，太松，手掌都快能伸进去了。 　　想了想，大背头把手往里塞了些。小游不适地哼哼，有些不祥的预感。急忙说：“老板别。” 　　“什么别。你不就是让人捅的吗？”大背头继续往里伸。 　　“不，不，”小游急忙缩起身体，逃离他不停前进的手。“不要。受不了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大背头叫阿盾按住小游。阿盾说：“真不行啊老板。不是我们放不开，是这难度太高了。” 　　本来都十分听话的两个牛郎都表示了拒绝，大背头加价，还是不行。硬来的话，是会坏掉的。 　　大背头不放弃。他想着，片子里的那些人可以做到，说明只要经过锻炼就能成。 　　“这样吧，你们回去练练。”大背头伸出手，握拳，“只要能让我的拳头伸进去，我就给两倍的钱。如果能让我用拳头捅-到-射，我就给四倍的钱。” 　　******** 　　变态大背头是肉戏担当…… 　　番外与正文剧情无关。 正文马上要进入的剧情太严肃了，来发泄一下…… 第111章 壁立千仞03 　　算了算了不想了。 　　牛奶仔烈风的那点破事先丢一旁。破事是他们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我已经是仁至义尽，对得起他们了。 　　我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才能迎接将来的幸福生活。我才二十岁，中国男性预期寿命是73岁，未来的时间还长的很呢。 　　我终于度过观察期，获得回家静养的许可。医生医嘱写了一大堆，诸如：在家休息期间，要保持情绪稳定，避免外界不良刺激，避免剧烈运动，防止出现颅内出血等意外；饮食清淡，不熬夜，保证睡眠充足等等。 　　现在物流就是快啊，头天上午下单，同城仓库发货，下午我就拿上了罗密欧给我买的新手机。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现在手头紧，等以后有钱的再还他钱。 　　装上补好的SIM卡，我开始从云盘吭哧吭哧下载资料备份。 　　等待时间百无聊赖，我点开预装APP，看看新闻刷刷短视频，瞧瞧这几天又冒出了多少个“震惊”多少个“吓尿”，顺便看看又有多少个“竟是因为它”。 　　堂堂上市公司出品的新闻页面，满屏幕的“刚刚”“痛心”，“让人意外”“速看秒删”“道出真相”，以及“看后不淡定了”，真是niubility。一惊一乍，比林正英片子里的僵尸还要欢乐。其中间或浮动飘过各种“老军医专治”“无抵押低息秒到”的广告。相比电线杆小广告，高大上的地方大约就是这个是用网络做平台的吧。一旦发生断电就废了，还不如电线杆耐用。 　　转到娱乐圈版块，我啧啧欣赏着各色狗血八卦，这个“隔空喊话”，那个“暴怒手撕”，八卦与天雷齐飞，狗血共套路一色。 　　正看的十分过瘾，手机上突然收到短信。发信人是S大教务处。内容十分简单明了，要我明天上午九点半到教务处报道。 　　呃，难道是因为我翘课好几天？不应该啊。一来我是自考生，考勤没那么严格；二来我翘课是因为受伤住院，马哲老师说会给我进行报备，写了病假条的。难道他放我鸽子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嗯，好像有什么不对？反正就是那意思。据我多年学渣的经验，堂堂教务处会召唤我这么一个自考生，找麻烦的概率要远远大于表扬授勋。 　　不管什么原因，叫我去我就乖乖去吧。为了以防万一，我得做好准备工作。 　　我把本来已经摘下的纱布缠回头上，罩上固定用的网兜。在快要痊愈的擦伤上又抹了些红药水。再往脸上贴了一个创可贴，眼窝里抹上一些青黑色的眼影。牛郎出身的男人，包里化妆品必备。 　　我比刚进医院时还要凄惨的形象，吓的罗密欧手一抖。 　　“一会不见，怎么眼睛让人打肿了？” 　　我对着镜子欣赏成果，说：“我几天没去上学，被教务处点名了。估计要去挨训。我得让他们相信我真的是受伤住院，是堂堂正正的病假。” 　　“那你把病历本和住院单带上不就成了？” 　　嗯，说的也是。 　　罗密欧送我到学校。我说这样不好，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他不听。