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 作者:Autumn 文案:林朔答应给我睡,却不肯乖乖给我睡,真是让我暴跳如雷。 第一人称攻,图个痛快。 被锁的章节请宝贝们移步旧站。 旧站上不去的等我搬运到微博“WS秋_” 第一章 说起这事挺操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大半夜的丢下暖被窝冲到这间小会所是抽了什么风,想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林朔晚上发短信给我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短信内容就跟以往这厮给我的感觉一样,露骨而且崩坏。 “我在新飞月419出不来,不想陪别人开房间,你来一趟。” 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心想你不想和别人开房干嘛大半夜去和别人喝酒,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来一发,你说不发又碍不住人家死揪着,这时候倒想起我来了,我满肚子阴鹜思想摸车钥匙都摸了半天,本来今天在公司里陪客斗智斗勇,老子现在累得眼皮恨不能要靠火柴棍撑,还非要去接这个祖宗。 我给自己拴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反光镜上印着自己一张表情特怂的脸。 得,祖宗,林朔你真他妈是我祖宗。 推开酒吧的门,我理了理满头给风快吹成鸟窝的乱发,估计眼睛都熬得血红,别说还挺有威慑力,有个waiter端着酒迎面走来缩着头赶快避开了,看来我这模样怎么也称得上生人勿近。 其实我平时为人处世还是挺温柔的,但是偏有这祖宗不时刷我下限,我敲着419的门,等了半分钟没人开我,隐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说得啥也听不清,我有些不耐瞪着门,真想直接冲进去把人拖出来,这时有个画着浓妆的女人走过来,眼光暧昧试探,也不奇怪,其实我在别人眼里还是挺英俊招人的。 公众场合不适合疯狂,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深情款款大声道:“亲爱的,你就别和我闹脾气了,孩子还在家里等妈呢。” 那女人翻了我一眼咂咂嘴,估计心里想我是个没得捞的,就没劲的走了,等人没影了,我这才能施展手脚。 抬脚就踹了上去,扔了两字:“出来!” “嗙”得一下,门从里面开了,屋子里立刻窜出一股子浓重的烟味,一个陌生男人皱着眉抵在门口,长眉秀目脸长得还挺俊,我目光上上下下把人扫了一遍,心想真要来实在的,林朔也不吃亏。 那人给我看得不自在,口气有些不善:“你找谁? 找谁,找祖宗! 我演戏一样装糊涂头往里探,伸手挡开门口的男人:“我老婆说‘她’在这里。” “这里没有女人!” 那人要拉我的手,我心里一笑,反过来手掐着男人手腕往外一拖,我不想动手,但是也不怕动手。 我说:“谁说老婆都是女的。” 那男人被拖得摔出门,显然吃了一惊,但很快又恢复镇定,这样都没发火,有些意思,我笑笑比了个抱歉的手势,走进去立在沙发边,林朔斜倚在沙发上,手里点着烟,一偏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我也不是有心,眼光还是跟着钻了进去,他倒是淡淡一句:“你来了”偏偏却是面无表情,手上还捏着燃好的烟往嘴里送。 很好,真把自己当祖宗了。 我伸手拍拍他的脸,可以别折腾了吧,回去吧,你不用和别人上床了。 这是我心里想的,嘴里却是说:“小祖宗,大晚上你玩我。” 林朔爱理不理继续抽烟,就是眼光清凌凌得一直望着我,我快要停转的脑子偏生此时冒出一个词,顾盼生辉。 我侧脸去望门口,之前给我扔出去的家伙现在倒是倚在那,居然摸着个手机低头在玩,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还抬起头冲我耸耸肩,一脸坦然:“我戏份结束了,你们继续。”又低下头继续按手机。 这下我就彻底明白了,果然我又给这祖宗耍了。 我压下身体,俯在“祖宗”头顶,“玩得开心不,能走了吧。” 林朔看我压下来,也就是挑挑眉,空着的手反倒盘上我的脖子,一边却又要去刁烟,我看他张嘴露着齐整白亮的小牙,其实他没啥烟瘾,要不然牙不会这么漂亮,我一把扣住他拿烟的手,眯眯眼道:“接下来的戏我们俩就够了。” 倚在门口的男人闻言手机塞进裤兜转出去前灿烂一笑:“玩得愉快。”说完十分贴心地带上了门。 门才关上,林朔一嘴小牙就朝我啃了过来,看这目标他是要咬我脸,野心真大!我按住他后脑歪头含住他柔软的双唇,稍一贴合,烟味就渡了过来,真销魂,他没啃成似乎不甘心,还想偏过脸继续,我张开五指揉着他后脑勺的发,他性子倔得要翻天,头发嘴唇却是无处不软,讨极了我的喜欢,我舌尖探进去舔他牙齿,抵住他的上鄂往里送,唾沫都要滴出来。 终于我听他鼻音哼哼着,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估计是要忘了啃我,他松开唇齿由我掌控,我的嘴里也带着淡淡的烟味,放开他,舔舔嘴唇,回味着倒没那么生气了。 “何琮,烟要灭了。” 林朔还被我抓着拿烟的手,脸色潮红,喘着气扬着脖子说道,我一低头看见一嘬烟灰落下去,没去管,让他捏着烟的手反过来,我凑近悠悠含了一口,林朔还在喘,鼻翼煽动,连耳根脖子都红了起来,眼睛却还是亮得不行。 我一把揪过他,把嘴里含的烟通通送入他口中,他本就没喘过来,果不其然被一口烟呛着了。 林朔顿时挣开我,趴着腰去咳,我是有意罚他,又见他咳得辛苦,眼泪都噙在眼角,便想心疼心疼他,连忙摸着他的背,低声抚慰他:“这么晚跑来这种地方,是有意气我不是,你是又嫌哪里委屈了,小祖宗。” 林朔不回答,好不容易咳停了,却又要吸烟,我见他这样,才下去的火又要冒头,“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真要把戏演全了和别人上床?”其实我就是随口问问,可问出来,我就心想要坏,林朔肯定要说是。 “ 是!”林朔果然很不辜负我的“期望”。 我抢了他手里的烟扔在地上,骂道:“我操你祖宗!” 这下真是火了,我知道他要说是,就因为这样,我偏偏更火,他就这么的死倔偏不服软,看来是非得暴力否则不合作,本来就不用客气! 我使劲一捏他的手腕,他吃痛咬牙脸色顿变,另一手就朝我脸上招呼,我管他,又直接捏住,心想这下总该服软了吧,结果他一瞪我腿就顶过来,我连忙侧身,这一腿顶上了我的肋骨,其实他身子骨头软得很,这一下也没多疼,可我就是彻底要暴走,他软得很,我倒被惹地硬了起来。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个“凶相毕露”的表情。 我抬腿在他胯上一压,他蹙眉低呼一声绷着身体,显然是疼得极了,我贴在他耳边,心里一个个黄暴的念头此起彼伏,都是怎么办他,怎么让他求饶。 林朔已经痛得唇色白了,我扯开他的衣服,他却还在挣扎,此时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作死。 第二章 林朔的工作性质常年待在室内,晒不到什么太阳,浑身上下真是雪一样的白,一按就是一个红印子。我摁着他揉桃子皮似的上下一顿搓,他白`皙的皮肤顿时漂亮得像要滴出糖水,让我爱不释手,急欲品尝。 “待会疼了就忍着点,不然把别人叫来,咱们可就给人免费表演了。” 这倒不是威胁他,现在手上什么准备都没有,他肯定要疼,当然我今天也有心让他疼。 我捏着他的脚腕往自己腰上盘,他兔子似得拼命蹬腿,可真能折腾啊。 我索性将他一把掀翻过去,让他趴跪在沙发上,膝盖顶住他的腰。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乱动我一脚下去踩断你的腰,让你再没法回到你热爱的工作岗位。” 林朔身体僵了一下,低声骂我:“禽兽。” 行吧,我一口咬在他颈窝,“继续骂,我听着。” “流氓。” “还有么?” “禽兽。” “……”得,又退步了,我捏着他脊骨往下摸,一直摸到那令我无比迷恋的腰臀弧度。 他的脸埋在沙发靠背上,不停在喘气,我把他掰过来,生怕他窒息,他满脸都是汗,眼角绯红,我亲了亲他湿润的眼角,他瞪人的时候虹膜覆着一层水光,有一种无机质的美丽。 这么说可能太文艺了,反正就是让我想上他。 终于等我握住他命根子的时候他闭上了眼,整个腰都软下去,我将他拖到自己身上固定住,探索他身下那被我开发了多次的洞口。 太紧了,他又不停在扭,我将他腿撑得更开些,加快撸动速度,他泄得很快,趁他迷糊得时候,我多塞了两根手指,他挺了一下腰,估计实在没力气挣扎了。 等我打算释放自我,把自己的小兄弟放进他身体里撒欢的时候,他居然脑袋一下子搭下去,快睡着了。 我靠! “醒醒,小祖宗,我伺候你这么久,你也该让我舒服了吧。”他一声不吭。 我在他屁股上“啪”得拍了一掌,醒来吧你。 他果然一下子清醒了,往后一挣,我顺势按着他的腰对准了往里送。 被进入的时候,他急促得叫了一声,然后就咬着牙低低得哼。 林朔是很会叫的,只是不轻易开口,非要忍到受不住才开始呻吟。 我知道他一贯如此,却颇为受用,这比在床上没完没了的嚷要真诚许多。 他的身体里又湿又热,紧紧裹着我的时候,还会有节奏得收缩。 我将他搂在怀里颠来倒去,手指探到他嘴里,挑`逗他的舌尖。 意思是他该叫了,他很默契的收到了指令,破碎的喘息里发出低泣呻吟声。 “真乖。”我开足马力,顶着他开始乘风破浪。 他回过头,双唇抖了一下,我知道他是疼了,我摸摸他越发湿润的眼角,低声问他,“是不是想让我轻点。” 林朔眨眨眼,生理性泪水就珍珠似的落下来,一大颗一大颗,他怎么连哭起来都这么勾人。 我欣赏着,凑近他耳边说:“你求我。” 他哽咽着:“求你,轻点。” 我满意的飘飘然,将他的腰一下子按到底,“不。” 林朔瞬间哆嗦着栽进我怀里,含恨带怨的看着我,好像和我有血海深仇。 不过光说仇那就太偏激了,林朔和我的恩恩怨怨大概可以写一本小说,故事的开始就先得说说我爹。 我爹是这座城市著名的企业家慈善家,每年都要资助一批贫困学生,我小时候不懂事就问他,爹啊,你每年花这么多钱做慈善养穷孩子,为啥啊,他们又不喊你爹,我爹就会掐了烟指着我鼻子骂你懂屁。 行吧,骂就骂吧,再骂他也是我亲爹,只有我一个亲儿子。 我小时候自然不懂,现在懂了,原来做慈善不但提高知名度还可以减税,名利名利,都是拴在一起的,有名有利才是人生赢家。 直到有天我感觉到我亲儿子的地位岌岌可危,那天我蹲在家里大床上打游戏,开麦指挥眼看就要拆了对方的塔,我爹就推门进来,瞅着我吹胡子瞪眼说我不干正事,人家拼命念书你在这里干嘛。 我就奇了怪了,他们连出国手续都给我办好了,我还拼啥命,退一万步说,我真要认真参加考试也不会太丢人,平时我成绩在班里不算拔尖,但也不差,认真点班级前十也能进,虽然我那学校本来就是贵族学校,其他学生进来也是靠爹居多。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天是去了自己赞助的学校,发表作为荣誉校长的讲话,少不了给优秀学生代表颁奖,然后就见识了别人家的孩子。 有钱人的爹也是喜欢别人家的孩子的,尤其自己孩子比较熊的时候。 那天校长还请我爹喝了几杯,吃饭时候说起某个特别优秀的学生,叫林朔,从小学到初中品学兼优年年市优秀三好生,就是命不好,母亲去得早,父亲一手拉扯他又病倒了,可怜可怜。 我爹年轻时候白手起家也是苦过来的,不知道那校长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喝醉了回来把我好一通训斥,说我不上进不要好,说人家林朔怎样怎样,大有要和别人爹换儿子的趋势。 这可使不得,我瞬间有了危机感。 心里暗中记下了,林朔林朔,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老子抢老子。 我出国前一直惦记着他,却始终没机会去看,出国后花花世界让我渐渐忘了他,等我回国我爹看我总算混出点样子了,就有心去颐养天年,意思是把国内的生意交给我。 我当然很有骨气且心安理得的继承家业了。 自然也像我爹学习,做点公益事业,美其名曰为社会做做贡献。 然后我就想到林朔了。 我要去看看这个别人家的好儿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就了解到他已经考上了临床医学系,还他妈本硕博连读,可真给他爹争气。 这么争气的孩子,国家未来栋梁啊,我心里冷笑着去了他上课的教室,拿出手机对着照片找人,你别说,他还挺上照,那叫一个漂亮,我进教室一眼就认出他了。 他们系经常有人旁听,也不会过于留意我。 我抱起手盯着他,看看照片又看看他本人,越发觉得这小东西长得可真别致。 这么别致,我当然要继续资助他,光资助不够,我还要包养他。 我是行动派,说干就干,从不含糊。 我继续干着林朔,把他翻了个面,看着他漂亮的面孔,在他依旧含恨带怨的眼神里,全部交待在他身体深处。 第三章 一旦我下定决心要完成某件事就会目标清晰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或许这是我爹认我是他亲儿子的唯一标准。 我说要包养他,不可能没有计划,跑车鲜花摆心形蜡烛这套他肯定不吃,多半还会以为我脑子有病,再说我也不是要追求他,起初我就想把他捏在手心里玩弄玩弄,现在看他这么漂亮,我更要好好玩弄玩弄。 直接硬上那肯定不行,我对当qj犯不敢兴趣,做局陷害他毁了他学业,感觉也不大好,国家未来栋梁啊,扼杀了多可惜。 我要耐心等待机缘,要不怎么说苦心人天不负呢,终于给我等到了。 林朔大二下学期还没结束,他原本身体就不好的父亲彻底病倒了,小医院看不了去了省医院,一下子就送进ICU,穷要人命,他家连手术初期的费用都出不起,就算有医保有学校的募捐,后续在这里面待一天费用也是成千上万。 终于我该出现在他眼前,当他的救世主了。 林朔见到我这个救世主的时候是震惊的,得知我的来意的时候更震惊,等我提出条件的时候……他果断建议我去精神科看大夫。 我只能拿出杀手锏,把一张写了好几个零的支票推到他面前敲了敲。 他同意了。 我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林朔也还算配合,第一个晚上我就让他摆了好几个姿势,只要他感觉快坚持不下去了,我就捏着那张支票在他眼前晃。 他那双陷入脆弱迷离的眼睛立刻会变得特别亮,恨不得在我身上盯出几个窟窿。 我知道他干净,每次我都按着他内射。 他事后猫一样蜷在床边昏睡,我满意的折了一下他的腿和腰,角度能大到不可思议,很是惊奇,他身体真的软,仿佛天生适合给我艹。 我原本以为他乖乖给我玩几年,我玩腻了就放了他,显然我低估了他的反叛精神。 他这几年变着法的膈应我,我总被他气得暴跳如雷,火起来让他下不了床,他不停抗争,我却也意外get了新玩法,这倒成了我两之间的情趣。 一般这种情趣之后,接下来我都该扮演一下安慰疼惜的角色,今天也不例外,林朔缩在一侧整张脸埋在臂弯里,年轻的身体线条起伏蜿蜒,优雅又漂亮,我问他:“走不走,我抱你。” 林朔也不理我,随我一个人唱独角戏,我摇摇头,伺候他更衣,林朔也不动弹,好不容易套好裤子,我蹲在沙发边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别闹了。” 不管他领不领情,我是真希望他别闹了,为了他好,他一声不吭,我困得眼皮快要打架,干脆坐在地毯上,手撑住沙发捧着下巴,他忽然抬起头来看我,我给他黑漆漆的眼珠突然瞪过来,还有些吓了一跳:“回、回心转意了?” 说话都差点结巴。 林朔慢慢爬起来,也许是觉得不舒服,他始终皱着眉,在沙发上坐正了低头望着我,他张开嘴声音绵软不再咄咄逼人,喊我名字:“何琮。” 我“嗯”了一声,握住他垂在一侧的腿,捏着圆润的脚踝放在自己怀里,我坐在地毯上,他坐在沙发上,所以这个动作更显得很有些狗腿,充满讨好意味,我没他那么好面子,我喜欢他,非常喜欢,所以欺负完了再讨好也不矛盾,反而十分自然。 他的脚被我抱着,整个人懒洋洋的,他忽然咕哝一句想喝水,我摸着他的腿笑笑应他:“我喂你。”他看了我两眼忽然做了一个抬腿的动作,我当他要踹我,反正他这点力道我受得住,所以也没躲,还摆正了姿势让他踹得方便,结果他高抬贵脚轻轻放在了我胸口又轻轻蹬了一下,温柔的让我几乎要感动了。 他说:“你帮我去倒。” 我倒了水来,他也不动手,果然等我喂他,我顺手就捏了捏他的耳朵,心想真是宠坏了。 林朔喝完水似乎缓过来劲,难怪说水是生命之源,我想喝完水总可以走了吧,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四点了,我们稀里糊涂竟然折腾了这么久,八点我还要开个早会,估计又得灌咖啡提神,也不知道林朔今天有没有排手术,我看他这腰还挺担心。 我刚摸出钥匙想说和我回去吧,林朔却问我:“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 嗯,什么意思? 我抱着手望着他,林朔直视我,目光不避,要是他这表情摆在刚才和我欢爱的时候,我难免会以为是赤裸裸的挑衅。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理解能力出问题,他说的话我一时有些难消化,我面无表情开始揣摩,就像是在谈判桌上的过招,过了一会,林朔又问我一遍:“我们什么时候分手。” 分手?这个词对我来说真是有些新鲜,我心中一动,不禁莞尔,觉得林朔某些方面真是甜的可爱,比如之前一开始的时候,我有次哄他,你乖点今天我们不做全套,他给我扒光了还真以为我会中途停手,或者我和他说只做一次,他会在一次结束之后立刻跑去浴室,如果我又冲进去要动他,那么他绝对会怒不可遏,好像我就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他总是忘记我是个商人,什么叫商人,无奸不商。 我无所谓回答他:“你想分,我随时可以啊,你想怎么分?” 林朔给我问得愣住了,这下子换他不懂了,大概他没想到会这样轻易,可是很快他就又炸毛了,他瞪着眼睛冲我发火:“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我揽过他的肩搂在怀里,他竟然气得在发抖,我忽然又开始心疼他了,这傻孩子,我找他是因为我“喜欢”他,又不是要和他谈情说爱,所以要谈什么分手呢。 我凑在他耳边,也不管他气得要崩溃,态度轻佻:“你想分就分好了,分完我一样会找你。” 林朔气得要冒烟,我抱着他因为愤怒而滚烫的身体,心满意足。 第四章 走廊上灯光晦暗,这小会所为了省电,凌晨的时候也不给多亮几盏灯。 我被林朔耍了一次,他想激怒我戳破我的底线,我生气归生气,却觉得没什么难以忍受,反正总能够加倍从他身上讨回来。 我是商人,不觉得亏本。 林朔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看他有些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正好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见拐角处有个人靠在楼梯扶手上,可不是今晚的“情敌”么。 那人双手撑着扶杆回过头望我们,他对林朔表现的似乎并不是很关心,看到我们走过来也是姿态闲适,我很大方,既然“误会一场”也不想过多追究,便对他点头致意,他倒是冲我挥了挥手,很轻巧回一句:“欢迎下次再来。” 我随口一问:“你在这里工作?” 他摇头眨眨眼说:“不是啊。”又拎拎自己的衣领,“你觉得我是这里的‘特色服务’?” 我这才打量,他穿着一件驼色外套,十分正常,面容英俊却没有过多修饰,但是我摸不清他的深浅,他手插回衣兜里依旧冲我笑:“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来这里的客人,只是昨晚友情出演。” “那多谢啊。”我勾勾唇角笑着回答道,又看了眼前面林朔已经在等电梯。 他顺着我的目光也看过去,忽然说:“不客气,你那位很好看。” 我笑笑点头表示赞同,“你也是。” 他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我直接塞进口袋,去追快要阖上的电梯。 冬天的天色总是亮得晚,又是寒风凛冽,出门时候我裹得厚实,本身也不怎么怕冷,林朔就不一样,他里面穿得单薄,外面虽然罩着大衣,但肯定是冷得不行,毕竟南方的气候冷风都是往骨头里钻。 林朔眼角下有些泛青,站在我的车子前发呆,我感觉他精神状态肯定濒临崩溃,其实我知道他一直想摆脱我,他这些年在我面前被我调教的逐渐放得开,有时候浪起来我都不能忍,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安分,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让我放手。 他和我上床,却不肯乖、乖、的和我上床,哎,真是又麻烦又难伺候。 我打开车门对他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愣愣望着我,得,又魔怔了。 “上车。”我扶着车门心平气和的对他说,林朔神态恹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往后退,简直像梦呓般问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他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也不想回答,只能继续心平气和重复一遍:“上车。” 我可以随他闹腾,反正他闹腾起来我总有办法对付,不过他离开了,我还去对付谁。 林朔闭上眼睛神情绝望,好像他面对的不是我打开的车门,而是万丈深渊,他偏偏要和我在这种时候临渊对峙。 我现在是让他上车,倒比让他上床还困难,这风这么冷,我也舍不得让他久吹,于是解了自己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摸摸他的手,冷得像冰,干脆直接抱起他放进车里,又替他扣好安全带,这一连串的动作他都没有挣扎,看来是真认输了。 我上车关了门,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是林朔口袋里的,他怔怔的也不去接。 “接电话。”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提醒他,打了方向盘上路,林朔给我提醒了才去接手机,我怕他语无伦次说胡话,他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嗯,袁主任。”林朔的口吻瞬间恢复如常。 看来是医院里的电话,还好,还认得清人,这个点来电话,应该都是安排手术任务。 “嗯,一台动脉搭桥,看片子上三处狭窄,还好,难度不是很大。” “可以,我可以接手。” 我们两总是这样,工作的时候人模人样,“办事”的时候就滚成一团不分彼此,精分的厉害,我记忆中林朔原本不这样,不知道是不是随我学坏了。 林朔挂了电话,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调侃他:“这年头心坏掉的怎么越来越多?” 意料之中没得到回复。 我笑笑自问自答:“是不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 林朔对我根本不予理睬,副驾驶座就这么大的位置歪头靠在窗户玻璃上,半张脸全贴着玻璃,我伸手拉过他的肩:“脸别贴在上面,冷。” 没想到他头一低居然顺着我的手势完全倒了过来,我一只手扶住他靠进椅座,另一只手稳住方向盘,这动作难度颇大,正好碰上一个红灯,我急刹车又被安全带勒了一下。 啧,还挺疼。 他一路安眠,我抱他下车他都没醒,他只有在昏睡的时候才能完全顺着我,真是不知该喜该忧。 林朔一路被我抱进房间又抱上床,估计今天实在是被我折腾累了,我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何况他呢,我掀开被子打算先眯一会儿。 他却突然翻了个身,慢腾腾从我身边爬起来。 我拉住他说:“你干嘛。” 他有气无力回答我:“洗澡。”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会。” 有时候我恨透了他这个洁癖的毛病,洗就洗吧,我反正要睡了。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 我真是……出离愤怒!走路都没力气了还要洗澡,我摔了被子爬起来,将他一把扛在肩上,他趴在我背上手脚倒腾,最后两只手摁我肩胛骨。 我吃痛差点把他扔地上。 林朔咬牙切齿说:“何琮你放我下来。” 我警告他:“你给我安分点,不然待会浴室里继续办你。” 林朔不再挣扎,由着我把他扛进浴室。 冲进浴室飞速拧开水,他脱衣服的时候,我就边看他脱边跟着脱。 他手长腿长腰细臀翘,后脊梁骨一串印子,是我给他盖得章。之前他养得不好,身量没长足,这几年跟着我反而拔了个子,身形修长而媚,出落得亭亭玉立,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把他泡进浴缸飞速搓了一遍,等我踩进去的时候,他就蜷到一边,我撑着浴缸边沿说你就别躲了,你想一直含着我给你的东西吗,我是不介意,你要喜欢就留在身体里,最好十个月后给我个惊喜。 林朔满脸通红,不知是被水汽熏得还是害羞,居然撩起水就往我脸上撒。 我不防被他泼了一脸,冷笑一声抹了抹,指着他说:“你等着。” 然后愤怒的和他打起了水仗。 第五章 早上的会议并不顺利,怎么都谈不拢,这年头做生意都困难,我家是搞园林花木的,当然了,不是那种平常的开个花店卖个板材,一般都做大型项目,相当有来去,比如说一株树种进来是几百一颗,走上几个渠道就能翻十倍到数十倍,只要林业部门划出个地方报上去再批下来,这么栽上一片,就是大比利润,按里说如今全国到处都在搞城规,我的生意不该难做,可偏偏就是这阵子竞争激烈,又查得格外严,疏通人脉很不方便。 前阵子还要难,最严重的时候我急得直上火,有一天晚上压着林朔边泻火边开玩笑,我和林朔说,要不然我换换去搞医疗一块吧,这样我们就更亲了,林朔当时一脸迷蒙说好啊, 你想做药品还是做器械。 我说就不能一起来么。 林朔还煞有介事点头说能啊。 我看他被我做得不清醒,心里又急又好笑,可还是和他瞎扯,说得这么轻巧,怎么,林医生你能说了算啊。 林朔给我顶到敏感处一把搂住我的颈脖子,喘着说,不能。 我一边顶一边牙痒说,既然不能你答应得这么爽干嘛。 林朔回我,就是不能,我才,唔,爽啊。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把人直接摁床上玩命做,我操你个祖宗。 开完会我叹了口气捧着下巴苦思冥想,决定压价,没办法,财路必须得通,少赚点就少赚点,这世上钱这么多,总不能都由着我拿麻袋去装。 我安慰着自己,抽了桌上的一叠材料才要看,就听到三声敲门声,三下一停,很有节奏。 “进来。”我搁下笔说。 “何总经理,生意兴隆啊。”来人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来,带着副眼镜,看上去很是精干斯文。 我把材料往桌上一摊,站起来说:“蒋经理才是腰缠万贯,一看气色就特别好。” 这人叫蒋敬轩,也是我生意的主顾之一,他的名头很响,本市年轻的实业家,城中新贵,最近的杂志和报纸上热得很,我手底下有个女秘书花痴他的不得了,上班时还盯着他杂志上封面照看,薄唇紧抿,眼光微凛,一身西装领带衬着身形挺拔高挑,颇有几分贵气,哦,据说现在流行这种类型,叫禁欲,其实他压根就是个闷骚。 不过我原先和他合作过,看彼此都还挺对眼,于是磨合期比较短,过程还算愉快。 我一直觉得做生意和做ai有共通之处,做生意图的是利,做ai满足的是欲,利欲熏心从不分家, 我们生意上一直来往密切,他搞景区开发,惠顾我颇多。 蒋敬轩和我从不怎么寒暄,他坐在沙发上架起腿,十指互叠,我最熟悉不过,说明他来就是要和我谈正事了。 我们的项目是一早谈好的,不巧的是他要我进来的一批海枣树死了几颗,他死扣得很,说我给他的树种不好。 我解释道:“我们这里的水土本身也不是很适合热带树生长,尤其是最近气候也不好,要不然你可以栽些银杏,我这里有一批树种非常不错,银杏本身生命力极强。” 蒋敬轩皱眉说:“我这一片的渡假村是亚热带风格,种植银杏实在观赏价值一般。” 我笑笑说:”可以中西结合嘛,秋叶泛黄不也是很美。” 蒋敬轩立刻不满:“银杏生长周期太漫长了,长这么时间还是细细小小的。”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嗤笑一声:“难怪你当时非要挑海枣树,原来是看它又粗又壮。” 