到了教务处楼下，他才听我话留在外面。 　　补个病假单而已，又不是多大事。 　　进到办公室，我一副伤员的凄惨样子成功吓了里面的人一跳。他们问我姓名，我报上。几个老师看看我，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轻声商量了几句，然后招呼我到另外一个办公室去。 　　到了地方，他们坐好位置，让我在下面坐好。这架势，怎么有点像三堂会审？ 　　“叫你过来不为别的，是为了这个。希望你能给学校一个合理的解释。” 　　随即他们打开了投影。 　　这是一段小视频，让我的心脏猛地来了个高空蹦极。 　　在类似KTV包厢的背景里，一名年轻男孩搂住另一名年长男子脖子，舌吻的同时自拍。 　　这画面太熟悉了。我看过，我见过，那个自拍的人就是我自己。 　　而那名年长男子就是马哲老师。 　　接着一张一张播放的是为了揽客拍的各种照片，照片的主角就是我。 　　虽然揽客宣传照都多少经过了PS美颜，可还能认个大概。那个短视频更是把我的样貌暴露无遗。 　　然后是手活口活全套等等各种报价的聊天截图。头像、昵称、ID，都是我。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指尖发麻。 第112章 壁立千仞04 　　呼吸，深呼吸。 　　冷静，必须要冷静。 　　哥我什么大阵仗没见过？条子遇过，6P玩过，群架打过…… 　　这种小场面，吓不住我的。 　　稳定住蹦极的心脏，我说：“这是什么？” 　　“请你回答。”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无法回答。” 　　“你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嗯。”我摸着自己头上的绷带，说话有气无力，“我现在眼前发花，看不太清楚东西……我前两天进医院急救，留院观察，刚度过危险期……” 　　几位老师发出吸气声，互相轻声交谈。 　　我从包里拿出病历本和住院单，递出去：“这些可以证明我说的情况。” 　　老师们拿过材料，凑在一起传阅翻看。他们在讨论，我能听清的只有“哎呀”等几个词语。 　　我趁争取到的这点时间，赶紧捋一捋思路。 　　这些内容，有极大可能是出自我那不见了的手机。 　　我用大学生名号揽客，嫉妒我的人可不少。比如到K县外场那次，同去的几个牛郎以及小宝，就有足够的动机。打群架那次光线太暗，他们又是有准备的伏击，所以根本看不清人脸。假如他们捡到了我的手机，顺手调取里面内容寄给S大来搞我一下，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又或者是KTV老板和领班记恨我跳槽吃里扒外，所以指示人这么做。 　　我可以装傻妄图不承认视频照片上的人是我，但是这些明明白白地记录到马哲老师也是当事人。教务处会传唤我，自然也会传唤他。单独获取我和马哲老师各自的口供，进行比对，再做出判断。 　　此情此景，我想起成为S大自考助学班的学生后上的课，有一天讲的是博弈论。我和马哲老师，现在分明正是囚徒困境中那两个被分别审讯的囚徒。 　　如果马哲老师坦白，并对教务处说出了我当牛郎的情况，而我装傻抵赖，那么估计我会被学校严肃处理，开除、收回学生证也不一定。马哲老师立功，获得宽大处理。 　　如果马哲老师沉默，而我面对视频和照片被攻破了心理防线，坦白交代一切，那么被严肃处理的就是马哲老师，被开除解除聘用，身败名裂。我立功，获得宽大处理。 　　如果我和马哲老师都坦白，那么可能还好一些，比如通报批评、记大过什么的，但总算我能保住学生证、老师能保住工作。以后加紧尾巴做人就是了。 　　如果我和马哲老师都沉默，不承认这些视频和照片，一口咬定它们都是经过剪辑PS的伪造品，有人故意搞事情，扰乱正常教学秩序。那么学校在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前，只能选择采信。这样，我和马哲老师都会太平无事。 　　难处在于，马哲老师会怎么选择呢？ 　　他这种纯情宝贝，从小就被教育好孩子不可以说谎，信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估计一股脑儿全部交代了吧？ 　　既然他全说了，那我也说了吧…… 　　……等等，不对，老师虽然是不会说谎的纯情好孩子，可又有一份古怪的执拗。 　　明明被我稍微撩拨几下就硬了，还红着脸死不承认。 　　无论我问了多少次“你喜欢我，对吗？”，他的回答都是：“你是我的学生。” 　　对我都不承认，那对这些外人，马哲老师反而坦白？这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那他会说些什么呢？回想一些他以前说过的那些话，我要和他保持口径一致。 　　“老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敬重的人。”对于S大教务处的问询，我如此回答，“对我来讲，他就是像光一样的存在。” 　　我开始讲述自己年少失学，到S市打工，结果遇到坏人诱骗被强/暴，还被拍了不堪入目的裸照。黑店鸭头用裸照和暴力威胁我，要我接客，出卖身体，为他们赚取金钱。 　　在我痛苦不堪的时候，是马哲老师发现了端倪、发现了我所遇到的困境，他假扮客人孤身深入，想要来拯救我。 　　视频就是在那时候拍下的。我为了保护马哲老师，瞒骗黑恶势力，让他们以为他真的只是普通客人来寻欢作乐，而不起疑心。 　　马哲老师想要解救我，可是黑恶势力太强大了。他们对我进行暴力虐待，我稍有反抗便拳打脚踢，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S-M-凌-虐，包括喝尿、捆JJ、针刺和爆菊。 　　最终，我被殴打到进了医院急救。 　　医护人员对我满身的伤痕都目不忍睹，痛心不已，都鼓励我要勇敢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惩罚恶人。 　　他们都保护我，黑恶势力恼羞成怒，于是拿出这些视频和照片寄到S大，妄图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让马哲老师身败名裂。 　　在被百般羞辱虐待中，支持住我的就是马哲老师对我的教导。 　　我拿出那本他送我的笔记本，上面有他为鼓励我学习而亲笔书写的励志对联：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每当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把它们翻出来。一字一句，反复地读。 　　想到老师为了坚持正义而遭到报复、遭遇污蔑。我就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痛哭失声。 　　向老师致敬！向全天下正义之士致敬！希望S大能够给正义之士昭雪沉冤！ 　　********* 第113章 壁立千仞05 　　强大的求生欲使我调动全部精气神，迸发真情实感，恨不得“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出院时医生交代的明明白白，一定要静养，避免情绪波动和剧烈运动，否则后果很严重。但我已经无路可退。 　　壁立千仞，穷地之险，极路之峻。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我头晕目眩，再次天旋地转…… 　　几位听我诉说的老师乱作一团。 　　浑浑噩噩中，我隐约听到救护车的鸣笛。 　　昏暗的视野里，有属于医护人员的白大褂在晃。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到了罗密欧的脸。 　　我在牛郎界结下仇人，被学校质询，连累有恩于我的马哲老师，但只要有罗密欧，我就觉得回家就好了。回到那个有罗密欧的屋子里，那些麻烦事我都能不当回事，照样云淡风轻、岁月静好。 　　可是罗密欧要走了，就要和给大钻戒的金主走了。 　　云淡风轻岁月静都破灭了。我站在路中间，就那样站着哭，身后没有灯火，身前白雾茫茫。 　　“……不要走……”我抓紧了罗密欧握住我的手，眼前的影像模模糊糊的。