蒋敬轩顿时冷面做怒,送我一字:“滚!”又冷笑攻击我:”我看你倒是喜欢插在那里像根棍一样。” 我嚷嚷道:“烦死了,烦死了,老子多送你几株梧桐。” 我们两个衣冠楚楚正襟危坐的在那里满嘴跑火车,最后我同意明年开春重新留给他一批好的进口耐寒树种,他作为回礼,给我在度假村里留一个专门的度假小洋楼。 谈完生意,我请蒋敬轩吃饭,两个人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中途手机进了一个电话,是林朔的。 他问我家里另外一辆车的车钥匙在哪里,他要赶去医院开一个会,时间来不及了。 我说:“就在茶几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不然我派司机去接你。” 林朔说时间赶不上了,他自己开车去。 我连忙语调亲昵,嘱咐他路上当心。 数字一路上升停住,电梯来了,我挂了电话,蒋敬轩一脸觉得肉麻的看着我,不冷不热说:“何经理,真深情啊。” 这话说得可真酸,我踩进电梯问他:“蒋经理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替你介绍介绍。” 蒋敬轩瞥我一眼,不知有意无意,忽然说:“要是我横刀夺爱呢。” 我竟然停顿两秒去考虑他的话,严肃说:“那我就要和你一决生死了。” 事情处理完,晚上的时候我自己开车回去,车子一路开进别墅后院,才开到车库门口,就听见车库里面发动机的熄火声,随着一阵短促的“嘀”声,正对着我里面的车灯灭了,我亮着车灯停住,不一会就看见林朔从车库里走出来,手上似乎捏着一个医院里的ct袋。 路灯下林朔迎面走来,我正要把车子开进车库,看他过来,就打下车窗喊住他:“今天怎么样,手术顺利么?” 林朔隔着车窗看我,对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样子懒懒的,看上去比早上更累了,我本想说什么,但是看见他脖子上还围着我早上给他围的围巾,心中一动,便只是说:“我先去停车子,你赶快回家吧,外面冷。” 屋子里有地暖,林朔开着大厅里的灯,坐在沙发上举着一张医院带回来的ct片子在看,我脱了大衣,走过去撑在沙发背后,凑在他脖子边上很自然的亲了一下,啧,有股淡淡的药水味,他侧过脸看我一眼,长睫毛颤着快要戳在我鼻尖上,眼睛水亮水亮的,灯光很暖,照着他这个样子就显得格外温顺,我伸手想摸摸他的脸,结果他又偏过去了。 我没摸到自然不会放弃,张开手把林朔整个肩膀抱住,我亲上他的脖子,伸出舌尖湿漉漉的舔,他呼吸一窒,伸出那双销魂的手一把捂住我的脸,我闷笑着在他手心又亲了一下,他又缩手,我使坏抱他在胸口又捉住他的手,低头含住他食指指尖。 “我今天做了手术。”林朔皱眉眼神示意,指尖依旧被我含着。 得,给他一说,我还真舔不下去了,虽说动手术都带着医用手套,可是想想他这手时不时摸摸心脏,摸摸血管,我还是有些犯怂,还好他不是做胃肠科手术的,联想一下,他要是真从手术台上剖开的腹腔里拽出一截肠子,那多惊悚。 我这才放开他,开了电视,不过是醉温之意不在酒,看看电视,看看林朔,最后索性开着电视,专心致志的开始“观赏”他。 第六章 他今天里面换了一件白毛衣,不知道他是真的憔悴了,还是毛衣本来就宽松,反正显得有些大,漂亮的脖子上还留着我的“杰作”,淡淡的印子,不仔细也看不出来,但他这么要面子,今天可能带了一天的围巾。 林朔看了一会手里的片子,忽然放下手,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我连忙问他:“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今天好像没吃什么。”林朔放下手,然后就望着我,神情有些迷茫的说:“有点犯晕。” 我一听心想,你废寝忘食都快饿傻了才知道饿啊。 林朔站起来问我:“有吃得么。” 灯光下显得他体态极好,从他的头发丝开始到脚趾都是对我的诱惑,我撑着沙发笑看着他,真想换一种方式来喂饱他。 当然了,我还没这么心狠,他看来是真饿了,见我没立刻回答就自己往厨房跑。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他在冰箱里搜罗半天,一把青菜,两只鸡蛋,半卷面条,他研究了一会儿就要动手,我简直快要笑出来了。 他想切青菜,可是拿刀的姿势就跟捏手术刀一样,我真想给他再配上手术钳和手术剪,再让他穿着工作服,然后看他如何给这几颗青菜“动手术”。 林朔不会做菜,我之前也很奇怪,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怎么连菜都不会做。 他说他家也不是一开始就穷,小学时候有父母,母亲走后父亲病倒,家里才开始一落千丈,初中都在学校吃饭,靠老师接济,放假了还要跟着父亲出去做零工,家里基本不开火,等到高中学业紧张更不会去学做菜了。 我也曾逼他学过,结果他系上围裙我自己倒没忍住,因为实在是太可爱,就把他摁在洗手池前逗弄半天,弄着弄着就跑题了。 一次两次他就开始耍脾气,再也不想尝试,我和他也很少在家里开火,不过我倒是能烧几个菜,以前在父母家里被老妈忽悠学的,说这样以后好哄女孩子。 虽然赶不上大厨,最起码我烧青菜鸡蛋面绝对不要像他这样。 “林医生,你还是放下这颗可怜的青菜吧,让我来。” 林朔举着刀看我,有些固执地说:“要是你让我好好学,我一定学得会。” 也许这不是一句假话,他好好学,一定能做一手好菜,他好好工作,一定能前程似锦,然后他好好谈个恋爱结个婚,一定会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离开我,一定会过得更好。 我走过去一手握住他手里的刀柄,一手在他腰上拍了拍:“来,让吧,我的小祖宗。” 林朔望着我的眼神一会冷一会热,我干脆低下头切菜,边切边说:“你以后别总忘了吃饭,你做医生的要是哪天饿晕在手术台上,你是让其他医生护士先抢救谁呢?” 他大概被我说得听不下去了,踢趿着拖鞋走出去。 沸水面条下锅捞起,我又烫了一把青菜叶,煎了两只鸡蛋,过了一会,厨房里就弥漫开食物的香味,我自己闻得都有些饿了。 林朔已经乖乖坐在餐桌前等我伺候他,等我把面端到他前,他下筷子忽然抬头问我:“你要不要。” 我扶着他的肩摇摇头笑:“我不要面条,我要你。”说着伸手又在他耳朵脖子上捋了捋,这话其实是我随便说说的,我担心他还在介意早上的事,不想现在真来动他,姑且放一放。 林朔嫌痒想躲,不过马上又乖下来开始吃面条,这氛围难得平静,我看他吃得投入也不忍心再打扰。 “吃完了自己洗碗。” 林朔“嗯”了一声,我这才确定他今晚应该不会和我折腾瞎作了。 我放心先回了自己的房间,稍稍整理打算闷头睡一觉,因为要看一下手机里明天的日程安排,所以多等了一会。 过了一会浴室里传来冲洗的声音,我也没在意,等到林朔从浴室里出来,带着一身水汽站在我面前,我已经真打算睡了。 可是林朔突然太自觉了,直接解开浴袍走过来扶我的手,他才洗了澡,已经没了消毒水的味道,头发吹得半干柔软,皮肤细腻,面带红晕,浴袍下想必更是秀色可餐,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攥住他的腰挑眉说:“这么热情。” 林朔垂眼有些犹疑,声音又低软下来:“今天手术我站了一下午,现在腰还疼,你待会轻点。” 他说的是事实,可在我听来就是服软,早这么放低姿态不就好了,我拉过他的手,捧住他的脸开始亲他撩拨他。 无论我们之间多么争锋相对,到了床上还是露骨而直接的。 这副年轻漂亮的身体被我按在床铺上,我屈起林朔一条腿,在他大腿内侧摸来摸去,肌肉紧致顺滑,我忍不住掐了一把,林朔瞬间就颤了一下,我见他这样,忽然就想问他一个问题,“林朔,你觉得委屈么?。” 他打开手躺在床上,不说话,似乎在思索,其实已经眼神放空了,他每次不想理我的时候就这样,一言不发神思飘到天外。 我掰正他的脸,“你漂亮吧,的确是漂亮,身子软吧,是软,可你说我在你身上砸了这么多钱,我委屈你了么?” 我虽说是包养他,但我供他上学,给他爹治病,我对他这么疼爱有加还孝顺长辈,连饭都给他做了,他要是个姑娘,早该死心塌地嫁给我了吧,当然我也不是要娶他,就是想让他安分给我睡,别动不动给我搞点事 。 林朔的眼神慢慢聚焦落在我脸上,盯着我看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妖怪,他这双眼睛凝神的时候本就特别亮,能扎到人心里似的,我要真是个妖怪,多半已经现形了。 他被我压着不好动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没有。” 我稍稍直起身体,他这态度摆明了口是心非,我再了解不过,就跟刚进公司的员工一样,稍微有点能耐都心高气傲,自尊心强烈,一旦实际情况比他们想得要复杂,出了事情就会乱了阵脚,上头说两句表面上服软了,内心却不服气,这种时候,我就要让他们认清自己几斤几两。 林朔不是我的员工,但他在我面前同样自尊心出奇的强烈,有时候强烈到我都同情他,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可现在不是同情的时候,现实让他低头不够,我还必须从精神上拿捏他。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你应该感恩,我现在对你还有兴趣,愿意给你花钱,如果哪天没有兴趣了,就连本带利讨回来。” 林朔看着我,脸上血色褪下去,瞬间惨白,他嘴唇动了动,轻声说:“一百二十万。” 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 林朔苍白的脸色带着一点嘲讽:“这五年我欠你的钱凑个整数,你放心,我早晚会还给你。” 我笼罩在他头顶,摩挲他优美的颈项,接着将他提起来,按在自己身上,不怒反笑:“好啊,那你和我睡就算利息。” 这种时候我还觉得他挺有骨气,当然他从头到脚都让我满意,我调教出了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无论精神还是肉体。 第七章 林朔说要还钱的时候我是一笑置之的,他优秀我承认,他有本事我也承认,可是他博士阶段的补贴加上规培期间的死工资也不过四五千,就算导师照顾他有临床手术有论文发表,可前几年收入并没有多少,他爹病情更是随时可能发生变化,平时的治疗费用也不低。 他哪来的钱还我,靠天上掉吗?所以我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然而林朔显然也是个行动派。 过了两天,一个清早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塞着电动牙刷,边刷牙边看公司的财报。 林朔起得早已经吃完了早餐,他换好衣服走过来,把一张银行卡扔在我电脑边,“给你。” 干嘛?我含着牙刷抬头看他。 他见我一脸呆滞,忽然似乎很解气,学着我当初敲支票的样子敲了敲银行卡:“先还你两万,密码是初始密码,你知道初始密码吧。” “你——”我刚要说话,忘了自己嘴里还含着电动牙刷,十分倒霉的磕到了牙齿,顿时疼得泡沫直喷。我靠!我立刻吐出牙刷,手边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和睡衣上的泡沫。 林朔嫌弃的看着我,“别激动。” 我忍着疼拽住他的手腕:“你给我说清楚。” 林朔试图扯出自己的手,挣了半天没挣出来,拧起眉瞪着我,“说什么。” “你钱哪来的,你收红包了?”我依旧紧紧抓着他,“你不老实交代,我举报你啊。” 林朔气得笑了一声,“你思想还能更肮脏吗。” 我斜他一眼,“你给我带绿帽了?” 林朔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显然是没想到我的确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谅你也不敢。”我松开他的手,脑子忽然转过弯,“像我怎么了。” 林朔忿忿得抓起包,离我远远得骂了一句,“禽兽。” 我看着他风风火火冲出门的背影,想起他还是没和我说清楚钱哪来的。 那张碍眼的银行卡还躺在我电脑边,真有意思,我长这么大,都是我玩够了扔钱给别人,除了爹妈,还没人这样扔钱给我。 不拿白不拿,我伸手拿起卡死死攥着,忽然觉得牙更疼了。 林朔早上这一出,搞得我一整天心神不宁,到了公司做什么都不顺,看谁都不顺眼,但我碍于面子又不可能真的摔东西掀桌子,只能折腾着秘书给我重泡了七趟咖啡,到最后自己都了然无趣,感觉自己像个怨妇。 下午的时候,项目经理和我说谈下了南湾湿地公园的规划设计包括资源提供,我顿时心情大好。 早上的事也没那么让我烦心了。 我叫来秘书,掏出林朔给我的银行卡,吩咐她去帮我订一套西装,不要多不要少,就两万。 当然,不是我的尺寸,是林朔的。 晚上我就抱着手机开始骚扰林朔,今晚是他值班,听他说住院部还收了病情严重的新病人,肯定忙得焦头烂额。 果然第一趟他接了手机,他压低声音问我,“什么事?” 我换了只手抱着手机,酝酿情绪,“没什么事,想你。” 林朔在电话那头气到深呼吸,“没事别打电话。” 我继续耍贱,“想你就是我的大事。” 林朔果断挂了电话。 再拨肯定是拨不通了,我有经验,他肯定会暂时拉黑我。 没事,他不理我,我可以去找他。 我哼着歌开着车,去了他们医院,冬天深夜车辆行人零落,只有一排路灯照亮我的方向。 医院旁边还有个馄饨店没关门,我估计林朔应该又忙到没好好吃饭,随手点了一份荠菜馅的,老板娘还非要多给我两个,天冷馄饨汤里加了点辣。我拎着一盒馄饨跑去住院部打听。 林朔太好打听了,我当初去他学校也是立刻就打听到了,上楼的时候给保安递了包烟,保安塞进抽屉就放行了,我直接去了心外科的住院部,值班值到快要打瞌睡的小护士们立刻心心眼,说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医生。 我随口胡诌,对对,是我干弟弟。 说完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但我为他着想,说干爹肯定不合适。 小护士先是奇怪了一下,突然拍我肩,诶诶,在那。 “林医生,你干哥哥来看你!” 深夜的医院所有人都累成狗,他却冷冷清清的漂亮着。 林朔手里拿着查房的记录本从病房里出来,转脸莫名其妙看向我。 “干哥哥我来给你送馄饨。”我拎起手里的塑料袋冲他晃了晃。 第八章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林朔一个人值班,我占了他的座位,坐在原本属于他的旋转椅上,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林朔带上了门,背靠着本板声音很冷的问我,“你无不无聊。” 我转回来面向他,“我来给你送吃的,你不感谢就算了,还这么冷漠无情。” 他打断我的话,“我不需要你送,你拿着馄饨赶紧离开。” “荠菜的,你尝尝,天冷我还给你加了辣。”我趴在桌上,单手撑着脸看他。 林朔还是站着不动,我都没留意过他穿白大褂的样子,这衣服方方正正没线条并不曲线动人,但是穿这衣服的是林朔就不一样了,他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我冲他招手,“你别这样,刚才外面小护士还说我们兄弟情深。” 林朔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捏着记录本拍在桌上,“谁和你是兄弟。” 我点点头说:“行吧,你不吃我现在就拿出去倒了。” 我作势要起身,林朔却抢上前两步,扯过袋子开始解绳扣,因为一路拎着,绳扣勒得有些紧。 他的五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杏仁型的甲面尖端又磨得圆圆润润,看上去就很秀气。 林朔解开了绳扣打开盒子,从旁边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拿起筷子有仇似的戳起一只馄饨往嘴里塞。 我便又坐回了座位,继续转圈圈。 因为馄饨有点辣,林朔吃两口就要喝水,吃到一半的时候说:“怎么这么辣。” 我说是么,自己也夹起一只尝了尝,是挺辣的,辣的我牙又疼了。 “算了算了,那就别吃了。” 林朔整理好袋子放到一边,默不作声又看着我,意思是我可以走了。 我只当没领会,忽然留意到他桌上的照片,一家三口,夫妻两个抱着孩子,男的普普通通算是五官端正,女的俏丽面容里带着清冷,男孩就相当可爱,像个瓷娃娃。 “我就知道你肯定长得像妈妈。” 林朔一把按倒照片,“看够了没。” 他今天晚上说话口气特别冲,简直像只刺猬,我对他客气,他倒当福气了。 “你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我冲他眯了眯眼,“别说你现在钱还没还清,就是还清了,你跟了我五年,是你单方面想一拍两散就能一拍两散的?” 林朔似乎很紧张,他始终绷着一根筋,也许因为这里是医院,他想生气不能生气,想闹腾又不敢闹腾,所以始终被我压制着。 他眨了眨眼,似乎精疲力尽,掏出衣兜里的笔在记录本上写起来,但是根本不在状态,写了没两个字就又停下,“无论你想说什么,等我下班说,请你离开。” 我往后一仰摇头道,“我今天陪你值班,体验一下人世艰辛。” 林朔用力捏着笔,指尖泛白 ,好像要把手里的笔掐断。 我叹气,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根根把他手指掰开,把笔放好。 “你怕什么,怕你医院里的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丢了工作?你放心,我虽然脸皮厚 ,但也不是不要脸,没打算乱来,我来其实是想问问,你那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朔沉默了两秒,还是回答我:”主任之前有几次要开“飞刀”时间上排不开,就让我去了,他给了我一部分。” 我就说么,他一下子哪来的钱。 “开飞刀”说白了就是大医院的主治主任医生在下班之后和休息时到下级的医院或者小城市的医院主刀,赚取外快,现在医生已经允许多点执业,也是有助于提高收入,可是按照林朔的从业时间他显然还没有这资格。 “那万一出了什么医疗事故,你不就完了。”我还真挺担心他这国家未来栋梁。 林朔嗤笑,“我心里有数,什么手术有能力做,什么手术做不了,再说就算出事那也和你无关。” 我捉住他下巴捏了捏,难怪最近感觉他又瘦了,这样各地跑肯定很辛苦,“怎么和我无关,我关心你就和我有关,况且你丢了工作不就更没钱还我了。” 林朔看着我,长长的睫毛扑了一下,“那和我以前的情况也没什么差别,最坏不过如此。” 呵,看得挺开啊,我笑了笑站起来,林朔下意识的往后躲,我撑住他的桌子,将他困在椅子和桌子之间,“不是不怕么,那躲什么。” 林朔肩膀僵硬,我用指尖摸着他的工作牌,慢条斯理说:“林朔你知道你有个缺点么,就是什么事都喜欢往最坏的方向打算,以为就算发生了,自己也什么都可以承受,但你真的可以么?” 林朔一动不动,清冽的眼神如冰如火,似乎心寒又似乎有期盼,我一直在想一个人的眼睛怎么可以有这么多自相矛盾的情绪,多到快要盛放不住,即将破碎。 他问我:“你是故意警告我么。” “是善意提醒。”我凑过去亲了亲他会说话的眼睛。 天这么冷,我当然不会真的留下来陪他值班受罪,家里高床软枕有地暖,我何苦委屈自己,就算枕边寂寞我也可以另找他人。 从林朔办公室出来,小护士们跟我打招呼,干哥哥,你走啦。 我挥挥手说走了走了,值班真辛苦,我替你们点了奶茶宵夜,待会外卖就送来。 下楼我就翻开通讯录,随便挑了一个署名“坑钱货”的联系人拨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腻腻的男孩声音传来,“琮哥这么久了你也不来找我,是不记得我了吧。” 我的手机存了不少坑钱货,我还真不记得他是哪一个了,“我怎么能忘了,之前太忙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了,给你半个小时,出现在我面前。” 我随便说了个印象里近的酒店名字,开车过去等人。 这男孩上来就挂在我身上,我把人从怀里掏出来,看了看脸基本满意,大眼睛有酒窝笑起来还比较可爱。 开了房就打算直奔主题,然而坑钱货真的黏上来的时候我却又不想了,这还没进去,他就又叫又扭,搞得我硬是硬了,但给他扭得心烦,接吻的时候他还碰到我疼得牙齿。 我直接把人推下去,拎到地上,“喜欢扭是吧,就站在这里扭,一个小时我给你一千。” 我脱了套子去冲澡顺便徒手解决,洗完了倒到床上打算睡觉,坑钱货还在委委屈屈的扭着。 “继续扭,不许停,给我看见停一秒一小时作废。” 等我一觉醒来,发现他居然真的还在扭,而且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行行行……停吧!”我张嘴说话,发觉半张脸都疼得发麻。 坑钱货喘着气说,“琮哥等会,还有七分钟够五个小时。” 还没骚够啊,我下床踢他一脚,勉强含糊着说:“我给你算五个小时整!” 坑钱货一下子瘫在地上,我正打算掏钱,他却抬头盯着我看,“琮哥,你脸怎么肿了?” “上火。”我一脸不耐的点钱。 他讨好的扒住我的腿,“扭都扭了,琮哥,我顺便帮你把火泄了吧。” “……拿钱滚蛋!”我把钱撒在他身上。 坑钱货瞬间动作敏捷开始捡钱,因为实在太坑,我现在满脑子后悔,既心疼我英俊的脸又心疼我的五千块,我怎么找了这么个玩意儿,这和林朔也差的太远了。 第九章 因为疼痛过于真实,脸也肿得不能见人,我索性就没去公司,好在这几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需要我亲力亲为,就算有……有我也暂时不想管。 别墅里打扫的钟点阿姨看到我回来时都吓了一跳,问我怎么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如此形象的描述说得我好像要就此毁容,打听之后就给我提出了一堆土方子,还要我嚼生姜片,并且在看到我敷衍着答应又懒着不动的态度,自己热心的去厨房切了姜片要往我嘴里塞。 我的确不知道这个方法靠不靠谱,但也姑且只能尝试一下,含着姜片好像是感觉好点,不过也就好那么一点。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我就觉得彻底不好了,我真他妈从来不知道牙疼能这么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着我也能被疼醒。 这是我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受到的最大挫折,我真情实感的委屈了。 这种委屈在看到林朔进家门的时候,瞬间爆发。 我倚在沙发里有气无力的装死。 林朔换了鞋进来,见我蔫蔫的没像往常一样直接扑上去烦他,还颇感意外。 他刚下夜班打算像往常一样去补觉,走过沙发的时候终于肯留意我一眼。 事实上他再不留意,我就要嚷了。 林朔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脸怎么了。” 我说:“你是医生不会看吗?” 林朔凑近我,有些凉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我被凉得一激灵后还觉得挺舒服。 “你被人揍了?” 我一听立刻挑眉,“谁他妈有胆子揍我!” “我怎么知道,你一直挺欠揍的。”林朔说着还拿出职业精神,“把嘴巴张开我看看,啊——” 我只好冲他龇牙咧嘴,因为多说话的确更疼,就不想和他掐架。 林朔掏出手机,用手机灯照着我的嘴里面检查,随后按着我脸肿的地方稍稍加了一点力气,我顿时疼得差点跳起来,“我靠,疼疼疼!林朔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 林朔根本不理会我在沙发上鲤鱼打挺,只是撑起身体,用他平日里下诊断的口气说,“牙龈发炎引起的面部肿痛,你吃药了吗?” 我疼得头晕目眩,“吃什么药?” 林朔声音很是温柔,“甲硝唑或者头孢之类的消炎药。”不知道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林朔看我病了之后好像格外愉快。 “家里有吗?” 林朔点头,“有,我记得还有阿司匹林。” 他踢踢踏踏跑去抽屉边上翻了一会儿,然后倒了一杯水连着药片递给我。 “你喂我。”我躺在沙发上不动冲他眨眨眼,他蹙眉说,“你现在像个巨婴。” “之前是谁帮你洗澡给你做饭。”我觉得我现在有权利要求他回报我。 林朔只好抬起我的脖子给我喂药喂水,他虽然脸上表情对我不满,手脚却很轻。 “我去给你弄个冰袋。” 林朔又踢踢踏踏跑去冰箱边捣鼓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先用冰袋敷了自己的手放在我脸上,等温度降了点接着才将冰袋贴着我的脸。 因为有了明显比较,加上早上身心钱财受到巨大伤害,我现在觉得林朔真的白衣天使,不仅如此,简直是天仙下凡,“林朔,我现在觉得你真好。” 林朔有点莫名其妙,“嗯嗯”两声之后还煞有介事问我,“我之前不好么。” 是没那么好,但也比那些坑钱货好太多。 我奢望着说:“你以后也这么好就好了。” 林朔空出的那只手按在我额头,“那你就要一直病着了。” 我觉得自己的思维搅成了一团浆糊,想了想说:“那这比买卖不大划算。” 林朔摸着我的额头叹了口气,“难怪你一直说胡话,你发热了。” 止痛片和消炎药正在起效让我昏昏欲睡。 林朔拉了拉我的袖子 ,“你这样不行,需要挂水。” 我忽然就清醒了一点,“我不挂水!” 林朔懒得理我,“你现在真的像个巨婴,我去联系社区卫生服务站,一会儿就有人上门,很方便。” “我靠,我晕针!” 虽然我现在也离晕不远,但我真的是从小就晕针,所以特别讨厌打针挂水,而且我一直身体很好,连医院都不怎么去。 林朔却丝毫不相信,显然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故而等到社区医护人员掏出针来的一瞬间,我果断干脆的晕给他看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水已经挂完了。 林朔抱着一只大碗很是怜悯且轻蔑的看着我,“堂堂上市公司总经理,居然晕针。” “谁规定总经理不能晕针。”我出口反驳,因为挂水退了热有些力气,脸也不那么疼了。 林朔似乎对我醒来之后神气活现得状态很不满意,他将碗递到我面前,“自己把粥喝了。” 我张嘴,“你喂我。” 林朔怒视着我,我是有些担心的,怕他这次真急了直接一碗粥扣我头上。 好在他没有,他依旧很温柔的拿着勺子给我喂了,因为是整整一大碗,林朔也没吃午饭,索性往我嘴里塞一勺,往自己嘴里塞一勺。 喂到后面他自己都开始犯困,我伸手拿开他怀里的碗放到床头,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搂住他的腰带到床上。 “病还没好,就别瞎折腾了。” 林朔躺在我身边,忽然摸摸我的脸。 我的确没别的想法,只是将他完全搂在怀里,这种温馨的氛围千载难逢,就是往日床上纠缠之后也很难拥有。 我抱着林朔开始思考,以后怎么才能经常有这种福利,总不能让我真一直病着。 第十章 不出三天我的脸就消肿了,林朔都对我的自愈能力表示惊奇,说果然没心没肺的人恢复能力都特别好。 看在他尽心尽力照顾我三天的份上,我并不跟他生气。我躺在床上用手机来了张自拍,自觉风采依旧,满意的把他搂进怀里说:“那是,我小时候被我爸拿拖把揍,我没事,拖把断了。” 林朔正坐在我身边看书,他过几天有季考,其实对他来说毫无难度,但他也从未随便应付。 我休息了三天浑身精力无处发泄,就挨着林朔摸来摸去,手也不老实的掀开他衣服下摆,去掐他的腰。 林朔被我摸得烦了,一把阖上手里的书,“我去书房看。” 我紧紧抱住他腰,“你先看看我。” 林朔甩不开我,只能推了推我的脑袋,“你有什么好看的,还是那么面目可憎。” 我有些失落,“你怎么不温柔了。” 林朔回答:“你之前是病人,对病人温柔是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 “那现在我是什么?”我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不让他起身。 林朔很烦躁得掰着我的手,“你现在屁都不是。” 得,我跟他调`情倒成了讨骂,我手上用劲将他掀翻在床上摁住,八爪鱼似的趴在他身上,缠住他的手脚,瞅准他的脸,就往他嘴上亲。 “你一个公司总经理天天不去公司像话么!” “最近谈的项目要明年春天才开工,马上过年了又没什么业务,你躲什么!”林朔脸转来转去,我不好下嘴,干脆舔了他一脸口水。 “你怎么跟狗一样。” “我是狗,你不就是给狗日的。” 