清醒时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装作一切都不在意。现在不行了。 　　“不要走，不要走……回老家相亲结婚什么的，我都是瞎说的。我只是不好意思留你。可是我后悔了，后悔了。我也可以给你买钻戒，买宝马……我挣了钱，什么都能给你买~所以，不要走好吗？……” 　　眼泪鼻涕横流，哪里还顾得上形象。 　　罗密欧当初给我表白的时候，我没有给予回应，现在我拿什么立场和脸面要罗密欧不要走？不，不，立场，脸面，不重要，都不重要。我要立场和脸面有何用，我只要罗密欧不走。 　　罗密欧用手指抹掉我脸上横七竖八的泪，俯身，在我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我没有说要走啊。”换边，到另一边脸颊，又亲了一下。“钻戒什么的，不用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们一起去买。到店里去量尺寸，挑选喜欢的式样。” 第114章 鸭场覆灭记01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有些分不清眼前是真实还是虚幻。甚至会想这是不是我脑子被打坏所引发的幻觉。毕竟我被救护车拉到医院，现在还躺在病房里。 　　我提起之前在他行李里发现的那只刻有他名字缩写的钻戒，罗密欧说：“你果然看到了。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态度变得怪怪的。你猜的没错，是有人要送给我的，向我求婚。” 　　哼，果然不是我多心。我扭着嘴巴，表示不满。 　　他说：“不过我没接受。是他趁我不注意，偷偷塞进我行李里的。我后来整理旅行箱的时候，才发现他做的好事。” 　　我说：“我不信。你傻啊，为什么没接受。” 　　“因为你还没有给我回答。” 　　“嗯？” 　　“我不想因为你没有马上回答我就错过彼此。” 　　我发信息告诉罗密欧自己受到卫衣哥告白的那个圣诞夜，罗密欧也正受到金主用大钻戒求婚。同意的话，两人就去外国登记结婚。意味着获得很多，也意味着放弃很多。 　　对罗密欧来说，这是一个和我一刀两断的绝好机会。 　　由于我擅自做主、先斩后奏收留卫衣哥，罗密欧只要有心，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大发雷霆，指责我趁他不在就把野男人带回家。然后在我不知所措自责不已的时候，他能傲然和我撇清关系，默不作声地和金主到国外结婚。这样，所有的错都是我的，我是劈腿渣男，而他是无辜的受害者。 　　我问罗密欧：“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因为你是个天真的小傻瓜。”罗密欧说，“即使最终你都没有回应我，我也不想用这么坏心的方法来伤害你。” 　　罗密欧把那个被偷塞进行李箱的戒指还给对方。 　　“先生，我尊敬您。愿意对您顺服，敬爱您，帮助您，安慰你，爱惜您，尊重您，保护您。可那个有资格和您成为法定伴侣度过下半生的人不是我。我可以在众人面前许诺欺骗他们，但是我不能欺骗上帝。上帝作证，正因为我如此尊敬您，所以我不能从您手中骗得这贵重的戒指。” 　　罗密欧失去了戒指，但是他有我。 　　我即将失去一切，但是我还有罗密欧。 　　所以，我不害怕。 　　由于我不遵医嘱导致再次入院急救，医生决定对我从严处理，威胁恐吓手段齐上阵，勒令我不许乱动，为了保持情绪平稳，包括且不限于不许笑，不许哭，不许生气。 　　“会死的哦！”护士小姐姐凶巴巴地说，“你现在就是类似中了含笑半步颠的状态。而吃了含笑半步颠的人，顾名思义，绝不能走半步路，或者面露笑容，否则会全身爆炸而死！” 　　小姐姐，我觉得你史蒂芬周的电影看多了…… 　　放心，我不会像华夫人那样不笑不走路地蹦出去的。 　　罗密欧为了配合医嘱，下载了世界各国各种版本的摇篮曲，以及平稳心情的小清新歌曲，在我床头用小音量播放。 　　不动怒，不吵架，笑看云起云落；看淡一切，四大皆空。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其实他们都多虑了，只要有罗密欧陪我，我的心情就已经放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住院期间，我的心中已经满是love & peace，结果S大居然派代表来对我进行慰问？ 　　在听取我冒着脑出血风险所做的椎心泣血慷慨陈词后，学校进行了多方面的调查工作。 　　对于教务处的质询，马哲老师的回答一如既往：“他是我的学生。我问心无愧。我没有做出任何有辱人民教师称号的事。” 　　S大招生和学生管理办公室的张老师——就是那个头发排列整齐的中老年男老师，证实了我和马哲老师的说辞，证明我是他自掏腰包进行资助的学生。当时马哲老师就是通过请求张老师，才让我能报上规定得有高中学历才能报的全日制专本套读助学班，还垫付了学费。 　　我的主治医生向学校证实了我的伤情，顺便请学校对遭遇强-暴和性-虐的学生做好心理辅导工作，防止二次伤害。 　　来慰问我的学校代表是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老师，他说：“S大是百年学府，奉行修身不息、格物无穷、中正自持、宠辱不惊。但不等于可以任人欺辱。你是S大的学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你不要怕。法律系会给你提供法律援助，新闻系会通过媒体支援。缺少学费不要紧，学校提供无息贷款，等你毕业后工作了再慢慢归还。” 　　我受宠若惊，只能不断重复“谢谢，谢谢老师，谢谢S大”。 　　我只要能保住学生证、让马哲老师平安无事，就阿弥陀佛了，其他不奢求。没必要，真没必要…… 　　假如S大真大张旗鼓地搞起来，让牛郎界的老板领班同事们知道我为了自保而胡扯的那一堆，我还混不混了…… 　　********* 　　完结倒计时。 　　求收藏，求推荐，新站求海星，要是有玉佩就更好了（星星眼） 第115章 鸭场覆灭记02 　　万万没想到，我刚忐忑不安了没多少时候，就不用再考虑这个问题了。 　　DS酒吧登上了热搜，被爆出了好几张信息量极大的照片，加上让普通人瞠目结舌的火辣爆料，十分夺人眼球。S市公安出警情通报，DS酒吧涉嫌色/情表演和有偿陪侍等违法活动，已被依法处理。 　　当时我正在喝病人特供皮蛋瘦肉粥，新闻突然开始播报这条警方快讯，吓得我勺子都掉了。 　　放出来的画面中，在一群警察叔叔们的包围中，许多男女抱头蹲在墙边。虽然看不到脸，但凭衣服打扮还是能认出几个熟人。比如烈风、牛奶仔、团队的另外几个人、那个红衣人妖、以及等等等等…… 　　卫衣哥说，这是他给我的礼物。 　　卫衣哥从医护人员处打听到了我的伤情，又得知了我对S大所做的血泪陈情，又是痛心又是悔恨。 　　在我住院期间，卫衣哥为了给我报仇雪恨，自己孤身去DS酒吧卧底，谁都没告诉。额，我还以为他这段时间一直乖乖好好地去上班呢。 　　凭他的姿色，很容易就混了进去，偷拍到一系列内部视频。然后对媒体进行疯狂爆料，对幺幺零举报，同时有S大学及时跟上，配合进行声援。 　　“当初你告诉我的那些，我偏偏没有深想过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不，应该说，我虽然有点觉得奇怪，却不敢深究。都是我太软弱了，才会导致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如果我警惕性高一点，不要那么懒惰，就能早一点注意到你发出来的求救信号。对不起，对不起……” 　　卫衣哥红着眼睛，不停跟我道歉。 　　我默默听着，静静地淌下了“感激”的泪水…… 　　作为一个“受害者”，阻止正义之士对罪犯举起制裁之剑是不合逻辑的。 　　最后我只能对卫衣哥说：“太危险了，以后千万别干这么冒险的事。要是你吃了亏，可怎么办？不值得。” 　　“不要紧，我自己会注意的。都是成年人，我没那么弱。”卫衣哥说，“而且，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 　　虽然对不起牛奶仔他们，但事到如今，我只能咬死口供。反正你们就算说我是倒打一耙也没人信。 　　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弥陀佛，我会给你们烧长生香的。 　　