我说着在他脖子上又舔了一圈,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非常没品,林朔脸一会白一会儿红,在他翻脸之前,我当机立断在他身上日了起来。 等我真正打开他身体的时候,他倒也没再挣扎,我总觉得他这段时间哪里变了,应该不是错觉,他之前虽然在床上也配合,但开始总有点不情不愿,今天却主动骑到我身上,我按着他的胯往下压,直到他全部吞下去,他扶着我的肩膀起起落落,肩胛骨的汗水滑了我一手。 今天林朔格外与我契合,就连喘气声都比往常甜腻,我顶在他身体里找了一小会儿,等他眼睛变得湿润,睫毛乱颤得时候我就知道找到了,握住他的腰朝着敏感点碾,林朔架在我腰侧的腿一下子夹紧,穴`口吸着我的东西发颤,他高`潮的时候整个人埋在我怀里蜷成一团,这种时候他的反应最真实可爱,细细长长的指尖勾着我的脖子和我接吻,轻声细语的喊我的名字,“何琮,何琮……” 我也曾逼着他喊过其他称呼,但还是最喜欢听他叫我名字。我在他腿间摸了摸全是他淌得水和汗,顺手把摸到的液体全抹在他胸前殷红的两点,涂得水光发亮,他的身体在仍旧沉浸在高`潮余韵里,胸前两点颤颤巍巍惹人怜爱,我噙住一点,他惊叫一声,很快又含在齿缝里。 我抱着他辗转厮磨,他似乎又舒服又难受,最后没了力气连腰都不肯抬了,软成一滩水。 他懒得动,只能我更卖力,最后扣着他的腰射在最深处,林朔也被刺激的又泄了一次。 我让他趴在我身上,逗猫似的捋他头发,林朔本就五官漂亮秀逸,欢爱过后又透着种浓艳的勾`引,这几天不是他加班,就是我生病,我好几天没动他,不想这么轻易结束。 林朔却不知道,他恢复一点力气,就打算起身去清理,爬起来的时候之前射进去的就跟着动作流了出来,我看见自然又硬了,拽着他的脚腕往回拖,他象征性的推挡了一下,我笑他,“小猫挠人。” 他毫无气势的瞪我一眼,我就当他示爱接住了也还他一眼,意思是我就要继续艹他,他被我按在床上从正面进入,腿根轻轻抽搐着已经圈不住我的腰。 “来吧,小祖宗。”我就着连接的姿势将他腰转过去,居然真转过去了,他下意识绞了我一下,我们都爽得直喘。 “你没骨头的吗,腰怎么这么软?” 我揽高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前撞,他被我撞出去又被我抓回来。 林朔抓住我揽着他腰的手,“你、你慢点,我小时候练过舞——唔——” 声音也软,羽毛似的,话一出口,声音又被我撞散了,我有些好奇,渐渐慢下动作,“什么舞?” 林朔缓过劲低声说,“芭蕾。” 我摸着他腰臀间的曲线,难怪一直觉得他体态极好,不仅是气质上的,平时连站在那里都很赏心悦目。 早知道这样,他给我那两万块就不该拿来买西装了,该直接买条裙,我忍不住的想象了一下,幸亏他背着我,看不到我古怪的表情。 “后来怎么不练了,没钱?” “原本是妈妈教的,她不在,我就没练了。” 他从没和我说过这些,我问他,他也从不肯说,今天却全都跟我说了,让我颇感意外,后面他便有些走神,连我出来了,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所有的选择都跟他人有关,学不学芭蕾是因为母亲,学医的初衷又是因为生病的父亲,他要跟着我,也是因为我给他钱,要是摆在往日,这种人世疾苦我肯定置若罔闻,但因为在他身上,我便很怜惜,大概是他今天的表现太合我心意了。 第十一章 规培结束的那天,林朔又还了我一万,两个月的时间,他还了我三万,按照这种速度,的确比我预想的更快。 “衣帽间有给你的新西装,你试试。”我从酒柜上挑了一瓶威士忌,琢磨着他新还的一万可以给他买双鞋。 林朔看了看我,默不作声去了衣帽间。 过了一会儿,他拎着我给他的西装走下来,扔到沙发上,“你怎么不给自己买?” 我边往宽口杯里加冰块边回答他:“我又不缺,再说我的西装两万也不够。” 为了让他看得清楚,我还特意把标价牌挂在外面,林朔自然明白我是故意的,我不过就是想告诉他,其实他还不还钱我根本不在乎。 我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 林朔没有接,“不够就聚多了再买。” 我把他的那一杯放到桌上,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你既然把钱还我,当然就是属于我的了,怎么用什么时候用不是我说了算么。” 林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我的歪理邪说。 我牵过他的手,将他拉到沙发边,开始脱他的外套,“来来,我帮你穿。” “我不用你帮。”林朔躲着我的手。 我已经拽开了他一只袖子,他见状就想拉回来,可是力气比我不上我,扯不动只能放弃外套。 身上只剩白色的卫衣和卡其色的休闲裤。 林朔很少穿正装,冬天时候更是喜欢卫衣或者毛衣加休闲大衣,穿得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虽然他这样打扮的确青春靓丽。 “不用我帮。”我笑着冲他甩了甩手里的外套,“那你自己换。” 林朔显然觉得我在戏弄他,便不想理我,打算走开的时候,我又去扯他的卫衣帽子。 “何琮!”他气得喊我名字。 “诶!”我响亮的答应了,然后继续扒他衣服。 我们两围着沙发开始了“老鹰抓小鸡”游戏,他往左我往右,他往右我就往左,重现强抢良家妇男的经典场景。 最后他转累了被我捞到怀里。 我就在沙发边上把他扒得只剩一条内裤,他又蹬又踹并不老实,我只好把他按在沙发上揉搓了一通,等我把他折腾得精疲力尽,我才开始给他套西装。 他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穿完之后,整套西装就像贴着他的皮肤长出来的。 我拎了拎他的后腰,却还能塞进去手指。 林朔仰天由着我摆布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很无辜的冲他眨眼,“没想什么呀,就是想送你礼物。” “既然送完了,可以放开我了吗?”林朔扭了扭想要掀开我。 我在他被西装裤裹得翘翘的屁股上抓了一把,“不可以。” 两万块的西装被我用来和他玩情趣play,林朔一边骂我败家,一边被我用领带捆住了手,我随手给他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去解开他的西装外套和里面的衬衫扣子,并没有完全脱下来,就让他半穿不穿,半脱不脱的挂着,裤子也只剥到一半,卡在大腿。 我早说过,他怎么穿都漂亮,他穿得越体面,我越想搞得他一塌糊涂,等到我伸手去摸他身下的洞口,他自然也有了反应。 “何琮,你的思想真的越来越肮脏。”林朔凑在我耳边咬着牙说。 我在他身体里转动手指,低笑着转过脸含住他的嘴唇,“我还有更肮脏的,你以后会知道。” 林朔用被捆住的手捶了我一下,没什么力气,我顺便亲了亲他的手腕,继续和他胡搅蛮缠。 其实从林朔还我第一笔两万开始,他接额外手术的频率就变得更高了,经常凌晨才会回来,往往这种时候我梦都做了好几个,然而一开始我是抱着随他去的态度,哪怕我心里的确是有点不爽。 直到有天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去摸身旁的床铺,结果空空荡荡,抓来抓去只有个枕头,我忽然就清醒了,随后便翻来覆去睡不着,当我在床上找寻各个位置转了三百六十度尝试入睡未果之后,我承认我失眠了。 以往就算公司的事情再多再繁杂都很少让我失眠,可是林朔不回来这个事情却突然让我难以接受,哪怕白天他确实和我说过会晚点回来。 晚点……多狡猾啊,都没有确切时间。 等到黎明我好不容易重新陷入不踏实的梦境,偏偏百转千回,梦到的全是林朔,湿润的眼睛,水色的双唇,温暖的身体,低低的喘息……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欲求不满,只是压抑着没有爆发,所以当我抓住机会的时候,我就会一遍又一遍的折腾他。 “够了。”林朔被折腾得受不了,喘息着问我,“你怎么最近特别缠人。” 我还埋在他的身体里,居高临下低头打量他,用力按住他依旧被领带捆着的手腕,这一瞬间,我真想永远不解开,就这么一直捆着他,缠着他。 林朔见我这样看他却慢慢闭上眼睛,我俯身吻他,他似乎犹疑了片刻,终究张嘴和我吻在一起。 第十二章 元旦的前一天晚上,我决定拉林朔出去走走,我们是很少一起上街的,因为出行吃穿各种方面,我们都可能产生意见分歧,不然就是无话可说。 林朔怕冷,冬天除了上班就很少出门,今天却答应了,出门前他全副武装,手套帽子围巾一样不少,我换了大衣皮鞋站在玄关那里等他,他裹得严严实实才和我说走吧。 我才拉开门,林朔竟然又让我等会,说去拿两个暖宝宝,我无语的扶着门把手,他这真是比做月子还讲究。 因为没目的地,街上又拥堵,接近市中心的时候,我找了地方把车停了,便和林朔下车徒步行走。 一路上没说两句话,我们私下里都放得开,热闹的场合并肩行走却形同陌路。 在我们百无聊赖绕着市中心的步行街转了整整一圈之后,林朔说:“我累了。” 我说:“那就找个地方坐会吧。” 天气寒冷,大街上却到处都是人,这种人山人海的热情并没有让我们温暖多少。 商场酒吧餐厅也都爆满,因为没有预约我深感后悔,最后只能和林朔去市民广场中心的景观湖边找个地方落脚。 湖边的座椅已经被形形色色的人占领了,我们两索性就坐在绕湖砌了一圈的大理石上吹冷风。 我刚想说不然就回去吧。 林朔忽然站起来,往广场东侧的玉兰花雕塑走去,我跟在他身后问他去干嘛。 林朔说:“有人在拉小提琴。” 我一听还真是,旋律也很熟悉,这不就是《梁祝》么,雕塑前围了一圈人,琴声悠扬婉转,技法娴熟,一曲结束,人群里有窃窃私语赞叹拉得真好,时不时有人走上前去往琴盒里扔钱,似乎是个街头艺人。 我说广场上不让卖艺吧,元旦放假城管都不管了?林朔顺着人群的缝隙往前走,我觉得奇怪,因为他是最不爱凑热闹的。 终于人群渐渐散开,我也看到了那个拉琴的艺人,略长的头发扎着一个小小的发髻落在脖子后面,英俊的五官,尤其那细秀的眉眼我越看越觉得熟悉。 那人正在收拾琴架和琴盒,抬头看到我和林朔站在他面前,他也怔了一下,随后倒是他先和我们打招呼,“是你们呀。” 竟然是他,那天在新飞月,和林朔待在一个包间的男人,只是那时候不见他扎头发,他抱着琴盒,露出一个微笑,眼角略略斜挑。 林朔点点头说,“你好。” 我站在林朔身边,拍了拍他的腰。 林朔看我一眼,我说:“不给我介绍一下?” 林朔转过脸去对他说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们那天似乎真的是巧合,因为林朔后来从没和这个人联系过,想想他当时随手抓一个,胆子真的很大。 那人把琴盒里的钱整理好装进口袋,继而依旧笑着对我说:“我不是给过你名片嘛。” 这下换林朔在我背后拍了拍腰,我递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我也不认识啊。 那天事出突然,那张名片被我塞进口袋,后来也不曾留意。 正当我们三人各怀心事,忽然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喊:“何总。” 我回头看居然是蒋敬轩,他依旧一身西装大衣无框眼镜,只是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 虽然是熟人,我依旧和他假模假样的寒暄:“太巧了,蒋经理这么忙还出来逛街。” 蒋敬轩说:“你不也是。”他手提着奶茶递到那拉琴的人面前,“你的奶茶。” 那人笑着接过去说:“哥,我等你好久啊,《梁祝》都拉了三遍。” “排队的人太多了,以后要喝奶茶自己去点。”蒋敬轩又看了看我和林朔,朝那拉琴的人稍稍抬了抬下巴,“我叫蒋敬轩,与何琮总经理是生意伙伴,这是我弟弟,蒋云珏。” 林朔客气的说:“你们好。” 蒋云珏笑容更加灿烂,眼角飞起,“我这不是去赚钱了。” 他把刚整理好塞进口袋的一把零钱又掏了出来,“你看。” 蒋敬轩说:“你一个乐团首席站在大街上卖艺,真有排场。” “艺术不分贫穷贵贱。”蒋云珏一手提着奶茶一手去抓蒋敬轩的胳膊,很是亲昵,他又想起我和林朔,“对了,你们吃饭没有,我请你们吃饭。” 我本来要拉着林朔撤退。 林朔却很淡定的回答:“没有。” 蒋敬轩听了,也沉默一秒,随后推了推眼镜,露出“真有意思”的表情,我很熟悉,往往这个表情出现在我和他谈生意时候,如果他对什么条件感兴趣,就会这样。 我说:“你们要去哪里吃?” 蒋云珏抬抬抓钱的手,“赚得不多,我请你们吃烧烤吧。” 我和蒋敬轩大概都觉得掉价,异口同声说,“不了。” 林朔偏偏又点头,“好啊。” 然后我们真的去吃了烧烤。 蒋云珏背着琴盒轻车熟路,在小巷子里带着我们穿梭,我问蒋敬轩说这人真是你弟弟? 蒋敬轩回答我怎么你觉得不像。 我们在一家门面不大的烧烤摊停下脚步,蒋云珏拉开门微笑着请我们进去。 还真不大像。 至少蒋敬轩从来不会这么笑容美丽,也不从见他去新飞月那种小会所,当然这些话我没说出口。 我们四个人聚在一张桌子上颇为扎眼,我和蒋敬轩根本懒得点东西,倒是林朔和蒋云珏煞有介事,一直问我们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 我和蒋敬轩忙着用眼神怼周围好奇看我们四个的客人,都说随他们点。 蒋云珏和林朔说:“你看他们担惊受怕的样子。” 林朔也不由蹙眉:“吃个烧烤,你们怎么跟打仗一样。” 店里暖气打得很足,我们都脱了外套放在一边。 蒋敬轩戴得眼镜始终笼上一层雾气,他索性摘了下来,放在眼镜盒内。 林朔点完了自己要吃的,把菜单传给蒋云珏,又看了看蒋敬轩,“你们兄弟俩这样看还挺像的。” 蒋敬轩难得露出笑容,“还是林医生有眼力。” 这句话说完,我们另外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从刚才开始只有林朔没有做过正式介绍,我觉得不用说,林朔是没打算说。 蒋敬轩喊来服务员把点好的菜单推过去。 我们都在等他解释,虽然摘了眼镜,反而显得他更加目光锐利,他扫了我们一眼,“我找林医生看过病,你可能不记得了。” “不好意思,我看过太多病人,的确没有太多印象。”林朔又喊住服务员,“我要加半打啤酒。” 蒋云珏举手说,“我也要。” 我对林朔说:“你酒量又不好,喝什么酒。” 林朔回我:“不是有你在么。” 蒋云珏冲蒋敬轩道:“我酒量好,哥你放心。” 我又问蒋敬轩,“你心也坏了,找林朔看病?” 蒋敬轩冷脸,“你才心坏了。” 他变脸变得很快,又对林朔很耐心的说:“是体检时候心脏有杂音,他们让我去医院复查,那天是你坐诊帮我看的。” 林朔回忆了片刻,似乎还是想不大起来,“其实很多健康的人心脏也有杂音,后来没事吧?” “没事,我那段时间有点运动过量。” 我故意多问一句,“运动过量?” 蒋敬轩表情切换的相当自如,口气冰冷,“是健身。” 蒋云珏好像故意跟林朔凑近道:“我哥身材相当棒,八块腹肌。” 我冷笑:“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朔有些漫不经心,“我记得你也是。” 他伸手探进我衣服,进店里好一会儿他的手还没有捂热,凉凉的手指真的直接贴在我的皮肤上。 我僵了一下,并未想到他真的会来摸我,因为平时都是我耍流氓,他今天的反应让我还有些奇怪。 幸亏在桌子下面,我们的动作不是很明显。 林朔上下检查说:“果然是。” 然而他检查完手却没有立刻拿出去,依旧贴在我腹部。 我们四个人都不再多说话,默默等待烧烤上桌。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一顿烧烤硬生生让我们吃成了暗流涌动的大片。 第十三章 等到烧烤上桌,林朔才舍得把捂热的手从我衣服里拿出来,捏着一串鸡翅开始啃。 蒋云珏开了瓶啤酒,直接对着瓶子喝,大有不醉不归的气势,蒋敬轩却滴酒不沾,蒋云珏见状干脆把那杯只喝了几口的奶茶给他,“哥你帮我喝吧,不然也是浪费。” 蒋敬轩有些不情愿,“又是烧烤,又是奶茶,太腻了。”他说归说,蒋云珏给他的奶茶,他倒也全喝了。 我要开车再加上没心情,自然也不想喝酒,对着盘子上的一堆烤串挑肥捡瘦,最后用筷子戳了戳锡纸里烤猪脑花。 蒋敬轩终于抓到机会损我,“吃啥补啥,何总多吃点。” 我不和他一般见识,转过脸问老板娘有腰花么给我对面这位爷来一份。 这顿烧烤吃得我和蒋敬轩差点要打起来,反观林朔和蒋云珏两人埋头撸串相谈甚欢。 前半场就这么勉强安稳度过了,后半场简直是宰难。 林朔酒量是真的不好,两瓶啤酒喝完,已经有点迷糊,碰上蒋云珏添了一份黄喉上桌,林朔眼前一亮,立刻开始用他的专业知识和我们分析猪黄喉,说这就是心室出来的大动脉血管,学名叫主动脉弓。他坐正了身体侃侃而谈,还用细长的手指在我心口位置比划。 蒋云珏和蒋敬轩脸色俱变,坐在他对面顿时难以下口,林朔说完黄喉又拿起一串鸭肠,在事态失控之前,我又给他灌了几口啤酒。 林朔立刻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抱着我的手说晕。 他不会耍酒疯,可是喝醉了会撒娇,变得十分幼稚,这种时候别人说什么他都听。 大庭广众我并没有心思逗他,而且我也不想和别人分享他的醉态。 等到林朔整个脑袋都靠在我肩膀上,我轻声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林朔点点头。 蒋云珏却兴奋的抓着蒋敬轩的胳膊,“我们去广场倒数吧,再过半小时就是新年了,十二点还能看烟火。” 我心里翻了无数白眼,你们可真他妈事多,果然林朔也兴致勃勃拉着我的胳膊,“我也要去新年倒数。” 行行行,数就数吧,我就像牵着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牵着林朔来到广场的钟楼下,还有十分钟左右到十二点,时间的意义在这个瞬间格外放大。 广场上人头攒动,我摘了林朔的手套,拉着他的手塞进自己口袋,林朔还是有些不大清醒,我握着他的手说:“这样就不会丢啦。” 蒋敬轩斜我一眼,“你像诱拐未成年儿童的怪叔叔。” 我瞪他,“你才怪叔叔,你全家怪叔叔。” 林朔也瞪他,“你才未成年,你全家未成年。” 我看着林朔叹气,他是真的醉糊涂了。 “你们的掐架简直毫无营养。”蒋云珏随后掏出手机摆弄角度,拉着他哥说:“我们来张合影。” 蒋敬轩表情总是不情愿,可是蒋云珏说什么他似乎最后都会同意。 蒋云珏又对我和林朔说:“这么有缘,你们也来吧。”他主动站在林朔边上,还抓着林朔的手比了个V。 因为我和蒋敬轩比较高一点,只有蹲在地上的待遇,蒋云珏迟迟不按快门,蒋敬轩催他快点,蒋云珏却说等一会儿。 就在这时,十二点钟声响起,满天烟火璀璨五光十色,像是万颗繁星坠落,在耳边响起的阵阵欢呼声中,蒋云珏按下了快门。 林朔在我头顶说,“新年快乐。” 突然向后倒去,蒋云珏在他身边连忙扶住他,我站起身说:“没事,他喝醉了就这样。” 我张开双手,林朔看我一眼,就挣开了蒋云珏的搀扶扑进了我怀里。 蒋敬轩拍了拍大衣,对蒋云珏说:“行了,可以散了吧。”他突然没有了刚才和我掐架的气势,变得兴致缺缺。 我说:“这不是还没结束。” 蒋敬轩说:“本来就不该开始。” 我说的是烟火,不知他所指为何。 蒋敬轩自顾自的向广场外走去,蒋云珏要跟上去,又说,“等会儿。” 他从背上拿下琴盒,打开来从里面摸出两张票券递给我,“这次可别随手乱放了,星期六晚上八点有我们乐团的音乐会,莲花馆星河厅VIP座,你们有空一起来。” 我接过票,蒋云珏立刻去追蒋敬轩。 林朔埋在我怀里,伸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腰。 我问他:“怎么了,你不想去,我就扔了。” 他不回答,只是没骨头似的贴着我。 等我开车带他回家,他像只醉虾一样趴在床上,我怎么拨弄他,都只能得到一个反应,他哼哼两声就又要睡过去,我却毫无睡意,继续揉捏了他一会儿。 林朔终于睁开眼看我,眼睛里一泓光,似乎清醒过来,又似乎更不清醒。 他说:“何琮,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我亲了亲他,问他可不可以什么。 他终究没有说下去,但我知道这时候他问我什么,我怕是都会回答他可以。 可他不问,就让我百爪挠心。 第二天林朔醒来的时候,我问他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他光溜溜的爬起来抱着被子,因为宿醉一晚,他嫌自己身上有酒气,所以表情很不满意,听我问他话,他才有点回过神,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没穿衣服,知道是我扒光了,只是又觉得没什么不妥。 我笑他,“没酒后乱性是不是很失望。” 他昨天醉成那样,我摸了半天他都没什么意乱情迷的反应,所以就那么放过他了。 林朔捧着自己的脸说:“我去洗澡,你要想继续,等我洗完。” 他只字不提昨晚,像是真的很不放在心上,他要下床脚还没落地。 我捏着他的脚腕,把他又推了回去,林朔倒回床上,以为我不让他下去,干脆就这么躺着,“随便你。” 我翻到他身上两手撑在他头顶,“你真的不记得你喝醉的事了?” 林朔眨眼,“我记得啊,昨天听到小提琴声,还有那两兄弟……我们和他们一起吃烧烤,有什么不对吗?” 我痛心疾首,“你居然只记得别人的事,你昨天和我说的话呢” 林朔一愣,忽然有些莫名奇妙,“我说什么了。” 我忽然灵光顿现,脸不红气不喘,很认真的说:“你说你爱我。” 林朔突然浑身绷紧,他一瞬不瞬得看着我,眼里竟然满是惊慌失措,过了一会儿,脸又渐渐红起来,一直红到耳根。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跳起来把怀里的被子盖在我脸上,然后死命压住我。 我一时间竟然掀不开。 林朔微微发颤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何琮你混蛋。” 第十四章 林朔的反应是让我出乎意料的,我的确是有意为之,以为他最多骂我无聊或者不要脸。 可是他声音含糊,口齿打颤得骂我混蛋,我就要当真了,我被他蒙在被子里,一时间忘了如何反应,渐渐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在他快要闷死我的时候,我终于把被子拽了下来,一下子将他推得老远,林朔被推得差点摔下床,我坐起来喘了两口气,“你真打算谋杀亲夫啊。” 林朔滚在一边却没有更多反应,只是抱着肩膀蜷做一团,脸埋在床上,我想想不对劲,就爬过去拉他,才靠近,林朔红眼兔子似得瞪我一眼,忽然抬脚就往我脸上踢。 一脚落空又是一脚。 我平时被他推搡两下就罢了,因为他其实也不用什么力气,可能今天是真被惹急了彻底爆发。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邪劲,我跟他缠了好一会儿,才挤进他两腿之间压住他,感叹还是这个姿势最安全。 “你反应这么大。”我低头凑在他耳边吹气,他耳后的细小汗毛都快要竖起来。 他脸扭在旁边,又骂了我一遍,“混蛋。” 我拨过他的脸,看他泛红的眼角已经湿润,竟然是从未见过的伤心。 “你说说看,你是不是爱我。”我舔了舔他的眼角,咸咸的眼泪滚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到最后止都止不住。 他平时被我按在床上肆意折腾也只是象征性的哭一哭,多半是因为疼或者舒服,从来不会这样泪流满面,我不禁柔软语气,“你爱我就爱了,你哭什么?” 林朔还在发急,出言反驳我,“你少自作多情,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 都这样了,还不肯承认,我含住他的脖子,又用下面顶了顶他,“那要问你呀。” 他这种状况岂肯轻易就范,简直少有的激烈挣扎,我更加坐实了心中想法。 说不吃惊是假的,说不开心也是假的,我甚至生出一点得意。林朔他多好呀,多优秀呀,不仅被我睡了,他还爱我。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得意,已经羞愤痛苦到难以自持,这种时候我若是攻陷他,以后不是一直有理由骑他头上,我说骑就骑,按着他的肩膀顶住他的双腿,“你快点承认。” 林朔哭了一会儿,眼泪已经不再那么接连不断的流了,他找回理智,便不再服软,“你做梦。” 我攥着他的腰,姿态强势,我一旦有心和他纠缠,从来就没有不得手的道理。 等我和他连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止住了眼泪,我没有急着在他身体里冲撞,而是搂着他的腰贴紧我,轻慢的磨着,一下下碾在敏感处。 很快就听到了水声,他一会儿抓着我一会儿又想推开我,我问他,“怎么,你还不肯承认。” 林朔咬着牙还是那句,“你做梦。” 他不肯退一步,只能我进一步。 “你不说,那就我说了,林朔,其实我——”我还没说完,林朔忽然抬起头,用力吻住我,他贴着我的嘴唇,用既凶狠又破碎的语调说,“不许说,你不许说。” 我有点明白了,我是爱他的,他这么好,爱上他我也觉得理所当然,但我之前确实和他说过,我找他并不是要和他谈情说爱,我也的确从未和他谈情说爱,我夸他漂亮夸他有本事,却从不涉及情感,所以无时无刻不给他留了一条后路,让他觉得自己有机会脱身。 他不让我说,怕我说了,就真的没有退路。 我按着他的双腿,手上松了松,“林朔,你听我把话说完。” 林朔急忙用双腿勾住了我的腰,他劈头盖脸抱着我亲,却毫无章法,“你不要说,不要说……” 他实在很矛盾,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爱我,可他的身心又不受自己控制,所以他才会给我惹出点事,想让我放手,哪怕他知道这根本没用。 后来他想与我平等对话,我的登场却太过蛮横,将他摆在了不平等的位置,他要还钱也是因为他太过骄傲。 如果林朔对我无情,就不会如此在意,他分明是有的,而且对感情的坚持古板而守旧,还有点天真的浪漫,也许他内心始终期待着两情相悦白头偕老,他觉得我给不了他,所以也不许我爱他。 我游戏人生将近三十年,第一次思考这么深刻的问题,我一边思考一边抚摸他满是汗水和吻痕的身体,美丽的颈项下是平直的锁骨,纤薄的肌肉层勾勒出诱人的腰线,还有那一开始不安分中途却还是会盘住我的修长双腿,最开始我只是把他当做漂亮的玩物,诚然我没了他,可以找另一个漂亮的玩物。 只是他们都不是林朔。 我将他搂入怀中,靠着自己心口,“林医生你听了那么多心,也听听我的吧。” 他这么专业,希望他能听懂。 那天早上林朔有没有听懂,我不知道,反正事后我问起来,他一边用手指点着我的心口,一边说要是真能给我动手术,一定把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说那你挖吧,他又不要,说我没安好心。 我真的有点闹不懂,那天我说得那么动情,都快把自己感动了,怎么偏偏没有感动他。 第十五章 星期六下午,林朔提起了音乐会的事,我当时正在研究一份关于国内花卉出口荷兰的文件,国内市场有所局限,我迫切打开国外渠道,所以研究的太过入神,他说什么我都是嗯嗯答应两声,等他坐在我旁边问我去不去的时候,我才想起他和我说的事。 我问林朔:“你就这么上心?” 林朔说:“我挺感兴趣的。” 又不是什么名家表演,我抱起手,“你是对音乐会感兴趣还是对人感兴趣。” 林朔很直接的回答:“都有点。” 我伸手过去捏他下巴,“你这是打算当着我的面出墙?”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林朔抓住我的手腕,“是陶冶情操,提高品味。” “林医生品味真高” “比某些低俗的人是高点。” 我凑过去咬了咬他的耳朵,“我就喜欢俗的。” 林朔偏过脸,大概是觉得鸡同鸭讲,“你不去就算了。” 我立刻说:“去,为什么不去,VIP呢。” 其实对我来说去音乐会看表演和去酒吧蹦迪一样,两者都差不多,前者是视听享受,后者是情绪放松,我都不会拒绝,也都挺喜欢,毕竟有钱人没几个不喜欢的。 林朔还特地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着装,藏青色的面料有细致的暗纹,不是那么古板,又很别致,我特意酸他,“上次让你穿个西装不情不愿,怎么这次特别积极。” 林朔正对着镜子系领带,听我这么说又回我,“你不愿意就把票给我,医院里医生护士我随便挑一个。” 我走过去扯他领带捣乱,他系到一半又被我扯开,他重新系,我又继续扯。 林朔气急回头瞪我,我将他按在镜子前,“你想带谁去,我不比那些医生护士拿得出手?” 林朔拉开领带摔在地板上,推着我说:“你让开。” 我弯腰捡起领带,继续按着他,林朔大概是想起我上次绑着他手腕折腾的情景,顿时背脊紧贴着镜子。 “别紧张。”我笑笑拎着领带沿他衬衫领口绕了一圈,掖进领子下面,林朔低头看着我的手指,连呼吸都压得很轻,我故意放慢速度,十指在大领和小领之间翻叠,饶有兴致的看他反应。 他低垂着眼睑回避着我的目光,这时候他很乖甚至还有点局促,我觉得他每次局促的点都很有意思,大概让他和我上床都比这个时候坦然。 等我把领结慢悠悠拉到衣领中心,林朔依旧看着我放在他领口的手指,我碰了碰他的额头,“怎么样,我打得好不好看?” 