牛郎这碗青春饭吃不长，你们就当提前改行了吧。 　　由于DS酒吧事件，整个S市又一次进入大检查状态。落花KTV和南哥驻扎的GAY吧虽然没传出查封的消息，但估计也不会好过，只能暂避风头。领班大约又会带着剩余牛郎到周边县市去跑外场求生存了。 　　马哲老师获得了一个“师德先进个人”的荣誉称号。 　　表彰公告这么写的：他热爱S大的教育事业，作为讲师，具有强烈的事业心和高度的责任感。在教书育人、专业和课程建设等各项工作中，他辛勤耕耘，默默奉献，面对困境不妥协，坚韧顽强克难关。他用一份挚诚关爱着学生，以高尚的人格和满腔的热情赢得了广大师生的尊敬，他用实际行动为树立良好的师风、推动学校师德建设工作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并且，马哲老师和相亲对象订婚了，对方是女公务员。据说好像还是什么局长的亲戚。外人看来，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婚姻，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幸福美满。 　　我想起罗密欧说过自己不会找个女人骗婚。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老师的那点小秘密吗？ 　　我问：“老师，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 　　“拉倒吧，你明明……”我没能说下去，老师捂住了我的嘴。 　　“你愿意安静地听我说，就眨眨眼。” 　　我赶紧眨眼，老师松开了手。 　　他说：“放纵自己的欲/望当然很容易，可我的肩上并不是只有我自己。你以前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一直都不承认，当然你并不相信。你信不信无所谓。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哪怕临死，我也不会承认，我会一直把它们带进骨灰盒里去。” 　　在很多年以前，当时的老师还是一名初中生，暑假夏日炎炎不怕晒，跑到建筑工地里去探险。当时正是中午，工人们躲在阴影里睡午觉，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身下是又脏又破的几张草席，甚至是水泥包装袋。 　　这些人之中，唯有一名工人没有睡，而是捧一本厚重的大书在看。他好奇地凑过去，想瞧瞧是什么书这么吸引人。 　　本来以为会是啥武侠或者漫画，却见封面上写的三个字——《资本论》。 　　他忍不住问那个工人：你都在工地搬砖了，居然看资本论？看这个有什么用？ 　　那个工人回答：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富？为什么我们这么穷？为什么他们住高楼大厦，我们搬砖睡水泥袋？ 　　这件事给年幼的老师冲击太大了。 　　可是他当时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现如今，他终于实现夙愿成了S大学的老师。可以教书、育人，传道授业解惑，帮助更多的人。 　　“我是肉/体凡胎，当然会有欲/望。可如果我屈从了自身欲/望，所有一切就都会毁于一旦，就无法保护你。视频照片给举报到学校的时候，也就无法这样简单结束了。我是个不会说谎的人，说假话马上会被看出来，所以我选择宁愿干脆彻底清清白白，于心无愧。” 　　“还记得课上我讲过的横渠四句吗？”老师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建筑工人看资本论这件事是真的……年纪大的亲可能会知道这件事。 　　继续完结倒计时。 　　求收藏，求推荐，新站求海星，要是有玉佩就更好了（星星眼） 第116章 爷，小的给您笑一个01 　　马哲老师并没有魁梧的身材，也没有高高坟起的一块一块肌肉。可我觉得他很强，内心的坚定远比看上去更为强大。或许正因为有这样强大的内心和自律能力，所以才能考上博士吧。 　　假如我有他一半的自律和毅力，或许就不会只混到个初中文凭了。 　　春节渐渐临近，随着大批人口返乡过年，S市变得空落落的。 　　我需要静养，不能去和巨大人流对抗挤春运，所以这一次就留在S市过年。但这个理由我是不能跟父母讲的。一来惹他们着急，二来原因没法交代。 　　所以我跟老家报备的说法是因为过年留守给三倍工资，所以我要留在这里抓紧时间挣钱。 　　罗密欧也没回老家，留在S市陪我。 　　卫衣哥运气不错抢到车票，终于挤上了腊月二十八的高铁。没错，卫衣哥暂时还住在罗密欧屋子的客厅里，过年前找不到房子，只有等年后来碰运气了。 　　卫衣哥出门去火车站，罗密欧十分真诚地和他挥手送别，就差脸上写“别再回来了”几个字。 　　修罗场至少能消停七天，真好。 　　大年三十天刚黑，街上大大小小所有的店铺超市就都关门了。 　　我在客厅茶几上摆满各种零食小吃和饮料啤酒，把网购的小型球状旋转彩灯通上电。音乐一响，开麦，喂喂几声，气氛就来了。 　　我得意洋洋，对着麦说：“过年嘛，就要有过年的样子。” 　　好像凑太近，回声在屋里乱窜。 　　罗密欧笑：“你这叫有过年的样子？这是把KTV包厢搬回家了吧。” 　　他坐在沙发上，我跨过他大腿，撑住身体若即若离，似触非触，暧昧地凑近：“老板，你喜欢玩点什么？” 　　“会跳舞吗？” 　　“会一点。” 　　“会跳肚皮舞吗？” 　　“哇，老板你好懂哦！”我鼓掌叫好，“看来是我拿出毕生绝学的时候了！” 　　音乐切换，换成节奏感极强的舞曲。 　　屋里开着空调，温度打的很高，我就穿了家居服，不多。 　　我在客厅中央，随着舞曲鼓点扭动身体。咬着嘴唇，和着节奏慢慢脱下家居上衣，远远甩开，里面是一件基本款白背心。我把背心下摆往上撩，卷到胸上腋下。露出乳首和平坦的小腹。 　　舞曲在响，和声不停哟哟地振奋气氛。我摆着跨，手把家居裤腰带慢慢下拉，露出里面的内裤。 　　翻臀顶跨，直到把家居裤全部脱掉。 　　罗密欧鼓掌：“不错不错，跳的好。” 　　我兴致来了，把茶几上东西扫到一边然后跳上去，站在茶几上对着罗密欧，就穿了小白裤衩和白袜子。 　　叫着“来，爷给你浪一个！”，我又开始扭。 　　裤衩也被我甩开了。舞曲进入高/潮。 　　点臀，提臀。 　　点跨，平圆。 　　小鸟随着我的动作不停摆动。 　　这一招是我刚入行时候学来伺候富婆，讨客人开心的。跟着教学视频，对镜子练习，花了不少功夫。 　　自从人设转为“贫寒的清纯大学生”后，就基本没用过了。毕竟，哪个“清纯大学生”会风骚地跳脱衣舞、扭胯甩唧/唧？ 　　跳甩唧/唧舞也是有技巧的，要想跳好得有专业的态度。在场子里跳得时候，还可以一边绕圈一边跟客人要小费。 　　动作看着似乎简单，其实很耗体力。用连广播体操都做不到位的态度是学不来的。 　　舞曲快结束时，我已经满头是汗。 　　我拿起茶几上一瓶打开的啤酒，往自己胸口倒。啤酒往下流，顺着腹肌流进耻/毛，有的留到大腿，有的流到小鸟上，再滴落到地上…… 　　啤酒不仅仅用来喝，还是重要的道具，可以表演“高山流水”以及其他。 　　音乐自动循环到下一曲，相对舒缓。 　　我跨坐到罗密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吻他。他一手扶住我的臀/部，一手托住我的后脑。 　　我和他对应的手指上是这次春节大酬宾时买的对戒，很实惠的哦。 　　在这繁华大都市中，纷纷扰扰，喧喧闹闹。 　　心无归处，飘忽不定。 　　心有归处，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 　　终于写完了…… 　　之后可能会有后记，可能会有一些番外…… 　　求收藏，求推荐，求海星，要是有玉佩就更好了（星星眼） 第117章 后记 　　感谢您阅读这篇《牛郎店打工日记》。 　　当初我去兼职，入职后发现店里特色是男模，或称少爷，即牛郎。我内心是飞上天的，但是面部表情必须要保持扑克脸。 　　克制，再克制。 　　几十岁的土肥圆大妈要是咋咋呼呼发花痴实在太难看了（掩面）。 　　这种兼职吧，特地去找还找不到。招聘广告又不会写牛郎店招后勤……。能遇到就纯靠运气。 　　