林朔口是心非,“不好看。” 我点点头,”那我再替你解开。“ 林朔急忙按住我的手,“好看。” 我揽住他的腰又仔细欣赏 一番,“是特别好看。” 林朔和我入场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虽然不是座无虚席,但也算宾客盈门。 我们是VIP第一排座位,即使在侧面也视野极好,林朔忽然侧脸问我:“他哥哥不来看表演吗?” 我巡视了下四周,还真没有,也许是有事耽搁也许是压根不来。 我那天拿了票回去有点好奇,就在网上搜过这个乐团,虽然这个乐团本身并不是特别有名,但是首页一跳出来的都是关于乐团首席蒋云珏的报道,夸得神乎其技天花乱坠,年轻英俊,教育良好,家境优渥拼凑出一个完美的小提琴艺术家。 舞台上风光万千,私下里的言行却大相径庭 整个前半场的表演都是传统曲目,后半场是乐团自编,最后压轴是小提琴独奏。 蒋云珏说最后一支曲子送给在场所有人,以及所有人的心中至爱。 也许是音乐太有感染力,观众席里有短暂的唏嘘感慨,我隔着座位轻轻牵住林朔的手指,林朔挣动一下,却没有收回手。 全场谢幕。 蒋敬轩姗姗来迟,他捧着一束花上台,蒋云珏优雅的致谢,与他拥抱。 我和林朔牵着手看着帷幕落下,全场散尽,蒋云珏和蒋敬轩从后台走出来,蒋云珏手里还捧着那一大束花。 他走过来对我和林朔说:“你们能来,我很荣幸。” 林朔说:“演出很精彩。” 随后他拉了拉我的手腕,意思是要离开。 蒋云珏看了蒋敬轩一眼,忽然将怀中那束花送到林朔面前,“这花今天更适合你。” 蒋敬轩没说什么,脸色却不大好看,对蒋云珏说:“哪有二手的礼物。” 林朔站在那里没有接。 我笑了笑:“是借花献佛么。” 林朔不接,我替他接了过去。 林朔和我从莲花馆出来,我的手里还抱着那束花,洁白又美丽。 我们两人都不怎么说话,良久过后我打破沉默,“知道这是什么花么?” 林朔还是不说话,我自顾自说:“这叫马蹄莲,是很衬你。” 林朔说:“你看着碍眼就扔了吧。” “好好的花干嘛扔了,花又没错。” 很奇怪,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并不感觉生气,这么明显的暗示瞎子也该看出来了,要是换作往日我早就不知道暴走了几回,但我今天不想,也许是因为从走出门到现在,林朔的手还和我牵在一起。 第十六章 那束马蹄莲被我找支花瓶装了起来,又倒了些水,我的暖房里养了不少名贵花草,马蹄莲和它们一比较反倒显得普通,但这样一大束,开得如此圆满无暇,实在动人,我索性就把花瓶摆在了茶几上,林朔看我伺候那束花,神色莫名。 我拉着他坐到我身边,一起看着那瓶花,“树啊花啊的就像人一样,你养着它们照顾它们,也未必都能按照你的想法长。” 林朔靠在我的肩膀,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他头发,就像撸猫。 他拍了拍我的腿,“你说谁呢。” 我立刻指着马蹄莲,“我说花。” 这话是我爹对我说得,从小他就对我极为严厉,因为父母平时都忙,基本没时间管我,一旦管起来就是要揍了,我有时候也奇怪我爹那么专制的人,对待花草和我妈却格外温柔宽和。 “你突然人模人样,我真的很不习惯。”林朔微微眯眼,“你该不会是假的何琮吧。” 我架起腿,把他拉到我怀里躺着,冲他抬了抬下巴,“有请林医生验明正身。” 林朔说:“好。” 他忽然卷起我的衣服,开始摸我的腹肌。 我愣了一下,听到他说,真的,还是八块。 啧,他还摸上瘾了。 临近年关的时候,我的公司举办了一场酒会,宴会上我又见了一次蒋云珏,他带着一名钢琴手和一名萨克斯手,三人被安排在宴会厅的喷泉边演奏,这次他没有和我客气,出场费用以分钟计算,一场给了我五位数的报价。 休息的间隙,蒋云珏端着一杯红酒来敬我,我说我想起来了,之前公司年会似乎也请过你,我竟然不曾留意他从我这里赚了不少钱。 蒋云珏手腕轻轻晃着红酒杯,低头抿了一口,他的确很善饮,我又听他说,所以那天我就给了何总名片啊,结果何总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其实他是长得很英俊,而且是令人过目难忘的英俊,我承认自己是典型的外貌协会,自然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但不会每个都去招惹,尤其潜意识里觉得他是我最不想招惹的那种。 我不想招惹他,也不希望他招惹林朔。 蒋云珏伏在酒台笑起来,他一笑惑人的眼角就会略飞,“何总经理,你可能搞错了,喜欢林朔的是我哥。” 我说没有搞错,蒋敬轩和我多年生意伙伴,我们都很了解彼此,他有个最大特点就是不做没把握的事,说白了绝对不会想一出是一出,林朔对他没感觉,他就算再喜欢林朔也不会出手,他若真想横刀夺爱那就肯定是要和我一决生死了。 可是这个蒋云珏就不一样,他真的很让人摸不透。 他挑了一杯香槟,解开发髻重新绑了绑,“何总经理,我去换班,有空再聊。”他走到喷泉边,将手中的香槟递给年轻的钢琴手,在对方欣喜又憧憬的目光里,重新挽琴搭弦,用优美的旋律继续网罗人心。 “所以你一场表演给了他三万?”林朔抱着只大柚子用手掰着吃,“你又被坑了吗?” “是。”我从他手里掰了一片,又弹起来把整个柚子从他怀里抢走,“我刚才和你说的重点是你下次见到他离远点。” 林朔扑到我面前企图抢回柚子,我叼着自己剥下来的那片,把剩下的举高,就不给你。 他够了两下没有够到,张嘴咬住我叼着的那片,狠狠啃了一口。 我扔掉手里的柚子,搂住了他的后颈,剩下的柚子顺着地滚了一圈,孤零零的躺在一边。 我们两啃完嘴边的柚子,又互相啃了对方好一会儿,林朔在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推开了我的脸,“你知道蒋云珏之前和我说什么吗?” 我还想啃他,奈何他挡着我,“他说他对你挺有好感的。” 我蹙眉,“什么玩意儿,他挑拨离间。”忽然又明白过来,“你去看音乐会是为了考验我?” “我是在给你创造机会。”林朔叹气,“谁知道你撵都撵不走。” 我得意的眉飞色舞,“你看我表现这么好是不是有奖励。” 林朔说:“还真有。” 我满怀期待,林朔说:“温泉酒店的两个名额。 我顿时感觉十分甜蜜,“你现在这么开窍,还想到温泉酒店。” “那个VIP门票送的。”林朔冲我笑了笑,“一张票一个名额,我就兑换了。” 他见我神色不满,又问我,“你不去?” 我咬牙,“去,老子昨天一场给了他三万。” 我和林朔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找到了那个温泉酒店,条件意外的不错,就是需要加钱才能升级室内温泉,这么冷的天谁也不想站在外面脱衣服。 温热的池水让人瞬间放松下来,林朔换了件白色浴袍没有立刻下水,伸了一只脚在我旁边晃。 我研究着怎么把他拖下来,他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每次我要抓他,就又把脚缩了回去。 终于等我瞅准机会抓住了他的小腿,将他拖入水中,林朔扑腾了两下,“我衣服湿了!” 白色浴袍湿了水全部贴在身上,衣服下的身体若隐若现。 “湿就湿了吧。”我猛得将他转过身去,林朔背贴着我的胸口,我揽着他,把他从湿透的衣服里剥了出来,撩开他颈子里湿漉漉的头发,林朔低声说,“别在这里,热。” “三万块呢,充分利用。” 等我们搞完的时候,双双头晕目眩倒在池子边上,林朔气若游丝的趴在我胸口,我捏着他的脸,看他眼神迷离满脸绯红,故意恶狠狠说:“我今天要把三万块都讨回来。” 刚想低头和他再纠缠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抓起来看了眼来电居然是我妈,连忙接通。 “妈。” 我一手抱着林朔,一手抓着手机,听我妈问到晚饭吃了么,最近好么。 “吃了呀,我挺好的,爸妈你们怎么样,身体都好吧。” 林朔竟然爬了起来,坐到我身上。 我冲他眼神示意,干嘛。 林朔眨眼,长长的睫毛还沾着水,他张嘴,说了一个无声的“三万块”。 血液瞬间冲了上来,林朔扶着我硬起来的东西又慢慢坐下去,之前射进去的都从他艳红的穴孔溢出来,弄得我们两满腿都是。 他其实没什么力气,坐下去就不再动,懒懒的趴在我怀里时不时拿眼睛瞥我一眼,我却恨不得按着他立刻开始大肆顶撞。 我动了一下,他喘了一声,被我捂住了嘴。 接下来我妈跟我说啥我都只能敷衍着回答。 忽然我妈问我,你声音怎么不对,生病了? 我的语调故作委屈,嗯,感冒。 林朔收紧双腿夹了我一下,我爽得长长吸了口气,妈,我头疼,要早点睡了。 我妈说那你早点休息,对了,过年的时候我和你爸回国。 我无比乖巧,好,想你们,晚安。 说完我瞬间挂了电话,眼神危险的看着林朔。 林朔无比快意的看着我,“你不是病了,要早点睡了吗?” “睡你个祖宗!” 我按着林朔果断睡了他两三轮。 第十七章 算了算日子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我和林朔说我爸妈不会在国内久待,到时候我抽空来陪你。其实这就是个安慰的说法,过年期间我有很多应酬,而林朔的假期都有手术安排加上还要值班,我们肯定聚少离多。 林朔正低着头玩音游,他最近很喜欢这个,空闲下来就玩,说是锻炼协调能力和手指灵活度,对做手术有好处。 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一局刚开始,还没进入快节奏,对我的安慰表示颇为离奇,“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说这种话。” 我说:“那我现在说你不高兴么。” 林朔回答:“高兴啊,正好让我清净几天。” 真是无情无义的小东西。 我按住他的颈子狠狠嘬了一口,林朔漏点了一串音符,他愤怒的瞪着我,“我的S评价。” “你手速不行。”我去拿他手机,“看我的。” 他推我的手,“你玩你自己的。” 我说好,然后搂着林朔在他身上点了起来。 林朔和我待得住处是我另外购置的,秘书平时会带几个知趣的人来整理打扫,隐秘方便满足我藏娇之心,等到过年我就必须回自己父母家,一年一度阖家团圆,说起来这么多年林朔母亲不在了,父亲又一多半的时间在医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另外的亲戚互相联系,不然过年多寂寞,想到这里我笑自己竟然真的有心关心他。 离爸妈预定回来的时间还有两天,我让钟点工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还添置了点摆件,不然屋子空这么久,没有半点人气,一看就是我天天夜不归宿。 别墅旁边仓库的升降梯不知怎么不灵光了,管家心惊胆战指挥着运输工从二楼搬动一座金箔牡丹屏风到一楼,生怕磕到那黄花梨的边框,因为是老早传下来的,平时都收着,老两口在国外这么多年,回国就要摆上。 我百无聊赖看着他们前前后后忙了一下午,打算晚上再去找林朔腻歪一夜,我和他说好了一起去一家新开的西餐厅,想到过年我要好几天见不到他,就很空虚,可惜电话没打通,估计是又在加班了。 果真空虚至极,我只能继续百无聊赖的瞅着他们搬那座价值不菲的牡丹屏风,结果“牡丹”还没进屋,别墅庭院外忽然传来一阵狗叫声,管家眼疾手快拦在庭院大门处,可惜拦截失败,一只雪白大狗狂吠着冲进院子,我愣了一下,不是说两天后回来么。 眼看它就要冲撞到“牡丹”的千金之躯,我急忙护在屏风前面,管家看到我被大狗扑得趔趄一下,默默捏了把汗说还好屏风没事。 我直翻白眼,“狗,牵走牵走!” 旁边有人急忙来拉,谁知根本没人拉得住,这狗一年不见又长大好多,沉得不行,我让它坐下,它也根本不听我的指令。 “虫虫。” 我一听这么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果然看见我妈拎着手提包,踩着一双细高跟,杏色长裙裙摆轻轻拂荡款款走来,她年近六十了,可保养得出奇的好,看上去只有四十。 “妈。”我笑脸迎上去,我妈走过来抱住我,掐着我下巴左看右看,“嗯,更帅了。” 我和她亲情互吹,“您也更年轻漂亮了,走路上人家喊您小姐姐吧。” 虫虫蹲在我们脚边哈哈吐着舌头,我妈牵起狗绳温声细语,“虫虫,你还认不认得琮琮呀。” 我说:“别别,妈您还是喊我全名吧,到时候平翘舌音喊混了,就分不清谁是你儿子了。” “我看你是快不知道自己谁了。” 我回过身看到我爸西装革履,满脸威严的走过来。“爸!”我又立刻迎上去,作势也要来个拥抱,我爸看我一眼,“少来这套。” 我妈声音柔柔的喊我爸的名字,“文京。” 在她的安抚下,我这才有资格抱住我爸。 “行了行了。”我爸拍了拍我肩膀,“外面冷,回家说吧,也不看你妈穿得少。” 我们三人就背对着那座金箔牡丹谈话,无非是这一年的生活还有公司的情况。 我问爸妈:“怎么提前回来了,也没和我说呀。” 我妈握着我的手,“因为有件事比较重要,所以早点回来准备。” “诶,什么事?” 管家端上了茶水果盘,我妈挑了颗车厘子递给我爸,还给了虫虫一片哈密瓜,笑笑和我说,“是和你有关的。” 这话说出口我立刻明白了,“我才三十不到,而且公司关键时刻——” 我爸嚼着那颗车厘子说:“你今年二十九,过完年就三十了,公司每天都是关键时刻,这和你谈恋爱成家有冲突么,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玩得还嫌少啊,整天没正形。” 你们又不是全都知道。 “妈。”我装傻充愣,向我妈求助,我妈轻轻推了我爸一把,又递给他一只橘子,我爸便开始专心剥那只橘子。 “你爸也不是要逼你,可以先见见嘛,这个女孩是你爸好友的女儿,我听说过,家境模样性格都不错。” 屋里不知道是不是暖气打得太足,我听得全身冒汗,我妈关心的问我,“琮琮你热吗?” 我含糊着说是有点,站起身打算脱了外套,这时候口袋里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是林朔,想接又不方便接,但还是接了,只能跟我爸妈说是一个朋友,随后上楼去听。 我一边脱外套一边低声和林朔说:“我现在有事,等会给你回电话。” “何琮。”林朔声音听上去轻飘飘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又问他,“你怎么了?” 林朔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没什么,你有事先忙吧。” 他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担心,我追问他:“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那头忽然没了声音。 “林朔你说话啊。”我又等了片刻,忍不住沉着语调命令他,“告诉我。” 电话始终通着,过了好久我终于得到他的回答。 “在家。” 我松了口气,“我一会儿去找你。” “你要去找谁?” 我浑身一僵,听到我爸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太过在乎和林朔的对话,竟然没有留意。 “是我朋友。”我尽量面不改色,“好像出了点事,我要去看看。” 我爸站在楼梯扶手边,“有事不有家里人么,再不行可以找警察。” 我开始飞快的头脑风暴,不能说是公司里的,这样一问很快就会穿帮,说是私事我爸妈才回来,我爸今天更会不让我去管,除非天塌地陷对方有生命危险,我张口胡编:“爸,实不相瞒,其实我有女朋友了,我答应今晚陪她。” 我爸说:“是嘛,你女朋友叫林朔?” 我内心狂汗,他老人家都听见了,这下我该怎么继续忽悠。 第十八章 一个谎言的开始,就需要无数谎言来圆,我知道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但是事有轻重缓急,我此刻担心林朔,只能有所取舍。 当我重新坐在那扇金箔牡丹屏风前,已经准备好了一套并不完美的说辞。 我说“她”是个医生,聪明善良漂亮有点小脾气,看上去模样冷淡其实骨子里温柔很会照顾人,“她”家境一般却很孝顺,从来有事都自己扛,报喜不报忧,做事很有原则性,自尊心强烈,爱逞能,但是我喜欢“她”这点。 以上所有绝无半句虚言,只是我掩藏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是“她”。 我眼神万分真诚的看着爸妈,“我喜欢他,我爱他,我不想失去他,让我现在去见他好吗?” 我妈有所动容:“你把她说得这么好,到时候带回来给我们见见,你喜欢的妈妈也会喜欢。”她又摸摸我的脸似乎很欣慰,“琮琮长大了。” 蹲在一边的虫虫忽然站起来冲我们“汪汪”叫了两声,我默默拿了一片哈蜜瓜递过去,眼神示意它别破坏气氛。 我爸靠着沙发,手放在膝盖上拍了两下,沉思着说:“林朔,林朔……这个名字……” 这么多年,我内心忐忑,虽然总觉得他应该不会记得,何况他那天只是酒醉随口一提,但以防万一我还是继续忽悠,“天底下叫林朔的很多,我知道这名字普通,但他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 林朔不在场,如果他在场估计又要觉得我假,说真的我已经快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短短几分钟,我真情实感的描绘着自己和林朔的“爱情”,并且单方面表现出我们情比金坚的肉麻固执,以及要和他生死相许的情感态度,如果二老要拆散我们,我就只能含泪一头撞在这金箔牡丹上。 我妈听得更加心软,“那你爸爸朋友那边,我们就先回掉了。” 我爸给我忽悠半天,见惯了我没心没肺的样子,一时间我这么真情流露,也让他也有点摸不着脑,不过我妈话才出口,他老人家就瞬间清醒了,“先别回绝,我们才答应了人家,你总要去见一见吧,你说的这个女孩子我们也还没看到,过几天你也带给我们看看,算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内心七上八下,还要故作镇定,“不大好吧,一点准备都没有,这让他多紧张。” 我妈也点头,“是有点失礼。” 我爸想了想,“那就过几天挑个好点的日子。” 我说:“好,那我先去见他了,错过了今天,他手术那么忙,又要好几天才能聚了。” 二老终于放行,我的缓兵之计险中得胜,不由松了口气,偏偏虫虫拦在我身前“汪汪”直叫,好像在说我撒谎,我有些心虚,看着它圆溜溜的眼睛,又递给它一片哈密瓜,继续讨好它。 出门上车我一秒都没有耽搁,开车直接回了自己别墅。 屋子里一盏灯都没亮,差点让我以为林朔不在家等我推开卧室,才看见他独自蜷在床上。 他每次这个脆弱的姿势我都知道他是心里有事或者没有安全感。 我俯身亲了亲他的头发,“怎么了?” 林朔声音艰涩,“何琮,你说的对。” 我没反应过来,“我说什么了?” 林朔低声说:“那天在医院你和我说的话。” 我怔了一下,“那天我只是觉得你‘开飞刀’有风险,真出事了?严重吗?” 林朔不说话,又变成了一只河蚌。 我脱鞋上床从后面搂住他,“你现在愿意和我说说么。” 林朔没有回过身就这么让我搂着,我自己心里也有点乱,故而把脸埋在他肩窝。 听他声音闷闷的和我说,本来那台手术很成功,可他进行手术的下级医院医疗消毒做得不到位,患者并发移植物细菌感染,医院又条件简陋无法控制感染,现在患者高烧不退,多个器官衰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你事先又不知道会发生感染,况且手术是成功的,错不在你。” 林朔在我怀里微微颤抖,“不,我知道……我知道每场手术都有风险,条件不好的医院风险更大,但我还是……” 我问他:“他们说你有责任么。” 林朔几不可见的摇摇头,“主任当时就和医院交待了手术以外部分概不负责。”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说:“那就更不能怪你。” 林朔依旧在发抖,“我难受。” 我摸到他额头,一手的冷汗,知道他是难受到了极点,他这么善良责任心这么重,哪怕并不是他的过错,他也无比自责。 “那个孩子才十九岁,他的父母哭着拉着我们的手,求我们再救他一次……” 林朔声音哽咽,“我真的很难受。” 我想起他跟着我那年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多好的年纪啊,风华正茂,我默默收紧手说,“那我们做点别的事,让你好受点。” 林朔沉默了片刻,“我现在没有心情。”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苦笑着,“林朔你这样不行,你需要转移注意力,我们可以出去散散心看场电影或者去酒吧,等到明天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林朔忽然转过身吻住我,随后翻到我身上,我下意识搂住他,他吻完我就趴在我心口不再动弹,我们隔着衣服紧紧贴在一起,我却不敢轻举妄动,他心里难受,我这样也不好过,只能陪着他一起难受。 第十九章 林朔在我身上趴了好久,等我感觉自己手臂麻得快没有知觉的时候,我轻声喊他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我以为他睡着了,就翻身去看他,结果被他揽着脖子又拉回床上,我只好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了一下胳膊手腕。 他从来没如此黏过我,如今这个状态实在反常,我捧起他的脸,触手冰凉,往日里清凌凌的目光也暗淡得毫无内容,他无力挽回病人的生死,把我当做唯一慰藉,一如当年因为太过绝望,只能把我当做唯一希望。 “那些钱你就不要还了,别总逼着自己。”我没话找话,往日里舌灿莲花,到了此刻一切安慰都显得苍白。 林朔依旧睁着眼睛,只有长长的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显得他还有魂在。 我想了想爬起来,撑在他身侧说:“林朔,你还想当医生么,医院里天天生离死别,以后也不可避免,你要是觉得这次的事你接受不了,就把工作辞了,大不了我以后接着包养你,你父亲的医药费我也接着出,他老人家动不动要上医院,你还说你当医生的初衷是为了救自己父亲,我看你这心理素质就算了。” 林朔呼吸急促,目光再次凝住,满是怒火还有恨意,他给我睡得第一晚也是这么情绪激烈,他还在克制,我碾着他最后一寸自尊,无比禽兽的去扯他衣服,“你当什么医生,给我暖床可比当医生挣得多多了。” “何琮!”林朔愤怒的喊我的名字,我扯开他的领口,纽扣蹦了出去,弹到地上,他捏了捏手指,终于忍不住一巴掌甩过来,我眼疾手快摁住他的手腕,压在头顶。 他双腿捣腾,全身都在挣扎,冲我破口大骂,“何琮你这个混蛋、禽兽、流氓、王八蛋,你放开我!” 我继续嘲讽他,“还有勇气骂人啊,怎么没勇气做手术了?你还上什么手术台,不如就上我的床天天骂,我乐意听。” “我恨你,我恨你,你滚开!”林朔拼命挣扎,我险些摁不住他,只好低头堵住他的嘴,我吻他,他却眼光一寒,张嘴就啃上我的舌头,我痛的一下子掐住他的嘴,谁知他偏过脸又啃我的手。我靠!他急起来真是逮到哪里就咬哪里,平时是野猫挠人,现在简直狂犬上身,我是为了让他清醒,他倒把我当仇人。 “你他妈咬够没!”我也被他搞得颇为恼火,一把将他拖了起来大吼一声。 “没!”林朔依旧充满仇恨。 我咬牙说:“行吧。” 随后松了手,林朔猛得扑过来,隔着衣服咬住我的肩膀。 我疼得倒吸一口气,想起人家说丈夫陪妻子进产房也是这样,顿时觉得自己很亏,林朔没法给我生孩子就算了,我还要凭白牺牲肉体,真的亏大了,林朔死死咬住一会,终于慢慢松开牙齿,默默趴在我肩上,他咬完发泄出来,明白我是激将他,只是对我刚才的行径依旧生气。 他在我耳边轻声问:“疼么。” 我颇为委屈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疼。” 他声音软软的回答:“……你活该。” 我更加委屈,长手长脚的缠着他,“好疼。” 林朔脱了我的衣服看我的肩膀,没有暴露的伤口,可一排牙印发红肿胀看起来还是很可观,明天估计就要淤紫,他伸手碰了碰,我故意表情夸张的龇牙咧嘴。 “你怎么这么怕疼。”林朔神色嫌弃,手却立刻缩了回去,小心翼翼看着那道牙齿印子。 我是真的怕疼,小时候经常被我爹揍,按理说早该皮糙肉厚,可每次我都嚎得杀猪似得,满屋满院的乱蹿,还爬过他心爱的水杉,死活不肯下来,我爹虎视眈眈一圈圈绕着树威胁我,这直接给我的童年留下巨大阴影,导致我长大也无比怕疼,且不说上次的牙痛事件,就是哪个床伴床上情趣咬我一口,我都能瞬间翻脸。 林朔不知道这些,他是个例外。 他的眼里已经没了恨意怒火,还有点小小的歉疚心疼。 我觉得很是受用,忍不住又亲了亲他,“既然盖戳了,你要对我负责。” 林朔低头靠在我肩膀,忽然凑在我受伤的地方轻轻舔了一口。 我又疼又爽得搂紧他,林朔瞥我一眼,眼角眉梢全是挑衅和挑逗,意思是:疼死你拉倒。 我心思又活络起来,施力将他按在床上,“你刚才咬我一口,我现在要咬回来。” 林朔神色变了变,又闭上眼,“随便你。” 平日里欢爱,我没少在他身上留过印子,只是没这么狠过,此刻一报还一报,他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刚才缠斗,他的衣服被我扯得乱七八糟,我的目光在雪白的皮肤上来回逡巡,寻找最佳的下嘴之处,林朔见我迟迟不动,又问我,你到底咬不咬。 我说:“咬。” 然后挑了那胸前最可爱的小小一粒乳尖,林朔挣了一下,又气又无奈,“何琮。” 我用舌尖又卷又舔,嘬得咂砸作响,他往后躲我就用牙齿叼住,“你答应的,不能反悔。”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舍得放开,那红粒被我嘬咬得大了一圈,鲜红欲滴,林朔眼角湿红,像是离了水的鱼大口喘气,这才让我觉得满意公平。 第二十章 林朔起身拽衣服的时候摩擦到胸前,他很敏感的拎了拎,随后恼怒的往我腿上踹了一脚,我捞住他踹过来的脚笑眯眯地说:“当心我给你另一边也嘬个印。” “你有病!”林朔拽回自己的脚,爬下床,估计实在被磨得难受,索性扒了身上被扯得不像样的衣服直接扔在地上,又脱了裤子踢到一边。 “这样多好啊。”我懒洋洋的唱起来,“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他面带不满,我趴在床上撑着下巴看他,嗯,还会踹人发脾气,应该恢复正常了。 他脱得光溜溜的,晃着两条雪白修长的腿去换衣服,大概穿什么都不舒服,最后换了件略宽松的休闲衬衫,腰间收了一圈落下来,套着一件落肩毛衣,最后依旧是深色休闲裤。 “你怎么还不换衣服?”林朔穿戴整齐,见我还趴着不动弹,“不是说要出去吗?” 我摇头,“今天不出去了,我爸妈下午刚回来,晚饭我们随意点吧,一会儿我还得回自己家。” 林朔看了看我,“哦”了一声,“行啊,那你早点回去吧。” 每次过年我都会和他分开,他似乎也习以为常,今年也只是早点,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可对我来说不一样,我觉得我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三十年人生快到头了,内心顿时有些悲凉。 林朔抱起地上的衣服裤子,看我露出悲伤的表情,觉得很困惑,他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 林朔抱着衣服,“不,你有事,你看上去就像你明天要破产。” 我挑眉,“说什么呢,老子生意兴隆,还能包养你一百年。” 林朔冷着脸把怀里的衣服全砸我脸上。 我抱住他的衣服,幽幽问他,“林朔你想不想——” “不想。”林朔直接打断我。 我拿眼睛瞟他,“我还没说完呢。” 林朔走到我身边坐下,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捏了捏,“别说了。” 我抓着他的手腕问:“什么意思。” 林朔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好像笼住世间所有的光,“你懂我什么意思,何琮你可不可以现实点。” 他这话一出口,我忽然有点心寒,原来他当初是要和我说这句话。 “何琮你要玩我陪你玩到了现在,你玩够了就收手吧,回去孝顺父母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做你风风光光的何总。” 我干巴巴说:“我不想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与其这样,我更愿意继续和林朔玩下去,此刻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幼稚且无赖,可是没办法,这就是我内心所想。 林朔难得没有生气,很心平气和的对我说,“你爸妈不是催你了么。” 我讪笑,“你真聪明,过年催婚是传统节目,有钱没钱回家逼婚。” “又在胡言乱语。”林朔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过了片刻低声说,“这么多年,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也要好聚好散。” 多可笑啊,我们本就不曾好聚,如今却要好散。 林朔转过身去,“我出去吃馄饨,你要吃么。” 我点头:“我要荠菜馅。” 他说那走吧。 我飞快扑过去搂住他要站起来的身体,“林朔我想过了,他们现在只是让我相亲,我搅黄了就行,反正决定权在我,他们总不至于大义灭亲,等他们回到加拿大,我们还可以继续这样。” “继续这样……”林朔忽然笑了一声,他仍旧背对着我,想必是个嘲讽的表情,“你想这样到什么时候,等到东窗事发么。” 他终究把我们的关系摆在了苟且的位置,无心与我正大光明,那就接着偷偷摸摸吧,当初我只是想要得到他,如今我却在想我不能失去他。 他是我藏在城堡里的莴苣小王子,我有心为他披荆斩棘,可敌人却让我无从下手,只能拔剑四顾心茫然。 吃完馄饨我和林朔依依惜别,直到林朔觉得肉麻撵着我上车。 我打下车窗喊住他,“我会早点回来见你。” 林朔对我微笑,“好。” 还是笑得那么漂亮。 我失魂落魄回了家,进门就看见虫虫趴在家里的手工地毯上玩他的橡胶球,虫虫的品种是只大白熊,刚到我妈手里的到时候只有巴掌大,如今扑过来快到我胸口,不发癫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像样,也算是狗中贵族。 它围着那颗球玩得不亦乐乎,我上去用脚逗了逗它那云朵一样的尾巴,它就“汪汪”叫两声围着我的脚打转。 “回来了。”我妈裹着一件针织披肩走下楼。 我和她打招呼,“妈。” 虫虫立刻跑过去,蹲在她身前。 我妈摸了摸它的脑袋,它就安分趴在地上,彻底变成一团大云朵。 我妈笑盈盈问我:“今晚和女朋友过得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 我妈用她刚摸完虫虫的手又摸摸我的头发,非常熟练的顺毛手法,“打算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下次吧。”我含糊其词,又问我妈,“这次您和我爸打算待多久?” 我妈说:“要到开春吧,你爸爸加拿大那边的分公司这两年也运营的比较稳定,我们打算在国内多待些日子,正好也惦记你的事。” 我听得有些心乱,一方面我是很愿意他们在国内的,因为聚少离多,另一方面我又想他们快点留我在国内一个人。 “琮琮。”我妈喊我,目光细细打量。 我应了一声,笑笑说,“您和我爸是该在国内多待些日子,让我尽尽孝心。” 我妈又摸了摸我的脑袋,“琮琮啊,你和你爸爸一样,有心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自然是有心事,但这心事只能摆在心里,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好在我妈不像我爸那么专制,她知道我此刻不愿细谈,只让我去早点休息。 我和我妈道了晚安,她又上楼,楼梯口传来她和我爸的说话声,我爸似乎要下楼和我说两句又被我妈拦住,我爸自然是听她的,两个人扭扭搡搡回了房,恩爱的让人看着牙酸。 我忍不住去想林朔要是女孩子多好啊,我就可以娶他,或者我是女孩也行呀,我肯定非他不嫁。 虫虫又冲我“汪汪”叫,我无奈的用脚尖继续逗它的尾巴玩。 过了几天我爸妈决定国内四处转转,一年不回来他们觉得哪里都熟悉又哪里都陌生,也打算和亲戚聚聚看看长辈。 我兴奋的说好,还亲自替他们做攻略,我爸当时正在院子里扦插一株日本晚樱,看我狗腿的样子作势要用花锄敲我,“你巴不得没人管你!” 我大喊冤枉,心里却快乐的要上树。 我妈说带着虫虫不方便,就留给我照顾,我大喜之余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抱住虫虫说我一定像照顾儿子一样照顾它。 我爸妈说动身就动身,临走不忘交代我回来要看我女朋友,我拼命点头牵着虫虫恭送他们。 虫虫见他们走了就要冲出去,我一边掏手机一边扯着狗绳不让它追。 电话通了我问林朔,“你在哪,你上班吗,我想见你。” 林朔说自己在家休息。 他快过年不是应该更忙吗,难道正赶上他休息? 等我爸妈的车子开得没影了,我的心已经飞到了林朔身边,故而打算去和林朔私会。 这次虫虫闪电般冲上我的车。 我在车前座赶它好久没赶下去,最终被它占据副驾驶。 我无语的握着方向盘,只能带着它一起去找林朔。 一下车虫虫就满院子发足狂奔,我拉都拉不住,狼狈不堪的跟在它身后跑。 林朔靠着门框见我们一人一狗表演半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说我一个上市公司总经理居然被一只狗牵着遛。 我拽着虫虫对林朔喊,“你还不来帮我!” 林朔站正身体,问我,“它叫什么名字?” 我说:“虫虫。” 林朔点头喊:“琮琮。” 我心想你他妈不帮忙添什么乱。 谁知虫虫忽然安分下来,哈哈着舌头跑去他脚边蹲好。 我目瞪口呆,好啊,你他妈这狗是打算彻底取代我? 林朔不理我,带着虫虫进了屋。 我骂骂咧咧,一边脱衣服一边掸身上狗毛,说养了两个白眼狼,不对,是白眼狼和白眼狗。 林朔正在逗虫虫玩,他伸出哪只手,虫虫就把哪只爪子搭上去。 我看了啧啧称奇,没想到他们这么投缘。 林朔似乎很喜欢虫虫,握着它的爪子也不嫌脏,我有点吃醋,就去抓他另一只手,感觉他似乎瘦了,连腕表都松了,这才留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影,脸色也显得苍白,虽然这不减他的漂亮,看上去还有点病态美。 我问他怎么憔悴了,他只说最近有些累,我说不是让你别这么辛苦吗。 林朔说我知道这两天我也休息,他摊开另一只手掌,虫虫就伸出舌头舔他微翘的指尖,比我平日里舔得都仔细,我去摁它狗头,它就冲我叫。 我和它差点打起来,林朔拦在我两之间才止住了这场冲突。 第二十一章 作为一个上市公司总经理,我实在不想跟只畜生一般见识,然而眼前人狗其乐融融的画面,的确让我心生妒意,终于在虫虫扑到林朔腿上的时候,我的妒意达到了临界值。 林朔摸着虫虫的脖子抬头问我:“它吃什么牌子的狗粮?” 我无比幽怨的揽住林朔,“我还饿着呢。” 林朔充耳未闻,给虫虫挠痒,我狠狠瞪了虫虫一眼,掀开它扒在林朔膝盖的狗爪子,虫虫还要扑上去,我飞快捞住林朔抱了起来。 “滚开滚开!”我没好气得用脚撵它,林朔在我怀里推搡我,“何琮你又发什么疯?” 我低头凑向他的嘴唇,林朔左右躲了两下,最后还是被我吻住,虫虫咬住我的裤脚管,发出低沉的唔咽声,它力气很大,我只能抱着林朔原地转圈企图甩开它。 林朔被我整个人钳制在怀里,无法挣脱,最后喘着气说:“何琮你还是人么,居然跟只狗吃醋。” 我看着怀里朝思暮想的眉眼,腻腻的说,“老子今天不做人了。” 林朔一呆,顿觉无语,我拼命甩开虫虫,搂着林朔蹭蹭上了楼梯两阶一跨,虫虫跟在我后面一路狂奔,我抱着怀中的小王子与这恶犬展开一场人狗追逐战。最终我快其一步险险跑回房间,一脚勾上了门。 虫虫爪子挠门啪啪作响,不时狂吠。 我将林朔扔上床,他突然被我砸进床里,估计懵了一下,缓了两三秒才睁开眼,“你不能把它这样关在外面。” “不关在外面,难道让它加入?”我笑得邪里邪气,林朔脸色一变,抓起枕头扔我, “滚出去!” “我不!”我躲开枕头,使出十分力压住他,“今天有它没我,有我没它,谁待在这里,你选一个。” 林朔气呼呼说,“我选它。” 我顿时恶向胆边生,“没门。” 林朔被我的无赖气势所打败,决定无视我,干脆躺在床上不再动弹。 关在外面的虫虫终于不再挠门了,只是时不时低吠两声。 我压着林朔的手,小心亲了亲他的脸,轻声说:“我很想你。” 林朔任我亲了片刻,终究也温柔的回吻我,“不是前几天才见过。” 我转手去解他衣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林朔轻轻扭了一下,“等一下,我去洗个手,虫虫才舔过。” 我低笑着说:“好,等会我要舔回来。” 林朔红着脸睨我一眼,“流氓。” 内卫传出水声,我迫不急待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感觉还是和林朔经常躺在一起的床舒服,我撑着脑袋摆好姿势等着与他共寢,忽然看到床头有个金色药盒,上面P字开头,忍不住好奇就想爬过去看,林朔这时候从卫生间出来,我才要够到盒子,他就直接伸手拿走。 我问他:“那又是啥药?” “维生素。”林朔打开抽屉将药盒扔了进去又关上,轻描淡写对我说,“你也去洗个手吧,刚和虫虫打过架。” 我知道他出于职业习惯,经常在家里备药,但还是满腹狐疑,等我洗完手出来始终想去拉开抽屉看看,林朔却用脚尖勾了勾我,拉着我的衣领靠近他,“你想等虫虫挠穿门吗?” 我馋了好几天,自然不想亏待自己,揽住他的腰欺身而上,等到扒光他,发现他真的瘦了不少,他本就没有多余的肉,这才几天锁骨就更加突出了,因为有些心疼他,我用胳膊架起他的腿问到,“你这几天没吃饭么。” 林朔回答,“胃口不大好。” 我托着他的腰,取了润滑液给他做扩张,紧致温热的感觉包裹着指尖,想想又问他,“胃口不好吃维生素?” “你到底做不做。”林朔低吟一声,宛若女音,他绷直小腿,我手指转一圈,又添一根,林朔脚尖蹭着床单,他很少这样放开嗓子旖旎婉转的呻吟,我听得心神荡漾,舔了舔他的耳垂回答,“这不是在做么。” “那、那你就干脆点。” 虫虫忽然在门外叫了一声,又开始扒拉门,我和林朔俱是一惊,紧搂在一起,随后我们都失笑,我低声说,“这门估计要挠出好多印子。” 林朔的手圈在我背后,指甲在我背后剌了一下,估计也得添条印子,我轻轻“嘶”一声,林朔颤着睫毛冲我笑。 我不再等待,对准位置缓缓推进去,埋到底的时候林朔眼角沁出一点泪,因为有好一段时间不做,我问他,“疼了?” 林朔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抬起他的脸,觉得他脸上神情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甚至称得上愉悦,便放宽心动了起来。 因为机会难得就格外珍惜,始终不舍得匆匆结束,林朔似乎看出的心思也不催我,陪着我磨蹭,我一次次填满他湿润艳红的穴`口,最后弄得他身下黏腻不堪,稍微抽`插一下就溢了出来。他泄了几次最后身下的小东西站起来只能吐出点清液,我就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抽纸擦了擦。 林朔满身满脸的汗,看我还精神着,声音有些喑哑的问我,“不是还没完么。” 其实我也爽过了两三轮,只是觉得不够,就埋在他身体里不想出来等着下一波,他现在都软成这样了,我总不至于反复欺负他。 我说:“没事,等下次。” 林朔却勾住我的腰,往下蹭了蹭,张嘴含住了我已经有些半软的家伙,我被他含住又硬得不行,盯着他,看他在我胯间吞吐,口角被撑开,鼻尖碰到毛发,沾上我之前射出来的东西。 他有洁癖,很少给我口,我最开始为了让他就范,甚至给他下过药,事后他在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我只能作罢,后来也不怎么让他这么干。 他今天却换着花样的让我尽兴,我感觉自己快出来的时候,他含着我做了个深喉,随后有点干呕的意思,我就立刻拔出来,提起他的腿,重新塞进他身体,林朔嘤咛一声,我揉着他微微抽搐的腰胯安抚两下,他很快放松下来,打开双腿圈紧我的腰,让我又射了进去。 因为太过餍足,我就这么搂着他躺了一会儿,随后看了看表,居然转眼就两个多小时了,心想是不是该让人给虫虫送点狗粮。 林朔见我看表,竟然慢腾腾抓住我的手腕,“你要回去了吗?” 我摸了摸他因为欢爱终于有了血色的脸,总觉得他这句像在挽留,低下头和他碰了碰嘴唇,“今天不回去。” 林朔这才松手,迷迷糊糊快睡过去了。 —— 大家都讨论的好认真,我忽然不知道说啥,就更文吧(挠头) 还是那句看文愉快! 第二十二章 我神清气爽出了房门,虫虫蹲在楼下,听到我的脚步声站起来滴溜溜打转,助理给它送了狗粮和玩具,我拾起它的橡胶球抛上抛下,指了指林朔依旧在睡觉的房间,“我的。” 又对它晃了晃手里的球说:“你的。” 虫虫不理我,依旧在屋子里滴溜溜打转,我挑眉,“明白了没有?” 虫虫终于不再打转,它两腿叉开,尾巴伸的直直,在我洁白如雪的羊毛地毯上拉了一坨便便。 我呆了片刻,抄起手里的球往它脑门上砸,虫虫敏捷的躲开,在屋子里四处飞奔,我跟在它后面愤怒大喊,“老子新买的地毯,你他妈滚过来给我舔干净!舔干净!” 林朔睡到下午四五点才下楼,看上去依旧很累,见我脸色铁青和虫虫对峙,有气无力靠着沙发问,“你们又怎么了。” 我满脑子都是腌狗肉,烤狗肉,红烧狗肉,狗肉汤,林朔见沙发前空了一块,又问,“地毯怎么没了?” 我说:“给这畜生拉了坨粪。” 林朔撑着脑袋,“报应,和你说了不要欺负它。” 我摸了摸他仍旧显得苍白的脸,“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这么累。” 林朔抬了抬眼,“没有,你们在楼下太闹了,我睡不安稳。” 我按着他的肩,让他靠在怀里,虫虫伏在我们脚下,因为犯了错,多少安分了些。 我短暂的觉得人生若真是如此简单,那也不错。 林朔一直骨头懒懒的,下午吃了些点心,他似乎真没什么胃口,我给他剥了个煮鸡蛋放到他盘子里,问他是不是还在介意之前的事。 他不回答,只是用勺子拨着碗里的粥,拿起剥好的煮鸡蛋把蛋黄掰了出来喂给虫虫,自己吃了蛋白,随后跟我说吃饱了。 他当医生做手术消耗大,所以不长肉,但平时吃得不少,可如今吃得跟猫似的。 我问他医院之前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林朔抬起手背压在额头,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走了,没救过来。” 难怪他精神状态更不好了,他吃的药总让我有种隐隐的担忧。 我说我出去遛会儿虫虫,林朔点头又问要我陪你们去吗?我说不了,你再休息会儿吧,随后牵着并不怎么情愿的虫虫出了门。 我们一人一狗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徘徊,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我想想走了进去,随手挑了两盒感冒药,虫虫跟在我脚边,女导购似乎觉得它可爱,时不时盯着它看,结账的时候我问导购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种药,就是金色盒子上面开头有大写的“P”。 导购一时莫名其妙,问我治什么病的,我说吃不下睡眠不好,精神压力大,如此云云。导购看了看我显然不觉得我有此症状,我说我就是打听打听,导购在胃肠类的药品架上找来找去,忽然抬头问我,“是百忧解吗,那个药需要医生处方,你看医生了吗?” 我干巴巴问:“百忧解是什么药?” 那个女导购安慰我,“你这个病要配合医生治疗,不能光吃药,还要做心理疏导,你也别怕,这个病不要瞒着朋友家人——” 我说:“你等会儿等会儿,这百忧解到底治什么病?” 导购一呆:“你自己什么病,自己不知道吗?” 我他妈不想知道自己有什么病,我想知道的是林朔有什么病。 反正知道名字了,我自己掏出手机查。 随后就很愁苦,我现在是真不想知道林朔有什么病了。 百忧解商品名为Prozac临床上用于成人忧郁症、强迫症和神经性贪食症的治疗,还用于治疗具有或不具有广场恐惧症的惊恐症。 这是百度百科告诉我的,其他我没心情看下去。 沙漠里的骆驼总是无论环境多恶劣,都能负重前行,却也不能有压垮它的最后一颗稻草。林朔一直比我想象的更坚强,却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可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哪怕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也不愿意告诉我。 我回到家拴好虫虫,和它说你待会别闹,虫虫发出呜呜声似乎听懂了乖乖趴在门口。 我去卧室找林朔,发现他并不在房间,拉开他塞药盒的抽屉发现也没了那个药盒。 我满屋子乱转,四处找他,结果哪里他都不在,明明说了休息不上班,他去哪了? 我掏出手机才要打他电话,结果听到楼下开门声,顿时我心口狂跳,飞奔而下。 林朔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他才从外面回来,看我惊慌模样,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我按了按快要蹦出来的心脏,一下子坐在楼梯口,低着头喘气。 林朔放下手里的袋子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我们两四目相对,默默看了对方一会儿。 我揽住他的颈子,亲了亲他,“病人有病找医生,那医生呢?” 林朔说:“我没病。” 我又亲了亲他,“没病你干嘛吃百忧解。” “你都知道了?”林朔肩膀都是僵的,却依旧在逞强,“其实不严重。” 这还能等到严重?我拉着他坐在我身边,“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医院里出事之后吗?” 林朔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示,我想到那天自己还刺激他,忽然很后悔。 我说对不起,林朔笑笑说真是奇了,随后他双臂叠在膝盖上,埋着脸,“我也不想这样,不知道怎样才能好受些,吃了药似乎不那么难受,但还是觉得好累,何琮,我真的觉得好累。” 我摸着他的头发到颈子,“和我在一起,让你也觉得累么,我以后不那么折腾你了。” “你想什么呢,不是那种累。”林朔侧脸看我,“其实你折腾的时候,我还能放松一下,至少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用去想,只是等我清醒过来,发现什么都没变。” 他今天这么温顺,这么坦诚,我却觉得不安,甚至不愿再继续追问。 林朔说他自己情况不严重,也不知道是安慰谁,他对这种药物敏感,哪怕百忧解确实有效,但副作用在他身上也格外明显,经常会觉得晕眩,如果不是影响诊断和手术,他也不会一口气把今年所有能休的假都拼在一起休了,请假的时候主任当时还有点生气,不过依旧照顾他把假批了。 我说能换别的药吗,林朔说都一样,所以他在考虑停药,我急了和他争论药不能停啊,林朔说自己是靠手术刀吃饭的,想要尽快恢复,况且这也不是绝症。 我打算这几天都不走了,留下来陪他,林朔难得开玩笑你想留下来继续折腾我吗? 我心想我是关心你,随后想到他说的放松,又认真问他这样能好点吗? 林朔回答理论上没用。 那实际上呢? 林朔说:“饮鸩止渴。” 即使是饮鸩止渴,我也和他胡搅蛮缠了两天,搞得我们两人最后都腰酸背疼。 我觉得自己有点虚,林朔两天后也躲着我不让碰,真他妈吃力不讨好,我跟头牛似得耕地,还要牵着一不留神随时就会满地大小便的虫虫往外奔,内心伤感,我这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林朔假期用完,我的催命符也到了。 我爹对我推三阻四的态度表示不满,加上亲戚都在热心介绍 ,父母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我妈说那你就先见见你爸爸朋友的女儿,也不是非要你立刻谈。 “今天他们回来说要见我女朋友,不然就要逼我去相亲了。” 林朔没有看我,低头逗着虫虫,过了会儿我听他轻声问我,“能不去么。” “那就只能找个人去演戏,但那样肯定骗不过我爸妈。” 他们是千年的狐狸,我这点道行在他们手下走不过三招。 我去拉林朔的手,他被我抓着手又抽了回去,继续摸虫虫,随后说那何总经理自求多福。 我无比伤感,仿佛这是我一个人战役。 见面的吉时快到,我故意捯饬了一下自己,往日里演斯文败类是我拿手戏码,但今天我是为了拆台。 见面地点是个派头很足的五星酒店,他们包下了酒店顶楼天台的整个户外餐厅,隆重得令人咋舌,这也太铺张浪费了。 音乐悠扬,光线正好。 我爸妈坐在餐桌左侧喝茶,我正对着餐厅入口,餐厅今日的主题绣球花大丛大丛的堆叠在一起,有人从繁花中走来,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吗? 为什么来的竟然是林朔。 —— 昨天没更是因为我不想破坏这一章整体节奏,修改了两三遍。 大家看文愉快~ 第二十三章 二老出去一个星期,我以为他们真的是去旅游顺带走亲访友,当然,他们的确是去了。 我的父亲去走访亲戚,顺便找人查了市内医疗系统档案里的所有在职医生,档案里叫林朔的医生不多,叫林朔的女医生更是没有,他对着名字一个个看,随后他就记起来了,而我的母亲特地去了林朔的医院,挂了一个心外科的号,见到了我口中的“她”,林朔从小没了妈妈,他不会拒绝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的真诚请求。 我不想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调查到林朔,也不想知道林朔是怎么答应来赴这场“鸿门宴。” 我只知道他独自坐在我的对面,和我的父母打招呼,喊我,何总经理。 我问:“不是朋友的女儿么?” 我爸回答:“我们和女方约在七点,现在六点零五分,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宽裕,我们先聊聊你们的问题。” 我从未想过是这种方式摊牌,千年狐果真法力高强,我还没出招就一败涂地。 林朔解开脖子上的烟灰色围巾,那是我之前给他戴过的,被他搭在椅背上,他捧着一杯咖啡说:“叔叔阿姨,如果你们要咨询医学问题,我只了解心脏这一块。” 我爸口气不冷不热,“我记得你,那天在学校颁奖,你一个人拿了好几个。” 我妈神色依旧温柔,“林医生,你很优秀。” 我妈原来是大学老师,她夸林朔,就像老师称赞自己的学生。 林朔听了他们的夸奖,只是笑笑,“谢谢。” 我心想既然他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隐瞒什么,只是心里不大舒服,合着在这里摆了我一道,“你们都商量好了,就瞒着我一个人。” 我爹冷冰冰说:“让你现在说话了么。” 要是在以往,我爸这么说,我就要闭嘴了,可我今天是真的憋屈,哪怕这件事他们并没有错,相反是我理屈,可从小他们就教了我很多事,唯独没有教我忍气吞声,不然我也不会挨那么多打。 我接着问:“难道今天我不是主角之一吗?主角没有发言权?” 林朔看了看我,大概因为天冷,他的双手始终捂在咖啡杯上,细细长长的指尖,渗着一点薄薄的粉色。 我低声问他:“你呢?你什么时候被联系上的?” 林朔神色很平静,“昨天。” 很好,昨天。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妈开口:“是我们让林医生别说的。” 我点点头,“好吧,那现在想怎么样,你们想听我交待什么,我一定如实回答。” 我爸问:“你们这样多久了?” 难为他老人家到现在没发火。 我说:“过完今年就是第六年了。” 我爸脸上终于出现一点怒意,“你还想继续?过完今年到明年?” 我当然想了,我怎么会不想。 我问他们:“我说是,你们同意吗?” “琮琮,你觉得我们能同意吗?”我妈严肃又认真的看着我。 从小我就怕我妈比我爸更多,她的确很护着我,可一旦她斩钉截铁和我说什么事,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小到一件玩具,大到我的人生。 我妈又问林朔,“林医生,你觉得我们能同意吗?” 林朔放下手里的咖啡,“不能。” 他们都说不能,真是众人皆醒我独醉,原来坐在这里只有我最可笑。 我妈有些动容,“林医生,请你见谅,我们去查过,你父亲的病是扩心症和主动脉瓣关闭不全,你是医生,了解的比我们清楚,这种病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心脏置换术,据我们所知到现在为止,你们都没有等到合适的心源,等待过程中的治疗需要大量费用,你的家境似乎一般,年纪也小,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帮你是何琮对不对?你和他在一起是这个原因吗?” 他们查得的确很清楚,还有什么是没查到的。 我觉得我的心好像也忽然缺了一块,我有些语无伦次,“我们在一起五年,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其他人如此上心——” 我爸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那是因为你没心没肺!”他怒极反笑,把我从小到大的罪状逐一列数,说我初中开始身边就有各种各样的人,男孩女孩,漂亮的可爱的,看上谁就去招惹谁,满口喜欢满口谎言,感兴趣把人捧在手心里,不感兴趣就扔在脑后,偏偏还有些小聪明是个天生的演技派,左右逢源,处处游刃有余。 我对林朔摇头说不,不是这样,之前那些你都知道,我是三心二意,我是爱玩,但是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没有骗你。 林朔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来,他想了想,忽然轻飘飘说,“我想了想何总经理的确没有骗过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我父亲的医药费一直是他垫付的,我欠他一百二十万,何总经理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他看上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很荣幸。” 说到最后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他这几年对我很好,好到我都不想离开他。” 我蹭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林朔,你不要这么说自己!” 他那么骄傲,哪怕我一次又一次嘲笑戏弄他,也从不曾自轻自贱。 “你坐下!”我爹高声命令我。 我妈靠我近,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坐下。” 我已经自乱阵脚,只怕林朔把我们之间说成一场游戏,那就真的无可挽回,在我父母面前,我从来没有玩的资本。 我仍旧站在那里,林朔抬眼看过来,我甚至大气都不敢出,林朔…… 他捧起咖啡,指间在抖,好像不堪负荷其重量,不光是指尖,连手腕都是抖的。 我妈不知道哪来的耐心继续问,“我和他爸爸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何琮逼你了么?” 林朔没有喝咖啡,直接放了下来,杯子里的咖啡甚至撒了点出来,可是他手指的颤抖却没有立刻控制住,他怎么了。 “没有。”林朔回答,无比清晰,无比笃定,“他帮我是因为他看上我,我愿意跟着他,是因为我爱他。” 我听到了什么,我甚至觉得是幻觉。 我爸妈一直镇定的神色突然出现一丝裂缝。 林朔站起来拿着椅背上的围巾,我恍恍惚惚去攥他手指。 “我爱何琮,但何琮是你们的儿子,我没有资格争,也没有本事去抢,那一百二十万我还了五万,后面的可能要还一辈子。” 林朔从我手心里挣开自己的手,围巾却留在我手里,他的勇气似乎用到了极限,掌心全是冷汗。 “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失陪。”他礼数周全的点头说再见。 我拿着围巾大声问他,“你去哪?” 林朔回答:“去上班,不然怎么还债?” 他又消失在繁花之后,他说让我自求多福,原来他是我的福么。 我盯着手里的围巾,忽然回过神,“他围巾没拿,我去送给他。” 我爸一直克制的怒火彻底爆发,他抄起茶杯就往我身上砸,显然准头比我好很多,尚有余热的茶水浇了我满身,紧接着就是茶壶。 这次我没有坐以待毙,跳得老远,我妈大喊我爸的名字,“何文京!” 我爸这才没有连桌子一起掀了。 我知道我必须追出去,这不止是林朔给我的一次机会,也是给他自己的。 我的目标很明确,直奔餐厅入口。 这次我没能走过那丛绣球花,一堆保安上来就拿网兜住了我。 我小时候蹿上树,也被我爸这样抓过,我当时气得直跳脚吼他,有你这样的爹吗! 我爸神色冷酷的回吼,有你这样的儿子吗! ———— 小宝贝儿们看文愉快! 第二十四章 事后我才知道,这个主题餐厅本来就是我爹下属新尝试的副业,故而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地点又在天台想要脱身丝毫不可能,他们为了抓我落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被套在网兜里反绑着手出了餐厅,工作人员差点以为我们是在拍戏,后来听说是老子教训儿子皆人人称奇,打算围观拍照的时候,保安迅速清理了现场,我心想都没人报警么,结果这帮势利小人听说奖金加一倍就都只当没看见,真是世风日下。 