毕竟娱乐场所里还是小姐店要相对多一些，市场需求更广泛┑(￣Д ￣)┍ 　　既然上天赐给我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好好抓紧就太浪费了！ 　　于是我就开始了假借各种名义进行偷听偷看。 　　但能接触到的内容毕竟还是有限。太私密的部分，老板是不会让我等这种兼职人员接触到的。 　　大致的情况就是文里写的那样。 　　但是，不同地域，不同城市，不同店，不同鸭头，里面的规矩都有可能不同。不同地方的黑话术语指代的意思也会不同。不可能完全一样的。还会受限于老板的个人风格，比如喜好、财力、人脉圈等等。 　　当地的消费水平同样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城乡结合部和北上广市中心是两个世界。三线县城是弄不出白马会所那种规格的。 　　本文故事是讲述一些我亲眼见到、听到的事情，经过加工后成文，所以可以算是半纪实。 　　人物和事件几乎都是好几个真人真事的结合体。 　　比如外国友人事件中，一直到老板的那句“你就算是来大姨妈也得来装个逼”，都算真的，当然下面我就自由发挥了。 　　灰T恤和白T恤的故事，至少是三个真事的结合体。 　　客人自带猎食对象，开酒不点牛郎，是真的。 　　明明人不多，却搞了六箱啤酒，是另一件事，也是真的。 　　结账多算了一次包厢费，又是另一件事。钱被他们分了，我装逼给他们分，没私吞，回想有些肉疼(╥╯^╰╥) 　　大背头公司里关于卫衣哥的八卦，是在另一家公司真有这么一个八卦存在。当然被八卦的是一个妹子。由于因缘巧合，我知道她是无辜的，套套八卦的真相应该是另有其人。但是我不能和广大八卦群众对着干，只能跟随“嘿嘿嘿”一起吃瓜。 　　我觉得的吧，真相可能搞不好只是老板自己打了个飞机…… 　　一名女客如果叫了少爷，当然不会是像岛国爱情动作片那样男性向的剧情。而是由女客发号施令，让少爷给自己服务。至于像女客让少爷用传教士姿势把自己上个遍，还给钱，这种倒贴的好康事是不会发生的。用绳子绑住少爷唧/唧来玩弹唧/唧游戏的可能性还高一点。 　　假如点了少爷复数以上，可以让他们表演互相打手枪啊，对口啊，等各种模仿各种钙片里的剧情。会有人不干，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点是要给足钱，总会有人经不起金钱诱惑的。 　　GAY吧的牛郎里都有直男呢，摊手。 　　关于“明明人不多却搞了六箱啤酒”，文里描述的比较纯洁，因为当时那个牛郎就是这么跟我解释的。 　　但真相可能其实并不是这么纯洁。 　　啤酒在牛郎服务里会是一个重要角色。具体使用方法，参见本文末尾最后一段小星星的表演。 　　脱光了跳YAN舞，甩唧/唧舞，啤酒就要这么用，所以消耗量大。人多了才有看头，一起甩起来！ 　　对女客的牛郎是“卖吊”的。所以会脱光了按照肚皮舞、街舞等节奏感极强的舞曲来甩给客人看…… 　　假如单身没有心理压力，脸皮厚一些，又愿意掏钱，就可以去点几个来表演。 　　（我在说啥？啊哈，25岁以下的纯洁学生妹千万不要看哦~~） 　　但是这种表演并不是随便一个生涩新手都能表演的好的。不会的人只会原地钟摆式样晃荡，最多划个圈。 　　假如是男客，只要给钱，这种表演也是会照常进行。对他们来说没啥损失。 　　总之，最帅的牛郎不一定赚钱最多。颜值略逊一筹的牛郎就要靠“会来事”。“会来事”的牛郎才能赚钱多。要想得出噱头，要舍弃的了羞耻心，拼命诱导客人花钱。 　　比如A牛郎最帅，但是他拉不下脸跳甩唧/唧舞；B牛郎颜值不如A牛郎，但他放的开，一边扭一边带节奏活跃气氛，脱光了就穿袜子球鞋，凑到客人面前扭的超级嗨，吆喝着伸手讨赏钱。这样的气氛烘托下，就会有不停的钞票塞到他手里。东一张，西一张，收入差距就这么拉开了。这是开酒提成收入以外的小费。 　　这是我理解到的为什么说“赚钱多的牛郎一定帅，但最赚钱的牛郎不一定是最帅的那个”。 　　要是我，也会多给那个跳的嗨的少爷小费啊，掩面…… 　　就这样吧，各位亲要是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留言。 　　我会根据情况来试试能不能满足各位。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