我在车上和我爹据理力争,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不能滥用私刑。 我爹气我气得磨牙,说你还懂法啊,我今天就用家法管教你! 刚回到家我爹就狠狠一脚把我踹进屋,又去了外面院子,我倒在地上,虫虫上来隔着网兜似乎很同情的舔了舔我。 我妈叹口气牵走虫虫,又蹲下来怜爱的摸了摸我的脸,“琮琮啊,你爸爸气头上,你就让他把气出了。” 她平时疼爱我,可我每次犯错,她都和我爸一条心,从不拦着管教,尤其这次我在他们眼里,闯了这么大的祸。 我爸从院子里回来,已经挑好了趁手的木棍,比当年的拖把还粗,我勉强抬起头问他们,“我是你们亲生的吧?” 我爸用棍子指着我,“我也怀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我内心悲凉,“我还有机会解释么?” “有。”我爸点头,“等把你揍得半死,会给你留口气的。” 他不再和我废话,抡起棍子劈头盖脸结结实实揍了我一顿。 我爹果然信守承诺,他老人家说给我留半口气,就果然是半口。 我疼得背上发木,整个人趴在地上出气。 我妈问我爹,“气消了?” 我爹脸色依旧难看上来给我把网兜扯开,碰到我伤的地方,我就疼得哼一声,要是换作以往,我早就嗷嗷叫了,可这次我实在没力气喊。 “先去上药吧。”我妈抹了抹我满头的汗,很是心疼,让管家扶着我上楼,自己去厨房炖汤。 过了一会儿我爹冷着脸推门进来,揭开我的衣服给我上药,我抱着枕头装死,他手下力道急重,按在我背上,我差点疼晕过去。 “你说说你究竟什么情况,叛逆的青春期也该过去了吧?你是心理变态吗,从小就天天搁外面糟蹋别人,以为你长大了能守点规矩,结果你还玩上瘾了?一口气糟蹋人家五年?” 他揉完药油点了支烟在我旁边抽。 我垂着脑袋,自知他说得难听,但并没有什么错。 “他要是只为了钱也就罢了,反正咱家也不缺钱,人家家世清白,前途光明的,你看看你把人家逼成什么样,他见到你就抖。” 我爹抽完一支烟又点一支,想起自己答应了我妈每天只抽一支,就又灭了。 “当初你妈为了生你受那么多罪,老子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小王八蛋。” 怎么还扯到历史问题了。 我抱着枕头,低声说:“爹,换个词吧,我是王八蛋,您不就——” 我爹一巴掌拍我背上,“你还敢回嘴!” 我顿时疼得两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挣扎着和我爹说,“我承认我们一开始不大愉快,但现在我是真的喜欢林朔,不,我爱他,他也不是只为了钱和我在一起,他生得如此漂亮赚钱的方法千千万,他对我也是真心的,不然不会跟了我五年,他一直那么骄傲那么上进,爹,您知道的,您比我认识他还要早。” 我爹生气归生气,他看着我,眼里似乎又有些痛心,“我就是知道,倒情愿你只是为了玩,他也只是为了钱。” 我妈熬好汤端上来,放在我面前,我爹说男子汉大丈夫,爬起来自己喝。 我慢腾腾爬着,背脊几乎直不起来,我妈坐在我身边,看我捧起碗说,“慢点喝,有点烫。” 我抱着碗,忽然感觉眼泪就要流下来,这次不是演戏,我是真的很难过。 我爸第一次打我,我哭得涕泗横流,后来发现眼泪根本没用,我哭得越凶,我爸揍得越凶,后来就再没哭过,可这次我快忍不住了。 我妈说:“女方那边你爸已经回了,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把伤养好。” 我恳求她:“妈,我没事,现在不好的是林朔,我要去找他,我很担心他。” 我妈抱住我的脑袋,在我头顶摸了摸,“可爸爸妈妈最担心你,琮琮啊,你就别让爸爸妈妈担心了好吗?” 我知道我如今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立刻放行,也不想一再伤他们的心,只能找机会再求他们。 喝完了汤,我疼得筋疲力尽趴着睡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我爸妈的说话声。 我爸说家里老头老太还指望重孙呢,这下还有指望吗,罗老师你说,我们是不是在他出生的医院里抱错了,小兔崽子这德行像谁? 罗老师是我爸喊我妈的称呼,他原本大学里是我妈的学生,一开始喊顺嘴了,如今也经常这么喊。我妈问他难道不是像你吗,当年你何文京可比他还厉害。 那是我妈留校任教第一年,带的学生就是我爸这一届,第一天竞选班委,大家都从小的职位开始选,我爸上台就说没人想当班长吗,那我来吧,不过剩下的人我要自己组阁。 我妈是他辅导员在台底下对他笑了笑,也许是鼓励也许是欣赏,总之这一笑让我爸冷酷的心开了花,胆大包天想搞师生恋,他们那个年代的师生恋显然是不伦之恋惊世骇俗,何况当时我妈已经有人给她介绍了对象,准备交往,还是省厅红人的儿子,结果我爸锲而不舍搞得全校皆知,差点被勒令退学,然而他的确牛X,高干子弟也不是他对手,我妈家里有背景又都极宠这个宝贝女儿,居然让他们真的成了,我爹一毕业就娶了我妈,婚礼当天最大的红包据说是那高干子弟出的,那人最后还成了我爹特要好的朋友。 总之他们当年的事情十分复杂惊心动魄,然而那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值得尊敬。 可是到了我这里,却不叫可歌可泣,叫罪孽深重。 ———— 我回来辽~宝贝们~ 看文愉快~ 看了下评论,我的池子里好多鱼儿翻肚皮,挨个捞上来做人工呼吸,很快就甜啦,别怕 第二十五章 毕竟我是他们亲生的,我爸虽然胖揍我一顿,关了我两天两夜,但也绝不会搞什么断粮断水精神压迫,虽然我觉得这四十八小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捱,让人心力交瘁,尤其手机被没收我联系不上任何人。 事情出现转机是第三天的上午,蒋敬轩要找我谈之前的合作项目,他对于我的电话明明接通了却还要找人代为传话这种情况表示不能理解,等我拿到手机,蒋敬轩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他上来就问我是不是扫黄被抓了,我说你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能说点人话吗,蒋敬轩说那要看对谁,他问我南湾湿地项目的景观设计打算包给谁 ,我说合作方还没谈下来,蒋敬轩毫不客气说那给我吧,我心想你凭什么你这么抠,生态游这几年本来就是热门项目,老子前期广告费都投入了那么多,你现在倒好说要就要,虽然我心里清楚他们公司的确是业中翘楚。 我说再说吧,蒋敬轩在那头笑了,说本来也没指望你立刻答应。 他话锋一转问我,你和林朔是不是分了? 我说你真的一句比一句不像人话,我和他怎样关你什么事,蒋敬轩说现在还不关,毕竟君子不夺人所爱,但如果你们散了—— 我说散你大爷! 我挂了电话,气得差点把手机扔出窗外。 碍于我爸正坐在旁边皱眉监视我,我不想再讨一顿打,准备主动上交手机。 我爸却没有接,我听他说我和你妈商量了,你之前说得花卉出口荷兰的思路很好,之前你在加拿大留学,也研究过国外的花卉市场,有这方面的经验做参照,现在你有这个机会,我们打算让你去荷兰,你不是一直想要开创自己的天地吗,现在我给你提供资金技术还有人力。 如果是在以前这是一个多大的诱惑啊,哪个男人没有蓬勃的野心,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它可以让我的目标提早十年甚至二十年完成。 我爸说现在你答应了,就打电话给那孩子。 我握着手机,很冷静的点点头,既然要散,能把车钥匙给我,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我爸思考了片刻,说好。 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我走出屋子,深吸一口自由的口气,虫虫蹲在门口目送我。 我发动车子,踩了油门,瞬间原形毕露。 去他妈的荷兰,老子才不去! 我暂时联系不上林朔,就给他留了个短信,然后驾车直接回了自己的别墅,进屋开始翻箱倒柜,我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能再被他们抓回去,可他们为了防我没收了我的钱包,身份证信用卡都在里面,甚至还冻了我的账户,所以我回来翻翻别墅里有没有现金,随后我绝望的发现我的保险柜根本是个摆设,好不容易犄角旮旯里翻出的那点钱,还不够我之前让坑钱货扭的一晚上。 我靠着墙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骨碌爬起来把刚才翻过的大大小小的橱柜又重新拉开。 林朔的东西都没了? 他不住在这里了? 为什么? 我那天没追下来,他失望了? 我脑子里一连串问号,林朔没有给我回电也没有回信,患得患失的情绪压在了我的心口,我想到蒋敬轩给我的那通电话,更加心里不舒服。 因此我只好二度去了林朔的医院,并且厚着脸皮再次化身为他的干哥哥,办公室里没人,医院里的小护士说今天林医生没有手术也不坐诊啊,应该在办公室吧。 我又去看了办公室,他的确不在,正好碰上他的同事,那人应该才吃完午饭,在桌上找了根牙签慢慢剔牙缝,想了想忽然和我说,可能去病房看他父亲了吧。 这是我不曾涉足之处。 我按照他们的指引,找到了林朔父亲的病房。 临近年关病情稳定的基本都出院准备回家过年了,留在这里的都是危重病人。 我站在门外,忽然有点近君情怯,大概是我没有同时面对过他们父子俩。 林朔坐在凳子上说着什么,他的父亲看上去就是个朴实的中年人,靠着床头看一份报纸,时不时抬头答应两句。 我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有病人家属走过来大概也是准备进病房看人,看我傻站着就问小伙子别挡路啊,你找谁? 我点头说不好意思,我就是看看,病人家属顿时满脸狐疑。 林朔这时候抬头看过来,我们两都怔了一下。 我只好推开门说,“林医生你好啊。” 他父亲也好奇的打量我。 林朔抿着嘴角,半晌才给我挑了个身份介绍给他父亲,说我是他一个朋友。 他父亲连忙对林朔说那你快招呼你朋友,床边桌上还有苹果你削给人家。 我站在门口想起自己什么见面礼都没带,忽然有些脸热,这就不用了吧。 他的父亲抓起桌上的苹果塞到林朔手里,要的要的,儿子快去。 林朔无语的捧着两只大苹果说那我去洗一下。 他走进了卫生间,我鬼使神差的也闪了进去,带上了门,我们两双双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对方,林朔搓着手里红艳艳的苹果,忽然一摔手,苹果就滚进了水池,他回过头瞪我眼波流动,压低声音说,“你来干嘛!” 我在水池边紧紧搂住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快乐。 他被我搂着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却不敢有太大动静,我埋在他颈窝里装作可怜兮兮的闷声说,“我离家出走了,白衣天使,你得收留我。” ———— 何总经理:逃出来了,快乐~ 第二十六章 林朔没有露出任何讶异或者惊喜的表情,他表现得很平静,我简直怀疑他此刻的面部表情是一副面具,我说反正我就是逃出家门投奔你来了,你必须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 这一小会功夫不够我们细说,林朔把苹果从池子里捞出来,推开我贴着他脖子的脑袋,抿抿嘴角说先出去吧。 我们又坐到林朔父亲床边,林朔的父亲不疑有他,和我攀谈,显然是在病房里待久了,看到一个生面孔都会多说两句,他的父亲出乎我意料的开朗,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像缠绵病榻数年,倒像是今天痊愈明天就能出院。 我陪着他东拉西扯,说自己是顺路来看看,他的父亲问了我一大串问题,中饭吃了吗今年多大了做什么职业结婚没有,又指挥自己儿子削苹果。 龙生龙凤生凤,林朔这么安安静静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是个话痨。 我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林朔依旧站在桌子边背对着他父亲慢慢削着苹果皮,只是削得宽细不匀,时不时会停顿一下,苹果皮就断了,他的手到底怎么了,指尖手腕的力道似乎永远用不对地方,削两下就打滑。 “我直接啃吧,连皮吃有营养。”我抓过林朔手里被他削得小了一大圈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笑笑说:“真甜。” 林朔下午还要去上班,我借他的话头与他父亲告别,两个人走出病房。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轻声哼歌。 “你什么时候回去?”林朔回头问我。 我豪气的甩头,“我不回去了。” 林朔冲我抬了抬他漂亮的下颔线,警告我说:“你别来打扰我工作。” 我继续轻声哼歌,点了点头,意思是遵命。 好不容易等到他下班,我手机都快玩到没电了,期间无论我爸妈来什么电话和短信,我都说给我点时间。 林朔一下班就被我拖进了车,我打开暖气问他,“为什么别墅里你东西都不在了?” “我不打算住你那别墅了,所以把东西都搬回了自己家。”林朔坐在副驾驶直视前方,并不看我。 他毫无热情,我却格外情绪激动,“那天我要去追你,被我父母拦下来了,他们几十个人抓我——” 想想说法有点夸张,我就修改了一下,“反正很多人。” 林朔问我,“你这样逃出来不怕再被抓吗?” 我说:“怕啊,所以我也不打算回去住了。” 我冲他努嘴,示意他去看车后座,塞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林朔冷哼,“你打算逃去哪?” 我冲他眨眼,“不是说了么,你得收留我,当然是你家。” 林朔当即要下车,我一把攥着他手腕,发动了车子,边开边问,“你家在哪?” 林朔在车内与我比手劲,很快就败下阵来,只好骂着我无赖,很不情愿的给我指路。 那是一个老小区,连个电梯都没有,住户也不多,唯一的好处是离医院比较近。 楼道里的感应灯是声控的,年久失修,我跺了好几脚都不亮,黑暗之中,林朔带着我到了二楼他家门口,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因为没有光线,他的手腕哆嗦着总对不准。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手怎么了?” 林朔不回答,固执的开锁,就像在和自己较劲。 我叹气按住他手腕,摸到他手心里的钥匙,低头轻声说:“我来吧。” 地方很小的一室一厅,屋子里摆设简单不像有人常住,我进屋坐在那张旧布沙发上感觉都摞不开脚,觉得很磕碜,“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林朔推开窗通风,屋外正对着一排竹子,根根笔直朝天,也算一景。 “之前的房子为了给我父亲治病早卖了,这是临时租的。” 我在沙发上颠了两下,勉强觉得还行吧,比露宿街头要好。 林朔依旧站在窗前,我走到他身后,掰过他的脸亲了上去,林朔偏过脸问:“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我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林朔拦住我又要亲他的动作,他很认真的看着我,“我以为我们结束了。” 窗外竹叶被风吹过沙沙作响,竹枝摇晃姿态婆娑,我的目光在他脸上一遍遍流连,浓入浅出的眉,汪着一泓水的双眸,再到挺直流畅的鼻梁,浅薄淡色的双唇。 我说:“我们重新开始。” 林朔态度坚决:“我不同意。” 我按住他的手腕,单手扣在他腰后,林朔被我推到墙边,我和他额头抵着额头,林朔唇角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又想硬来?” 我摇头:“我不硬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脑袋伸出窗外喊,说你骗财骗色,始乱终弃——” 林朔急了,拿脚踢我,“你还要脸吗,有本事去喊啊!” 我说好,作势就要把脑袋伸出窗外。 林朔终于挣出手,啪得重新推上窗。 我庆幸道:“还好我反应快,差点被夹。” 林朔咒骂:“我看你脑子是被夹了!” 我拦腰抱着他,把他往沙发上拖,林朔在我背上拍了一把,我伤还没好全,喊了一声,疼得差点倒下去,林朔忽然不再动弹,只是低低呼气,我从他身上撑起来一点,林朔抓着我背上的衣服,我拉着他的手笑笑,“负伤刚下火线,敌方势力太过强大。” 林朔拉我衣服下摆,“给我看看。” 我脱了衣服背对他,林朔一开始屏住呼吸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我,“你真是他们亲生的吧?” 我没特别留意过我背后的惨状,怕看了更疼,有些苦恼说:“我也在考虑去做个亲子鉴定。” 林朔凉凉的指尖贴在我背上,我想到那次牙疼,他也是这样温柔。 他的手指似乎有着魔力,扫过哪里,哪里就像点燃一团火,在火彻底烧起来之前,我转过身再次抱住他,“别赶我走。” 林朔不回答,只是绷紧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来,我低头吻他,继续求他,“别赶我走。” 林朔张开手搂住我,我紧追不舍,缠功发挥到极致,“别赶我——” 林朔贴过来和我吻在一起,“你怎么总用苦肉计!” 因为的确好用啊。 我们扭在一起,分别把对方啃了一遍,沙发太小,地板太硬,无法大展身手。 我拖着林朔冲进卧室,将他按在床上,结果发现这床比沙发还不靠谱,动一下都嘎吱作响。 我在林朔身上翻来翻去,林朔也很想我,捧着我的脸没头没脑的乱亲,见我迟迟不动真章,问我又在磨蹭什么,我嘀咕着这床不会塌吧,塌了我现在可买不起新的。 林朔忍无可忍爬起来,跨坐到我腿上,我撑住他的身体,林朔按着我的肩说,”塌了就打地铺。” 我放宽心说好,开始肆无忌惮的摆弄他的身体,屋子里昏昏暗暗的我们都没有开灯,这张床始终承受着我们的蹂躏,顽强的坚持着。 等到我射在他身体里,我们还维持着相连的姿势不动,我说,“你那天说的话能再说一遍么。” 林朔软软的揽着我的脖子问:“哪一句?” 我的手在他后腰写了三个字,“就这一句。” 林朔摇头。 我抓着他的双腿顶了顶,他敏感得低吟一声,继续摇头,我抱着他不想再刻意折磨他,只是重新吻他身上每一寸,“那天都说了,现在为什么不说。” 林朔最终伸出湿漉漉的舌尖舔了舔我的耳廓,“我以为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原来他那天是真的带着告别的心前来,我重新将他压到底,托着他的身体起伏,“那为什么不能再对我说一遍?” 林朔在我怀里卸下所有骄矜,声音有些哽咽,“如果说完,你又要和我再次分开……” 我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真的没心没肺,我是如何忍心一直欺负戏弄他又让他难过绝望。 林朔明明应该是我珍惜的人,这样的真心,不该被辜负。 …… 这章一点没检查,困死了呜呜,有虫捉出来和我说,明天改(瘫倒 今天晚上有事不一定更,等文的宝贝儿可以明天刷~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每天都愉快~ 第二十七章 原来让林朔说一句情话是这么艰难,不说就不说吧,说多了反而显得廉价,而且来日方长并不急在这一时。 我和林朔又在床上闹腾一会儿,最后林朔趴在我身下不愿再动,实在是精疲力尽,我搂着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他双手抱在胸前,像要给自己结个茧,我亲亲他的脸,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腰上,问他要洗澡么,林朔点点头。 林朔租的房子不大,浴室更是等同于无,就一个会出热水的水龙头,连个暖气都没有。 冬天的水管热水还有延迟,我用毯子裹着林朔,捧着他的脸说:“这也太寒酸了。” 林朔没好气的点头,“地方太小,供不起何总经理您这尊大神。” 我说:“供得起供得起,其实我特别平易近人。” 热乎乎的蒸汽弥漫开,我和他一起站在热水下,林朔绞了把热毛巾,让我转过身体,温热的毛巾敷在伤处很是舒服,上上下下敷了两趟,我转过身说我也帮你吧。 林朔拒绝说:“我又没有受伤。” 我摸到他腰下面说这里呢,林朔咬牙手上抖开毛巾往我脸上抽,我在浴室里边躲边喊,蹦蹦跳跳,林朔怒不可遏让我滚出去。 我说就不就不,我要用火热的身体温暖你。 洗到没了热水,我们才偃旗息鼓,结束了这场战争,林朔裹着厚厚的睡衣钻进被窝还在生气,我腆着脸掀开被子和他搂在一块,被窝里是凉的,我缠住他的手脚,企图为他聚集更多的温度,林朔在我下巴亲了亲说睡吧。 这一天发生的事起起落落,只有此刻我才获得了片刻的安稳,很快我就在这张毫不舒服的硬板床上陷入了沉睡。 半夜里醒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摸了摸身边,这是林朔睡在我身边时,我总是不由自主做得动作,结果又摸了一手空,我有些恍惚,再三确认我的确是睡在林朔家里。 客厅里亮着灯,我卷着被子悄悄爬起来,站在卧室门口,林朔坐在那张旧沙发上,身前摆着一张方凳,上面有两个盛着花生的盘子,一个多点,一个少点,他捏着筷子把花生从量多的一盘运到量少的一盘,期间掉了数次,他每次都会握住自己颤抖的手腕,又重头开始,掉了捡,捡了掉,专注又苦恼。 难怪那天我在别墅桌上发现的一个塑料袋里全是花生黄豆,我颇为酸楚的扒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趿拉着拖鞋,脚底冷的发僵。 林朔活动了一下手腕,抬起头,见我正看着他,茫然又错愕,筷子也掉在地上。 我走到他身边,从地上捡起筷子,双手捧到他面前,眼巴巴看着他,林朔拿过筷子,继续低头夹花生,轻声和我解释,“我对百忧解敏感,所以药物依赖性也比较强,戒断反应就会严重些。” 我摸了摸他额头,一脑门的汗,任我有天大的本事,这种时候也帮不了他,这世上就是有些事无比艰难,让人无可奈何,却必须自己面对。 林朔就正在面对,他的心理压力,他的职业生涯,还有闯到他身边的我。 我问他那不吃药不会有问题吗,林朔终于又成功了一颗,他松了口气说有问题就继续吃,无论如何他不想放弃手术刀。 林朔清凌凌的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决心,他说我不想放弃。 我陪着他捡了半宿的花生,在心里默念,我也不想放弃。 他的戒断反应的确严重,就那么百来颗花生他捡了两个小时,还和我说其实现在好多了,起初半个晚上不知道能捡几颗。 花生捡完,我们两都熬夜熬饿了,半夜不好叫外卖,我去厨房找吃的只翻出两包方便面,很不满的说这么没营养,下次不许吃了,林朔把我推到一边说明明挺好吃的,然后一人泡了一碗,我们两头对头坐在一起吃得干干净净。 林朔捧着下巴看我喝汤,“不是说没营养么。” 我说:“那也比饿死强。” 林朔觉得很有意思的看着我,“有时候我一直在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我这样怎么了,我这样不帅吗。” 真不是我吹牛,从小到大,我招招手身边就能围一群,故而导致我一度充满优越感,十分膨胀。 林朔说:“不是长相,我是说你的家庭,真的令人叹为观止……” 我舔了舔嘴唇,一股鸡精味,“这么快就开始关心我的家庭啦,再说什么叫叹为观止,你是说我爸揍我像跟我有仇是吧。” 林朔点点头意思是你懂就好。 我想了想,“可能这就是我家的传统吧,父子不对盘,我爷爷和我爹关系也不好,两个人在一起吃饭都能吵起来,说起来我从小爷爷就可疼我了,到时候我带你——” 我话语一顿,看了看林朔的脸色,他似乎又有些不安,我抓住他的手,“林朔,他们终究是我的家人,给我点时间。” 我让他们都给我点时间,父母和林朔我都无法舍弃,并不想在爱情和亲情做选择题,这对任何一方都不公平,只是我夹在中间,不知如何两全。 林朔说:“这是你的事,我随便你。” 他这句话已经等同于不会再和我说分手,我收拾了桌子,和他又爬上床,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六点了,他还要上班再睡是不可能了,索性我们就躺在一起说话。 我问林朔和我说说你父母呢,林朔回答我父亲你已经见过了,他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得自己一切都很好,所以当初查出病来,我就懵了,我已经失去了妈妈,不想再失去他。 我摸着林朔的头发,“那你对妈妈还有多少记忆?那天看到你们三个的照片,你和她真像。” 林朔说:“我从小就是爸爸带的多,妈妈醉心于舞蹈,她爱跳,也爱教我跳,经常在舞蹈房练到很晚,我的爸爸很爱她,也很支持她,那次是她排练一个独舞片段,她练到很晚,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再也醒不过来,我的爸爸很伤心也很自责,我也不再练舞,如今我的父亲又病了……是不是命中注定我该是独自一人……” 不,不是,我看着窗外微微透进的晨光,温柔的铺在我们身上,我转过脸和林朔说我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太阳升起,太阳落下,陪着你度过每一天。 ………… 我去查了一下,百忧解不能说停就停,这里特别提醒一下。 只是我比较心软,不想让林朔受太多罪,呜呜其实我对笔下每个人都挺心软的……不想惨兮兮…… 宝贝们看文愉快,虽然最近总让大家流泪(鞠躬递手帕) 第二十八章 因为林朔重新投入我的怀抱,我又生出许多勇气和希望,觉得一切不是那么糟糕,哪怕我现在有家不能回,可这也不妨碍我迎着磨难向前冲,为了革命的胜利果实,我有了坚定的方向和无穷的力量。 逃避不是长久之计,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一刀总要落下,我看着窗外那一片拔地而起的翠竹下,竹叶成荫似有剑气,我大大方方打电话给爸妈说我要带林朔回去,不然我也不回去。 我爸很直接的回答我那你滚吧。 随后电话就挂了。 我靠,这么冷酷,我举着电话还没反应过来。 林朔在阳台上晒被子,手中晾衣架在被子上拍拍打打,边拍边说:“你不是说要好好沟通吗?” 我仰脸对他晃手机,“那他们给我机会了吗?” 林朔晒好被子,转过身和我说,“你父母肯定很难接受,这很正常,你不要一直和他们较劲。” 我觉得很稀奇,“你怎么帮他们说话。” 林朔说:“我是对事不对人。” 我瘫在他的旧沙发上,“哼,我看你们就是都针对我。” 林朔拎着衣架指我,“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大号玩具,实在很闲就帮我把家里打扫一下。” 我跳起来说好的,一手抹布一手鸡毛掸子,在屋子里蹿上蹿下,仗着长手长脚,连天花板上的灰都扫了一遍,林朔被迷了眼睛,躲到浴室恼火的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我扑过去说我帮你吹,被他一脚蹬开,最后还是我抱着他的脑袋吹了半天,灰是没了,林朔也流了满脸泪,他让我起开,我抱着他不撒手,顺势亲了他好几口。 林朔被我闹得没办法,一脸不耐地说:“我要捡花生了。” 我眨眨眼安分下来,“我陪你一起捡。” 林朔把从窗台晒着的花生收了进来,我替他摆好筷子盘子和板凳,乖乖坐在旁边看着他一颗一颗捡花生。 “你不能找点别的事做吗?”林朔在我帮他捡起一颗掉在地上的花生之后,蹙眉问我。 我想了想的确有事,我要去找蒋敬轩算账。 一是我心中有气,二是我现在没钱,就在街上随便找了个茶室招待他。 我故意晾了他十分钟才到,果然见面的时候蒋敬轩的脾气快要爆炸,我表面客客气气和他说久等,内心却很解气,鉴于我近日比较憋屈,更加看不惯他装腔作势的态度。 蒋敬轩嫌弃茶室里的咖啡口味,尝了尝就放在旁边,我说你之前奶茶不都喝干净了,而且现在这环境不比烧烤店好啊。 他说那时候我乐意,现在我不乐意。 真有劲,他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蒋敬轩从公文包里拽出一个文件袋,扔到我面前,厚厚的一沓资料,全是关于各个公园的景观规划资料的收集,他居然这么上心,蒋敬轩说他之前接到消息,从南湾开始,省里这几年在三线城市会规划相当一批大型生态公园,如果这次他和我的合作是一个成功而良好的开端,未来几年的市场都将由我们说了算,他之前就让秘书把电子资料发到我的邮箱,我却迟迟没有回应。 我索性和他直说,我和家里闹掰了,公司暂时都不能回。 蒋敬轩看我一眼,扶了扶眼镜,“江山易主了。” 我冲他冷笑,“只是迁都。” 蒋敬轩端起咖啡,慢腾腾喝了一口,装模做样说:“我忽然觉得这咖啡没那么难喝了。” 我把资料推到一边,“你先和我说说你怎么这么急着想要这个项目。” 蒋敬轩放下杯子,不动声色,“过完年公司董事会要换届。” 原来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次换我端起咖啡慢腾腾喝一口,好整以瑕道,“这是打算建功立业啊,不然难以服众,下届的董事你还没拉拢好吗?” 蒋敬轩回答:“公司原来的董事长去世,按照遗嘱,股份全部由他的小儿子继承。” 我笑了,忍不住呛他,“高层换血,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和新主顾打交道了。” 蒋敬轩唇角的弧度很微妙,“你和他打过交道。” 我用眼神反反复复和他确认了两遍,不是吧…… 蒋敬轩的神色平静无波,“我与云珏同母异父,后来改姓为蒋。” 就在一瞬间,我已经脑补了一个精彩纷呈的家族故事,我抓过桌上那沓资料说:“我回去会仔细看的。” 龙搁浅滩的滋味的确难受,我和他都深切的感觉到了处境艰难,本来就味道不好的咖啡变得更加难以下咽,甚至让我忽视了一开始约蒋敬轩的目的。 气氛冷场数秒,蒋敬轩忽然问我,“林朔现在还好吧?” 我说:“你现在不是应该自顾不暇么,林朔有我照顾他,不劳你记挂。” 蒋敬轩说:“云珏那天在路上碰到林朔,好像他状态不大好,就把他送去了医院。” 我半冷不热说:“他还挺有爱心。” “不是爱心,是他从小性格如此,经常突发奇想,让人措手不及,前几年我都不知道他在做对冲基金,等我知道的时候,他竟然已经赚了不少,还与人合办了乐团。” 蒋敬轩让人撤掉那杯已经完全冷却的咖啡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他取下眼镜擦了擦,又抬眼看我,“不和你说,难道和林朔说,了解你未来的合作伙伴,是生意的长久之道。” 我忽然有点明白,之前蒋敬轩和蒋云珏之间的相处总让我哪里觉得不对劲,大概是蒋敬轩这么强势的人对自己弟弟却总有种迁就,倒不是指言听计从,是那种无法拒绝的迁就,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事,思绪纷杂,我站在那丛竹子下发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听见林朔在唤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还撑着一把伞遮在我头顶。 我愣了愣说:“下雨了?” 林朔回答:“是雪,你没看天气预报么。” 我伸手到伞外,果然有细碎的凉意融在掌心。 “下雪打什么伞啊。”我伸手拿开林朔手里的伞。 他说:“我怕冷。” “就这么一点点路。”我收好伞,拉着他的手走到单元门下,不一会儿天地间已经换了副背景,细雪纷飞,年尾的第一场雪,我拉着林朔共同分享,我和林朔提议如果明天雪能堆起来,我们就堆个雪人吧。 林朔摇头说太冷了没兴趣,我看他已经冻得通红的鼻尖,立刻搂着他回了家。 一晚上我都在期待雪下得大些,老天不辜负我的期望,到了半夜窗外已经飞絮如棉,铺天盖地。 第二天清早,整个小区一片素白,雪已经停了。 我兴奋地钻出被窝,冲到楼下开始堆雪人。 林朔站在窗口刷牙,边刷边看我徒手在地上滚雪球,啧了一声,“这么幼稚。” 因为太过冻手,我在竹子下面堆了个小小的雪人,堆完就打电话给林朔说你快看看,我照着你的模样堆的,我觉得堆得特别像你。 林朔沉默一会儿,脑袋又从窗户口冒出来,我指着雪人问他像不像,我还特意在雪人屁股那里贴了片叶子,代表他的胎记。 林朔抓了一把窗台上的雪,趁我不备砸我在我后脑勺上,“你有病!” “好啊,你敢砸我。”我一个激灵,拍了拍脖子里的雪,蹭蹭蹿上楼。 林朔似乎猜到我要报复他,已经裹着被子在床上蜷成一团,我冲进屋子摁住林朔,对着冰凉的手哈了口气作势往被子里塞。 林朔扭来扭去,拼命挣扎,其实我怎么舍得呢,我就是逗逗他,“说,还敢不敢砸了。” 林朔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戒备我,“滚开,你无不无聊。” 我用全身力量压住他,林朔喘着气服软,行了,我不砸了。 我亲了亲他露在外面的眼睛,“走吧,我们去和雪人合个影。” 合完影我把照片发给了我爸妈,附带一句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 过了几秒,我爸居然回了一句,真丑,竹子还不错。 …… 谢谢大家的回复夸奖啦,鞠躬,最近没有每个人都回复一是我懒了,二是快收尾也不知道说啥,就更文啦,大家看文愉快~ 第二十九章 大年三十那天,我爹妈喊我去陪爷爷奶奶过年,林朔也要去陪他爸。 本来我是不敢回去的,但是想到有爷爷奶奶撑腰,我爹总不能大义灭亲,故而有了些底气。 我想起元旦的前一天和林朔在广场上跨年,身边还有两个大大的电灯泡,至少心情是愉悦而轻松的,不像现在家里洋溢着一种古怪的甜蜜温馨。 管家和阿姨都放了假,老一辈的都喜欢在家过年,我妈和奶奶聚在一起剥蒜,今天我爸掌勺,我陪着爷爷欣赏院子里的花木还有暖房里的珍奇盆栽。 我爷爷和奶奶年纪大了喜欢亲近自然,跑到了山里去隐居,平时喝得水是井水,吃得菜是自己种的,半辈子荒郊野外,嫌弃我和我爸的私藏放到山里活不过三天,还给我看他前几天从山里掘出来的灵芝。 他让我不要学我爸做人太功利,我嗯嗯直点头。 我爷爷很喜欢一株四色茶花,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忽然问我,“怎么最近和你爸又闹别扭了?” 我说不是最近啊,他老人家不是天天看我不顺眼嘛,爷爷捏了捏我的肩膀,来来,陪爷爷过两招。 虫虫蹲在台阶上,像要给我们当裁判。 老爷子快八十了身手却依旧矫健,五禽戏八段锦连番上阵,我简直应接不暇,我奶奶扶着门喊,当心闪到腰,我爷爷说不会,大有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的趋势,我只好主动认输。 他说我不认真,心里有杂念,说要教我一套拳,起势,云手,左右穿梭,如封似闭,爷爷白须白发看上去十分仙风道骨,打得是套太极。 我爷爷问我看明白了吗? 我严肃说明白了,您让我跟我爸“打太极”。 爷爷拍了我一巴掌,瞎说什么呢,我是让你无招胜有招,四两拨千斤。 我无语,这有区别吗。 我妈剥完蒜打开厨房的窗户喊我,“琮琮,来拍个黄瓜。”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就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虫虫的叫唤声 ,屋外的爆竹声里过去了。 十二点的时候,我给林朔偷偷打了个电话,和他说:“新年快乐,生日快乐。” 他生于正月初一,新月当空,因而取名为“朔”。 我问他在干嘛,他说准备睡了,声音含含糊糊,我让林朔亲我一下,林朔说你拿肉麻当情趣吗?是挺肉麻的,但我就喜欢和他肉麻,我说我等着你,林朔声音软软的说,那你就等吧。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拿起来看,林朔竟然给我发了个“啾”字。 我凑在屏幕上,开心的亲了亲那个字,就当简接亲吻了。 第二天我又嘱咐林朔吃长寿面,林朔说没那么讲究,但还是拍了张给我,两碗汤面,背景应该是在医院。 过完年初六,公司开始正常运作了,我之前手里的项目纷纷启动,我妈把我之前被我爸扣着的东西都还给了我。 我妈很温柔的对我说:“琮琮,我和你爸爸之前一直希望你能找个懂事善良孝顺的女孩,但我们也不是老古板,我们老早和你说过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过完年你都三十了,妈妈相信你的决定是成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现在你告诉妈妈,非他不可吗?” 非他不可吗,诚然没有林朔,何琮还是何琮。 我原本以为他是我游戏人间时观赏的一片风景,其实他是一颗树的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不知不觉间枝繁叶茂,我拥有了这棵树最美的姿态,他已经在那里了,如果要连根铲除,就把我的心挖出来和他一起带走吧。 我注视着我妈,“当年您和我爸是怎么回答的。” 我妈从容地笑着,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那你总要和你爸认个错。” 我说我明白了,虽然我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但总不可能让我爹给我认错。 况且我爷爷说了,无招胜有招,四两拨千斤。 我认错的态度很诚恳,从小我是被打的嗷嗷叫也肯低头的,我爹脸色虽然依旧不好看,但也没有再禁我的足,只是让我夹着尾巴做人。 虫虫配合的晃着尾巴在屋里打转,我冲它使了个眼色,听到没,你也要夹着尾巴。 重新大权在握,我立刻心潮澎湃的投身于之前的公司项目,大会小会接连开了好几天,各方代表见了好几拨,忙得有时候一天和林朔说不上几句话,元宵的前一天,我抽出半天时间去找林朔。 结果他居然和我说在酒吧,电话里都能听到对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声响。 我说你去那里干嘛,你不是不喜欢吵吵闹闹么。结果林朔回答我,他和蒋云珏在一起。 登时我就头皮发麻,听筒里又是一阵杂音,我问林朔怎么了,林朔说没事,随后我听到蒋云珏戏谑的笑声,“这么紧张,查岗吗?” 我让林朔给我发了酒吧的定位,火急火燎的开车过去,路上顺便通知蒋敬轩去“接孩子”。 到了酒吧,我边往人群里钻边打听林朔的方位。 忽然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回过头看见是林朔,我气急败坏将他扯到身前,”你来这里干嘛?” 林朔勾住我的脖子,压着我的低头和他接吻。 亲完我还在云里雾里,抬眼看见蒋云珏手撑在卡座的靠背上看着我们笑意莫名。 他身边坐着两三个人,看着装是酒吧人员,一个年纪较小的男孩充满困惑的看着我和林朔,蒋云珏凑过去和男孩说了句什么,那个男孩顿时面露遗憾,蒋云珏笑笑掰过男孩的脸亲了一口,男孩立刻又神气活现缠在他身上。 这种场面我再熟悉不过,林朔却没见过什么世面,大概是被下了套,我掐着他下巴挑眉,谁摸你碰你没有,我去剁了他的爪子。 林朔抬头冲我示意,不就是你么。 我说你又给我闹什么,几天不见,你寂寞了? 林朔瞥我一眼一本正经说他是来还蒋云珏医院费用还有说感谢的,我简直难以置信问他:“你就这么直接来了?” 林朔回我:”又不是龙潭虎穴。” 我又生气又好笑,拉着林朔的手打算离开。 蒋云珏却喊住了我,“何总经理,我哥和你谈的项目,我多给你百分之二十的价格。” 我揽着林朔顿住脚步,回过头冷漠地看他,“蒋董事长您喝醉了吧。” 蒋云珏捂住自己的脸,”诶,我喝醉了吗,原来醉了是这种感觉。” 他放下手,摇摇晃晃站起来,他身边的男孩连忙站起来扶他,又被他甩开手,他走向我和林朔,看上去随时会倒下去,却又每步都很稳。 他说:“我多给你百分之二十,你的合同晚两个月再签。” 我搞不懂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算晚两个月那不还是和他们公司签吗。 蒋云珏此刻完全不像舞台上那个礼仪周全的演奏家,倒像是酒缸里捞出来的醉鬼。 不等我多问,已经有人拨开人群拦住了蒋云珏的脚步。 “哥?”蒋云珏扯住来人敞开的大衣,醉眼朦胧的看他。 蒋敬轩低头答应了一声,“云珏。” 林朔说:“他刚才喝了不少,应该是醉了。” 蒋敬轩直挺挺的站着,任由蒋云珏拉着他的衣服,也不扶他。 他冰冷的声音和酒吧嘈杂的氛围格格不入,“别装了,你从来就没醉过。” 蒋云珏抓着他衣襟的手松了松,眼角微微上挑,已经醉意全无,“哥,你不让着我了么?” 我原以为眼前会是一出兄友弟恭的场景,没想到剧情突然来了反转,真是令人措手不及,既然这么精彩,我哪有不捧场的道理。 ………… 继续收尾~ 感受到大家对我的爱,我们还会有下一个江湖再见滴~ 还是那句,大家看文愉快。 依旧没检查,有虫明天再改…… 第三十章 吧台上调了一排深水炸弹,穿猫咪装的漂亮dancer绕着钢管舞蹈旋转,四处都是口哨和尖叫声,蒋云珏包下的卡座在视野最好的位置,这种纵情声色的地方我见怪不怪,不然也练不出一身拈花惹草的本事,林朔没来过几次,却也没什么不安,有时候我都怀疑,在他心里是不是只有我是危险分子。 原本坐在蒋云珏身边的男孩神色尴尬,坐立不安,蒋云珏要了杯玛格丽特递到他面前,男孩看看我们四个人不知道该不该接,蒋敬轩从大衣里掏出皮夹,抽出所有现金放在男孩面前,“酒和钱,选一样。” “你们四个……”男孩看了看我们,似乎顿悟,识相的飞速抓起桌上那些钱,站起身离开座位,临走前还冲我们惊叹的说:“祝你们幸福!” 林朔莫名其妙,“他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安抚他,“就是祝福的意思。” 林朔面无表情“哦”了一声。 蒋敬轩端起那杯玛格丽特一饮而尽,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一般多为公事与他会晤,他在这方面有着不近人情的自律,喝酒不谈事情,谈事情就不喝酒。 我问蒋云珏:“刚才你说得话我听不怎么明白,你能不能详细说说?” 林朔百无聊赖玩着他手里饮料杯上的柠檬片,他忽然看了我们三个人一眼,“你们谈商业机密,需要我回避吗? 蒋敬轩说:“没关系,不是机密。” “是没什么机密,我们兄弟俩的事看来哥你都和何总说了。”蒋云珏难得收敛起笑容 ,“刚才何总经理称呼我蒋董事长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只是继承了父亲的股份,新的董事会未必会选我做董事长,虽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的确不是小数目,但其他股东手里还有剩下的百分六十。” 他和蒋敬轩一样生就一双凤眼,笑起来挺迷人,不笑的时候就有些气势凌人。 我看了看他们兄弟两个,十分庆幸自己父母恩爱,家庭美满,我问蒋敬轩:“难道剩下的百分之六十都支持你?” 蒋敬轩藏在镜片之后的眼睛情绪莫名,“我无意成为下一任董事长。” 我愣了一下,顿时笑起来,“那你们兄弟俩在争什么?” 蒋云珏回答:“问题就在这里,我希望我哥成为下一任董事长。” 这两兄弟是在寻开心吗,我很耐心的接着问他们,“那跟我的合作有什么关系。” 蒋云珏说一个星期之后新换届的董事会就会进行投票,蒋敬轩在为蒋云珏赢得支持率,可父辈的成员里大都更想选一个年长有资历的董事长,而这些老古董并不考虑原本是外姓的兄长。 我一听哇塞,这么感人,兄弟情深是好事呀,原来这两兄弟都在为对方打算。 蒋敬轩再次看向蒋云珏,“我会替你想办法, 投票之前,你把合同签了就可以了。” “你又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蒋云珏似乎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你是不是爱把所有东西都让给别人,小时候的玩具是这样,公司是这样,喜欢的人也是这样。” 蒋敬轩蹙眉警告,“你不要把事情混为一谈。” “这话我就听了不舒服了,你们衡量所有人和物都是同一个标准么。”我顿时觉得这场谈话没有进行的必要,拉起林朔的手说:“我们走吧。” 林朔却说等下,他转脸问兄弟两人你们为什么不合作,既然都想对方好。 蒋云珏和蒋敬轩同时陷入了沉默,暧昧的氛围在酒吧的投射灯下发酵,他们都希望成就对方,甚至并不期待双赢,明明看似亲近却又有隔阂,或许他们之间是我想多了,或许比我想得更复杂,但今天这场谈话,的确该结束了,我让他们自己商量清楚和我联系,并不想到时候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还有点没回过味,这都叫什么事啊,我还不如直接答应蒋云珏的要求,他们兄弟两是相亲相爱还是相爱相杀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因为见识了酒吧里的一场即兴“表演”,我越发觉得林朔实在美好可爱,在我心里,他现在简直头顶光环。 我在他家小区里停下车,本来想带他回自己别墅,可他坚持要回来住,我也不能强求。 楼下那一排竹子迎风轻晃,依旧俏丽的如同各房姨太太,我深情摸着身边正室的脸,“林朔,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 林朔躲着我的手解开安全带,“你刚才也没喝酒啊,深更半夜又说什么胡话。” 好生委屈啊他怎么总不信我呢,我说:“你要怎么才能信我,要我给你把星星月亮摘下来吗。” 林朔看了看天说:“好啊,你去摘,摘下来了我就信。” 我有些苦恼,“林朔,如果是两千年前,你要星星月亮,我肯定想尽办法为你去摘。” 林朔咬了咬唇尖,轻声问我:“现在你就不愿意么。” 我无比认真的回答:“我愿意,可现在我们都知道星星月亮是不能摘下来的,摘下来那是陨石。” 林朔没有应答,只是安静的坐着,过了会他问我,“你不回去住吗?” 我摇头,继续深情看他,“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什么狗窝,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朔下车甩上门,我连忙跟在后面追他,好好好我狗就我狗,我给你叫两声,林朔一路撵我一路往前走。 我和林朔在单元楼下打打闹闹,忽然发现二楼北边的灯是亮的,我说你出门没关灯吗? 林朔犹犹豫豫说关了呀,我心想难道进贼了,我和他一起走上楼,在家门口停下脚步,林朔猛地往楼下推我,你快走快走,我有些发懵。 这地方是租给林朔和自己父亲的,难道是…… 我两步并做一步迈下楼,躲在车里面偷偷看着他家窗户,过了一会儿接到林朔的短信。 我父亲在家,你回去吧。 他老人家没发现什么吧?我编辑短信又删了,总觉得这么问显得自己很心虚。 星星月亮的海誓山盟是虚无的,我们仍要面对很多现实问题,眼前依旧雄关漫道真如铁。 …… 回来辽,先更一点。 第三十一章 我在林朔楼下鬼鬼祟祟的蹲了半天,期间抽了支烟,直到小区巡逻的保安大爷来拍我的车,“小伙子你到底走不走啊,你占着公用通道,让别人怎么走路啊?” 我连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挪地方。 晚上小区里的上班族都下班了,停车位齐齐占满,我这车进来的时候搁的位置还不好,前面是花坛,后面正对着别人的车屁股,我卡在当中 进退不得 。 没想到大爷格外八卦,一边指挥我倒车一边唠唠叨叨,“我看你这车牌也不是这小区的车主,最近才开来的吧,今天蹲这里停好久,是不是和对象闹矛盾了 ,你这样不行啊,躲在楼下解决不了问题,要哄,哄你会不会啊,再不行就死皮赖脸。” 我手里打方向盘,耳朵里听大爷瞎指挥,很是无语,这大爷简直没完没了,“是这楼哪家的姑娘啊,三楼还是四楼,三楼那个我记得才上初中,那就是四楼?不对,四楼那个有男朋友的,你这——我懂了!” 懂啥?我手滑险些冲进花坛。 大爷也心惊肉跳一个劲挥手嚷嚷,方向盘往左打往左打! 我此刻一心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大爷还扒着我玻璃,“我见过那姑娘的男朋友,看你这车应该条件没你好,长得也没你俊,可感情的事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强扭的瓜不甜,小伙子你听我说话没,天涯何处无芳草,下次追女孩也不能堵路知道吗?” 要是再不解释就凭保安大爷这张嘴,明天不知道怎么在小区里发散八卦,我只好隔着窗说,“大爷我真不是要追这楼里的女孩子,就是借地停一会儿。” 大爷露出怀疑的眼神,”那你隔三差五来这儿停车?我们老校区停车也是要收费的,你不能长期蹭车位。” 靠,那我租一个,不对,买一个总行吧。 大爷不依不饶,“你这样天天盯梢,不仅给人家姑娘留下不好印象,人家父母也肯定觉得你没素质没教养。” 他们老一辈讲话都是相同的路子吗,后面这句话的口气莫名就很有我爹的风格,我好不容易把车摞了地方,方向盘攥得满手心的汗,“我和我对象感情挺好的,大爷你就别操心了。” 大爷拍了拍我的车门,“你看,还是说了,那就是父母那边不过关,如果人家姑娘喜欢你,你也该努力让长辈们接受,虽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可未来生活是两个家庭的事,小伙子你说大爷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这些道理我都懂,但很显然,林朔不可能让我介入他的家庭,至少暂时不可能,他父亲那颗岌岌可危的心脏也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小伙子你不能逃避,背后的大爷还在喋喋不休。 我知道我们都还在逃避,夜晚渐次亮起的路灯汇成一条条河流,流向不同的目的地。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捧着下巴想心事。 我妈下楼坐到我身边,“元宵节还是在家里过吧。” “嗯。”我点头应她。 我妈看出我心不在焉,唤了虫虫过来,一下下顺毛,“虫虫啊,你看琮琮怎么又心事重重呀,他要不要和我们说说啊。” 这句话说的像绕口令,我忍不住笑出声,我妈是个成熟聪明又天真浪漫的女人,身上似乎满是闪光点,闪闪发光到一把年纪我爸还觉得她迷人可爱,所以他不止一次嫌弃我没有继承到我妈的优点,还总不让他省心。 她真诚的要和我沟通,我自然不能再敷衍,故而坦诚的说,“是的,我有心事,全是关于我和林朔的事。” 我妈仔细聆听,“愿意和妈妈说说么。” 求之不得,此刻我正需要倾诉的对象。 我说了很多,关于林朔父亲的病,关于他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也不懂该不该让他知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束手无策。 我妈问到:“那你有没有问过林朔的意见?” 虫虫乌溜溜的眼珠也看着我。 我无奈,“他不想让他父亲知道。” 我妈笑笑,握住虫虫搭在膝盖上的爪子,“有些事就算你再苦恼,也无法立刻解决,不妨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我妈开导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回到房间我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林朔发了条短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晚安。 发完短信,我自己先松了口气,就像自己替自己加油,勇气未曾耗尽,热情依旧保持,显示出我还有控制局面的能力。 林朔很快给我回了短信,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哪怕没有明说,黑暗中亮起的屏幕也是我们给彼此的力量和方向。 第二天元宵节,早上我在家里吃了好些各色馅料的元宵,撑得胃里直泛酸,索性牵着虫虫出去溜达一圈。 一边溜达一边想林朔今天应该放假在家陪他爸,虫虫在附近找了棵树抬腿尿尿,忽然就撒腿狂奔,我给它拽着跑出去好远,很是摸不着头脑,这狗怎么大清早就发癫,随后听到有人在旁边说嚯,这狗长得真神气! 声音特别耳熟,我掉脸一看差点没扯住手里的绳子,居然是林朔他爸。 我有些磕磕绊绊的打招呼,“叔、叔叔。” 林朔他爸也认出了我,“诶,你是林朔的朋友。” 我扯出点笑容和他说您出来逛街啊。 他朝我晃晃手里的袋子,“今天不是过节嘛,我出来买元宵,我儿子小时候特别喜欢附近一家店的元宵,就是那家生意太好,我到晚了芝麻馅的都卖光了。” 我说:“林朔怎么没和您一起?” 他父亲回答:“一大早医院里有事就叫走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实在太辛苦了,他最近憔悴得厉害,又是元宵节我就出院两天回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虫虫对他手里的袋子充满好奇,团团打转,林朔他爸倒也喜欢,还用手里的袋子逗它。 玩了会儿,林朔父亲非要请我去家里坐坐,我本想说不了还有事,可是见他和虫虫玩得高兴,虫虫也老拿爪子扒他裤腿,索性就答应了。 林朔他父亲心脏不好,稍微走点路就要停下来休息,这样我也不放心,一路都照看着,好在也没多远,进了小区,我又想起昨晚值班的保安大爷,留意对方应该下班了就松了口气。 林朔父亲忽然问我,“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呀,我看路你似乎都很熟。” 我硬着头皮回答:“我跟林朔要好嘛,嗯,特别要好。” 他父亲露出感激的笑容,对我说林朔之前就提到过我,说我特别照顾他,自己生病的事也是我在帮忙,又问我治这个病要花不少钱吧,担心家里房子卖了肯定也不够,可医药费的事林朔从来都不让他操心。 他父亲说着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不是问你借钱了,借了多少?” 我笑笑摇头,“早还清了。” 他父亲叹气,“我知道我这个病治来治去都是他的负担,早就不想治了,只是我实在舍不得他,我儿子真的是个好孩子,很好很好的孩子。” 我安慰他说:“那您更应该好好治病,陪着他。” 他父亲捂住自己的心口,“是啊,我要是再走了,还有谁来陪他。” 我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肩,“您一定会好起来。” 我不是医生,没有看惯他人的生死,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一个父亲的求生意志,他想为自己的儿子活下去。 说实话,我的确被触动了。 离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他爹心不好,我能不能想办法给他爹换颗心。 国内匹配的心源需要排队,很多人到死都等不到,还有术后感染并发症等诸多问题,在这方面林朔了解的比我清楚百倍。 但是我有钱,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甚至怀疑我是不是转性了,我在院子里一手提着花锄,一手提着水桶讨好他,帮他伺候满院子的心肝宝贝儿,他老人家能从市里的医疗系统打听出林朔,就说明还是有点路子的。 我爹捏着剪刀,仔仔细细给他的四色茶花修剪枝叶,听我在旁边说心源问题。 我说完之后,他没发表意见,还在剪那株花,我干巴巴的问他老人家,爹您看呢。 我爹反问,你让我看什么,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放下手里的花锄和水桶,又巴结着去拿我爹手里的剪刀,“我替您剪吧。” 我爹推开我的手表示真是奇怪了,从小到大你都活的跟没心肝似的,现在倒来大发慈悲。 我苦笑说您以前不也教育我做慈善,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您是为了减税还有名声好听,再说这是林朔的爹,当年您还夸林朔优秀,你说他这么优秀,从小就没了妈,长大再没了爸,是不是太过残忍。 他老人家满脸“你少往我脸上贴金。”又正色打量我,“看来你长大了,道理也懂了不少,但有件事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我现在是不管这件事,但也不可能支持你,我也不信林朔他父亲能支持你们,难道换颗心就能得到他父亲的认同?我觉得不能,一颗心脏和他儿子,你觉得林朔父亲会选哪个?” 我爹抛出来的问题,实在咄咄逼人。 但首先要分清主次,我据理力争表示我想办法替他父亲做手术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获得认同,是因为这个病再拖下去随时都有危险,至于其他问题可以手术成功后再谈。 我爹放下手里的剪刀,“据说中山医院水平不错,过两天你让林朔带他父亲去办个住院。” 我眨眨眼,我爹指指旁边的手巾,我反应过来大喜过望,赶紧拿起来捧到他手里,“您请!” 我爹擦完手把手巾直接塞我怀里,“至于手术方面你得去问林朔,毕竟这是他的专业领域。” —————— 太久不更了,找找手感。 宝贝们想我吗? 第三十二章 元宵节过后林朔父亲就被送回了医院,我又可以正大光明的找林朔联络感情,约了他一起回别墅吃饭。 林朔得知我又见过他父亲的时候直皱眉,显然是不想我们太多接触,以防漏了马脚。 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没什么破绽,自我感觉良好的抓着林朔胳膊摇来晃去,“我觉得你爹蛮喜欢我的。” 林朔瞥我一眼,显然觉得我脸皮极厚,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酒足饭饱,我捏着林朔柔软的指骨一节节把玩,“就是这双手啊,妙手回春,救死扶伤,悬壶——”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朔把手抽出来,一脸莫名其妙。 可把我憋坏了,我迫不及待的向他宣布了酝酿一晚的大好消息。 林朔听我说完却表现得很平静,至少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欣喜若狂,只是就那么平静的和我说,“谢谢。” 说起来这算是他第一次对我道谢,之前我对他所有的付出都有条件,这次虽然谈不上无私奉献不求回报,但也没有那么功利,因为内心太过真诚,反而怕他心有芥蒂。 所以他和我道谢时,我还有点发愣,愣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呃,不客气。” 我客套完觉得不对劲,就去摸他的脸,“这种时候你就算不跳起来搂着我喊真好真棒,也该表现出点高兴的样子吧。 林朔低头看着自己手指,“这个手术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不简单,却也没想过有多复杂,等林朔解释完我才觉得隔行如隔山。 心脏移植手术本身风险极高,就算成功下了手术台,术后的康复也是一个极为艰难的过程,还要面临排异感染免疫力下降此类种种的问题。 我的积极性顿时被打消了一半,“那到底能不能做啊。 林朔回答:“前两年我爸也做过心脏手术,现在情况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医院的建议是先继续保守治疗。” 我“哦”了一声,蔫蔫的点头。 林朔想了想,主动握住我的手,“其实我也还没有准备好。”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伸手将林朔按到胸前,下巴搁在他头顶蹭了蹭,“你可以慢慢准备。” 林朔埋在我怀里,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也太乖了,我忍不住低头去亲他耳朵,林朔突然一把搡开我,“你擦嘴没?” 我笑眯眯,“没。” “全是油。”林朔抓着我的袖子充当毛巾,去给他擦耳朵,居然还不忘嫌弃我,我捞住他的肩膀,摁着他从脸亲到脖子。 林朔稍稍挣扎了一下,温顺的闭上眼,我心思旖旎的抱起他去了卧室,一路纠缠到床上,林朔边脱衣服边和我接吻,我越看他越喜欢,心里充满了光和热。 他在床上的反应依旧美妙,开始少有热情,中途欲拒还迎,临近结尾缠得人浑身起火,每次我都恨不得在他身上没完没了的燃烧。好不容易熄火,林朔在我身下轻轻喘气,我将他翻了过来,亲他脖子下巴。 情/欲还未退尽,我陶醉的看着他睫毛颤动的样子,和他畅想未来,“等手头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就出去散散心,你看国外好还是国内好,去国外的话马尔代夫怎么样,北部一月份降雨少,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我转念一想林朔工作忙,应该抽不出这么长时间,“要是国内呢就找个度假村,我想起来了蒋敬轩之前还给我留了栋楼,应该早就布置好了,自己开车去也就两三个小时。” 林朔一言不发,我搂着他摇摇肩膀,”怎么样?” 他搂着被子爬起来,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何琮,谢谢。”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和我道谢了,我有点困惑,“你今天怎么了?” 林朔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我柔情蜜意的搂着被子在他身边翻了个滚,直接滚到他大腿上,“是不是觉得离不开我了。” 林朔捧住我的脑袋,嘴唇碰了碰我的额头,“是的,别离开我。” 这句话把我才熄不久的火又点了起来,我将他重新按回床上,“好,我永远陪着你。” 他对我是有依赖的,那些最坏的日子和最好的日子都是我在陪他,哪怕他最开始总是表现得想一脚踢飞我,恨不得直接踢我回去做何总经理,其实我知道他也舍不得我。 我和他又是一番纠缠,洗完澡准备睡觉我想起要给我爹妈回个电话,并且替林朔转达谢意。 最近他们都没拦着我,还帮了不少忙,即使暂时没有下文,我还是很感激,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无限的疼爱了。 前所未有的我内心充满了责任感,决定和林朔好好过日子。 我的父母想在国内过完正月,之后就回加拿大处理分公司的事务,临行之前说想再见林朔一面。 地点还是上次逮我的那个露天餐厅。 鉴于有黑历史,我对那个地方印象极其不好,但既然是他们要求,我也不能多说什么。 我和林朔很是精心捯饬了一番,好吧,是我把自己精心捯饬一番,又替林朔捯饬一番,新人出席婚礼似得并肩穿过丛丛绣球花,坐在我父母身侧,林朔依旧有些不自在,却也表现得谦逊有礼,不卑不亢,客观方面我爸妈很欣赏他,主观方面这是他们儿子喜欢的人,作为长辈他们也都称得上慈爱客气。 最后我爹才对林朔表示,他和我妈都商量好了,如果我们当时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今天他们都不可能和我们在一起吃这顿晚饭。 不过他们有条件,那就是我不能放弃拓开荷兰市场的计划,并且必须做出点成绩。 其实我早有此心,国内市场已经成熟趋于饱和,我之前就在计划进一步打开国际市场,只是当时被自己和林朔的事搞得焦头烂额,没能仔细去想,现在必须重新考虑。 如果我答应,就意味着未来几年我的工作重心要转移,在国内的时间将大大减少,同时也意味着我和林朔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二老率先离席,我和林朔两个人坐在天台看夜景看星星。 楼下是万家灯火,天上是群星璀璨,看似很近又很遥远。 我问林朔:“你希望我去么?” 林朔反问:“你有的选么?” 我内心惆怅,“我答应你不离开的 。” 林朔点头,“嗯,然后呢。” 我更加惆怅了,难道我真要食言。 林朔单手支颐,态度大方,“你去就是了,是聚少离多,又不是不回来。” 就这么不留恋我吗,我心有不甘,“国外诱惑这么多,你不怕我被拐跑?” 林朔冲我抬下巴,“反正国内诱惑也不少。” 好啊,竟然敢挑衅我,我环顾四周一眼没什么人,林朔警觉的往后退,我快他一步,攥住他的腰,林朔急了轻声说:“别。” 我只是笑着在他腰上飞快的轻轻捏了一下,“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林朔答应:“那就说好了。” 分公司选址完毕我就要去荷兰奋斗,林朔也有自己的计划,之前他被我圈在身边,没法去医疗资源更好的医院,这次他父亲转院,他也跟着申请了工作变动。 之前我和林朔说让我们重新开始,却都还在迷惘,如今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起开始新的旅程,等待这段旅程的尽头,与更好的彼此相遇。 —————— 想想停在这里也挺好的(挠头 不过还有点问题要交代,嗯,有始有终。 第三十三章 三月初三,惊蛰,春寒料峭。 林朔退了租的房子,收拾行李打算搬家,说是搬家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要搬,里里外外拾掇完正好塞满一个行李箱。 我双手插兜站在门边上叮嘱他到了地方要及时联系我,语重心长的像家长送孩子出远门。 “不然我送你去吧?”我还是不放心让他单独去外地,最主要的是我想摸清他在哪里落脚。 林朔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眼神示意我,让他锁门,我跨到屋外,林朔带上门对我说,“我到了地方就给你发地址发定位,这总可以吧,何总。” 还是觉得不大可以,我添加要求,“还有每天给我来电话,最好视频。” 林朔不情不愿,“国际长途多贵啊。” “又不要你出。”我抢上前一步,在楼梯口拎起林朔的箱子,“我拎吧。” “不用。”林朔表现得更不情愿,他拉着箱子不松手。 我知道他是脾气又上来了,林医生的自尊心实在大过天,这种时候得顺着他的毛安抚,就老实安分的跟在他身后下楼。 他之前戒断反应严重,我总怕他手腕上没力气,不过看他刚才锁门还挺稳妥,显然是比之前大有改善。 院子里根根翠竹迎风而立,临走要告别这各房“姨太太”我竟有些不舍。 林朔见我留恋不似有假,“你对花花草草倒是很情真意切。” “干一行爱一行嘛。”我煞有介事的点头,打开后车盖,把林朔的行李箱甩了上去,“我是真的喜欢。” 林朔坐在车里扣安全带,我凑在他面前强调,“我对我喜欢的都特别情真意切。” 分别在即,虽然谈不上见一面少一面,以后也是基本隔洋相望,所以我总是抓紧时间真情告白,不停为我和林朔的未来巩固基石以防坍塌。 林朔却微微抬着下巴看窗外,没有给我什么特别的回应,过了一会儿开口,“我记得过年的时候你堆了个雪人。” 原来他还记得呀,“对对——”我想到我还拍了照,就掏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递给他看,“是不是很可爱。” 我灵光一闪,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桌面背景,小雪人就是我的林朔,我要把他带去荷兰,多么含蓄又浪漫。 林朔接过手机满脸嫌弃,“真丑。”却又选中照片点了发送传到自己手机里,也设成了背景。 我两都觉得自己像热恋里的白痴,却又不受控制的陶醉着。 直到有人在外面敲窗户,“小伙子。” 我回过神看了看车窗外,居然又是那个保安大爷,他神色严肃瞪我,“你怎么回事啊,又占着公共通道,上次和你说的话都没听进去是不是?” 这保安大爷真是比我爹还能管教我,行行行,惹不起,我这就走,留下各房“姨太太”姿态婆娑在我们背后依依送别。 出国前我准备交接国内公司的事务,早先我爹已经派人打点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是蒋敬轩那边的合同。 要签这份合同说难不难,说简单又不简单,主要中间多出个蒋云珏,就很不好办,本来我是打算和他哥长期合作,互利互惠,但如果他这个弟弟真的成为董事长,那我就要重新考虑后续了。 周末订在他们公司签合同,二十八层的会议室一大排落地窗,每一扇都窗明几净的如同没装玻璃,蒋敬轩人模人样站在窗户前,气派得仿佛拍广告。蒋云珏果然也在,而且坐在主位,靠着椅背转着笔,依旧笑容美丽,他不该拉小提琴,应该去演戏,真不愧和蒋敬轩是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有排场。 合约条件照旧,确认无误后双方签字,一式两份,鉴于未来几个月我在国内时间少,我事先和他们交代项目上的事会另有专员接洽。 蒋云珏丝毫不关心项目的事情,听我说要去荷兰反倒挑起眼角问 :“那林朔呢?他和你去吗?” 去不去和你又没有关系,我说:“不去,他父亲转院了,肯定要陪着。” 蒋云珏自说自话:“荷兰是个好地方呀,有郁金香有风车还有阿姆斯特丹的彩虹旗。” 他抬起头看蒋敬轩还是那副笑脸,“我也想去。” 蒋敬轩十指交叠,“你去就是了,没人拦。” 蒋云珏说:“好,那我等会就订机票。” 我和蒋敬轩同时陷入沉默,我朝他递眼色,希望他能尽快搞定自己弟弟。 然而他也朝我递眼色,意思是没法搞。 我只能在心里骂,这也太他妈难搞了。 离开那座可以拍电影的大楼,我就迫不及待打电话,向林朔疯狂吐槽这件事。 林朔听我一口气说完才发表意见,觉得对方只是生活作风比较特别。 我说岂止是特别,你不觉得蒋云珏很奇怪吗,总是膈应人,还喜欢出其不意。 林朔回答我他倒觉得蒋云珏不是在膈应人,应该是为了博取蒋敬轩的关注。 我忍不住笑了,“他还真是三岁小孩啊,博取家长关注。” 林朔在电话另一头吸气,“那天你来酒吧找我之前他和我聊了会儿,说起他为什么拉小提琴。” 我问:“为什么?” 林朔说因为小时候他听他哥拉琴很好听,他就也学,谁知道他学了,他哥就不学了,从小到大家里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蒋云珏身上,对他哥的教育就是凡事让着自己弟弟,但其实蒋云珏拉琴的初衷是为了向蒋敬轩示好,包括他做对冲基金,也是为了向蒋敬轩展现自己的能力,想在家族中帮助他哥,但是蒋敬轩对这些示好的反应却是退让,一步步退让,不停的退让。 听完蒋氏兄弟的故事,我仍旧有些云里雾里,“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林朔十分理所当然,“你后来也没问啊。” 既然情有可原,那我就不计较了,只是心里总不舒服。 林朔在那头说没什么事了吧,那我挂电话了。 我喊住他:“不然你也和我去荷兰吧!我给你办旅游签证。” “我还要上班的,何总。”他有气无力的拒绝。 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指望他能陪我去,但还是要言语上诱哄一番,“去嘛去嘛,就当散心,有郁金香有风车,呃,还有阿姆斯特丹的彩虹旗……” 林朔在那头彻底不出声了,我知道他没时间和精力与我闲扯,所以只是随便一说。 过了会听到他的回复,“等医院给我父亲做完会诊吧,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星期。” 我欣喜若狂,恨不得从手机里钻到林朔面前亲他一口。 阿姆斯特丹的彩虹旗仿佛已经在我面前迎风招展,我的内心悄悄酝酿起一个计划——我要向林朔求婚。 ———— 为了更新,我学会了翻墙! 第三十四章 以往我一直觉得影视小说里的求婚太过夸张,都是一群闲得蛋疼的人才会做出的无聊举动,摆到我自己身上实在是难以想象,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铁了心要游戏人间,玩到自己不想玩为止,所以我在林朔这里也早就做好了玩腻的准备,自信哪怕游戏体验再好,也会有下一个游戏来更新换代,事实是我打脸了,我认真了,不仅成为了忠实玩家,还特别真情实感。 参考完网上各种求婚套路,我始终觉得有点做作,且不说林朔吃不吃这套,我自己反正都觉得差点意思,我想给林朔一个惊喜,又不想匆忙决定。 眼看去荷兰的时间一天天迫近了,我爹从加拿大给我派来了新的副手,加拿大籍华人,专业从事国际贸易,英文名叫露西,是个聪明干练的姑娘,能力长相都很出众,每天穿着职业装踩着细高跟帮我把大小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因为有了明确的规划和方向,办事效率也提高很多,甚至让我出国前的一小段时间比以往还空闲。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决定抓紧时间和林朔温存,连哄带骗把林朔拖去了度假村,蒋敬轩留给我的楼地理位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是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场景。 四月份天气还凉,没办法下海,我和林朔脱了鞋就在海边的沙滩上转悠,冰凉的海水会扑打脚背,林朔怕冷,只肯站在沙子干燥的地方看我蹦蹦跳跳的躲海水。 我捏起一把细细的沙子,任由其滑下指缝,脑子里却在思考求婚的事情。 林朔企图在人工沙滩上寻找贝壳,无果,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拉着他的手撒娇,“你多陪陪我嘛,再过几天你就见不到我了,我独自一个人身在异国他乡,多可怜。” 他被我说得心软,也陪着我在冰凉的海水里泡脚,直到我两都冻得受不了躲进了别墅,我搂着林朔哆哆嗦嗦说还是屋里好,屋里暖和。 林朔问我:“你快出国了,不是应该好好准备吗?” 我说:“露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爹给我新派了个特别能干的副手,我觉得去了荷兰可以重用她,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回来看你。” 林朔面无表情:“……你之前不是说要去荷兰发愤图强吗?” “是图强啊,爱情事业两不误嘛!” 此去荷兰人生地不熟,对我来说是真的从零开始,我爹是真的打算磨练我,让我自己去取经,公司才选址完毕就把我撵了过去,第一天飞机才落地,就靠着翻译和本地的工作人员鸡同鸭讲半天。 对方是个很有经验的老法师,我爹的初衷是让我多学习,可是文化上的差异,思想上的代沟,最主要语言不通,让我们交流起来相当困难,果不其然我们彼此都累得半死,接着都开始怀疑对方。这时候露西就发挥起关键作用,显然她做足了功课,这种场合也应付自如。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会赚钱,但是人情世故上露西的确细腻很多。 吃饭的时候聊起天,我才知道她竟然是我的学妹,只比我小一届,学校里的华人学生经常举行聚会,我对她却没什么印象,露西说很正常,因为她在学校里和现在有点不一样。 她给我看学生时候的照片,我惊了一下,岂止是有点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学生时候的她一头短发,长相穿衣风格都很中性,乍一眼看过去像个男生。 但这几天她的行事作风真的让我留下深刻印象,露西又表示我对她没印象还有一个原因,我好奇问她什么原因,她叉起盘子里最后一个炸肉丸冲我笑笑,因为何总当时身边人太多。 我连忙比了个手势,“诶诶,那都是过去式了。” 露西无所谓的点头,对我丰富的人生阅历并不感兴趣。 我含糊其辞的拜托她:“这种事以后不要在我父亲面前提。” 露西咬住炸肉丸发出一声脆响,“何总父亲都知道呀。” 我有点心虚,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无所遁形,露西根本就是我爹放在我身边的人形探头。 公事上我可以倚重露西,却也不能完全放手,荷兰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还要煎熬,郁金香风车还有彩虹旗离我并不遥远,可是公司的选址在一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我每日奔波,别说去逛逛传说中的红灯区,就连吃饭睡觉都要挤出时间。 国内比我这边快七个小时,我一般都中午给林朔打电话,有时候他在加班和我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是听听他的声音我也很开心。 有天忙得晚了,我精疲力尽倒在酒店床上才想起这一天都没给林朔打电话,看看时间他那边应该是凌晨三四点,我拿着手机想那就发条短信吧,结果短信还没发出去,我人却先睡着。 迷迷糊糊中手机震了一下,我一下子清醒了,居然是林朔发来的短信。 “你睡了吗,今天是不是很忙?” 我翻身爬起来挠挠头发,忽然就很想林朔,想他现在就在我身边,想握着他的手,想吻他,想和他纠缠在一起。 我回复他:“你是到现在都没睡吗?” 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傻了,既然他醒着,我给他打电话不就结了。 过了会他又发短信给我,“别打电话,我在值夜班,待会要收病人。” 我很想见林朔,很想现在就见到林朔,想着想着我就硬了。 可是第二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不然我现在就能打飞的回去见他。 我冲进浴室洗了个澡,伤感的念叨着林朔的名字释放自己。 第二天会议结束,我就撂挑子说我要回国,露西把泡好的咖啡端给我,在我面前打开满满当当的日程表,“有很重要的事吗?” 我目不斜视,严肃点头,“有。” 至于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可细说了,总不能说我要回去谈恋爱。 露西指着日程表问我:“那这些事谁来做?” 我大言不惭:“我今天去明天回。” 露西愤懑:“那你也得后天才能到啊。” 她能力出众,又是我父亲指名派来当我副手的,对我该客气的时候客气,不该客气的时候就很不客气。 为了让自己的理由具有充分的说服力,我正襟危坐,“我必须回去,明天我要求婚。” 露西很茫然的看着我,仿佛不能理解我的话,过了一会儿她问我,“那你钻戒准备好了吗?” “没……”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神奇,露西兴致勃勃陪着我去阿姆斯特丹的一家珠宝店挑了个钻戒。 一开始我也没打算去,林朔又不是女孩子,我直接拿着个钻戒去求婚就很奇怪,而且他是医生平时拿手术刀也不会戴戒指。 可露西说求婚怎么能没有钻戒呢,这代表一个誓言,一个承诺,某种意义上求婚比结婚还重要。 我听听觉得很有道理,就稀里糊涂的开始挑,露西又像珠宝店的托一样和我科普,订婚戒指不用钻石多大颗,款式别致就行,不过何总你不差钱随便挑。 营业员问我手指尺寸的时候我伸出手比了比,差不多比我小一个号吧。 直到我买好戒指出来还觉得这一切都很神奇。 第三十五章 周五订好机票我打算回国,露西反复跟我强调必须在星期一中午之前回来,不能错过和客户的会面,我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凌晨钟声敲响之前我肯定回来,一秒都不耽误。 露西挥别我,走吧走吧快去搭乘你的南瓜马车。 等班机的空隙,我在阿姆斯特丹的机场找好角度,自我感觉良好的拍了照片发给林朔,蓝天白云配上文字“猜猜我在哪?” 意料不到的是林朔也拍了照片传给我,熟悉的蓝天白云,“不如你先猜猜我在哪?” 我心里有种预感,总不至于…… 阿姆斯特丹机场外满天的自然光下,林朔坐在大大的行李箱上背对我拿着手机碎碎念念, 飞机坐得好累下次再也不会再来了,要见面你就自己回去,还有蒋云珏也来荷兰了你知道吗,他说要给我当免费导游,我觉得不错,正好你那么忙—— 百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唯有情难诉,好不容易见面了,他也不和我说两句好听的情话,上来就抬杠,算了,抬就抬吧,林朔既然愿意飞过来说明,肯定也很想我。 我满心欢喜的走过去捏他耳朵,“你当心被人卖了。” 林朔转头打量我,“要卖也轮不到我,明显你目标更大。” 我笑了,“卖给你要不要。” 林朔摇头,“不是很想要。” 我瞪他:“不要也得要。” 林朔油盐不进:“除非白送。” 我又笑了下,“那可不行,显得我多掉价啊,我可抢手了,现在每天一堆人围着我转。” 林朔反问,“大献殷勤吗?” 我无奈,“那倒好了,天天催着我干活,我现在真觉得我爹把卖了,还不如一个廉价劳动力。” 林朔也笑了笑,“怎么会呢,你可是他们的大宝贝,我来之前他们还交代了我好多注意事项。” 我很好奇:“什么注意事项。” 林朔娓娓道来,原来他来之前,我爹妈又单独约他谈过,他们说我从小到大在外面野惯了,没怎么正儿八经活过,如今交到林朔手上希望他能多担待,实在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牵回去让他们管教。 我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牵回去? “你确定他们是在说我,这是说狗吧!” 林朔叹气,“你爹说养儿不防老,不如养条狗。” 行吧,真是我亲爹。 我表示不满,“就没说点夸我的吗?” 林朔想了想:“我忘了。” 我更加不满,“怎么坏的你全记着了,好的就忘得一干二净。” 林朔又仔细想想,“其实还剩点,他们说你虽然爱玩,其实很有主见,一旦认定就九头牛都拉不回。” 我听听这姑且也算夸吧,“既然我爹妈表扬我了,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林朔问:“怎么奖励?” 我情深意切的回答:“你说点好听的呀,比如我爱你。” 林朔抿起嘴角,“公众场合影响不好。” 影响谁了,异国他乡,身边走过的这群金发碧眼又听不懂中文。 林朔转移话题说他饿了,飞机餐那两口不好吃还吃不饱,我只好取消了航班,联系司机接我们去餐厅,林朔听我用不流利的当地语言点餐,我负责点,他负责吃,没心没肺的往嘴里塞,连片菜叶都没有浪费。 吃完饭林朔又说想去看看郁金香风车还有彩虹旗,我陪着他转悠,看他能左张有望到何时。 这座城市我来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机会好好欣赏,无数水道交错纵横穿过这个城市的马路大街小巷,河边是一间间鳞次栉比的船屋,我们乘着玻璃船在河上游荡,夜幕降临,河流边亮起橘色的灯,星星点点倒映在水中,像是温柔的星辰。 我的心也变得很温柔,忍不住牵起林朔的手十指相扣,我们看水看灯,看河边的行人,有热恋的情侣忘情拥吻,然后我们就看向彼此,我心动的吻住林朔,他没有拒绝。 这座城市足够开放,不用担心吸引周围讶异的目光,我和林朔好像吻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游船经过运河花店,不知是谁从河边向我们抛来花束。 天降祝福,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到了住处我拿出不依不饶的架势和林朔纠缠,现在不是公众场合你可以说了吧。 我本意是想拿出戒指说我爱他,然后向他求婚,可我总怀念那天他在我父母面前说爱我时的表现,很想再感受一次。 林朔说:“那我们打个赌,你赢了我就说。” 没关系,就算输了大不了我也可以耍赖,我点头,“行呀,怎么赌。” 林朔伸出两个拳头,“我一只手拿了东西,一只是空的,你猜猜是哪只。” 我攥着他两只手左右研究,看不出究竟,随便拍了拍右手,“就这只吧。” 林朔沉默的看着我不说话,我得意了,“是不是猜中了,现在可以说了吧,说嘛说嘛我想听。” 他摊开手,掌心里是一枚小小的钻戒,这下换我沉默了,千言万语在脑子里同时爆发,话到嘴边却吐不出半个字。 林朔轻声说:“来的路上都在想怎么和你说,想更浪漫一些,可我比较笨,也不会其他的方式。” 他握住我的左手,戒圈不大不小,顺着无名指正好戴进去,“就是有些小,怕何总看不上。” 说着他又笑了下,“不过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你不要也得要。” 我挨近他,唯恐这是我一辈子能从他这里得到的所有表白,机会只有一次,我必须仔细听,林朔不动声色的看着我,平静的面孔上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我爱你。” 魔咒生效,我的莴苣小王子果然从来不让我失望。 我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戒指,戴在林朔的手指上,我们两手心叠在一起,我的戒指和林朔的那枚比起来是明晃晃的一颗,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们现在是一对。 作者有话说: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没有大的波澜,写到六万字我断更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被其他事分心了状态也不怎么好,隔了好几个月重新写的时候,节奏已经被打乱了,在这里和各位看文的宝贝说声抱歉,但我还是坚持完结了,中间删掉了一些情节,我还是太容易心软了,下不了狠手,况且本身也只想写个搞笑文。 还有些后续会做补充,比如两兄弟的故事,还有林林的“小裙子”。会有两三篇的番外。 感谢一直等待我的读者,尤其感谢刷了一百多楼的小天使,这篇几次想鸽,但我良心上过不去。 点进来看的是缘分,下篇文我们再续前缘。